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宸又急又愧,绕着赛马场找了无数遍,始终不见姜梅的影子才终于确定——梅子真的走了,一句话都没有交待,就这么悄然离去。
眼见日头已然偏西,赛马和叼羊都已结束,围观的群众都渐渐散去,百般无奈的他才拖着疲倦的脚步心有不甘地离去。
梅子是个冷静聪慧的女子,且语言不通,所以不太可能上当被人骗走;而他询问过当时围观的群众,当时并未发生骚乱,证明她也不是被人以武力强行带走。
为今之计,只有先回去打听她是否回营,然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令他疑惑不解的是,她究竟遇到什么不可抗拒的事情,这才连交待都没有,扔下他独自离去?
他心事重重,直到进了城要回自己的住所时,才猛地发现——身后竟然有人跟踪!
联系到姜梅向他转述的商队出塞路上发生的一连串的变故,他的心忽地揪了起来:看来,这一切都不是偶然,商队早就被有心之人盯上了!他们的目的似乎还是在江照影手里的那张藏宝图!
那么,梅子的失踪就很可能不是意外!说不定,他们想通过绑架梅子,威胁江照影交出手中的藏宝图。
那么,他们盯上了他的目的,是不是想从他的身上挖出墨染的下落呢?
他脑中急速地思考,脚下却未稍停半分,毫不迟疑地越过住所,继续前行……
拿命抵
江湄不见了!这几日,他们发动所有的人手,找遍了日格桑城,她就象融入大海的一滴水,悄无声息的失踪了!
李煜宸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自责当中——如果不是他拉着她去看叼羊,敌人怎么会有机会下手?而最不可原谅的是,明知塞外是凶险之地,他怎么可以那么大意,让梅子在自己的面前被别人带走?
“这不怪你!”君墨染在焦躁之余,勉强保持着理性:“就算你不把她带到城外,他们一样有的是机会下手。”
能够找来那么多的人冒充马匪洗劫商队,此人心狠手辣可见一斑,能力与手腕亦是一流。对手强劲,绝对不容小视。
心急,心慌,心乱对江湄并无任何帮助!当此非常时刻,冷静才是克敌制胜的唯一法宝!
这个道理,李煜宸何尝不明白?只是,人是在他手上丢的,那种感觉比刀割肉还痛!
梅子这几日不知落在谁的手上,受着怎样的折磨,是不是在流着泪期盼着他去救她……诸如此类的想象折磨得他快要发疯!
“放心吧~”君墨染努力压抑快要爆炸的情绪:“如果你猜想得不错,他们要的是江照影手中的藏宝图,那么江湄暂时就不会有危险——至少,性命应当无碍。
“暂时?”李煜宸痛苦地捧着头,一迭声地质问:“暂时是多久?如果江照影拒不交出藏宝图呢?对方会不会被激怒?那时梅子的处境又会怎样?”
对方死咬着不放,显然并未从江秋寒的身上找出藏宝图,所以才会反过来再次盯上江湄。
江秋寒的死并未意味着藏宝图争夺战的结束,却是宣告着新一轮战争的开始。上一次花了三十年,死了无数人,这一次又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君墨染的声音里含着怒气,眼里有一抹潮红。
人是他弄丢的,他还没找他算帐,他居然还冲自己吼起来了?
“咱们要怎么办?”李煜宸方寸大乱,失去了惯常的理性与洒脱。
“唐郁,”君墨染沉思片刻,转身问蓝一:“那个少年有什么行动?”
“唐郁?”李煜宸一呆,这时才想起他来此处的目的:“对了,我找朋友查过了,西门世家果然换了掌门人。听说新主子诡秘莫测,不喜张扬,性子阴沉毒辣,杀兄弑母,仗剑逼祖父下台,手段更胜从前。最重要的是,他很年轻~”
“你的意思,”君墨染迅速理出重点:“唐郁就是西门家族的新掌门人?”
“会不会太年轻了一点?”蓝一表示怀疑:“他还是个少年,而且没有武功,怎么去慑服西门家的那群怪物?”
“蓝一,”君墨染平淡地笑了笑:“你跟了我这么久,难道还不明白,武力并非决定胜负的关键,脑子才是掌控全局的法宝吗?”
蓝一惭愧地垂下头:“我知道,不过他实在太年轻了。”
一个仿佛风一吹就会飞走的孱弱少年,居然手中掌控了三国里最神秘,最古老的家族,登上赤日国国师之位,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自古英雄出少年。”君墨染的眼眸极冷极黑,如月下静湖,幽微冰冷:“我现在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死死地粘着江湄不放!”
