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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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秀色-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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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婼作那遗憾状:“此画现为曹小姐所有,恐有所不便。”

文英殊心里就有些不爽了,暗怪那曹依云没颜色,自己所画明明是表妹,她又拿了去做什么!

文秀瑛一反常态地话多:“便请曹小姐拿来不就好了。”文英殊一听也是,便转头走向曹依云,曹依云见着文英殊朝自己走来,心中窃喜,却没想他见礼之后,竟是请自己将他所作之画拿出来。曹依云扯着笑:“论说文四哥所请,依云理应遵从。只是不巧,我刚让丫头拿了这幅画去装裱,想来这会儿已经出门了。”

文英殊一听,心中遗憾,却是无可奈何。

文秀瑛在一旁听了这话,眼中一丝幸灾乐祸闪过,嘴角也跟着微微上翘,兮婼看着她这表情,不知何意。

就在这时,听见有人“啊”了一声,众人齐齐看去,就见文玉瑛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她对面的少女手里拿着一叠纸,目光震惊。曹依云一看那叠纸,心瞬间落入谷底,那……不是自己撕掉的那幅画吗?怎么会在这儿?目光犀利地扫向文玉瑛,文玉瑛看着曹依云,却是有苦说不出。

文英殊上前抢过那小姐手中已被撕碎的画,气愤难抑,回头质问曹依云:“曹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曹依云只觉脑中混乱,一时竟想不出理由搪塞!

正文 第五十一章 茶会(三)

看着文玉瑛和曹依云的慌乱表情,文秀瑛心中兴奋的就要抑制不住!

曹依云刚到江州时,两人也是要好的,也曾一起学艺游玩、交心畅谈,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忽然对自己冷淡起来,转而去和文玉瑛要好,自己不明所以,只以为是哪处无心得罪了她,也曾用心弥补过,只一切都是徒劳。

今日见着曹依云同文玉瑛鬼鬼祟祟地脱离众人而去,她便一时起了心思跟了过去,谁料竟听见二人对话。原来,两人之间早有协议,原来,同自己的友情就这般不堪一击……于是,她鬼使神差地捡起了曹依云撕碎丢掉的画,又趁旁人不注意时丢在了文玉瑛的脚边。

兮婼见着那堆碎纸之时,也是惊异了一下!看曹依云的样子,定也不会想到这画会在这儿出现,定是有人故意的。这样顺着想下去,回忆起之前文秀瑛的消失和出现,以及她一反往日的多话,引导着文英殊去讨画等作为,此事同她定是脱不了关系的。

这些,都不关自己的事。

是以,兮婼虽略略明了了些真相,却只同旁人一般做那疑惑样子,看着曹依云。

曹言见自己妹妹那无助样子,赶忙走到她身前,对着文英殊道:“英殊,你做这般凶神恶煞模样做甚,总要听听云儿的说法。”

文英殊许也是觉得自己太过厉色,只是心中愤愤难平,终究也摆不出好脸色,沉着脸一抱拳:“还请曹小姐给个交待。”

曹依云眼睛转了转,做那愧疚状对文英殊道:“文四哥,我真不知为何会如此。”随即转向刚刚那拾起画的小姐:“刘小姐,这画你是在哪里拾到的?”

那刘小姐望向文玉瑛:“刚刚文小姐一走动,我就见她待的地方落下这个东西,便想捡起来还她。谁料……”

曹依云便问文玉瑛:“玉瑛,你可见过这画?”文玉瑛见曹依云盯着自己,好在她还不笨,赶紧摇头如拨浪鼓:“从未见过!”

曹依云作疑惑状:“我明明交待丫头将此画装裱,怎会无故出现在此处,还成了这幅样子……”转头大声吩咐身后贴身丫头:“还不将办这事的丫头找来!我倒要问问她怎么办的事!”说话间朝那丫头使了个眼色,丫头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就见那丫头带了个小丫头过来,这小丫头不过十一二岁年纪,来了便跪在曹依云身前,还不待曹依云问话,便匍匐在地哭了起来:“求姑娘饶恕!杏儿丢了姑娘的画……求姑娘饶恕!”带她来的大丫头回禀道:“奴婢刚行了一会儿,便见杏儿坐在廊下哭,一问原来是丢了姑娘的画,赶忙将她带来了。”

曹依云投给她一个赞赏之色,又厉声呵斥底下那杏儿:“事情到底如何,你还不速速道来!”

那杏儿战战兢兢回道:“回姑娘的话……奴婢拿着姑娘的画,本要去装裱,谁料忽然腹痛……又恐污了这画儿,便将它压在了廊上,谁料待我回来一看……画便不见了……”说罢又连连磕头:“求姑娘饶恕,求姑娘饶恕!”

曹依云看了文英殊一眼,见他一脸愤懑之色,心中一叹,回头指着那杏儿道:“将差事办成这样,还有脸求我饶恕!若这画是我所作倒也罢了,而今却是饶不得你!就打你二十大板,也好让你长点记性!”

