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你该死的想要干嘛?”被抱住双腿的苏九火冒三丈,当即怒喝两眼泪汪汪看她的裴青,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裴元诤叫裴青死活拦住她,到底又在搞什么鬼!
“公主啊……”裴青可怜兮兮地含泪诉苦,“不是裴青不让公主您进去,是大人命裴青不能放公主进去,若是裴青拦不住公主,裴青也不用继续留在大人身边伺候了。”
他也是迫不得已,一边是他敬重的大人,一边是他衣食父母九公主,他哪个也得罪不了。
“你家大人为何不让本公主进去找他?”听裴青叫苦连天地一说,苏九顿感事有蹊跷,便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冷冷地问裴青。
明夏郎出事了,裴元诤对她避而不见,到底是什么意思!
“公主……其实大人他……没脸见人……”裴青心虚地低下头,忙放开苏九的双腿,越发小声地嘀咕道。
“没脸见人?”苏九怀疑地皱眉。
他裴元诤有没脸见人的时候吗?没有!
就算他做了天底下最坏的事,他也依然以一副清贵大好人的模样大摇大摆地出去见人。
“是,公主。”裴青慢慢站起,忙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道。
“大人突然染上了一种怪病,全身出了红疹,尤其是脸上多得如麻疹一样,大人素来爱面子,他并不想让公主看见他如此的模样,故叫裴青拦着公主,不让公主进去。”
裴元诤不会也是花粉过敏吧?有那么巧的事情吗?
苏九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甚至有些迷茫,迷茫裴元诤是不是陷害明夏郎的主谋。
“本公主进去看他,有本公主在,他没办法把你赶出公主府,你放心吧。”许久,苏九安抚性地拍了拍裴青的肩膀,大步绕过他走了进去。
裴元诤是装病还是真病了,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如果他胆敢用苦肉计来欺骗她,那么她会让他身上真的出红疹!
入了内室,床榻上的纱幔垂着,苏九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莫非真的病了?
苏九一边寻思着,一边走过去撩开纱幔。
“裴青,公主走了吗?”裴元诤清雅的声音顿时响起,令苏九撩纱幔的小手顿了顿,但并没有停止动作,很快撩开了纱幔。
“裴青在外面呢,你以为单凭他就能把本公主拦住了?”
苏九嗤笑地坐在床榻边,还没看清楚裴元诤的脸,床榻上的宰相大人就用锦被火速地蒙住了自己的脸,声音薄怒地道。
“公主,请你出去,我出了疹子,不方便见你!”
闻言,苏九冷邪一笑,马上伸出小手去拉被子。
“你我是夫妻,有什么是本公主不能看的?”
不就出红疹吗,又不是破相,他至于这么羞于见人吗?
鄙视地翻了一个大白眼,苏九继续与裴元诤攥着的锦被做抗争。
其实这个男人挺臭美挺自恋的,平常他身上的白袍连一丝褶皱都找不到,如今脸上长了红疹,他怎么能让别的人看到他这么丑的一面。
哎,长得帅的男人爱美是通病,她家两只驸马好像都有这个坏毛病。
拉来扯去,苏九终于不耐烦了,小手用尽吃奶的力气用力一拽,终于如愿看到了裴元诤那张布满红疹的俊脸。
“噗……啊哈哈……”睨着裴元诤那张堪比麻花的俊脸,苏九很没同情心地大笑了出来。
他这情况可比明夏郎严重多了!
☆、第四十四章 扑朔迷离的红疹案
苏九的大笑声顿时让裴元诤恼羞成怒地用衣袖去遮面,清雅的声音顿时低沉不已。
“公主,请回!本相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公主!”
哎呦,还给她摆起了宰相大人的架子了!
“本公主偏不回去,你能奈我何,宰相大人?”苏九干脆甩了鞋袜爬上了床榻,用力扯下裴元诤遮脸的衣袖,用一脸童真无邪的表情看着他,直叫裴元诤气得牙痒痒。
“公主若是来看本相笑话,尽管看好了!”裴元诤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抬着一张堪比毁容的俊脸,让苏九一次性看个够。
“你的疹子还真多啊,有没有请御医过来看一下?”苏九眯眼凑近了仔细看,甚至去扒他的衣服看他身上的红疹是不是和脸上的一样多。
裴元诤红着一张俊脸从苏九的小手中抽回衣带,系上,垂着眼眸淡淡地说道。
“御医来看过了,查不出病因。”
“裴元诤,你……不会也是花粉过敏吧?”小手安放在他胸口的位置,苏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的神情。
如果是裴元诤害了明夏郎,他为什么自己也要出红疹,是想用苦肉计博得她的同情,还是想撇清自己的嫌疑。
“我对花粉不过敏。”裴元诤摇头,欲言又止地低语道。
“之前还好好的,但见过明夏郎后,我回来就莫名其妙地起了一身的红疹。”
啊?事情这么变得越来越玄乎了,难道是明夏郎暗算裴元诤,而不是裴元诤去暗算他?还是温衍一个人干的?
