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心底那种快要被撕裂的疼痛,让他快要窒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只不过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这么难。
他一次次的说服自己,汐儿是喜欢自己的,而且刚刚两人在房间内,她也的确是这样表明了心思,可是为何她现在就是不能给自己一个答案,眼前这一切让他的出现,变成了一个笑话。
是不是说明她的心底从来都没有自己,为了她的国家,为了她的地位,是不是她就要这样一次次的敷衍,一次次的伤害。
“我…”
月云裳的确是无言以对,想解释却根本力不从心,而只说了一个字之后却被皇太后给打断:“来人,带公主下去休息。”
原本搀扶着皇太后的老嬷嬷,看的出也不是个好惹的主,走上前不由分说直接拉着月云裳的胳膊,想将她带下去,嘴里哼声说道:“公主,请吧。”
沥楚辰的手松了又紧,那抓着月云裳的柔荑,在最后一个猛地用力,将她扯到自己的身后,维护之意不言而喻。
见此皇太后手中拿着龙头拐杖,一步步走进沥楚辰,那拐杖在地上敲击的声音,在暗夜中让人的心里不禁升起凉意,“怎么?哀家怎么不知道,何时沥粤的四王爷竟然与公主有了交情?”
虽然年过古稀,但是皇太后仍旧挺胸抬头,一点都没有老人之间的佝偻,特别是在身后的侍卫衬托下,更显得气势凛然,而她本也不是个善良的主。
……
两军交战,龙宴三十万大军,与沥粤的区区几万作战,胜负不言而喻,伤亡在所难免,但是军队力量的悬殊,却让沥楚痕看出了自己这边落败的趋势尤为明显。
钢牙紧咬,这一战他承认自己败了,眯眼看着前方如火如荼的征战,沥楚痕慢慢后退着,他是一国帝王,不可能放下身份地位去与人厮杀,所以他给自己留有了退路,嘴角邪佞的笑了笑,随后对身边一直保护的侍卫说了一句:“去把他们带过来。”
他们,自然是只的凌瑄和凌傲,直到此时沥楚痕还不知道,他自认为的王牌,早就已经凭借他们自己的聪明,脱离了掌控,甚至在他的后方自娱自乐。
侍卫颔首听令离开沥楚痕的身边,而其他人都紧盯着前方的战事,耳边充斥着厮杀吼叫的声音,以及被杀被伤的哀嚎声,一时间仿佛人间炼狱。
对面的地方,同样没有加入到战争的桃月宴和龙凌,仍旧是并肩而站,桃月宴一刻不放松的看着对面的沥楚痕,包括他的命令和动作。
当桃月宴嘴角翘起一个弧度的时候,她动了。
动如脱兔般的猛地窜进了战场之中,龙凌自然随后保护,只看着一个蓝色身影和后面高大的黑色身影,穿梭在两军交战的士兵中。
凡是蓝色身影经过的地方,身后倒下了一众敌军士兵,无一例外全部是一剑封喉,那倒在地上睁着眼气绝身亡的士兵,到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龙宴国军队的士兵也被桃月宴的动作给惊住了,他们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们这个备受世人争议的皇后,竟然如此厉害。
她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好像只是一把短小的匕首,而手法快的让他们根本看不清她的动作,似乎一呼一吸之间,敌人就已经在她手中灭亡。
而他们的皇上,则犹如一个保护神一样,在他身后寸步不离,两人的身形都变幻莫测,让人看不清楚。
桃月宴就像是一尊杀神,在几十万人之间穿梭而过,仿佛开辟了一条道路一样,从上而下俯视则可以看出在混战的两军之间,有一条如同沟壑的直线,直奔着对方的军营而去。
前方的队伍有些动荡,被士兵的身影所挡住,沥楚痕还没有看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眨眼间就见到两个人突然出现在面前,不禁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桃月宴一身天蓝色的裙装,刚刚作战中也丝毫不受影响,甚至此时身上仍旧干净如初,没有丁点打斗的痕迹或者是血迹。
而龙凌面色冷凝,特别是那一双如鹰阜般的双眸,让人从心底胆寒,不敢直视。
“皇上,皇上不好了。”
那名被沥楚痕吩咐去带人上来的侍卫,此时带着紧张慌乱的跑了过来,根本没注意前方站的是谁。
沥楚痕被桃月宴和龙凌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此时根本顾不得其他,只是本能的身体紧绷,戒备神色明显。
偏偏侍卫粗神经的一心只想告诉沥楚痕不好的消息,嘴里焦急的说道:“皇上,那两个孩子不知去了哪里,淑妃…淑妃现在…”
终于后知后觉的侍卫,看清楚面前的情形时候,慢慢住了嘴,额头冷汗直冒,他是真的没看见龙宴国的皇上和皇后在这里,刚刚还在对面呢。
闻言桃月宴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继而说道:“从开始到现在,只有你这种人,才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想的厨用孩子来要挟!”
