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醒了,白起便朝她而来,似笑非笑道:“饿了?”
孟青夏初醒来,还有些糊涂地眨了眨眼睛,赖着没有动。
后还是白起将她给捞起来,抱到他腿上坐着,食物被白起放了手边,那是葛国人这里常见食物,剁碎肉煮了羊奶,粘粘稠稠,味道却极香,孟青夏也确是感到有些饿了,可一看到白起,她还是先红了脸,然后闷声道:“你处理好政事了?”
孟青夏那话明显是带了怨气,埋怨他折腾完了她之后,竟然还有精力和体力去处理政事,她这点话外音,白起哪里能听不出,他挑起好看嘴角笑了:“你未免也太小看了我,若非是因为怜惜你……”
白起这话没说完,可孟青夏就已经涨红了脸,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凤眠他……为什么找你?”
“并不是什么大不了事,凤眠要与檀舟成婚,这件事情,虽然只要有霁做主便能定下,但那些必要场面总是要有,霁和凤眠他们,才不得不亲自来请我,与我商议夏联盟与葛国联姻事。”
孟青夏这话题转移得生硬,白起却也不拆穿她,边说着,端了食物来亲自喂她,孟青夏倒也不客气,并不是因为她娇贵到办了那档子事情以后事事都要白起侍候了,实是因为她现什么也没穿,全靠着那毛皮裹着身子,空不出手来,只能就着白起喂上来食物一口一口地吃下去。
听闻白起谈到了凤眠要与檀舟成婚事,虽然自那夜寿宴之后,白起便已经说过了这桩联姻必成之事,但乍一听白起此刻这么说了,孟青夏仍是感到有些惊讶:“成婚?可是……我听说,凤眠父亲才刚刚出了事情,也不知是否入葬了……”
对于孟青夏疑惑,白起倒是很耐心:“葛国规矩与中原各大氏族多有不同,凤眠父亲虽然死得蹊跷,可毕竟年过五旬,算是高寿,即便死了,也是喜丧,葛国人信奉死去首领已经登上神庙成为天神了,为了庆祝这样好事,人们很乐于接受任首领继位以及他要娶妻这样双喜临门事情发生。”
要知道,以往孟青夏与他谈及政事时候,白起总是以“这不是你该操心事”就敷衍了她,可不会像现这样,竟然将这些重要大事当作闲谈话题耐心地解释予她听。
“任首领?”孟青夏眼中诧异深,她随即想到了昨日白起部下说他受伤事,皱了眉,孟青夏靠白起怀里,问道:“那么,你就是因为凤眠继任事情,才负伤吗?”
对于孟青夏如何知道他负了一点小伤事,白起也有些意外,但他还是笑了笑,安抚道:“不过是一些不足挂齿小伤,凤眠父亲是突然死,葛国突然失去了首领,为了争夺空出首领之位,这里难免要发生一些混乱事。但好,凤眠是个本事不小人,仅仅一天之内,就已经平了政变之乱,下令处死发动政变罪犯。”
孟青夏当然知道,对白起这样人而言,成王败寇是再寻常不过事,今日凤眠政变之众占了上风,那些政变之众失败人,自然要丧命,沦为“罪犯”。况且葛国首领还位时候,凤眠便是他十分宠爱一个儿子,凤眠继位,应该是一件极其顺利事,想必白起对于这样结果也是早有所料。
外头虽然传言,凤眠是一个醉心于风花雪月,不怎么热衷政事权位人,但光凭白起口中,凤眠有那一天之内就平息了政变,顺利继任手段和本事就可以看得出,凤眠哪里是那么简单人,这也许,也是白起为什么会这样欣赏凤眠原因。
孟青夏忽然皱了眉:“那么,凤眠已经知道了檀舟身份了吗?”
见这个小女人皱眉,白起便知道,这孩子聪明得很,什么也瞒不过她眼睛,只是看她为了别人事这样凝重又上心,白起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他放下了手中碗,抬手捏住了她下巴,让她抬头看向他:“凤眠急于与檀舟成婚,确是与别什么政治利益多少有些关系。”
不必白起明说,孟青夏也是知道,凤眠虽然平息了政变之乱,但他要这时候站稳脚跟,和檀舟联姻是好选择。
孟青夏心中确有些疙瘩,她那小神情,分明是有些不满:“那么,他们大婚也沦为政治工具了吗?”
“也”?
白起对于孟青夏这点小心思,确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小女人心眼看来也不怎么大,她大概还惦记着先前他与檀舟婚事。
见白起笑了,孟青夏小脸便绷得越发紧了:“白起,你笑什么,你必是与凤眠那家伙一丘之貉,女人对你们而言,当然比不上政治利益,凤眠一贯会哄女人……”
想必白起也不差。
“你这……”白起一顿,一时间竟然也无法说出斥责她话来了,这个小女人闹脾气,他哪里会看不出来?只是她这任性脾气,可冤枉了他了,怎好端端地又将他也一并扯上了……
白起心情看上去倒是不错,和今天早上满身寒气他判若两人,难得,白起是相当耐心地哄着她:“你何苦作茧自缚,拿莫须有事情令自己苦恼。纵然凤眠这时候娶檀舟,确是带了些政治目,可檀舟嫁了他,必不是件坏事,至少,凤眠是对檀舟有情义,否则你以为,以霁那偏宠檀舟心思,哪里会允许让自己女儿沦落为一介政治工具?况且……我毕竟不是凤眠,你以为,我这般哄你,是因为能从你身上捞得什么好处?”
