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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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 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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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不熟,却甚是洪亮,还带着几分与刘琦相似的陕西口音,高强循声望去,只见三五条汉子,身上穿着平民的褐衣,手里牵着马匹,马鞍上挂着包袱,一身的风尘仆仆,好似远路来的。

“看其人,听其声,遮莫是刘琦的故旧或者兄弟?”高强肚里嘀咕,口中应答:“正是本府,来者何人?”

那几个汉子闻听,都露出喜色,当先一条大汉最为雄壮,抢上几步叉手施礼道:“青州相公在上,小人等是应鲁智深大师相召,自陕西华州前来投托青州相公门下,小人史进,这几个都是小人的兄弟伙。”一面说,一面从怀中掏出书信一封。

高强乍听这名字,耳朵就震了一下:陕西华州地史进?九纹龙?鲁智深干的好事,什么时候把他给找来了,还一声不吭的,要给本衙内一个惊喜还是怎么地?

名人见得多了,虽然高强对于水浒书中的史进颇有几分喜爱,但现实归现实,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将那书信接过,看封皮果然是鲁智深的笔迹,展开一读,乃是鲁智深亲笔的荐信,几行大字歪歪扭扭,剑拔弩张,有几笔甚至划到了纸边都没写尽:“高强徒儿,史进史大郎乃为师故友,其人熟习武艺,乃是义士,今荐去你处,好生相待。”落款不名,画一根禅杖,一头是八棱锤,一头月牙铲,此乃鲁智深独门兵器疯魔禅杖。

高强心说这信可真够鲁智深的!将信折好交给一旁的许贯忠,立时堆出一脸欢笑:“原来是史大郎,久闻大名,今日得见,幸也何如!不知这几位好汉如何称呼?”

难得见一个绯衣的大官如此礼贤下士,史进心想鲁达的面子真是不小,这徒弟也收的煞好。赶紧将身边几个人引见了,不出所料,正是与他一同落草的好汉,神机军师朱武,跳涧虎陈达,独缺白花蛇杨春,史进不说,高强也不好问。

余下一人却是个少年,看着身量不矮,筋骨显然还没完全发育,看着瘦小得很,一双眼睛却极为有神,闪动之间精光四射,相貌迥非寻常,高强平生见多了英雄,见了此人情状却也心中一凛,忙道:“不知这位好汉……”

史进有些为难,那少年却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知府相公不必在意,我是史大哥的朋友,听说他要来山东访友,跟着来游历一番的,可不是投托知府相公,这名姓么,不足辱相公之耳。”

居然不肯报名?高强心中大奇,若是个狷介狂生,在他面前摆出这样的姿态,高强是眼角都不看他,偏偏这少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叫人看了却不讨厌,用现在的话来说,此人虽然衣衫不显,满面风尘,却依旧潇洒自如,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有这样的气度,会是什么寻常人物么?

高强眼睛望着史进,九纹龙忙扯了那少年一把,向高强道:“知府相公,这是小人的一个小兄弟,山野之人,不懂得礼数,他姓李,叫做孝忠,宁州彭原店人。”

第十卷 大名府 第八章

“李孝忠?”高强脑子里百度了一下,愣是没找到这个名字,同阶段历史中,匹配度最高的一个是李显忠,可如今才大观三年底,李显忠还在吃奶呢,眼前这位,怎么看都已经断奶了吧;况且,李显忠原名李世辅,后来是高宗赵构给赐了显忠之名,根本对不上号,眼下赵构好像也在吃奶呢!

得了,荒野之中本多英杰,眼前这位多半就是了,看这气度,不是一般人,却不晓得有什么才能。高强不敢怠慢,忙将史进一行请了进去,又命人找刘琦和韩世忠来,大家都是陕西人,老乡见老乡,不说两眼泪汪汪吧,话总能投机一些。

当晚自然摆宴接风,史进听说鲁智深作了二龙山宝珠寺的住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白什么改了名更了姓,寨主改住持?早知如此,史进当初要是把少华山上的庙占下来,如今难道也能改作住持?

这等笑话,说过便罢,好在高强虽然是五品大员,一点架子没有,言语举止中对史进一行显得甚是器重,叫几人颇为心折。酒酣之时,史进向高强笑道:“鲁大师果然收的好徒弟,对我等山野之人也这等厚待,实不相瞒,我兄弟几人在陕西华州时,乃是绿林中人。”说出这话时,朱武和陈达都停杯不饮,凝神看高强的反应。

倘若换了别个官员,听了这消息都得打个愣神,唯独高强全不在意,谈笑风生——那当然了,他早就知道了——道:“草莽之中本多豪杰,难得史大郎身在绿林,心怀忠义,愿意为朝廷和官家效命。本衙内钦佩之至。如蒙不弃,便请史大郎在我这衙门里权且作个牙兵都头安身。陈壮士可为副都头,朱先生便委屈作个书吏,如何?”

