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晨无比郁闷的无比挫败的暗下叹了口气,也罢,现在赵紫茹情况不好,这丫头又怎会有心思理会他。
他还是暂时离开,别在她面前惹人嫌了。
司马晨默默的掏出一个小盒子搁在桌上,又隐含期待的看了赵晓潼一眼;却见她完全没有反应般,只得闷声道:“我先走了。”
赵晓潼没有作声,楚千浔绝对不会开口送别司马晨。不管司马晨什么身份,惹到赵晓潼不高兴的,他也不会给面子。
杜若看着司马晨高大却孤单的背影,似乎笼罩着一层孤寂的味道,不知怎的,心里忽然微微衍生出几分可惜之意。
司马晨一离开筑梦居,仰头望了望天色,弧度优美的唇畔忽然勾勒出一抹冷笑光影。
他随即轻声喊了句:“金一。”
周边空气一动,立即有名玄衣男子飘到他旁边,双手作揖:“公子。”
“他们的武器拿来了?”
“是,公子。”
“现在,往这刺一剑!”司马晨指了指自己左手手臂,眼也不眨一下,甚至唇边还带着万千风华的潋滟微笑。
金一眼里有诧异,但没有一分犹疑,抬手抽出长剑,同样眼也不眨往司马晨指的位置就是一刺。
司马晨瞥了瞥鲜血直流的伤口,冷笑一声:“成了。”
说罢,草草包扎一下,故意让那斑斑血迹渗透;又审视了自己一番,见衣袍微皱,衣摆沾了些许灰尘还有几滴已干掉的血。
皱了皱眉,随后却点头。虽然有些脏,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接下来,司马晨很潇洒的干了件惊动天下的事。他顶着这副不算太狼狈的尊容,大刺刺的带着一具尸首进宫向皇帝告状去了。
这个时辰,早朝已散。皇帝正在御书房里批折子,而昨晚发生的刺杀,都是有心人暗下操作的事,根本鲜少有人知晓,就算偶有知晓的也装傻充楞。没有好处还得罪人的事,谁会傻傻上赶着到皇帝面前告状。
这也就造成了皇帝自认满意的太平盛世,直到宫人慌慌张张前来禀报说司马晨带着尸首闯宫告状来了,皇帝才惊怒交加。
“什么?司马晨——他带着尸首进宫?”真是胆大妄为!皇帝怒而站起,大掌往龙案重重一拍,震得太监心肝颤三颤。
“让人将他请去偏殿。”皇帝深吸口气,皱着眉头吩咐,“让他将尸首留在殿外。”带尸首来见他,这司马晨真是疯了。司马晨不嫌晦气,他还嫌呢。
若不是这人是司马晨,他立刻就下令让禁卫军将人乱箭射死!
皇帝吩咐完毕,便恼怒起身往偏殿走去。
皇帝在偏殿坐下端好架势,才让人宣司马晨进来。
“司马晨参见陛下。”即使一身狼狈,司马晨站在殿中仍显得容光潋滟。
“六殿下你受伤了?”皇帝本是含威两眼一扫,却不期然的先看到了司马晨血迹斑斑的手臂。
“谢陛下关心,这伤是昨晚出宫后遇袭留下的。”司马晨说罢,有意无意的将渗血的手臂往皇帝方向扬了扬。
“遇袭?”百越质子遇袭这么大的事,早朝竟然没有人上报给他?有谁这么不长眼,连司马晨也敢袭?这事有古怪。
皇帝心里一惊,面上镇定异常,目光狐疑的扫向司马晨。百越质子在大梁京城遇袭还受了伤,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皇帝狐疑打量司马晨的时候,心里也在暗暗揣测事情的真实性。
“陛下只要派人去查,一定查得出来。”至于他受伤的真相?他也一定会让大梁的人查出来的。
皇帝看着司马晨笃定的态度,心里虽然仍旧怀疑,但这怀疑却小了很多。
“来人,赶紧宣太医院院首给六殿下医治。”皇帝头一转,立即面露担忧的吩咐太监。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功夫总要做足。
直接宣太医院院首过来,他够重视司马晨了吧?
“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给六殿下看座。”皇帝威严十足的对旁边小太监又是一喝,转头看司马晨的时候,可是满脸堆笑的慈和。
不管真相如何,司马晨受了伤是事实。司马晨敢带着尸首进宫,即使当中有什么猫腻,只怕他的人也查不出来。总之,司马晨摆出这态度就是问罪来的,他表现友好点先安抚住司马晨一定没错。
猫腻?司马晨手臂上的伤就是猫腻,可皇帝确实怎么查也查不出来的。能够说话的凶手,他全都杀了,死人——又如何证明之前没伤到他?
