这世上有哪个徒弟会发榜通缉自己的师父的?而且还是以恶贯满盈为由,真是无颜面对。
“恶徒总要见师父的。”祈天澈淡淡地说。
“谁恶徒?谁恶徒了!”怀瑾毫不客气地给他一肘子,这男人一定在幸灾乐祸!
她面向秋离枫重新堆积起笑容,“能问一下,你多大吗?师……父。”好拗口。
“二十。”秋离枫温和地道。
“果然是年轻有为。”怀瑾呵呵而笑,又送一肘子给祈天澈,挑眉,“瞧吧,同样是小鲜肉,人家十几岁就为人师了,丢不丢人啊你。”
叫他得瑟!哼!
祈天澈薄唇微勾,俯首,炙热的呼吸洒进她耳朵里,“我也为人师了的。”
“你什么时候收了徒弟?”怀瑾诧异地扭头看他。
“也就不久前,改日告诉你。”
不久前?她还真的很期待到底是谁入得了他的眼,让他收来做徒弟。
等等!他不会武,那他收人做徒弟教的是啥?
祈天澈重新搂住她,对秋离枫道,“秋楼主,上次你的‘来得及’很及时。”
秋离枫淡淡颔首。
一个清冷,一个淡如水,这样的两个人放一起不禁有些冷场。
“什么来得及来不及?”怀瑾不解地问。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倒是达成默契没有明说。
“该回宫了。”祈天澈搂着她转身回马车。
“祈天澈,你们两个大男人背着我干了什么?”
“你都说是两个男人的事了,还问。”屈指轻弹。
“我知道我很聪明,但也不需要你来弹我脑袋降低我的智商!”
女子清脆悦耳的嗓音娇嗔似怒,男子对她低头浅笑,然后将女子抱上马车,自己也跟着上去。
打闹的伉俪转到马车里,车帘盖下,只听得到偶尔的银铃笑声传出来。
还站在原地的秋离枫眼前浮现出一个娇小的身影,也是一样清脆的声音,但欠缺令人倾听的悦耳
;也是一样的埋怨,却没有令人这般甘之如饴。
不可否认,他想多了解这个从肖燕变成怀瑾的女子。
“楼主,真的要去皇宫吗?前楼主说……”
龙飞的话被秋离枫摆手打断,“太孙妃邀请我这个师父进宫,理当去一趟。”
说完,撩袍上了马车。
龙飞怔在原地,楼主,您忘了您是人师父啊,您不去谁还敢逼您?
而且,您答应人进宫的时候,还没表明身份呢吧?
……
前来捉拿听风楼楼主的官兵成了保护皇太孙及太孙妃回宫的护卫,两辆马车在队伍中间缓缓而行。
马车里
“你昨夜方答应过我什么?”一坐下来,祈天澈便问。
“我哪有答应你什么。”怀瑾伸手从矮几上的碟子里拿了块凤梨酥,靠在车壁上席地而坐。
“你答应过我,不会轻易让自己受伤。”她一个人跑来救人?刀剑无眼她不知道吗?
“我没受伤啊。”嗯,这点心真好吃。
又想伸手再拿一块,被一只大手无情的拍掉,她正要瞪他,男人倏地扑过来,将她压在车壁上,手撑在她头顶,俯首看她,深邃炯亮的黑眸叫她的心砰砰直跳。
唔,他这是要来一发传说中的壁咚吗?
瞄了瞄四周,好像太窄了,壁咚讲究快狠准啊。
话说,这厮距离上一次吻她的时间好像已经很久了,当然,不算昨晚水里的人工呼吸,那么,最后一次吻她应该是在……太子上门找茬,她正好在他库房里‘做客’的那一次,之后就发生了她跟别的男人那啥那啥……
想到这,怀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就是在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吻过她!
哪怕嘴上说得有多好听,做得有多体贴,他都没再吻过她!就连……救出他嫣儿的那晚,她心动,想吻他,也被他避开了……
一个不愿面对的事实呼之欲出。
她是知道的,这男人有洁癖,但是她没有想到他的洁癖会用在她身上!
而且,他明明说了,不介意的不是吗?
那为什么在她开始接受他们是夫妻的时候,他却只是抱她,就连吻脸、吻额头这些都不曾做过了?
之前就没法进行到最后一步了,现在再发生了她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这件事,他更没法要她了是吗?
因为说了却做不到而感到愧疚,所以,才加倍对她好,为她梳头,为她绾发,为她做尽一切。
如果是这样,她真的觉得好残忍!
她,宁可痛苦抽身,也不要愧疚的弥补!
