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九娘也是京城世家的小姐,跟贺远程身世差不多,是姨娘所出,一直就被嫡母当做货物般养着,只等着成年后说一门亲嫁给哪个家族想笼络的人。年前贺远程回京探亲时去大相国寺参拜,救了被登徒子调戏的曾九娘,就此两人相识。曾九娘对贺远程一见倾心,日日夜夜地念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想方设法地递信给贺远程约他见面。有美来投,对于贺远程来说自是十分惬意的,两人私下里约会了几次。
很快,贺远程假期结束,他就回了边城。在他看来,这就是一桩无伤大雅的风流韵事,他也没真的碰了曾九娘。谁知道曾九娘是动了真心,一直苦苦等候贺远程上门提亲,结果贺远程没等到,却等来嫡母已经给她安排了亲事,嫁个某大臣的儿子做小妾!
曾九娘反抗不过,一咬牙逃了,一路逃到了边城投奔情郎。
“那现在怎么办?”,傅石问喝得半醉的贺远程。
贺远程笑了一声,无所谓地说:“养着吧,就是一个女人而已!”
日子接着过,傅石依然是先锋营的小兵,贺远程依然是先锋营的小小校尉,而曾九娘就这么在城里的宅子住了下来。对于傅石而言,曾九娘的到来只是意味着他轮休时少了个去处,但是没想到转折来得很快。
承元二十六年,秋天,外敌来袭,边城守军陷入了苦战。贺远程主动请缨,率领了一队人马夜袭敌军大营,烧了对方的粮草又焚了敌方的大营,立下赫赫功劳。战后论功行赏,贺远程一步登天升了将军,还被顶头上司看中了要招为乘龙快婿。
这一切对于贺远程而言简直美梦成真,唯一的阻碍就是刚被查出身孕的曾九娘。
贺远程是个有野心的人,他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但是面对曾九娘,面对自己的骨血,贺远程下不了手。他想了很久,想出来一个折中的办法。他找到傅石,让傅石替他认下曾九娘以及曾九娘肚子里的孩子。
“我就是让你帮我照顾照顾她,不是真让你娶她。以后她们母子俩的生活还是我来出。”
贺远程是这样劝说傅石的,傅石就应了下来。
贺远程如愿以偿娶了上司的女儿,不多久,曾九娘难产生下了一个儿子,还没看一眼就香消玉殒。
傅石考虑了很久以后决定将这孩子养大,他让贺远程帮忙以伤病的名义办了退伍,然后就带着孩子回了榕树村,同时带走的还有曾九娘留下的遗产。
这特么算是怎么回事儿啊?脑残女遇上负心汉,圣母男做了便宜爹!何桃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个时代的人将血脉的传承看得比命还重,傅石却心甘情愿地为别人养儿子。
“你就那么同意了?帮别人养儿子?”
傅石闷闷地说:“我定亲三次,三次都没能成事,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娶妻生子了,就无所谓了,占个名头而已。后来,我是看着那孩子出生的,我总不能看着他活活饿死吧?”
“那,孩子呢?不会是路上死了吧?”,何桃这才想起来在这屋里没看到过任何小孩的痕迹。
“他是早产的,身子弱,我带着他自然一路走得慢,花了将近半年才回到榕树村。结果回来不到几天,贺将军就带着人来了,说要把孩子领回去养,我就交给他了!”
“啊?!”,何桃果断黑化了——肯定是私生子被大老婆发现了,渣男为了岳家的支持千里追来毒杀亲子!
“贺将军说我刚走没多久,他岳父就被人弹劾吃空饷、延误军机、谎报军功之类的,一家人全给抓了,他媳妇管不了他了,所以就将孩子带回去自己养了!”
“。。。。。。”,何桃的嘴角一直抽——好一出处处神转折的大戏啊!
“我听二叔说,村里人都以为我在边关成了亲,又死了老婆,回来死了儿子。”,傅石无奈地说。本来就够臭的名声就更加臭不可闻了!
“。。。。。。”,倒霉催的孩子!不过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到重点:“银子是哪儿来的呀?”
傅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一百两是曾九娘的遗产,另外一百两是贺将军给我的谢礼。”
“。。。。。。”,就跟*的回老家也不会讲自己卖身一样,这样的来路还真不好告诉别人!何桃觉得,如果换成是她自己站在傅石的位置的话,到死都不会告诉别人这钱的来历,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感觉——丢人!但是呢,她也不会拒绝这笔钱,毕竟是自己的“精神加*赔偿金”。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连二叔都不知道,他以为我是在路上捡的孩子,亲爹找来我就把孩子还回去了!”
“。。。。。。”,幸好没说,要让二叔知道你戴绿帽子换钱的话,估计能把你压爹娘坟前去切了!
“不过,就是因为养过那个孩子,二叔才一直没放弃让我成家的念头,他觉得我连捡都愿意,肯定特别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那你想要吗?”,何桃抬头看他。
傅石点头:“想的,以前想也没用,现在有你了,肯定会有的!”
何桃也点点头:“会有的,等我满了十八,就给你生孩子!”