孟青夏沉默了,或许白起说得也不错,至少,现檀舟知道了这样消息以后,一定正欢天喜地着吧?白起也确……从她这里捞不了什么好处。
孟青夏虽然也听得出来白起哄她,但这种时候,她也难免免不了俗,得寸进尺了起来:“你从我这当然捞不了什么好处,所以你这般对我,也不过是一时兴致罢了,等你厌烦了,我还不知道被丢到哪个角落呢。”
白起轻叹了口气,看起来是有些头疼了,他大概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孟青夏这胡搅蛮缠功夫,他从前,还以为她性子不过是犟了一些,没想到,这颠倒黑白本事竟然也是如此让人无可奈何,为了让孟青夏不再继续这个问题上钻牛角尖,白起眸光微凝,将她紧紧拽着皮毛遮掩自己身子小手握入了他宽厚温暖大掌中,低声唤了一声:“青夏。”
孟青夏一愣,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白起,等着他下文。
就此时,白起嘴角微抬,孟青夏只觉得手心中一凉,是白起将什么东西塞入了她手中,孟青夏脸上表情当即发生了变化,原本得理不饶人架势,慢慢地变得有些心虚了起来,她当然知道白起交还给她东西是什么,她还欺骗她,她将这块白起给她玉石留了禹康,而现,这东西竟然到了白起手里,孟青夏目光闪了闪:“白起……”
她该如何解释?因为这接二连三乱七八糟事,她都将这块玉石丢了事给忘了……可,现它怎么会白起手里?
“看来你是知道它已经丢了?”白起似笑非笑,那眸光里揶揄和嘲讽,无不让孟青夏面红耳赤。
孟青夏架势果然被白起熄灭了:“白起……你是如何,找到它?”
孟青夏小心翼翼地将那湛蓝美丽玉石握手心中,他不知道她有多珍视它,所以才将她小心翼翼地带身边,可毕竟她弄丢了它也是事实,如今它还到了白起手里……
“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将它交给了我?”白起眯起了蓝眸,那眸光讳莫如深,又带了些探究危险气息。
孟青夏怔了怔,心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就像要告诉他答案一般,可那东西又闪逝得太了,让她捉不住蛛丝马迹来。
看她模样确是茫然,白起神情似乎这才缓和了一些:“既然不知道,那便算了吧,只是,这样事情,可不许再发生第二次。往后,你可得好好地收好它,代替我珍视它。”
听白起语气轻松,不算太严厉,孟青夏才有些迟疑地问了一句:“白起……你,不追究了?”
白起意味深长地嗤笑了一声:“你以为呢?”
041 亦是寂寞
“是礼容以它为饵,掳走了我,所以你才会出现那里吗……”孟青夏凝着眉,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她看着手中那美丽蓝色玉石,管这样想,一切便能解释得通了,可这又是为什么呢……礼容既然已经得到了自由,当然可以一走了之,又何必再与白起作对呢,他甚至还因此,差点就掉下山谷丧命了,他应该明明知道,和白起作对,是不会有什么好处……
孟青夏也说不清这一刻自己心情究竟是如何,礼容是利用她,有意要挟白起,他这里获得一些什么?可那骄傲少年,三番两次地以刻薄言语地对待她,从来不曾掩藏他对她敌意,管如此,他仍是三番两次危险面前挡了她面前,孟青夏很难想象出,这个敏感对任何人都充满防备年轻人,会是如此地处心积虑……
且不说能不能威胁得了白起,他就算要对她不利,可后,为什么又突然收手了呢,就连他自己,不是也重落入白起手中了吗……即便到了后关头,他也没有再做出丝毫对她不利举动……
看孟青夏小脸凝重,甚至有些失望神情,白起不禁笑了,柔声安抚她道:“想不通事就别想了,我早告诫过你,那个红眼睛奴隶,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孟青夏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白起便已经起身,稍稍理了理因为孟青夏坐他怀里而有些褶皱衣襟,那蓝眸垂下看她,叮嘱道:“你也应该累了,记得将东西吃了再睡,我会早点回来看你,听话。”
那一句“累了”意有所指,白起毕竟正当壮年,这个小女人身子又还尚且青涩,那一番翻云覆雨之后,她能不累吗?