当侍卫说找不到那两个孩子的时候,桃月宴的担心是彻底没了,而强弩之末的沥楚痕,她倒是想看看,他还能有什么花招。
“桃月宴,你真该死!”
沥楚痕咬着牙看着一脸从容的桃月宴,为什么老天总是如此眷顾她,不论什么事情,为何发生在她身上都能轻易被解决。
那两个孩子是他最后用来对付她的筹码,现在竟然不知去向,而淑妃紫衣的事情他是根本就不想知道,当然如若让他知道是淑妃将他们放走的,他也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他从来都没忘记过,那个女人是桃月宴曾经的侍女。
“可惜,我一直活的很好!”
对于沥楚痕的话,桃月宴笑着回答,她的确活的很好,即便曾经发生了什么,她现在都很好,随后杏眸兴味十足的看着沥楚痕的右腿,似是在提醒对方,曾经是自己的手下败将的事实。
“主子!”
几个人身后就是兵荒马乱的战场,两国帝王帝后相互对峙,这时候从旁边传来一声低唤,循声看去,竟是紫灵。
与平日给人温和机灵的感觉不同,此时的紫灵紧绷着小脸,那两条深深的疤痕看起来也有些骇人,而跟在她身边,被她紧紧抓着胳膊的人,垂着头,发丝凌乱,看不清是谁。
但桃月宴则一眼就认出了那被紫灵抓着的,正是当初背叛了她的紫衣。双眸凌厉的看着她,冷光乍现。
沥楚痕也回头看着紫灵和那被拉扯的人,双眸微眯。
紫灵放开手中拉扯的人,十分粗鲁的一把将她甩在了地上,而位置恰好是桃月宴的身前。
紫衣惊呼一声,摔在地上浑身像是散架般的疼着,头发凌乱不堪,而就在她被摔在地上的瞬间,露出的脸蛋上血迹纵横,两条开裂的伤口让她看起来十分狰狞,而那两道伤口的位置,竟然与紫灵脸上的不差分毫,胸前的衣裳也被血迹给染红。
“皇上,救命!”
紫衣抬起血迹斑斑的脸,恐惧的神色尤为明显,看着沥楚痕的方向求助的哀鸣。
“哼!”
沥楚痕的回答只是一句冷冷的哼声,他是让她去看着两个孩子的,没想到最后那两个孩子还是丢了,他没有先问罪,她倒是先变成了这副德行。
“做什么呢?紫灵?”
桃月宴看着紫灵,不用想也知道紫衣脸上的伤口定是她所谓,当年的事情,即便紫灵不说,所有人也都了解,对她心里的创伤并不小。
紫灵抿着唇,随后说了一句:“主子,我带她来请罪!”
当年的事情发生时候,她们匆匆离开皇宫,之后就再没有见过紫衣,但是她做的错事,对主子的伤害也是显而易见的,想这么一直逍遥法外,她紫灵可不同意。
“何必呢,你该知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如今这位是沥粤的淑妃娘娘,别怠慢!”
桃月宴淡漠的扫了一眼紫衣,随后看着紫灵,话带讽刺的出声,背叛过她,就再没有资格与她说话或者是同路。
“小姐…”
闻言紫衣带泪的双眸看着桃月宴,她虽然从没祈求过小姐的原谅,但是亲耳听到却又是另一回事,免不了心里难受万分。
“淑妃娘娘,注意你的措辞!”
桃月宴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话,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扣在了紫衣的头上,让她从头到尾凉个透彻,脸上火辣辣的疼,是对她当年的事最明显的嘲讽。
“带淑妃下去!”
沥楚痕皱眉看着紫衣,现在的形势于他很不乐观,这紫衣在这里没有任何用途,但是毕竟是他皇宫的妃子,他也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况且他就不相信,他对紫衣的宠爱,难道桃月宴就不会吃醋难过吗?
不得不说沥楚痕是自大的,也是不长眼睛的。桃月宴与龙凌一同的出现,甚至身后激烈的战争,竟然还能有心思想这些。
突然紫灵挡住了几名要上去搀扶紫衣的侍卫,冷眼看着他们,嘴里说道:“谁敢!”她今天是打定了注意,不会让紫衣好过,当年的事情没那么容易就过去的。
紫灵的武功也不弱,而且眼前的形势同样对他们不利,侍卫闻言进退两难的看着沥楚痕,等着他发话。
伸手恶狠狠的掐着紫衣的下巴,紫灵紧紧的盯着她,说道:“我让你道歉!”
这样的紫灵,是紫衣从没见过的。她们之前的相处中,紫灵一直都是那个活泼好动的精怪模样,从来没有这般冷冽气势,直觉上是跟桃月宴学的,却不知紫灵曾经为了报仇付出了多少的艰辛。
“我…我…”
紫衣说不出一句话,让她道歉,她真的觉得难以启齿,过去了将近四年的时间,一切都已经是物是人非,即便她道歉,又能怎么样。
其实这样的紫灵心里的想法很简单,她是为自己报仇的同时,也必须要让紫衣为自己当年的事情给桃月宴一个交代,她记得当年主子知道紫衣背叛她的时候,那份痛心疾首,她也知道主子曾经是如何真心的对待紫衣。
所以这一切,自然不是一句道歉能够解决的,但是紫灵偏偏固执的要求她道歉,至少这样让主子心中的那根刺,能够消失干净。
“道歉!”