“好!”,傅石搓搓手。
顿了一下才发现不对劲,瞪大眼睛:“十八,媳妇,那不是还要等三年!”
☆、第19章 过年
过年是一件很繁杂又严肃的事情!
翻了翻黄历,进了腊月开始每一天都有应该做的事情,腊月二十三,祭灶神;二十四,大扫除;二十五,糊窗户;二十六,割年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对于这些传统习俗何桃她纠结了半天,就跟傅石商量了一阵,最后两个人都是一脑门子官司。傅石一个人过得早,向来都是敷衍了事的,何桃没出嫁时跟着长辈让干啥就干啥,完全没有深刻的印象——就记得过年有团年饭吃,说不定还有新衣服穿!于是,两人最后决定:随便弄弄吧!
二十三祭灶神。因为有吴氏的指点,采办年货时何桃就购齐了祭祀用的糖果香烛等物件。一顺溜地摆上了,两人规规矩矩地拜了一拜,然后对重任在身的灶神老爷说几句好话。
二十四大扫除,因为开春就要建房子,对于大扫除两口子都没啥兴趣,将就着过段日子就得了!就拿扫帚随意扫了两下应了应景就算完了。
二十五糊窗户,他们家窗户就没啥好糊的,就一木板窗。于是,二十五也就是这么过了。
二十六割年肉,他们家没养猪,没法杀猪。傅石就把大集时买的猪肉拿出来象征性地切成了几块。何桃见了就让他再接再厉,剁点猪肉馅出来,她炸肉丸子。于是二十六这天,傅家炸了一竹筛的肉丸子。
二十七宰公鸡,傅石拎出从集市上买的两只红冠公鸡,一刀隔断气管,然后提着鸡翅膀沿着茅屋走了一圈,洒了一圈的鸡血,避恶驱邪。完事了以后两只鸡就被大卸八块,让何桃给炸成了酥肉。
二十八把面发,这个傅家小两口照做了,发了两盆子白面,用来做馒头包饺子。
第二天二十九也真的蒸了馒头。因为初一到初四几天不能动刀,否则是不吉利的,所以两人就提前一次性把那几天的吃食做了出来。反正天冷,放不坏。
眨眼就了大年三十,虽然只有两个人,年夜饭却是不能含糊的。何桃从早上就开始忙活,先是用山药枸杞冰糖炖整只老母鸡,直接炖到了开饭前;然后开始烧红烧肉、香煎豆腐鱼,蒸四喜丸子,煮酥肉萝卜,最后凉拌了盘白菜丝,将小小的矮桌挤得满满当当,连放筷子的地儿都快没了。
按例,三十这天要祭拜祖先。两人端着刀头、酒水还有香蜡烛钱去了傅家祖坟。傅氏夫妇的墓是挨在一起的,两人到了一看,坟前有一堆还未燃尽的香火纸钱,显然是二房一家已经来过了。傅石很严肃地将刀头供在父母的墓前,然后点了蜡烛插上,举着香恭敬地拜了三拜,又磕了三个头,这才招呼何桃过来磕头。
他在旁边一边烧纸钱一边跟父母报备:“爹,娘,这个是我媳妇何桃。趁着今天带她来给您二老磕头,以后我们会带着孩子来给你们磕头。爹娘若地下有知也请安心了!”
傅石说的很认真,连带着何桃也严肃了不少,跟着烧起纸钱说道:“公公,婆婆,我是你们儿媳妇何桃,傅石很好,你们放心,我们会好好过的。”
说完又挨着给傅家祖上的爷爷辈、曾祖辈的先祖上香磕头,最后傅石点了炮仗,“噼噼啪啪”地一阵响完了,两人才回家吃年夜饭去。
饭桌上虽然只有两个人,依然吃得温馨尽兴,傅石嘴角一直挂着笑,何桃也跟着笑。
吃饱了,天也黑透了。因为要守岁,两人也没挪地方,就着矮桌烤火聊天,正说着建房子的事时,傅石一拍脑袋:“哎哟,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说完就站起来翻出了一坛酒。
“哎,我还以为你不喝酒的呢!”,这里的男人但凡家里日子还过得去的,都会时不时地来上一杯,比如说何家老爹、傅家二叔就是如此,但是何桃跟傅石成亲差不多两个月来都没见傅石沾过一滴酒,她就以为他不喝酒的。
傅石笑眯眯地摆了两个碗,满上了递给何桃一碗:“年夜饭必须有酒啊,越喝越有!我刚才给忘了。你也来点,这是青梅酒,不辣的。”
何桃吸吸鼻子闻了闻,果然有股梅子的清香,然后伸舌头舔了尝尝,确实不辣,她在心底判断这就其实就是酒精饮料。于是就很豪气地端起碗,“咕噜咕噜”几口,干了!
