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又惊又诧,笑容都僵在脸上,君墨染心中一阵爽快,不自觉地愉悦了起来。
“所以,”他扬起唇角,勾起一抹愉悦地弧度:“不论你找谁出来做证,都不能抹煞你是我君家的人,是我君墨染的女人的事实。”
“谁,谁说的?”姜梅的声音渐渐变大了,语气中含着怒气,脸上也浮现一抹潮红:“这是个错误!我不是你的女人,死也不承认!”
君墨染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给了她一个“事实如此,气也没用”地眼神。
疯子的吻
面对如此无耻和嚣张的对手,姜梅一口气没咽顺溜,差点没憋死。
“你不要紧吧?”君墨染忍住笑,伸手去拍她的背。
她恨恨地摔开他的手,掉头就走,手臂却被他一把拽住。她倏地回头:“干嘛?”
“倾云宫在这边,你走错了。”他望着她,悠然而笑。
“我四处走走不行吗?”姜梅摔开他的手,怒目而视。
“行,当然行。”君墨染老神在在地睇着她,青铜面具在月光下闪着妖魅的光芒:“不过,这里可是皇宫禁地,没有腰牌到处闯,被侍卫们当成刺客抓起来,可不要叫屈。”
“你~”姜梅一窒,只觉血往头上冲,真想冲过去一拳打烂他的脸。
然,姜梅毕竟是姜梅,即使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仍然而保留着理智,有着明确的条理。
这种时候愤怒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冲动更是魔鬼。以她的力量,想要打赢他,显然是痴心妄想。
她深吸口气,手掌在宽大的袖口中紧握成拳:“好吧,咱们也别兜圈子了,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不要告诉我是爱情,是义务,是责任,我通通都不信!我只要真相!”
君墨染不语,静静地望着她。
究竟要从她身上得到的什么?十年前的秘密吗?对江秋寒的报复吗?夺回曾经被践踏撕碎的尊严吗?
最初似乎的确如此,可是现在,他却不确定了。
似乎,她身上还有什么吸引着他,比那些东西更宝贵,让他迫切地想去挖掘并据为己有……
得不到回答的她,微昂着头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得惊人,嘴角微微抿成一个倔强的弧度,低声催促:“说吧,你到底要什么?”
君墨染忽地一声不响,往前踏了一步。
这一刻,他什么都不要,只想吻住眼前的可人儿,直到气力衰竭。
“干嘛?”扑面而来的强大气场,令姜梅不自觉地气弱,往后退了一步。
他伸手扣住她的腕,将她拉入怀中,俯身,牢牢地按住她的脖子,封住她的唇。
面具冰冷,嘴唇干裂,然舌尖炙热,滑腻而强势地顶入她的嘴唇深处,紧密勾缠,吸吮挑弄。
呼吸和心跳在瞬间都乱了节奏。
熟悉的男人味混着淡淡的酒香蓦地占据了口腔,耳根轰然发烫,远处低低的虫鸣化为寂静。
姜梅只觉双腿颤软,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踉跄着连退几步,低咒:“你有病啊?”
“你话太多了~”他不悦地低喃,强势迫进。
她慌得一路退,一路上踏碎了牡丹,踩倒了蔷薇,一个不留神,她一脚退进一个浅坑,身子往后倒了下去:“啊”地发出短促的尖叫。
他强壮的手臂稳稳地揽住腰,抱着她在花丛中打了几个滚,停在了几丛含笑花中。
预期中的痛苦并未降临,姜梅睁开眼睛入目的却是一双深不见底,幽冷冥寂如子夜般的黑瞳。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专注,狂野又强悍,邪魅而放肆,跟平时淡漠疏离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四目相对,手底下的胸肌坚韧而厚实,那强而有力的心跳让她心神恍惚;那紧紧握住她的腰部的大掌烫得仿佛要灼伤她的肌肤……
被动地凝视着那双漆黑如子夜的星眸,他短促的呼吸喷吐在敏感的肌肤上,两人的气息交叉缠绕,扰乱了她的思维。
朦胧清冷的月光下,他的五官被羽化,薄薄的红唇近在咫尺,看上去竟然格外的柔软和性感,散发出致命的诱惑力。
他呲牙,露出妖魅的笑容,凑身去吻她,她脸一红,偏头躲闪:“疯子~”
他眸色一黯,伸指捏住她的下颚,她怔怔地望着身下的他,四目相对,一样的倔强,一样的强悍,一样的不服输。
他冷笑一声,唇再次欺上去,她眼中星芒闪动,嫣红的唇瓣再次闪开。
他恼了,劲瘦的腰身微一用力,抱着她翻了个个,两个人易地而处,将她压在了身下,一只手扣住她的双手高举过头顶,另一只手已探入了她的衣襟,同时灼热的唇覆上了柔软的唇瓣,碾转厮磨,非要挑起她潜藏的情感。
流茧在身旁翩飞,青蛙在远处低鸣,含笑花羞涩地在她鬓间散发着幽香,还有急促的呼吸和泥土的芬芳……
姜梅一时心软,恍惚着忘了理智,忘了挣扎和抵抗,低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察觉到她的柔软和驯服,他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狂猛如暴风骤雨的吻渐渐变得温柔,温热的舌尖摩挲着,亲昵地描绘着她的唇齿。
她只觉自己象颗奶颗,慢慢地融化在他的热情下,淡淡甜甜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向四肢百骸扩散。
“靖王爷~”远处,传来侍卫的呼唤:“皇上有请~”
姜梅一惊,理智瞬间回笼,伸手推他:“有人来了~”
君墨染意犹未尽地结束这一吻,不慌不忙地用手肘撑起自己,她脸上恍惚的表情,取悦了他,不自禁地露了一抹宠溺地微笑,捏了捏她的下巴:“怕什么?”
