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凤眠,我讨厌死你了,都是骗人!”檀舟一面气呼呼地折回,想要往宴席方向走,去那里找凤眠,也不管自己现打扮有多不合适,檀舟现生气得就想找到凤眠,骂给他听,她可不想一个人生闷气,一面则仍怒气未消,嘀嘀咕咕地重复着一会要说给凤眠听话:“明明只有你一个人好玩!又可以吃又可以喝,还得意得很!那些人都烦死我了!这不准我做,那不准我做!死凤眠,大骗子,大坏蛋,我才不要嫁给你!我要和父亲大人回去!”
死凤眠,臭凤眠……
檀舟正气恼着,忽然听到了前方低低地说话声音,这四周不比宴席那里热闹,人少得很,都静悄悄,怎么会有人躲这里说话?那声音,还有些像是凤眠……
檀舟愣了一下,心中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刚才嘀嘀咕咕要骂话,她满腹怀疑,脚下不禁也放轻了,顺势往旁边干草堆后一躲,幸好他们好像也没有发现她,毕竟宴席那边热闹声音太吵了,哪里还能注意到她这里,檀舟原本还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但这会再仔细一听,竟然真越来越像是凤眠声音……
眨了眨眼睛,檀舟就那样披头散发又穿着大婚华服里面里衣躲那草堆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了个脑袋来,这一看,不禁让檀舟加疑惑了,只见这夜色之中,一身俊朗不凡华服凤眠敛去了平日几分吊儿郎当,竟还真看上去相当气宇轩昂,他身旁随行是一名中年男人,檀舟凤眠这里也待了有些时日了,自然认得他,那人凤眠父亲还位时候,就是长老院里举足轻重大臣了,凤眠能与他父亲旧部待一块,自然是商讨重要事情,毕竟凤眠才刚刚继位,很是需要笼络大臣们支持。
但此刻檀舟可想不到那么多,她只觉得奇怪,凤眠这时候不是应该宴席上大吃大喝吗?怎么好端端跑到这里来了?偷偷摸摸,也不知道要做什么?难道他和她大婚时候,还想着去找别女人不曾?!就是她父亲许多妻妾之中,也有很多是部下亲信女儿。
檀舟嘟起了小嘴,刚刚还一心想着不要嫁给凤眠了,鬼才要嫁给凤眠,现却不知道怎么,心里有些酸酸,檀舟正要气呼呼地冲上去把凤眠揪个正着,然而她这前脚才刚想踏出一步,竟然就半空中生生地僵住了,然后是面色一变,就连呼吸也干脆一凛,整颗心都一下子揪了回来,她藏回了草堆后面,一动也不敢动……
只见凤眠与那部下走到前方不远处位置时候就停了下来,他们离得檀舟藏身位置近了,对话声音自然也就能听得轻了。
“九夷人那边,确实是这样与您说?如此一来,夏后白起这一趟,怕是有去无回了……”也不知道凤眠是说了什么,那大臣竟然突然问到了九夷人那边去了,这也是檀舟所纳闷地方,九夷人不是正要向白起大人示好吗?因为这样,他们还要向白起大人交出潜逃到西域伯益呢,为什么他们要说,白起大人这一趟,是有去无回了……
檀舟心底一沉,她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可接下来,凤眠话却让她脸色加煞白了起来,只听凤眠亦是低低一笑,慢悠悠回答道:“九夷人也是受了那叫伯益家伙蛊惑,竟然打起了和白起作对主意。你这话说早了,白起心思莫测,手腕高超得很,就算他这一趟要倒霉,也未必会回不来。”
这幸灾乐祸口吻,旁观凑热闹态度,确是像极了凤眠会做事。
“您既然已经知道这是一趟陷阱,为什么不告诉夏后白起?我以为,您倒戈向九夷人那边,是因为有把握,夏后白起这一回一定是有去无回呢。”
“我可不曾倒戈向九夷人,只是九夷人欲与我结盟,盛情难却,我不好推托罢了。政治立场上,谁也不是谁永远朋友。况且,我不过是答应了九夷人,不插手这件事罢了,就算是和白起谈判,我也不曾做出违背盟约事,他白起人,我可是好生款待着呢。”凤眠口气相当不以为然,甚至相当“委屈”,好像他真没有做半点对不起白起事似。
“您先前大费周张,与中原夏联盟结成友好关系,等白起知道了九夷人和我们串通一起之后,定会与您决裂。如此,先前一切不是白忙和了?再者,夏联盟与九夷联盟,同样野心勃勃,各据一方霸主,您取九夷而舍夏,请原谅我不大明白您用意……”
“取九夷而舍夏?你这话未免也太严重了。”凤眠声音听起来仍是漫不经心极了,然后幽幽感叹道:“就让他们两虎相争去吧,你应该知道,白起强大对我们可没有好处,就算白起此行反将乐九夷人一军,如此一来,九夷人溃不成军,白起也是元气大伤,我们就算捞不到好处,也不曾落了坏处……”
他们后面又说了些什么,檀舟已经听不进去了,此刻她早已经是脸色煞白,早把要找凤眠算账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她甚至以为太过震惊,吓得一下踉跄,跌坐了地上……
怎,怎么会这样……他们为什么会说白起大人这一回是有去无回?还说九夷人和凤眠串通了一起……不会,不会,凤眠不是和白起大人是极好朋友吗,而且葛国和夏联盟还结盟了,凤眠还说了一大堆好听话哄她,就连白起大人也说了,她可是夏联盟和葛国大功臣,凤眠怎么会做出出卖白起大人事呢……
“什么人!”