“再来一碗?”,傅石问。
确实蛮好喝的!何桃舔舔嘴唇说:“嗯,再来一碗。”
傅石依言又给满上了。两个人就这么烤着火喝着酒,喝吧喝吧突然就听到四处鞭炮声响起来了。
“快,快,快,接年了!”,何桃一翻爬起来就要往外走,结果连人都站不稳,歪歪斜斜差点就栽进火坑里。
“媳妇,小心!”,傅石一把搂住她:“你这是喝多了?”
“不知道哎。。。。。。”,何桃摇摇脑袋回答。喝多了不是应该鬼话连篇或者蒙头大睡的嘛?可是她就觉得脑袋有点沉而已,应该不算是喝多了吧?
傅石一手搂着她,一手拎着鞭炮出了门。何桃眯起眼睛看向村子的方向,鞭炮声噼里啪啦地持续响,还有火光时隐时现。
真没劲!还是烟花好看啊!她正扶着门框嫌弃的时候傅石点了炮仗,吓得她一缩。
“没事儿吧?”,傅石跑回来抱住她。
何桃很老实地点点头,脑袋摇摇晃晃:“我现在确定我是喝多了。这酒喝着顺口,没想到后劲还挺大的,我现在觉得稀里糊涂的!”
“我看你脑子还挺清楚的嘛!”,傅石觉得她思维清晰,说起话来还算有条有理的。
“就是喝多了!”,何桃先是脑袋晃,接着整个人都开始摇来晃去。
傅石干脆将她一把抱起朝卧室走去:“反正也接了年了,睡吧!”
“为什么啊,春节联欢晚会还有一截儿呢?”,何桃鼓起腮。
“春啥?”,傅石没听明白。
何桃笑得像小狐狸:“不告诉你!”
“睡吧睡吧,真醉了!”,傅石把她往床上一放,就扯了被子给她盖上。
“脱了衣服才能睡,”,她挣扎着爬起来,扯着衣服要解扣子,努力了几下都没解开,头一抬冲傅石说:“石头,帮我脱衣服,我醉了,解不开!”
傅石听了立马觉得他胸口就跟有把火在烧似的,快把他整个人都给燃起来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淡定地帮何桃解了棉衣。就在他再次把何桃往被窝里塞时,醉鬼媳妇又开始嚷嚷了。
“还有,还有没脱掉!”
“里衣不用脱的,冷!”,再脱,再脱就让你明天下不了床!
“不怕,石头抱着我睡!”,何桃说着就自己动手,这回还真让她扯开了,把里衣往一扔她后她穿着肚兜钻进了被窝,然后伸出两只光溜溜的手臂拽住傅石:“石头,快点上来嘛,好冷呀!”
于是傅石也跟着进了被窝,何桃两手不停,继续剥他的衣服。
“媳妇儿,你别这样啊,再扯我真忍不住了!”,傅石隐忍加气急败坏。
“忍不住什么?”,何桃大着舌头问。
“洞房!”,傅石咬牙切齿地回答。
“不行的,要等我十八了再洞房!”,这样的重点她还是记得蛮清楚的,果断地摇头:“十八岁!”
“那你就别蹭了,不然我就真忍不住!”,这时候的场面跟平时完全颠调了,傅石狠狠地捂着衣领,而何桃则扯着就使劲拉。
“哈哈哈,你个傻瓜,我都这样了,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咯!”,何桃突然觉得自己老公好笨呀!居然都不会因时制宜!
“。。。。。。”,傅石默默地松开了紧着衣领的手,任由何桃毫无章法地摸来摸去。
“石头,你脱呀,穿着衣服睡可不暖和了!”,
“。。。。。。”
傅石的里衣已经被拨开了,何桃“嗷呜”一声贴了上去,在他怀里扭来扭曲,大着舌头一个劲儿地嘟囔:“这下子暖和了。石头是小太阳,光芒万丈,普度众生,菩萨心肠!”
“媳妇。。。。。。”,傅石到了忍耐的极限,一翻身将何桃压在下面,吞了口唾沫,艰难地说:“咱洞房吧!”
“不要,要等到十八岁!”
“那我亲亲你吧!”
“好,亲亲!”,何桃撅起嘴巴。
于是傅石和何桃就开始了承元二十八的第一个亲亲,亲啊亲,两人身上的衣服全没了,亲啊亲,有个粗粗硬硬的东西就抵到那个地方,箭在弦上。
“媳妇,洞房!”,傅石憋得汗都出来了。
“要到十八岁!”,何桃继续扭,脑袋向后仰屁股往上抬,然后,然后就是箭已离弦,覆水难收了。。。。。。
大年初一
何桃从没想过她在这世界的第一个大年初一会是从泡澡开始。她整个人缩在浴桶里,看也不敢看站在旁边笑得心满意足的傅石;她想起昨晚那些让她一想起来就恨不得淹死自己的片段,她一个劲儿地嚷嚷“十八岁”,傅石就停下来问她“那我退出去”,她双腿一夹“不要”。
不要活了!
她拍了一下水面,对傅石嚷:“你干嘛这么早把我叫起来,明知道我很累!”
就让她直接睡过这个初一吧,实在不想跟傅石面对面。
“大年初一一定要早起的!”,傅石也不生气,语气前所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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