这几个虽然不是什么正经官职,却都是高强身边亲信的位置,史进等人喜出望外,知道高强没把他们当了外人,纷纷拜谢,大家将酒杯端起,一饮而尽。

那少年李孝忠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又看了看一旁作陪的刘琦和韩世忠,忽而端起酒杯道:“高知府。小人年纪虽然不大,却爱结交天下英雄,像你这样的官从来不曾见过,少不得要敬一杯酒。”

这时代的酒比啤酒还不如,以高强在现代啤酒论箱喝的肚量,自然是不在眼里,闻言立刻就把酒碗端了起来,刚要去碰,那少年却又将手中酒碗缩了缩,笑道:“且慢!高知府,咱们先说好,我虽然是跟着史大郎来的。却只是游历,不须你给什么官职,只是往后一段日子,怕是要叨扰知府相公,这可使得?”

“使得!”高强一口答应,心说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年纪这么小。又是跟着史进从远路来的,总不成你还能是个奸细?其实说到史进的性格,颇为粗疏,这少年若真是奸细,处心积虑的通过史进来接近高强,难度也未必就有多高。

俩人酒碗一碰,干了酒,高强便问:“李哥儿,看你模样,不似绿林中人,怎地与史大郎作了一路?”

李孝忠一笑,史进脸上有些尴尬,还没等说话,朱武忽然插进来道:“高知府,莫要看这李小哥年纪不大,却是智计百出。说来惭愧,我们与他还是不打不相识。”

原来史进作了山贼,他武艺是好的,但对于经营山寨是一窍不通,又爱劫富济贫,因此山寨没什么钱粮积蓄。年景好的时候,日子不难过,今年各地大旱,陕西也不例外,史进这少华山一伙不但抢不到多少粮食,还时不时要拿出点存粮来赈济灾民,山寨就有些青黄不接起来。

朱武是实际上的当家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说不得要史进带队出去吃几个大户。有道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史进又是本地庄户出身,更加下不了手,这次吃大户的目标就选在了邻州的一个庄子。

哪晓得这次出兵倒了大霉,也不知怎地走漏了风声,史进一路上吃尽了苦头,东边一支冷箭,西边一阵锣鼓,到了晚上更加不消停,吵的众山贼连觉都睡不着。如此情形,显然对手已经有了防备,史进和朱武一合计,当即退兵,而后又连夜进军,杀了对方一个回马枪。

高强听到这里,胃口已经都被调了起来:“此计大妙!寻常庄户人家,能如此调遣已经不易,看到史大郎回兵,多半要大大庆幸,哪里还有防备?不过看样子,这回马枪恐怕没落什么好下场。”

果然,史进率军先退后进,一昼夜跑了近百里,虽然众喽兵跑的叫苦连天,仗着史进平素御下有方,队伍倒还没散。看看到了地头,已经是黎民时分,史进便下令休整队伍。这一休整不要紧,立时听见一声号炮响,跟着锣鼓喧天,杀声动地,周围好似千军万马杀来一般,一片声地叫不要走了一个贼人。

所谓的奇兵,都是建立在不被敌人识破的基础上,一旦被敌人识破,打了个反埋伏,士气立刻崩盘,史进手下的几百喽兵登时就溃不成军,史进眼见兵败如山倒,气的两眼冒火,自己带了几个心腹喽兵望前冲,哪晓得那条路上不是绊马索就是陷马坑,连同史进在内一个都没跑掉,全当了人家的俘虏,后来还是朱武出面给赎回来的。

高强看了看李孝忠,心想多半这就是出自这少年的手笔的,“李哥儿,不知这一仗,你带了多少人?”

李孝忠一笑:“三十人而已,多了我也调遣不动。”

座中皆惊!三十个乡丁,经这十来岁的少年一调教,居然能把数百精壮喽兵都给打垮了,甚至活捉了对方主将,别的不说,这少年的胆略高得惊人!

刘琦和韩世忠都有些不信,但这话既然是史进说的,他是高强师父的朋友,看性情又颇为豪爽,好似不大会在这事上撒谎。俩人对望一眼,都来了精神,座中话题一转,大家就聊起了兵法来。

说到这时代的兵法,高强可就算外行了,别看他打了几仗,又整天和这些武将混在一块,但其本质上还是现代的一个市民,哪里懂什么冷兵器战争?根本插不下嘴去,只能看着几个人用陕西口音在那里谈兵讲武,那少年李孝忠虽然满不在乎,但刘琦和韩世忠也都是良将之才,韩世忠更是亲身见识过北边辽夏金各族劲旅,论起对外族兵马的认识,当世算他一号,因此三言两语之间,几个人就说得很是热络。

高强见自己已然被晾在了一边,他也不恼,很知趣地转到许贯忠身边坐下,低声道:“贯忠,你看这个少年什么来路?”