一声大喝,是朝着檀舟所这个方向来,因为这动静,就连凤眠也霎时止住了说话声音,欲往檀舟这查探过来……
“凤,凤眠大人……”
凌乱脚步声传来,是那些追寻檀舟而来侍女们寻到这里来了,见了凤眠,她们吓得当即跪了一地,见到她们,凤眠也是皱起了眉来,问了一句:“你们怎么会这里。”
“檀舟大人她……她闹脾气,把追髻和喜袍都脱了,跑了出来……我们正,我们正……”
不等她们将话说完,凤眠就已经才想到是怎么回事了,对于檀舟逃跑,而且到现还没找到人,就连凤眠也急了,那脚步匆匆,凤眠离开这里不久以后,那些寻来侍女凌乱脚步声也渐渐地远离了,除却宴席那边传来热闹声音,这四周,又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檀舟,不会知道自己刚才躲过了多么惊险事情,她此刻仍是脸色煞白,甚至有些脱力,双手都有些冰冷了,强作着打起精神来起身,想着要点把这件事告诉孟青夏去……
事实上,这时候她应该去找父亲大人或是微生大人才对,但当时她实是太过震惊了,也太着急了,想也没想就急去找孟青夏……
047 顾念旧情
大帐之内,孟青夏感到头有些疼,应付那些孩子们时候,虽然只是喝了些果酒,但孟青夏也没料到自己竟然如此地不胜酒力,这帐子里暖烘烘,暖得让人想睡觉,孟青夏按着自己太阳穴,脚步有些踉跄,脸蛋双颊亦是因为醉酒而红扑扑,她正打算坐到那床榻上缓一缓这冲上来酒劲,忽然,那帐子便被人掀开了……
一头披散长发,身上衣袍也是凌乱檀舟简直是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她睁大了眼睛,那双眼仍是空洞洞,就连脸色都仍是苍白,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刺激一般,这可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个娇俏动人、意气风发檀舟,因为跑得太急太喘了,檀舟几乎连呼吸都紊乱成了一团,见了那帐内醉酒微醺人儿之时,一直强作打起精神,生生逼着自己不能崩溃檀舟,当即眼眶一红,哇地一下哭了出来,跑向那床榻上小人儿,抱着孟青夏就哭个不停,因为着急,檀舟没有顾念力道,差点要将孟青夏勒得窒息?
“呜呜呜!青夏青夏,我好害怕,怎么办怎么办……”檀舟只顾着哭,连话中重点也无,也难怪了,她一向娇生惯养,从前霁和白起他们都是将她捧手心里,即便遇到了麻烦,也总有人能替她解决,这才导致了她即便这样大了,性子却仍多半是小孩子心性,就算是现遇到了凤眠,凤眠宠她让她,也丝毫不亚于从前她父亲,如今毫无心理准备情况下就听到了这样惊人秘密,檀舟根本无法消化,只一个劲地重复着:“凤眠是坏蛋,凤眠是坏蛋……”
真吵啊……外面发生了什么可怕事了吗……
耳边吵吵闹闹,因为檀舟忽然扑过来,孟青夏身形都不稳,后背一痛,两个人一起往后摔倒了,但檀舟仍是哭个不停,也不起来,孟青夏是神志不清,只觉被勒得难受,孟青夏抬起还有些迷蒙双眸,那黑眸璀璨,泛着醉意,很是动人,那面颊通红,就连呼吸都散发着淡淡酒香,因为本来就头疼,又被扑了个正着,孟青夏目光所及之处视物,好像都和影子重叠了一起,她一时甚至还没认出来人,迷迷糊糊地唤了一句:“白起?”