她身边的所有的人都是冲着那张藏宝图而来!
江湄何辜?为了一张死图,自生下来那一刻起就成了江秋寒手里的一枚棋子,被无情地抛弃;之后又被自己利用,娶进门做报复和试探江秋寒的工具……
自己难道不是如此?惨案发生之后,一直活在仇恨的隐影里,被痛苦蒙蔽了眼睛,从而与江湄失之交臂,错过了今生唯一的爱情。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如果命运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人生不可复制,生命亦不可重复。
“据我观察,唐公子好象对九,呃,江小姐的失踪反应平平。”蓝一尽责地报告着:“当然,也派出人手帮着在城里找了几日,看情况已打算离开,今日已去跟江照影辞行,现在恐怕已出了日格桑城了。”
“商队的情况呢?”君墨染再问。
“前两日他们忙着买卖,倒没有说什么。不过这两天大家的货已备得差不多,恐怕再滞留下去,就会有人提出抗议了,江照影为此正焦头烂额,我猜最多两天也会顶不住压力,就算换人领队也得继续前行了。”
“另外,”说到这里,蓝一顿了一下,道:“好象有人在找王爷的下落,今日我遇到一人执着王爷的画像正在向路人打听。”
“我估计,你那天扮黑衣人助江照影退敌已然引起他们的注意了。”李煜宸皱眉:“你要不要避一避,这两天暂时不要出门了?”
树大招风,虽说他已易容改装,但气质却难以掩藏,明眼之人一眼就可看出他绝非普通百姓。
他现在受到通辑,又深入敌国腹地,难保有贪财图利的小人举报透露,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呵~”君墨染浑不在意:“有本事让他挖地三尺去。若是在这里就怕了,到了啖星城岂不是镇日只能躲在棺材里?”
“啖星?”李煜宸闻言一怔:“你的意思是放弃寻找梅子,按原计划跟着商队到啖星去?”
“不是放弃~”君墨染的眸光变黯,阴沉的脸色有种特别的肃穆:“我有种直觉,江湄一定被他们带到了啖星。别忘了她是我们找到的现存唯一一个会简体字的人。他们要解图,就必然留下她!”
“如果,”李煜宸望着他,声音轻极,飘忽如烟:“你的直觉出错了呢?”
“拿我的命抵!”君墨染淡淡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道。
立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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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李煜宸低低地笑了:“梅子如果不在了,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
“军师?”蓝一错愕,忙轻拽他的衣袖。
君墨染愣了片刻:“那你说怎么办?”
李煜宸沉默许久,内心几经挣扎,终于下了决心:“蓝一,你先出去。”
“哦~”意识到这二人有话要说,蓝一知趣地离开,顺手带上房门:“好好谈,千万别意气用事,大家都冷静点,明白吗?”
“臭小子,跟谁学着净说废话?”君墨染皱眉。
“墨染~”李煜宸忽地抬起头,一双眼睛里燃着炙热的光芒:“咱们哥俩赌一把吧?”
“赌?”君墨染惊讶地道:“这个时候,你还有闲心赌?”
“墨染~”李煜宸望着他,声音柔和:“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君墨染看着他,笑了:“怎么也有十年了吧?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认识之后,我可有逆过你的意?”李煜宸不答,再次问。
君墨染见他神情严肃,低头沉思一会:“还真想不起来呢。”
他性子冷,话少;煜宸热情,爱唠叨;兄弟们常说他们两个一刚一柔,一个纵观全局,一个心思细腻;一个深谋远虑,一个脑子活络;配合得天衣无缝,组合在一起就是天下无敌。
李煜宸握紧了拳头,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决:“墨染,我知道你真心喜欢梅子,做为弟兄,做为朋友,我真心替你高兴,也希望你能和她白头到老永远幸福。”
“别说了~”君墨染脸一白,迅速打断他。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梅子选择了离开你。”李煜宸快速地说下去:“所以,尽管对不起你,我还是决定跟你争一次!可是,我也不想伤了咱们兄弟十年间的感情……”
“我叫你别说了,我不想听~”君墨染厉声喝叱,转身离去。
“不!”李煜宸身形一晃,挡在他的身前:“这些话在我心里压了很久了,每见一次梅子,这种痛苦就增加几分。我不想再忍耐下去,更不愿意错过她,你明白吗?”