太医院院首很快就奔过来了,是的,用奔。皇帝亲自下令让他给百越质子看伤,他哪敢有半点怠慢呀。生怕自己走得慢一点,就可能引起两国战火,到时成了大梁罪人。
而院首包扎的速度也同样快得惊人,在皇帝点头示意下,双腿还在发酸的院首又飞也似的退了出去。
“六殿下,昨晚出宫后遇到了什么情况?”挥退了院首,皇帝笑着十分友好的看着司马晨。当然,皇帝在得知司马晨带着尸首进宫那一刻,就立即下令让人去彻查了,但调查就算顺利也不会这么快有消息传回来。
皇帝要稳住司马晨也要安抚司马晨,包扎完伤口,自然不能再拖着不问了。
司马晨似笑非笑的扫了皇帝一眼,莫测高深的道:“这端的看陛下你怎么看了。”
怎么看?事情该怎样就怎样了。还能怎么看?皇帝心里不悦,可他很明白的从司马晨话里听到了愿意大事化小的暗示。
不悦归不悦,司马晨这个事主愿意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是最好不过的结果。
“六殿下怎么说?”皇帝也似笑非笑的眯着眼眸扫过司马晨。
“陛下是希望大梁与百越两国兴起战火呢?还是希望两国永睦友邦?”
司马晨口气很随意,可眼眸却精光闪烁。
皇帝瞥他一眼,心里暗骂:这问的不是废话,他又不是昏君,急着为自己招骂名!
“六殿下说笑了,你是百越尊贵的六殿下,亦是大梁尊贵的客人,昨晚的事一定是误会。”皇帝表面笑得友好,暗里却在咬牙切齿。他堂堂一国之君,却被一个晚辈要胁。
可这要胁他还得生生受了,谁让大梁的国力再赶个五十年也比不上人家百越呢。
司马晨托着下巴,很认真的附和,“陛下说得对,我也认为昨晚的事是误会。”
皇帝心里一喜,司马晨肯松口承认是误会就好办。至于司马晨手臂上那点小伤,大不了赔点银子了事。大梁虽不如百越,可银子还是不缺的,尤其最近钱庄正式运转,国库已开始源源不断有银子进帐。
仿佛要印证皇帝的话一般,这时,外面刚好有人求见。
“宣。”皇帝大手一挥,动作挥得那一个叫利索。知道是他派去调查的人有消息回来了。
皇帝想了想,还是决定当着司马晨的面问昨晚的事情。“真相”出来了,司马晨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皇帝派去调查的自然是他的亲信,他一进殿看见司马晨竟端坐殿中,顿时怔了怔,可皇帝直接宣他进来,自然是没有回避司马晨的意思;当下行过礼,便详细的将调查结果报来。
大致是说巡城士兵正巧撞上偷窃的宵小,于是在大街上追逐起来,而他们追逐的宵小在司马晨的马车出现后就消失不见了。巡城士兵怀疑司马晨与那宵小是一路的,就这样交起手来。
交手,自然难免有损伤。司马晨手臂上的伤与他身上的狼狈,就是这么来的。
皇帝听罢,皱眉问:“那与六殿下交手的巡城士兵呢?那偷窃的宵小呢?人都找到了吗?”
人找到,就有人证,也就证明这事确实是误会一场,司马晨也就不会再咬着“遇袭”一事不放。
谁知那亲信听皇帝这一问,顿时面部扭曲,惭愧答:“死了,都死了。但那宵小没找到。”
皇帝皱眉,心里隐隐起了一丝烦燥,转念便明白只怕所有人都是司马晨所杀。人证没了,是黑是白自然由司马晨一张嘴说了算。
可事已至此,皇帝心里再不愿意也没办法让那些死人复活,“下去吧。”手一挥,不满地扫了亲信一眼,顺便递了个眼色让亲信最好尽快找出那引发冲突的宵小。
司马晨好整以暇的垂眸喝茶,对皇帝与亲信的互动装作不知,只是掩在杯中的嘴角微微噙出一抹讥讽冷笑。
“六殿下放心,朕一定下旨严惩酿成这出意外的人。”皇帝面色一肃,很认真的看着司马晨,“幸好这只是误会一场,为表诚意,朕……”
“陛下。”司马晨搁下精致的白玉杯,慢条斯理打断皇帝,无比忧虑的叹息:“天子脚下,皇城之内,竟然有宵小横行;这大梁京城的治安——堪忧啊!”
司马晨一脸慨叹的忧愁,就差直接说:皇帝你家治安很差,我住得很不放心,我要回家。
回家,未到约定期限让司马晨回百越;那不是撕毁两国和平盟约的节奏?