失踪的刘三(一)
姜梅脸一红,伸手拍掉他的手:“你才怕呢!”
“靖王,你在哪里?圣上有旨,请即刻往倾云宫见驾~”侍卫的声音越发地近了。
君墨染不慌不忙地替她整了整衣衫,这才携了她的手,慢慢地自假山后走了出来“什么事?”
“靖,靖王?”侍卫望着鬓散钗斜的姜梅,瞬间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原来你在这里,没,没事吧?”
“本王好好的,能有什么事?”君墨染不悦地皱起了眉。
“找到了,靖王在那边~”
杨嘉烨着一身银色织锦云纹袍,在众人的簇拥下迅速向这边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神情各异的二人,轻咳一声,低眉含笑:“墨染,你在地上打过滚么?”
姜梅的脸哗地一下涨得通红,垂眸慌乱地避开众人的视线,恨不能地上突然裂开一个地洞让自己钻进去。
“御花园要整理一下了,杂草太多。”君墨染脸不红气不喘,顺手拈掉姜梅发上一片落叶,冷冷地批评。
姜梅差点晕倒,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他眉毛都不动,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死死地攥住,不肯放。
“哦?”杨嘉烨眼尖,早看到遮在宽大的袍袖下,二个人的小动作,心中诧异,瞥了君墨染一眼:“这么晚了,你们不回倾云宫休息,在御花园里做什么?”
姜梅生恐君墨染又曝出惊人之语,忙抢在他开口之前答话:“白天有些疑问未想得明白,出来随便走走。”
她一边说话,一边偷偷瞪了君墨染一眼:若是敢胡乱说话,要你好看!
杨嘉烨也不戳破,顺水推舟:“可有新的发现?”
“这么晚了来找,什么事?”君墨染不答反问,轻描淡写地把话题转了。
杨嘉烨神色严肃起来:“经核查,昨晚在藏书阁当值的侍卫中有个叫周兵的突然腹痛,与之交好的侍卫刘三替他当值。”
姜梅眼睛一亮:“刘三人呢?”
“早上值守完毕交班之后,刘三即请假外出,至今未归。”德子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低声补充。
“派人去追了没有?”君墨染插话。
“刚接到密报,城东乌衣巷发现一具男尸,身着御林军服饰,身材样貌,怀疑九成就是失踪的刘三。”杨嘉烨眼中迸出寒芒。
自姜梅见到他以来,他一直都表现得温文尔雅,一派和气,直到这时,才显出帝王的威严,浑身散发的冷厉,教人不敢逼视。
姜梅不自禁地垂下眼帘,不敢与他对视。
“好快的手脚!”君墨染冷笑。
姜梅暗自沉吟。
不就是一本经书,了不起是名人手抄,比别的经书贵重了一点,何必拼了命来盗?再说了,若是只为钱财,皇宫里值钱的宝物何止万千,为什么偏偏盗走一本经书?
难道这本经书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尸体现在何处?”君墨染问。
“朕已下密旨着大理寺卿连解魁将刘三尸体移送天牢的殓房之中陈放。”
“走,看看去。”君墨染牵了姜梅就走。
“一起。”杨嘉烨疾步跟上。
“你?”君墨染回头瞟了他一眼,淡淡地拒绝:“你就免了吧,我跑一趟就够了,何必劳师动众。”
杨嘉烨微微一笑:“许久未曾出宫,静极思动,就当是散散心。”
这世上还有人把看死尸当成散心?姜梅无语。
“随便你。”君墨染挑眉望过去,见他着了一身便装,知他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劝阻。
走出御花园,早有马车等候在外面,杨嘉烨在前,君墨染随后,姜梅最后一个上了马车。
两上男人俱是一样的高大,一样的凛然有威仪。只是一黑一白,一儒雅一冷竣,一个尊贵,一个阴鸷,相对而坐,各异其趣。
姜梅钻进去,尴尬地冲二人点点头,踌蹰片刻还是在君墨染这边,紧靠着车门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君墨染一声不吭,伸手揽上她的肩,将她拖了过来:“不想摔下去被马踩死就别动~”
“呀~”姜梅低呼一声,下意识地瞟向对面的杨嘉烨。
杨嘉烨轻咳一声,冲她眨了眨眼睛,笑了:“墨染,悠着点吧,谁不知道你正新婚燕尔吗?”