天啊,三个男人凑一起真要她的命!
“你的意思是明夏郎对你暗中做了手脚?”苏九顺着裴元诤的意思往下说,杏眼内充斥着一抹深沉的冷光。
她讨厌我猜我猜我猜猜的游戏,偏偏她身边的都是精于算计的小人,头疼死她了!
“可能吧。”闻言,裴元诤扯唇苦笑了一声,墨眸落寞地睨着苏九,轻轻开口道。
“明夏郎年少有为,又深得公主喜爱,皇上又存了把他指给公主当驸马的意思,我若在,明夏郎又如何能当公主的驸马?”
你个老狐狸,把话说得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好像是她喜新厌旧,想要抛弃他!
“你这是在吃明夏郎的醋?”苏九不怒反笑,爬着坐到他的大腿上,面对面地与他直视着。
“明夏郎的确是个不得多得的青年才俊,公主喜欢他也是自然的。”眼睑垂下,裴元诤伸手抓住了苏九的一只小手放在宽大的掌心里捏着。
“九儿,你可愿休弃侯爷,与我白头一世到老?”
清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显山露水的恳求,就这么飘进了苏九的耳朵里。
他好端端地为什么要逼她做出承诺?
抿了抿唇,苏九很快把小手从裴元诤的大手中抽了回来,立马翻身下床。
她没有信心相信裴元诤说的话是真是假,或者说她还没有做好敞开心扉去真正爱一个人。
所以在这之前,别给她提什么白头之约,非常的不切实际!
“九儿,我……我喜欢你……”见苏九逃避地想离开,裴元诤忙弯腰从她身后把她整个人圈进了自己的怀里,犹豫羞涩的低语轻轻地绽放在苏九的耳朵边,如烟花在空中绽放的一瞬间,那夺人心目的美。
“本公主也很喜欢大驸马你呢。”僵硬的背脊动了动,苏九很快轻笑开来。
她不相信裴元诤是真的喜欢上她了,这老狐狸肯定又在演戏了。
“那九儿你……就休弃侯爷,也不要明夏郎,只与我在一起可好?”温柔的声音带着蛊惑的力量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苏九坚硬的心房,仿佛不敲碎不钻进去不甘心。
还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呢,对她使用美男计,只可惜啊,她不受用!
抿唇冷冷地一笑,苏九掰开了裴元诤圈住她身体的两条手臂,转过头来笑对他,同时亲密地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二驸马没犯什么错,本公主总不能说休便把他休了吧?还有明夏郎,他只是本公主的徒弟,本公主跟你发誓,本公主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你是本公主最喜欢的大驸马,没有人可以比得上你。”
她不喜欢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像裴元诤和温衍这种男人才是她喜欢的类型,成熟有魅力,岁月在他们身上沉淀了太多的闪光点,而她一直想捕捉这些闪光点,用画笔画下来,留住时光里最美的东西。
“多谢九儿对元诤的厚爱。”轻轻一笑,裴元诤垂下眼眸在苏九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眸中的光芒晦暗不明。
“你先休息吧,本公主给你请御医过来瞧瞧。”嘟着小嘴,苏九也在裴元诤的薄唇上亲了一下,然后扶着他躺了下去,自己亲自去找御医。
苏九走后,裴元诤很快从榻上起身,叫来了外面的裴青。
“事情都已办妥了吗?”清雅的声音没有过多的情绪,裴元诤透过纱幔直视裴青。
“大人,都已办妥,不过您为什么要如此伤害自己的身体?”裴青不解。
大人可以栽赃嫁祸给定远侯,不必自残身体啊。
“我若非如此,公主不会相信这事与我毫无瓜葛。”抿唇勾了勾,裴元诤伸手摸着满是红疹的俊脸,用裴青听不到的声音轻喃道。
“九儿,你比我预想中的还要难以对付……”
苏九叫了御医去给裴元诤看病,自己则回了寝宫,命自己身边之人去调查此事。
裴元诤说明夏郎暗算他,她不信,这事有诸多的古怪和蹊跷,需要好好查一查。
她不相信任何人的说词,只有去查了,方能知道事实的真相。
在苏九派人去查真相的期间,明夏郎醒过来了,一开口便说有人想要害死他。
苏邪安抚了他好一阵,并扬言说要揪出那个凶手好好惩治后,明夏郎这才喝过汤药,再次睡去。
“公主,事情有点眉目了。”前去查事情的人入夜潜入苏九的寝宫禀告。
“明公子的确是花粉过敏,而宰相大人却是服了一种能迅速出红疹的药,此药名叫三日红,无药可解,等过了三日,红疹会自动消退,不药而愈。”
裴元诤果然是在骗她!