念叨出了这个名字,孟青夏自己便笑了,那笑容纯粹,甚至有些带了孩子气憨傻,然后她晕晕乎乎地摇了摇脑袋,自顾自地念叨道,白起现可不葛国呢,就算他回来了,怎么会突然就变得这么矮了呢……她印象中,白起可是很高大,很高大……
而且……白起可不会像现这样哭得她耳朵疼……听这声音,倒有些像是檀舟……
檀舟?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孟青夏意识也稍稍有些清醒了,她推了推檀舟,然后试探性地问了句:“檀舟?你怎么了……”
听到了孟青夏声音,檀舟好像也终于有些意识到自己急匆匆跑来目,她渐渐止住了哭声,那眼泪和鼻涕也胡乱用手背抹去了,起了身,还不忘把孟青夏也一并拉起来,虽然她心中仍是害怕,但那样哭过一场之后,竟也镇静了下来,知道情况危急,白起大人都已经出发三天了,檀舟顾不得许多,脑袋里有很多话要说,乱糟糟地成了一团,她语气急切,却也只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青夏,不好了!凤眠他……已经倒戈向九夷人了,他,他是坏蛋!九夷人一定是设了陷阱要害白起大人,白起大人一定还不知情,凤眠还说,白起大人他,这一趟去,说不定就回不来了,呜呜……”
凤眠……九夷人……陷阱……白起……
檀舟是冲昏了头脑,她甚至忘了眼前这个小人儿比她还要小上几岁,可她现什么也想不到,她只想要点把这个糟糕消息告诉孟青夏,就像……就像小时候差点就被困雪山上要冻死时候一样,她就是这样地,莫名地信任着这个比她还小几岁小奴隶。
可管如此,檀舟也不曾料到,孟青夏听完这些以后,反应竟然会这样冷静,她还以为,她会像她这样……吓得双腿发抖,脸色苍白,没出息地大哭出来……
可眼前这个眉目清秀少女,却是紧紧地抿着唇,她整张小脸看起来也是十分凝重,那眉头都皱得紧紧,漆黑眸子里,也是闪烁不定,闪过各种各样情绪,有疑惑、有惊异、有猜忌、有深思、波涛海浪一般涌动那漆黑瞳仁里,然后通通都都归寂为了平静,和那整张小脸都凝了一起,她反应出奇冷静,或者说……她是强迫着自己做出这样冷静反应,管也是不知所措,可她却没有慌乱,没有像檀舟这样尖叫,这样严肃又凝重冷静态度,好像让这帐子里空气都突然降温了一般……
檀舟亦是突然一静,像是受了眼前这个少女感染,见到了孟青夏这样反应,不知为何地,就连她也突然感到心底稍稍安定了些,没有那么慌乱了,此时此刻,孟青夏就仿佛是她所有精神支柱一般,只要孟青夏一慌,她就会跟着崩溃,而孟青夏此刻不言一语,反倒让她心底生出了些许希望来:“青夏……”
那些凌乱又没有什么条理字眼,提到“白起”二字之后,就像是刺激到了孟青夏一般,她脑中一震,猛然间便清醒了,如同有一盆冷水当头浇灌了下来,连带着那醉意也通通消散了下去……
孟青夏没有立即回答檀舟,说不慌乱是假,如果白起,她毫无准备情况下听到这样噩耗,现恐怕也是一脸苍白,将那慌乱又无措情绪毫无保留地流露出来,她是被白起惯坏了,也安逸坏了,所以人才会变得安逸,变得无能,变得随时随地容易示弱,可眼下白起不,她慌了便是真慌了,所以她只能冷静。
孟青夏沉下脸来,因为她沉默,就连檀舟也不敢再轻易开口了,只能这样眼睛一瞬也不敢眨地凝着她,生怕错过孟青夏每一寸表情变化。
孟青夏强迫自己心中冷静地将檀舟前前后后话理出头绪来,这种不安感觉果然应验了吗,从白起哄她没有什么危险性,要她留下来时候,她就已经感受到重重不安了,凤眠竟白起不时候暗暗倒戈向九夷人了吗?那么九夷人呢,他们打又是什么主意,存又是什么阴谋?要向白起示好,交还逃窜到西域伯益是假,设下一场大陷阱才是真,孟青夏不知道前方会有一场怎样大阴谋等着白起。
但听到凤眠勾结九夷人时候,孟青夏所做第一反应却不是惊讶,她早就知道,凤眠绝不像表面那般无心政事,这也是白起曾多次告诫她,若凤眠真是那样潇洒之人,如今坐葛国首领之位上人就不会是他了。他会这么做,也无可厚非,白起也说了,政治立场上,本来就没有所谓朋友可言,因为白起强大对凤眠是没有好处,即便是今日好兄弟,他日白起难保不会吞并他部落,给他带来威胁。
白起是狮子,和狮子合作狼,还能指望狮子不会吃了他?
眼下唯一让孟青夏不确定是,一向睿智强硬,心思缜密到近乎没有什么能够他眼前瞒天过海白起,真是不知道这其中蹊跷吗?以白起作风,他应该是知道,甚至他一向就很清楚凤眠底细,凤眠心思,他不可能不会防备。不对,不对……孟青夏很又推翻了自己这个可怕猜想,白起若是早有防备,知道凤眠已经倒戈,他为什么会把她留这里……
即便她只是一个小小奴隶,可还有霁,还有檀舟,还有微生啊……难道他不怕凤眠会对他们不利吗……
孟青夏沉默得未免也太久了,让人猜不出她到底想些什么,檀舟有些待不住了,她也有些担心凤眠会照过来,便催促道:“青夏,青夏?我们现该怎么办?青夏……”
孟青夏回过神来,目光闪了闪,然后摇了摇头,试图甩去那纠缠头痛之感,让自己加清醒一些:“檀舟,我们应该将这个消息告诉你父亲和微生。”顿了顿,孟青夏神色凝重,有些迟疑地问了句:“你,来时候,可曾被凤眠发现了?”
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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