“她有伤。”君墨染正禁危坐,淡淡地道。
杨嘉烨轻“噢”了一声,道:“围场受伤的那个也是她?”
姜梅见君墨染并不做声,忙回道:“正是臣妾。”
“怎会掉到崖下去的?”杨嘉烨好奇地望了她一眼,调侃道:“看样子,似乎伤得也不怎么重?”
姜梅脸红,微不自在地挣开他的手:“臣妾不太会骑马,皇上莫要取笑。”
“听说煜宸那小子为了救你,跟着跳下去了?”杨嘉烨饶有兴趣地追问。
姜梅越发尴尬。
这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偏还要再问一遍,平白让人难堪,究竟是什么意思?
君墨染不愿多谈,冷冷地道:“皇上,这是臣的家事,不需一一向你禀报吧?”
“呵呵~”杨嘉烨竟也不恼,只愉悦地笑了起来:“好,下次有时间,找上煜宸,孤城,咱们几个聚聚。”
“再说吧~”君墨染兴趣缺缺。
这时天牢已到,马车缓缓停下,侍卫上前掀开车帘,恭请三人下车。
失踪的刘三(二)
连解魁接到通知,早已在天牢门前等候,见了杨嘉烨心中一惊,忙疾步上前便要叩拜:“臣连解魁参见……”
“先说案情吧。”杨嘉烨抬手,阻止了他行礼。
姜梅在一旁见到,不禁又是暗暗纳罕:原来这皇上的和气也是对人来的!在这人的面前,完全就是个冷面阎罗,哪有半点温柔和煦的模样?
“是~”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说。
原来,早上神机营在巡城时接到百姓举报,说是乌衣巷巷尾有具无名男尸倒卧沟渠之中,赶过去一查,他的身上带着大内禁军出入宫门的腰牌,于是立刻上报了大理寺。
连解魁听说有御林军被杀,不敢怠慢,一边组织衙役赶赴案发现场走访,一边将案情上报了刑部,并报到了禁军统领乐武亮处,请他协查。
正在沟通时,宫里已来了密旨,着大理寺查找请假外出的御林军刘三。
两下里情况一对照,无名男尸的身材,样貌,服饰,包括腰牌都对上了号,因此确定此人为刘三。
乌衣巷是个鱼龙混杂之地,前街就是京城著名烟花柳巷,这里居住的大多都是依附青楼讨生活的社会底层人物。替人洗衣的,给人做饭的,卖夜宵的,倒夜香的,打更的,龟公,打手,流氓,小偷,乞儿……三六九等的各种人都有,人口十分复杂。
从申时起便热闹起来,一直到第二日凌晨才归于沉寂。
抢劫偷盗时有发生,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各人见惯不怪,只要事不关己,哪怕是在眼前杀人,也都是漠然而过。
所以,衙役过去盘问,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亦没有人听到争执吵闹之声,只得无功而返。
说话间,已到了殓房,这时,从里面匆匆进来一人,正是朱励,他见到姜梅先是一愣,继而露出笑容:“九夫人,又见面了。”
姜梅点头微笑,并不答言。
连解魁抢上前一步,低声喝叱:“靖王和……”他眼望向杨嘉烨,知道他着便装而来,便是不想漏了身份,一时犹豫,不知要如何介绍。
“敝姓杨。”杨嘉烨淡淡地接了一句。
“是,”连解魁忙接道:“靖王和杨公子在此,还不见礼?”
君墨染摇手,接过主控权:“朱杵作与本王有几面之缘,也算是熟人,不必多礼,先说案情吧。死者是什么情形?”
“下官刚到殓房,刚洗洗完尸身,还未及勘验。”朱励一边说话,一边将目光绕在杨嘉烨的脸上。
此人年纪轻轻,虽是一身便装,看上去气度雍容,不容人小觑,不知是什么来头?与死者又是什么关系?
“那便一起去吧。”杨嘉烨率先举步入内。
屋内燃着几枝粗如儿臂的牛油烛,一具男尸躺在门板上,下置两条高凳。
姜梅过去瞧了几眼,见他身上除了几处轻微擦伤,并无致命伤痕,目光落在了被白布包着微沁血迹的头部。
朱励步过去,揭开包在他脑袋上的白布,露出脑浆迸裂的头颅——显然,这是他致命的原因。
姜梅过去瞧了瞧,不禁皱起了眉头。
在凶杀案里,头部一般是罪犯首选的打击目标。当作用在颅骨的机械外力超过颅骨的弹性抗力界线时,就产生颅骨骨折。
刘三的颅骨呈粉碎性骨折,骨折线相互交叉,有多块骨折碎片。脱落的骨折碎片,嵌入脑组织,白色的脑髓与血液混和,十分可怖。
“有酒吗?”姜梅转头问连解魁。
根据现代医学研究结果,如生前受伤,血液浸润骨质,或血红蛋白分解为橙红色血晶与含铁血黄素结合,会出现暗红色或暗褐色骨质血斑。通常称为骨廕。骨廕刀刮水洗都不能去掉。
所以,在骨板及骨折断端发现骨廕,就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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