这二十大板若是打下去,这么小一姑娘,还不得残废了?

兮婼心里明镜儿似的,罚得越重,这些千金小姐们中定有不忍的,指不定就出来求情两句,她也好有台阶下,想得真是全面啊!

果然,就有人忍不住了:“曹姐姐,这罚得也有些重了……”

曹依云脸上一副愧疚、不忍、大义灭亲的样子,痛声说道:“今日出了这样的事,若不狠狠罚她,怎么给文四哥一个交代!”

唉!装得真好啊!只是这小丫头要受委屈了。兮婼看向身旁的文秀瑛,却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低眉垂眼看都不看。好嘛,事情是你引起来的,如今倒真稳得住!

兮婼见那小丫头跪在地上抖得筛糠似的,想也是怕的,可是这事被她赶上了,也容不得她说不!兮婼实在不忍,便朝着文英殊道:“表哥大人大量,想是不会同这小丫头计较的。”

文英殊本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想狠狠教训了这个小丫头才好,如今听兮婼这么一说,气霎时消了大半,心想:在表妹面前是该表现些君子风度,自己七尺男儿,也不必同这丫头计较。便摆摆手:“表妹都这么说了,此事便算了。”

曹依云心里那个恨哪,文英殊竟因为章兮婼一句话就熄了火!可是面上还得做那感激状:“多谢文四哥!”又厉声斥那丫头:“虽是文少爷不追究,却也不能纵着你!来人,关去柴房,三天不能进水饮食!”便有婆子拉着那小丫头下去了。

办完这些事,曹依云回身同文英殊行了一礼:“此事是那丫头失职。可是细细想来,这画丢了倒还可以理解,只是怎么会被人撕毁,又到了咱们这小园中呢?此事依云实在不解……”

文玉瑛此时也平静了下来,明白自己是被人陷害了,随着曹依云恨恨道:“可不是!想来此人定在咱们之间!”

旁边就有小姐不高兴了:“照文小姐这么说,是怀疑我们了?这等罪名,我们可承担不起。”

曹依云忙笑道:“妹妹误会了,玉瑛想来也是希望咱们姐妹能和睦。其实要找出这人也容易,只看刚才谁不在园中就知道了。”众女听了此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刚才只顾着赏花,哪有注意到旁人在不在的。

文秀瑛听了曹依云的话,身躯一震,只觉有人后边轻轻扶了她一把,才堪堪将身形稳住了。回头一看,正是兮婼。

兮婼向前走了两步:“论说此事,我初来乍到,实在不应插嘴。只是,这半日相处下来,却也知道各位姐妹都是品行端正之人,万万不会做这等事的!何况这小园中人来人往,多少丫头仆妇进进出出,仅凭不在园内这条,做不得什么凭据。此事说大却也不大,实在不必为此伤了姐妹和气。”又朝着文英殊绽开一个美丽微笑:“表哥,我说的对否?”

“对对!”文英殊见兮婼朝自己微笑,哪还顾得上生气,只一心顺着兮婼说话。画嘛,自己回去再画一幅就好!

唉……连美人计都用上了,我容易么……兮婼脸上笑着,心中腹诽……

众女无故被怀疑,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不喜的,兮婼这话可是说到了她们心坎里,本来嘛,又不关自己的事,干吗要被扯进来!是以尽皆附和。

曹依云笑得端庄大方:“章妹妹说的对,是依云想岔了,给各位姐妹赔礼!”说罢行了一礼。她这般姿态,旁人倒也不怪她了。只是没人注意到,她低头瞬间眼底闪过的寒芒。

这事就算这么揭过了,众位小姐又凑在一起说笑,曹依云依旧一派大家闺秀风范,倒似之前的事没发生过一般。

倒是曹言凑到文英殊身边低语:“你这表妹确实不错!难怪你念念不忘。”

文英殊瞪着他:“你莫打她主意!”曹言笑笑,却没有回话,晃晃悠悠地去了别处。文英殊瞪着他背影看了会儿,哼了一声,又跑去兮婼身边献殷勤了。

文玉瑛找准机会凑到了曹言身边,面带娇羞地道:“玉儿还要多谢曹公子赠画。”曹言倒是满不在乎:“一幅画而已,五小姐不必放在心上。”说罢眼神落在不远处献殷勤的文英殊和不耐烦的章兮婼身上,嘴角不知不觉带了笑意:这章小姐真是有意思。文玉瑛半天没见曹言开口,抬头一看,他正含笑看着某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禁心中一颤:他看的是哥哥,还是……章兮婼?

被文英殊缠的烦不胜烦的兮婼,浑然不知自己已成了旁人的眼中钉。

花赏久了也没什么意思,曹依云本身也没了什么心思,是以早早便散了,文秀瑛文玉瑛同兮婼上了马车回到文府。路上,三人皆是不言语,气氛有些僵。若按往常,兮婼必是要找些话题来聊聊,只是今日她的心情也糟糕,懒得理这姐妹两人。

待到几人下了马车,文玉瑛也不佯装亲热,也不与两人同行,直接回了自己院子。兮婼同文秀瑛结伴走了一段,待要分手时,文秀瑛忽地叫住兮婼:“表妹……”兮婼驻足:“四表姐还有事?”文秀瑛嗫嚅了一会儿,最后蹦出两个字:“多谢!”