“她是我的女人!”君墨染冷冷地睨着他。
“现在已经不是了!”李煜宸丝毫不让。
戳他的死穴是情非得已,他是被逼的~
“煜宸!”君墨染勃然大怒,额上青筋一根根爆起,胸口仿佛藏着一团火药,随时要炸开。
“对不起,”李煜宸眼里闪过歉疚:“可我更不想放弃梅子。”
“你放心,她一定会回来。”君墨染傲然地宣布。
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回来;如果还不行,就算用绑的也要将她绑在身边!再不许她东奔西跑搅乱他的情绪,再不许她三天两头闹失踪,让他寝食难安。
“呵呵~”李煜宸忽地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君墨染十分不悦。
“我笑你一点也不了解梅子。”李煜宸敛容,严肃地道:“她并不象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柔顺,平和,善体人意;骨子里她是个非常骄傲的女人!她不争,她忍耐,她退让,都只是因为她不屑!”
君墨染沉默。
他该死的说对了!他又何尝不明白,一直以来,面对冷卉宛儿乃至娘的欺侮,打压,嘲讽,排挤……她的柔顺,她的平淡,她的冷静,她的宽容……都只是因为她身在局外,换言之,她根本不在乎他!
可是,如果她一直心如止水,她不是应该一直安静地忍耐下去,继续做他乖巧柔顺的小妾吗?她为什么怒了?为什么不能再忍耐了?为什么要用那么绝决的方法休了他?
那是因为她心动了,她开始喜欢他了,不是吗?
爱情是自私的!女人一旦开始爱上一个男人,她就会想占有他的一切,希望他的目光只停留在她的身上,无法忍受他的怀里抱着别的女人,不是吗?
所以,他并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对吧?
只要江湄的心里有过他,哪怕曾经一分的心动,他就会用十分的努力去挽回她。
他记得她曾跟他说过,女人的心很小也很窄,小得只能容下一个人,这辈子最大心愿就是:但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其实,当她用那种充满了感情和憧憬的眼神诉说着这样的期望时,他并不完全理解,甚至以为她只是在婉转暗示,希望可以有朝一日坐上靖王妃之位。可当她决然舍弃了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他忽然明白了。
她要的,并不是那个王妃的虚衔,而是想成为他心中的唯一!
所以,他才会孤注一掷,用他全部的身家甚至搭上母子感情破裂的危险去赌她的一次回眸。
输了,他失去的只是荣华富贵;赢了,他将得到整个世界。
可,这其中并不包括煜宸,他不想伤害他,也不想跟他竞争,更不想拿江湄做赌注。她是个人,有思想有感情,不是一样可以任他们争来争去的死物,不是吗?
“让我们把命运交给老天,”李煜宸见他不吭声,也不管他是否同意,径自说着自己的决定:“谁能最快找到梅子,并且把她安全带回邀月,她就属于谁,行吗?”
“煜宸,”君墨染撑着额,低叹:“你打算跟我分道扬镳吗?”
“怎么,你怕了?”李煜宸信心满满。
“煜宸,”君墨染苦笑,试图说服他:“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事你我说了都不算,这关系到江湄的终身,这得……”
“我知道,”李煜宸迅速打断他:“只要你答应退出,我就有信心赢得她。”
“你也知道,我不可能退出。”君墨染郑重申明。
“所以我说把命运交给老天!”李煜宸眼里满是跃跃欲试:“谁先找到,谁就是赢家,另一个不得有异议,更不得坏了兄弟情!”
“随便你。”
他不象你!
姜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走了很长很长的路,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人,现实中,幻镜中的,过去的,未来的,现代的,古代的,每个人都在不停地说话,他们有的拉着她的手,有的拽着她的胳膊,不停地拉扯着,争执着,有的哭,有的闹,有的骂,有的吵……
“都别说了,烦死了!”她大叫着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置身一个陌生的房间,周围的布置十分的华丽。
“小姐~”绿珠怯生生地探进头来,小心翼翼地问:“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口水?”
“绿珠,”看到熟人,姜梅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你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来的?”
绿珠沉默,不敢答。
“对了,”姜梅不以为意,因为奇怪的地方太多,无暇他顾:“我睡了多久,人都到哪里去了?”
“小姐,你想找谁呢?”绿珠很小心地绕过重点,跳到她认为无关紧要的问题上。
这个简单的问题,倒把姜梅难倒了,她侧头想了想,道:“这房子的主人是谁?”
“呃~”绿珠犹豫着要不要照实回答时,一声长笑自屋外传了进来:“哈哈哈,江湄,山水有相逢,别来无恙啊?”
“柳无风?”姜梅一惊,霍地站了起来,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四周,最后落到绿珠的脸上:“这,是你的家?”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曾说过自己是啖星的三皇子。看这里的布置如此华丽,多半就是他的王府了,这么说,她已经到了啖星城了?
绿珠惶惶地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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