想着,怀瑾伸手抓上他的衣领,一把扯下来。
祈天澈猝不及防地扑在她身上,使得马车一晃。
车外的李培盛早已见怪不怪,淡定地驾车。
祈天澈尽力撑起自己的身子不压到她,黑亮的眸子看着她,“怎唔……”
柔软的唇瓣贴了上来,祈天澈只觉得全身恍若遭闪电劈过。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柔嫩,脑海中闪过那一。夜,她在他身下死咬着也不愿出声,再到最后浅浅低哼的吟。哦。
血液沸腾。
他的手举到她后脑,想要继续这个他也渴望的吻,可是,绞痛的心口在提醒他任性不得。
于是,手扯开她,又迅速将她摁进怀里,不让她看到他的异样。
在他怀里的怀瑾却笑了,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她的洞察力。
她也许看似漫不经心,但该察觉的她都不会落下。
就好比刚才,她在吻他的时候,半眯的眸看到了他眼里的挣扎,也看到他脸上一点点浮现出类似于过敏的苍白。
一吻,证实了她的猜测,他的身体根本没法接受她!
既然如此,她也不勉强。
怀瑾冷下脸,用力推开他,起身钻出马车。
“怀瑾!”
/
祈天澈撩开车帘喊她,她的身影已经飞身落在后面那一辆马车上,钻了进去。
李培盛也被眼前一闪而过的女子给吓了一跳,刚不是在车里还好好的吗,怎一下子说变脸就变脸了?
“爷,这是怎么了?娘娘为何……”抬头,看到主子迅速苍白的脸色,他连忙停下马车,“爷……”
男子已经跳下车,捂着心口往后面那辆也跟着停下了的马车走去。
简朴的马车里,两边是坐垫,中间是小方桌,怀瑾和秋离枫各坐一边。
自她进来起,秋离枫就没问她发生了什么,只是倒了杯茶给她。
她接过,像是发泄似的一口喝尽,又让他倒,他也倒给她了,反正只是茶又不是酒。
他没想过除了古灵精怪的一面,她还有如此冷傲的一面,仿佛游走天地间只相信自己的那种冷,莫名地钳住了他的心。
生平第一次,心疼一个人心疼得如此强烈。
“怀瑾,出来!”马车外传来冷厉的声音。
秋离枫看向她,她一脸置之不理的样子。
轻叹,放下茶壶,起身走出去。
然而,车帘才掀起,一抹身影从身侧闪过,先他一步出了马车。
他又叹,原本是想让她在马车里待着的,毕竟若他在里面外面的男人必不会同意,没想到,她亦是不想让他为难,先一步离去了。
“怀瑾,你忘了你师父是因谁才决定进宫面圣的吗?”祈天澈对已经踏上车顶要飞身离去的女子喊道。
唉!早知道就不解开她的内力了。
怀瑾恼,停了下来,看了眼后面那辆马车,总不好意思叫人半路折回吧?
无奈,她索性坐在车顶上,打算就这样一路回宫。
祈天澈站在下面抬头仰望,黑眸阴沉,却是耐心的哄,“怀瑾,乖乖下来。”
怀瑾不理他,干脆以手做枕躺在车顶上晒太阳。
“无妨,你不下来,我上去。”
男人说做就做,跃上马车,然后踩在李培盛的肩膀上爬上去。
“诶呀!爷,您小心些!”
“啊!爷,要摔倒了!”
李培盛踩空了,叠高的两人眼看就要坠地,关键时候,车顶上伸出一只手抓住皇太孙的,将皇太孙救了上去。
砰!
只有李培盛重重落地,喊疼的同时嘴角露出奸诈的笑容,别怪他呀,是爷要他这么做的,他有武功,哪可能会那么容易摔下。
怀瑾扔开他又要走,祈天澈眼疾手快地从后一把抱住她,用仅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怀瑾,再给我些时日。”
怀瑾冷笑,坚定地一只只扳开环在腰上的手。
他这句话跟亲口承认有何区别?
她不屑要一个嫌弃她的男人,即便这是在封建的古代!
她就是她,从来都只做自己!
但是,男女力气悬殊,她扳开,他又收紧。
这让她想起上次在醉红楼她瞒着他去见祈隽他也是这样子,不同的是,她抓,他扳。
可是,上次是她该死的会心慌,而这次她心痛却怎么也挣不开他。
“我知道你想要我,我亦然……”
谁想要他了,别说得她好像很饥渴好吗!
“我说过,我也干净不到哪去,甚至于不堪……”
怀瑾莫名地替他那句‘不堪’而揪心,他过去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如此自贬?
见她仍没放松身子,祈天澈轻叹,下了决定,“今夜,我会给你答案。”
说完,放开她,让李培盛接他下去。
倏地,腰间多了只手,搂着他飞落。
然后,她避如蛇蝎似地收手,自个径自上了马车。
李培盛不禁对自家爷流露出崇拜的目光,爷安抚小狮子也安抚得太快了吧?