兮婼皱皱眉:“兮婼并未做什么值得四表姐感谢之事。”顿了顿又道:“我祖母曾说过一句话,‘此世既作了姐妹,就是同荣同辱不分彼此的’,兮婼深以为然,愿与表姐共享。”说罢告辞,施然离去,文秀瑛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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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二章 寿宴

自那日茶会回来,兮婼便刻意保持与文府两姐妹的距离,文玉瑛也不似之前刻意交好,三人见面也不过是点头招呼,文氏听兮婼说了些茶会当日之事,也不愿女儿同侄女们走太近。三日后便是文老太爷寿诞,是以老夫人并各房夫人也并未察觉出三姐妹间的小隔阂。

见着女儿闷闷不乐的样子,文氏便在晚上神秘地塞给兮婼一封信,兮婼读完第一句,脸上便笑开了,只见上面写着“吾妹兮婼芳鉴,兹启者。”一手簪花小楷硬是多了些飞扬味道,原来是兮嫆写给兮婼的,夹在章二老爷写给文氏的信中一道捎了过来。

兮婼笑呵呵地合上信,别了文氏,回到自己房间细细读了起来。

兮嫆无非是讲些日常琐事,苏绣娘同她如何地互相折磨,兮婉近来好似同章茹安走得颇近,兮娆又捣鼓了哪些新鲜点心之类。讲到女学众人都如何想她,徐礼淑多次问起她何日回来,某次杜先生上琴课时言说悟性还以二小姐最高之类。又抱怨闫氏最近常常带她出门交际,害的她没有时间玩耍。还表达了七夕乞巧时兮婼不在的遗憾。

总之,就是一大片乱七八糟的兮嫆式流水账,兮婼看得直发笑,笑着笑着竟笑出了眼泪来,从未意识到自己原来这般想念那永都的章府大宅,和那大宅中的每一个人。甚至章茹安,都比在这江州见过的千金闺秀们可爱,虽然这个想法只出现一瞬间就被自己略掉了。

兮嫆在信的最后,表达了希望兮婼尽快回来的愿望,告诫她莫要玩得太开心忘了回家。怎么会忘呢?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们,多想永都,多想回家啊!

三日后,便是文老太爷寿诞。

一早起来,兮婼就换上了大红的礼服,院中天还没亮就忙乱起来,来拜寿的宾客也有到了的。兮婼跟在众晚辈中间,待到自己时,屈膝叩头:“外祖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文老爷子摸着胡须点点头,一行几人起身接了红包退下。

就这简单一个过场,耗费了小半天时间,让兮婼累得够呛。自她穿越一来,还是头一回参加寿诞。待到完毕,自己被领到一桌席面,都不是自己认识的人。想来因为自己乃是外孙女,始终隔着一层,是以并未安排她与文府姐妹同桌,其她女孩儿也都是文府亲戚家中的,彼此都熟悉,只兮婼是生面孔。兮婼虽觉得有些局促,倒也没有其它不舒服的地方,在她看来,这样比夹在那文府两姐妹中间要好得多了。

朝四周望望,文氏姐妹离得倒不远,曹依云也来了,只是也不同她们一桌。

聊着聊着也就熟悉了,兮婼觉得桌上这些女孩们比文府那两姐妹好伺候的多,也和善的多。听说兮婼来自永都,都凑过来问这问那,兮婼也是知无不言,从衣料服饰到发式装扮,从日常生活到集体活动,聊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倒成了最热闹的一桌。

同桌的女孩们,熟了话就多了起来,也不再局限于那永都之事,反聊起了江州闺秀圈中的小八卦,聊着聊着竟聊到了曹依云的身上。一个姑娘瞟了眼曹依云的位置,回过头来压低声音道:“瞧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真让人作呕!”另一个附和:“可不是!装成一副和善样子,打量谁不知道她那性子!”“整日里在众人面前弹啊唱的,显摆自己!”“听说上次她府里有个丫头,不过打碎了一个瓶子,她就叫人将那丫头活活打死了!”

兮婼坐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中哀叹果然做人要低调啊!装没听见!只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观其在茶会上的作为,即使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也绝不是好相与之辈,左右自己也是呆不久的,尽量别去招惹她了。

宴毕,众位女眷便被请到后堂聊天听戏。

文老夫人、曹夫人、文氏等人挨得近,几位小姐陪着母亲,自也坐在一处。本来就生得一张巧嘴的乔氏,将文老夫人逗得连声大笑。点戏时,老夫人点了一出“八仙拜寿”便不点了,将戏本子交给了众位夫人小姐,几位夫人俱都迎着老夫人点了些热闹戏,小姐们则点了些才子佳人之类的。

说笑间,有丫头来禀说四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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