摇头:“看不出来,既不是将门军户,也没读过书,草莽气虽重,却没寻常盗匪的那股横劲,看来看去,顶多是个游侠儿。”游侠儿这种职业,汉唐都是多的,汉时有五陵年少,唐时则有空空儿聂隐娘等豪杰,都是历史留名的人物。只是到了大宋朝,承平日久,官府重文轻武,游侠儿已经是越来越少了。

高强转过头,看了看正说的高兴的几个年轻英杰,忽然有点好笑。他现在有些明白,这史进为何被李孝忠擒住了之后,不但没有翻脸,俩人还成了好友,按照水浒书中的描写,这位九纹龙为了学武和交朋友,结果把一份偌大家私都给败的干净,典型的游侠儿作风,这俩人敢情是臭味相投吧!

当日酒宴尽欢而散,次日高强领着史进等人去二龙山见过了师父鲁智深。从此史进一行就在青州衙门里住了下来。这一住不要紧,那少年李孝忠不知怎的和李逵对上了眼,他年纪虽小,却机变百出,李逵根本不是对手,很吃了些苦头。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年底。这一年,南边、北边、西边都有大灾,河北和山东一带却小小丰收。高强治下地方太平。百姓不免要大大庆贺一番,知府衙门堆满了各地送来的土产,以表对这位父母官的敬意。

只可惜父母官自己可没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高强眼下全部心力都已经集中到了即将到来的大名府之战上头。按照之前的安排,石秀在取得了大名府留守梁子美的配合之后,首先调集兵马加强牢城的防守,由杨雄率领,这就把牢城掌握在了高强的手中;其次则是梁子美命大名府的几员统制,大刀关胜,天王李成,还有急先锋索超等人把手里的兵马都收到大名府四周,扎下十来座营垒。三万多人马每天操练,有时连当地的乡兵都被动员参加,声势着实浩大。

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不管什么样的山贼也兴不起强攻的念头,于是摆在晁盖等人面前的就只剩下了劫牢一条道。杨雄那边自然很配合,在梁山的金钱攻势下,虽然不能私放了柴进,但牢城的防守布置都一一泄漏了出来。

此时,在梁山的聚义厅里,晁盖等人就围着一张地图,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说了一会,晁盖直起腰来,重重地吐了口气,骂道:“贼厮鸟,这大名府的官兵恁地多法!”有关大名府的兵力和部署,晁盖也已经从张青那里得到了详细情报,以梁山的兵力,就算全寨人都堆上去,也拿不下大名府这样坚固的城池,甚至有可能在城下就吃败仗。

宋江此时已经知道了高强的打算。他巴不得晁盖乖乖上钩,把性命丢在大名府,随声附和道:“兄长勿忧,此等官兵虽众,却不能廖战,待小弟领一支兵马下山,为兄长破敌!”

晁盖横了他一眼,豪笑道:“何劳贤弟!愚兄早已说过,此番搭救柴大官人,愚兄必定要亲身前往,贤弟不必多言。”眼下梁山的兵权,三分之二都已经落在了宋江手中,晁盖能信任的,除了他本寨的人马,就是三阮水军了,张青虽然算个军事的人才,却是光杆司令一名,当真上阵厮杀,派不了多大用场。

这种情形,对于讲究实力和地位的绿林中人当然是要极力避免的,晁盖联络张青等人,也正是为了扭转目前的颓势。至于他与卢俊义等的联系,更可以上溯到打劫高强应奉纲之前。想到自己率军救出柴进之后,卢俊义也得跟着上山,从此自己不但声威大震,更添了许多膀臂,再设法恢复私盐买卖,将这条财源抓在手里,到时候压服宋江,重新作回名副其实的梁山老大,那种日子……啧啧!有了这样美好的愿景,晁盖大把心情与宋江周旋,以至于这段日子里,俩人的关系从表面上看比以前竟是更为密切了,连兄友弟恭都不足以形容。

吴用在一旁摇着白羽扇——时值隆冬,煽风是能免则免,这纯粹就是玩个姿态,白羽扇那是智慧的标志——“两位哥哥莫要争竞,以小弟之见,这营救柴大官人一事,须得内外相应,一面智取,一面力胜。”

“此话怎讲?”

“一面,咱们须得点选精干兄弟,趁着上元之夜,门禁大开的时机混入大名府中,相机制造混乱,令官兵疲于奔命,而后趁乱打开牢城,将柴大官人救出城外;这是智取。到了城外,众家兄弟须得尽速撤回梁山,一路上须得过黄河渡口,再穿过飞虎峪隘口,到了清河边,咱们水军才好接应上船,这黄河渡口,飞虎峪隘口,清河渡口三处都有官兵把守,须得力敌。”

仗着敌情明白,吴用绞尽脑汁想出的这个计划,确实是目前唯一可行了,凭借上元节时不但大名府金吾不禁,各处驻守的官兵也大多防守松懈,出其不意地突袭,成功可期。

反复推敲之后,张青也露出了笑容:“军师果然妙计,算无遗策!”

晁盖却有些不爽,现在看来,梁山大军须得分兵两路,自己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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