孟青夏面颊如预料之中一般一烫,但听到白起又要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她身上甚至都没穿衣服,只用那床榻上毛皮毯子裹着,可白起起身要走时候,孟青夏竟然脑门一热,伸手拽住了白起衣袖一脚,探出了脚来欲起身,可这身子才刚站起来,孟青夏脚下一软,腿根部酸痛一时间竟然让她连站都站不稳了,所幸白起及时探出手扶住了她,孟青夏脑袋栽进了白起怀里,他搀扶下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从白起角度看下来,恰好能看到孟青夏由白皙开始寸寸泛红耳后根和后颈肌肤,那墨发如绸,衬得这泛着红晕肌肤越发颜色粉嫩。
这一通变故当即让孟青夏窘迫难当,甚至都不敢抬起头来看白起,今天早上事情像是故意恶作剧一般重现她脑海中,头顶上,也不期然地传来了白起低笑声音,孟青夏极少像现这样,白起低笑声中,如此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愉悦心情,不再似那形笑神不笑冷漠莫测、手握大权统治者,他就像个再寻常不过男人,是个因妻子偶然间小小举动而被取悦了丈夫,也会因为她不听劝告之后差点出丑行径而取笑她。
孟青夏微愣,就像白起威严时,那压抑而又让人敬畏气息会令每一个人心悦臣服怀有畏惧一般,白起低笑时,那愉悦气氛好像也会感染人一般,让人觉得周遭空气都清了起来,天气好像也好了一些一般,这个男人,主宰着这个政权体,也主宰了人们心绪,孟青夏片刻怔神之后,有些气恼地抬头瞪向白起:“你笑什么!”
白起嘴角噙着漂亮弧度,那蓝眸深邃,仿佛要看到人们心里一般,孟青夏正要闪烁着黑眸避开他目光时候,白起大手一捞,便将她给打横抱了起来,孟青夏惊呼了一声,然后又窘迫又羞恼地埋怨起来:“白起……你,你放我下来,外头有人……”
看来这个小女人是对今天大白天发生那样事情而心有余悸,先前她一门心思都想着别事情,现经过那一下扯痛,孟青夏才发觉自己浑身真是疼得不行,就好像被人拆开了两半又重缝合再一起一般,就算缝得再好,撕裂红肿地方仍是轻轻一动就疼得不行。
她肌肤娇嫩,会有这样结果也是预料之中,但昨夜因为寻她,再加上今天上午他也实是被气糊涂了,白起这才耽搁了不少政事,念他“罚”她时候,是被气坏了情况下进行,难免少了些温柔,她娇生惯养身子必是要难受,念及此,他原本就是打算回来看一看她便放过她,让她休息,但眼下被她这一番折腾,白起亦是哭笑不得,索性抱起了她:“罢了,眼下我也没有什么非现做不可要事,来葛国首领庭这几日,你怕是还没好好四下看看。”
他此次带她来,本意便是让她将此行当作一趟玩乐,但后来又发生这些棘手变故也是人们所不愿意看到,难得现这些棘手变故都暂告一段落了,白起这才有了些空闲来陪陪她。
“白起……”孟青夏轻轻颤了颤眼帘,似乎没有听清白起方才说话一般,她早已习惯了白起忙碌,他是个高高上统治者,又一贯勤勉于政事,孟青夏本来就不怎么指望像白起这样人,会为了儿女私情,抛下正事,她也不怎么相信,葛国易主,发生了这么大变故时候,白起会有那闲情逸致陪她“四下看看”。
“既然你不愿意休息,那我便陪你散散步。”白起说着,并吩咐让人送衣服进来,侍奉孟青夏衣,他自己则放下了正面红耳赤她,率先向外而去。
抱着狐疑,等她走出帐子时候,白起坐骑骄火早已经让人牵了上来,此刻那匹黝黑骏马正像一头乖巧小绵羊一般待白起身侧,时不时还用自己脑袋去蹭白起手,哪里还有平日里那马眼看人低骄傲劲?
此刻帐子外头正是太阳要落山时候,落日余晖给整个广袤草原铺上了一层金灿灿碎光,就连立于骄火身侧白起,也仿佛整个人沐浴这金色光芒之中,落日时分风吹来,将他衣袂卷起,白起身形高大,夕阳将他影子拉得长长,那英俊侧脸线条深邃而完美得无可挑剔,孟青夏看得不禁有一瞬发愣,直到白起朝她看过来了,她才仿佛做贼心虚一般,慌忙地收回目光,低下头来。
毫无以外地,那英俊而伟岸男人嘴角微抬,阔步朝她而来,轻而易举地便将孟青夏从地上捞起,抱到了马背上,然后他自己也她身后翻身上马,拉了缰绳,喝令骄火飞奔而出,这一系列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甚至于都没有给孟青夏足够反应时间。
等她回过神来时候,他们早已经离得那片帐子很远很远了,白起是贵客,虽然是葛国人地盘上,但就连他们任首领凤眠都得敬让白起好几分,自然也是没有人敢拦白起路,不知不觉间,他们就已经离开了首领庭范围,甚至连正陨落太阳都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