紫灵加重了手劲,瞬间紫衣下巴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蹙起眉头,甚至还能感觉到骨头快要碎裂的声音。
而在这时,桃月宴突然开口,“紫灵,回来!”
紫灵紧绷着脸颊,看着桃月宴,似是不愿,但是她心底却十分知道,自己不会违背了主子的意思的。
“紫灵,要知道,这世间任何事情不会变,却唯独人心是善变的,你还是你,所以有你就足够!”桃月宴一方面是开解紫灵,另一方也是想让紫灵知道,她和紫衣在她心中,孰重孰轻。
慢慢拉开嘴角,单单是桃月宴的一句话,就将紫灵心中那份固执打散,放开紫衣,慢慢的站在了桃月宴的身后,她还是她,那就足够了。
“朕的贤贵人,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看到桃月宴似乎并未将自己放在眼里,沥楚痕心中怒气更盛,暗讽开口。
桃月宴挑眉看着沥楚痕,那神色就仿佛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继而出声:“朕?贤贵人?”
“桃月宴,注意你的身份!”沥楚痕气结,朕这个字眼,如同神祗一般的存在,岂能是任何人随便叫的。
“主子,你什么身份啊?我怎么记得你是龙宴国的皇后,还是沥粤国皇帝范剑的主子呢!哎呀,连沥粤的皇帝都是你的属下,主子,那你岂不是垂帘听政了!恭喜主子!”如今的紫灵,是不能容忍任何人侮辱桃月宴的,沥楚痕的话一说出,紫灵立刻故作疑惑的说了一大堆,结果让在场所有人的全部震惊外加侧目。
什么叫做沥粤国皇帝范剑?!
什么叫做皇帝的主子?!
什么叫做垂帘听政?!
紫灵的话里面,透露出来的讯息,让人匪夷所思,甚至连沥楚痕都有种不好的猜测,范剑是谁?他没有听过,但是紫灵的话里,说是桃月宴是他的主子?
那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沥粤发生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这是沥楚痕来不及思索问出的话,他不敢相信,直觉的以为是紫灵在这里先声夺人。
而龙凌则突然鹰眸看向了桃月宴,夹杂着爱怜看着她,而他也突然想到,自己收到凌黑和凌电的消息时候,她已经出了宫。
没想到短短几日的时间,她竟然将沥粤的皇宫拿下,龙凌是从来都不会怀疑桃月宴,自然也不怀疑刚刚紫灵所说的话。
他知道她,包括她身边的人,从来都不是空口说白话或者是夸夸其谈的人,这让龙凌心中的疼惜更甚,她如此做,分明是为了他。
“还不明白吗?沥楚痕大人!你已经不再是沥粤的皇帝,而沥粤早已经变成了龙宴的附属国,你还好意思自称是朕?笑死我了!”
紫灵眉眼含笑的看着沥楚痕,自然那笑容充满了讽刺和嘲笑,能够看到这皇帝变成如今这副样子,她只能说是活该,甚至是大快人心。
“不可能,你说谎!”
最先反驳紫灵的话的,并不是沥楚痕,相反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的紫衣,看来但凡是事情关乎沥楚痕,她都恨不得自己是圣母,永远站在沥楚痕这一边。
紫灵睥睨着地上的紫衣,嗤笑一声:“说谎?我们主子有多大的能耐你不知道吗?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我至于说谎?淑妃娘娘,你痴呆了吧!”
紫灵的话要多气人,就有多气人。
那是一个国家,存在已久的国土,一座皇宫的失守,在紫灵嘴里却变成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沥楚痕怎么能甘心。他的一生都在为那个位置努力打拼奋斗,到最后却沦为了龙宴国的附属,甚至他连皇帝都不是了。
“桃月宴,你以为朕会相信吗?”
他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紧接着在他口口声声说着不相信的时候,桃月宴从袖中拿出的一样东西,让沥楚痕彻底变了脸色。
精致小巧却不失大气的翠绿色镶嵌金边的玉玺,被桃月宴拿在手里,转身交给了身侧的龙凌,笑靥如花的说道:“凌!”
她不叫皇上,也不多言,只单单他的名字,就已经情意十足的告诉了龙凌,她这样做是为了谁。
说不动容是假的,这世间弱水三千,单单是他龙凌挑中了最美好的一个,深吸一口气接下了玉玺,却是不松手,直接将桃月宴的手也包裹在大掌之中,这天下,他们帝王帝后一同分享。
看着面前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沥楚痕绝对不承认自己内心是嫉妒的,甚至是嫉妒的发狂。
他是没想到,曾经在皇宫内被他打了一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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