换做别的女子根本不用爷去哄,就会匍匐到脚下了,但是这位可不是一般的女子啊,连皇上的面子都敢甩,何况是爷惹她不快了。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秋离枫轻轻摇头,她那么聪明却被那男子给骗了,也许换作另一个人,她早该察觉出来他身怀武功才是。
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看出,她在意那男子,若不然,以她倔傲的性子早就扭头离去,而不是被男子哄下来。
队伍继续前行。
马车里,怀瑾占据了软榻,随手拿了本书盖在脸上,摆明了拒绝交谈。
祈天澈看着很是无奈,亦是知道此刻该让她静一静。
什么叫做作茧自缚?这就是!
……
一路沉默,回到皇宫。
马车一停,怀瑾扯下脸上的书,直接无视正等着她回眸一眼的男人,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
祈天澈伸出去的手落空,黑眸沉黯,由李培盛搀着下了马车。
俊美绝尘的白衣男子自马车上下来,尊贵的太孙妃亲自伸手去接,两人相视而笑。
祈天澈脸色一沉,上前,一把扯过她,冷声道,“皇爷爷在等着。”
“放开,我自己走。”怀瑾挣扎,奈何在她腰间的爪子用了很大的力气,她摆脱不了。
“我已经不习惯一个人走。”这条路,他就是要拖也要拖着她一块走完。
语带双关,怀瑾不由得痛恨起自己的解读能力。
望进他深邃如夜的眸,很黑,很亮,让人没法狠心拒绝。
算了,反正他也做了说明,再拿乔就显得矫情,也显得她好像真的很渴望过性。生活似的。
想着,怀瑾长吁一口气,随他去,低头玩腰佩穗子。
“真乖。”祈天澈由心一笑,轻轻捏了下她的细腰。
然后,他搂着她拾阶而上,往金銮殿走去。
也许换做是别人会显得惊世骇俗,但在皇太孙与太孙妃身上,没看到他们恩爱的样子反倒觉得反常了,毕竟皇太孙那样的宠法,可谓是天下无双。
……
金銮殿,金碧辉煌
座上,是老皇帝与皇贵妃,因不是早朝,所以皇贵妃在任何时候经过皇帝的允许是可以同坐在金銮宝座上的。
殿堂上站着的是,是皇太孙夫妇、太子夫妇,以及同被召见的宰相。
做了禀明后,老皇帝挥手宣听风楼楼主觐见。
须臾,在众人的期待下,一抹白影出现在殿门,颀长的身影正好挡住了折射的光线,脸被笼罩在阴影里,让人一时看不清他的面貌,只知他走得极为从容淡定。
然后,他走出光线中的阴影,面貌清晰呈现,五官之俊美,气质之温雅,让人脑海里只剩下‘温润如玉、俊秀无双’这两个词。
老皇帝看着越走越近的男子,瞳孔微眯,紧盯那张脸,仿佛看到了深藏在记忆里的影子。
皇贵妃亦是震惊,为何这男子有点像……那个人?
秋离枫站定,撩袍跪地行礼,“草民秋离枫拜见皇上。”
温和有礼,不卑不亢。
明明是同别人一样行的跪礼,可是到他这里,却让人觉得折煞了。
“是你?”太子吃惊地出声,这不就是那日在尚书府门外,自个觉得眼熟的男人吗?
他居然就是听风楼楼主?
庞清亦是第一次见到听风楼新任的楼主,没想到竟是如此年轻俊逸,也难怪会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合作,到底是年轻气盛。
“免礼。”老皇帝回神,收起异样的目光,“秋离枫,听闻你是为了讨一个公道而来?”
“是。”秋离枫凤眸轻抬,“关于那桩皇家秘辛的谣言并非从听风楼这里泄露出去,若皇上允许,听风楼愿意追查此事。但,素来,朝廷与江湖互不干涉。然,朝廷一声令下便查封了我听风楼七十二楼,而今一声‘误会’是否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老皇帝仔细
斟酌。
这听风楼在江湖上的地位亦是响当当,听闻已有很多江湖人士揭竿而起要替听风楼跟朝廷讨公道。
“皇上,臣……”
“皇上,这种事谁惹出来的谁善后呗!”怀瑾站出来打断庞清,笑眯眯地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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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体内的东西认主
庞清瞧见她眼中的邪佞,顿时汗毛直冒。
“太孙妃有何妙计?”老皇帝洗耳恭听。这丫头鬼主意多,相信她会有很好的解决方法。
“妙计啊?没有,不过拙计倒是有一个。”
“是何拙计?婕”
“那就是听风楼损失多少,一砖一瓦,一沙一土,一树一草,甚至包括医药费,人的精神损失费,误工费等等,都由当初不查明真相就污蔑听风楼的宰相大人支付!”怀瑾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