皇帝脸色沉了沉,随即明白了司马晨的意思:这不是简单的宵小冲突,而是有阴谋的袭击;想要他小事化了?可以,先拿出诚意来。比如先将维护京城治安不力的人拿出来开刀什么的,他司马晨才会勉强同意这事化了。
事实上,连皇帝自己也不信这会是简单的追捕宵小引起的冲突。衙门的人再没眼色,也没有理由撞到司马晨手上还开打。
而在这时,有个老太监进来凑近皇帝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皇帝的脸色就更沉了。
司马晨带进宫的尸首,已经查出身份了。并不是衙门普通的官差,而是——保卫皇城安全的禁卫军。
这也印证了司马晨遇袭一事绝不是追捕宵小案引起的冲突。
就在皇帝皱眉沉思的时候,消息接二连三的传了进来。
围攻司马晨的,除了有蒙面禁卫军,还有九门提督的人。皇帝记得,九门提督现在是他的二太子梁琛掌管,想起司马晨刚才的暗示,皇帝越发怀疑这事不简单。
梁琛的人竟然也掺和在里面,连禁卫军也掺了一脚。皇帝皱着眉头沉吟,想起梁琛最近的势力增长过快,隐隐有些不受控的趋势。
适当的打压是必须的,免得某些人野心过度膨胀。
皇帝心里有了决定,紧皱的眉头立时舒展开来,他看着司马晨,温和笑道:“六殿下的担忧不无道理,都是底下的人办事不力,才令六殿下受惊;朕一定严惩,务必令六殿下满意。”
司马晨松了口气,脸上忧愁之色也云开月散了,“这就好,既然陛下已有决断,我这个外人就不好多事了,只不过我这手臂……真疼。”说罢,司马晨配合地皱起眉头,露出一脸痛苦之相。
皇帝掠了他一眼,心里气极怒骂:告完状才想起自己是外人,司马晨可真能!
目光掠过司马晨的手臂,心里就更恼:疼什么疼?要疼早疼了,至于草草包扎渗着血就进宫吗?分明是故意露给他看的。
不就是借机敲竹杠?银子而已——他给得起。
“六殿下无辜受伤,朕心里甚感过意不去。”皇帝一脸愧疚模样看着司马晨,心里其实怄死了。“朕回头吩咐人将百年人参灵芝等滋补药材送到殿下府上,殿下这手……伤得挺严重的,需要好好补一补。”
皇帝捂住发疼的心口,继续抹着良心说瞎话,当然是被司马晨逼的,“朕就拿十万两给殿下当医药费,也算是朕一点心意,六殿下一定不要推辞。”
推辞?司马晨心里冷笑。
面上却迟疑推却:“这个……陛下言重了,十万两……”
嫌少?皇帝眉心一跳,伸手揉了揉,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司马晨,“朕差点忘了,最近药材稀缺。”稀缺,药价自然贵了,那赔的银两就得往上提提。
给了个牵强理由,皇帝却不出声了,他想看看司马晨能狮子开大口到什么程度。
司马晨沉吟一会,佯装思索状,良久,认真道:“陛下说得对,最近药价的确贵了不少;就前天我的人去买同样的药,药价硬是比十天前提了一倍,这样下去……哎,只怕苦的是百姓呀。”
提高一倍?司马晨也真敢想!动动嘴皮子的事,就伸手要多他十万两。
皇帝心里怒火开始酝酿,可是……他想到司马晨后面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他咬咬牙,决定忍痛受了。出点血能免去割肉之痛,他勉强还是可以承受的。
“是吗?这物价涨得也太离谱了。”皇帝诧异的感慨一句,若有所思瞥了瞥司马晨,“百姓都不容易。”他这个一国之君要考虑那么多人的死活,那就更不容易。
司马晨直接装傻,他听不懂皇帝的讨价还价,自然也就拒绝给皇帝机会,只淡淡应了句:“的确不容易,看我都这样了。”
你这样?你咋样啦?朕看你活得挺滋润的!皇帝真想扯开嗓子质问他一句,可是这些话,皇帝只能放在心中想想。
二十万两就二十万两,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皇帝不怎么愉快的附和:“六殿下,确实……挺苦的。”才怪,一个异国质子活得比他这个皇帝还滋润,就司马晨脸皮厚,才敢在他面前叫苦。
敲完竹杠,皇帝心想司马晨该满意出宫了吧?
走?司马晨掠见皇帝不耐的表情,心里冷笑。才二十万两就想打发他?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他昨晚可是奔波劳碌一夜无眠,早上还被赵晓潼冷漠给伤了……,这些帐,不找大梁的皇帝算,他找谁算?
“对了,陛下。”司马晨忽然一拍脑袋,一脸歉意的看着皇帝微微变色的脸,“忘了还有一事未禀明陛下。”
皇帝没好气的盯着他,冷淡道:“哦,六殿下还有何事?”
贪得无厌者,他平生最恨!
“昨晚与巡城士兵冲突过后,我还真碰上了他们要追捕的宵小。”
“真碰上了?”皇帝老眼里闪过淡淡惊讶,不过太过巧合的事,他向来不信。巧合,往往都是人为安排出来的。
司马晨郑重其事的认真点头,表示这事确实是真的。
“我不但碰上,还将人拿下了。如陛下愿意,请容我将人带到陛下跟前来。”
皇帝真想见见这个害他白白损失了二十万两银子的宵小,心里惦量着若是将人剁了按斤卖,不知能不能卖出个二十两银子一斤的价。
皇帝点头,面无表情道:“哦,六殿下有心,那朕便见见。”
司马晨意味深长的瞥了眼皇帝,然后朝殿外用力拍了拍手掌。
不多时,就有两名侍卫带着一个精神萎糜的男人进来。
侍卫一松手,那男人就像团烂泥似的瘫软在地。
皇帝眼神一冷,登时怒喝一声:“地上何人?”
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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