“此药何来?”杏眼愤恨地眯了眯,苏九厉喝。
“奴才已经打听出来了,此药是明家的秘药,不外传。”
“你这么说,这事和大驸马没关系了?”
难道她又错怪裴元诤了?
“也不尽然,是二驸马把药从明公子身上偷得,大驸马是误服还是有意为之,奴才不清楚。”
怎么温衍也有份?
眉头紧紧蹙着,苏九沉默了许久,才让那人退了下去。
这三个人之中,谁才是真正的主谋?
☆、第四十五章 和本侯爷一块洗澡吧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明夏郎经过昨日的休息气色明显好了很多,脸上虽有红疹,但已无大碍。
也许长得秀雅的男人都有一个臭毛病,那就是爱美,因此苏九来看明夏郎的时候,他用面纱遮了面,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
“明夏郎,你好点没有?”苏九坐下,睨着他蒙面纱的脸轻声问。
“好很多了,师父。”微微垂下眼,明夏郎轻声说。
“徒儿听说宰相大人也出红疹了,是否无碍?”
明夏郎和裴元诤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这么关心他?
苏九疑惑,但不动声色地开口回答。
“大驸马无碍,只是身上的红疹比你多,好像是他不小心吃错了什么药。”
苏九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明夏郎的神色,见他只是惊讶地抬了抬眼,心中不免向下沉了沉。
难道这事跟明夏郎无关,是裴元诤和温衍一起策划的?
“师父,徒儿身上的一瓶秘药被谁偷了去,许是那宵小之人给宰相大人下的药吧。”思虑了好一会,明夏郎才开口说道。
“那瓶秘药是明家祖传的,明家历代子孙都有对花粉过敏的怪病,那瓶药便是以毒攻毒,治疗这花粉病的,可一般人误服,全身会出现红疹,可以三日不退,因此这药也叫三日红,一旦过了三日,这病便不药而愈了。”
明夏郎跟她解释得这么详细,与她打听回来的消息无异。
“你且好好休息吧,本公主先回去了。”又坐了一会儿,苏九找借口离开了明夏郎的寝宫。
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说辞,她该相信谁?
对了,出事后她一直没见温衍露过面,他又在干什么?
寻思着,苏九去温衍的寝宫找了他,但他人不在寝宫里。
“二驸马去哪了?”随手一指,苏九问其中一个服侍温衍的宫女。
“二驸马说出去走走,并未告诉奴婢等人他去了哪。”
该死的温衍,你究竟跑哪儿去了!
出了温衍的寝宫,苏九沿着蜿蜒曲折的回廊一直走着,望着避暑山庄里别样的迷人景致,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无力感。
她这个公主当得好辛苦,天天要防着身边之人的算计,好累。
“公主,那不是二驸马吗?”小桃的声音很快拉回了苏九飘远的心思。
她顺着小桃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温衍光着上半身正在太阳底下练枪,他手中的银枪仿佛如一条灵活的银蛇,在他手里肆意甩动,每一招每一式都那么迅捷有力,尤其是温衍的眼神,坚定刚毅中透着浓浓的杀气,汗水从他光裸的脊背上滑落,形成一颗颗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光泽的珍珠。
这样的温衍是苏九从没见过的,她所见过的温衍是暴躁的,玩世不恭的,桀骜不驯的,但这样充满力量和杀气的温衍是充满浓浓男性魅力的,只消让人看一眼,便叫人移不开目光。
“小桃,去把本公主画画的东西拿来!”心头很痒,苏九极想把这充满力与美的身体用自己手中的画笔记录下来,便急忙催促小桃去把东西拿过来。
小桃不敢有半刻的拖延,几乎是疾奔着跑回寝宫把苏九的画具拿了过来。
摆好了画架,苏九拿着画笔一边看温衍一边在画纸上飞快地勾勒出迷人的线条,眼神十分的专注认真。
小桃不敢出声打扰苏九作画,便退至一旁默默地看着苏九画画和温衍舞枪。
侯爷常年征战,枪法出神入化,在那些边陲小国的眼里,他就是一个不败的战神,事实也确实如此,侯爷从十七岁征战以来,从来没有打过败仗。
温衍练了半个小时的枪法,收枪之时,赫然瞥见了一旁专注作画的苏九。
细长的狐狸眼一眯,温衍把手中的银枪朝身后的侍卫一甩,便大步走了过去。
“公主好兴致,又在画本侯爷了?”嘲讽地扯起殷红的薄唇,温衍眯眼冷笑道。
这个妖女不会要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扒光了衣服让她画吧?
“你是本公主的驸马,为何不能画你?”挑眉抬头望向温衍,苏九的最后一笔也勾画完成,跃然在画纸上的温衍充满了力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