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婼脸有些红,接了手绳道:“多些哥哥!”
章炘祈看着兮婼的目光带了探究,凑近些小声道:“妹妹,你觉着祁风那厮如何?”
兮婼瞪了章炘祈一眼:“哪有哥哥问妹妹这样的话!”却是脸红着跑走了。章炘祈看着兮婼背影,叹了句“女大不中留”,摇摇头回了院子。
如意扣……兮婼看着那串手绳,心道:如意……看来今日之事是如意的结果……那哥哥,定是也对淑妹妹有意的了!看着那串手绳,复又想到祁风的脸,兮婼心中甜甜的。
看来,是该找个机会,把淑妹妹约出来了!兮婼摩挲着手中的如意扣,暗暗想到。
于是,在家中的徐礼淑,收到了兮婼的帖子,邀她去茶室赏分茶,徐礼淑欣然应邀。
兮婼得了徐礼淑的信儿,又找到章炘祈,言道自己两个姑娘家私自外出不妥,请哥哥护送一程,章炘祈自明了自己心意,整日都想着怎样见徐礼淑一面,问问她的想法,对兮婼所求,自然应允。又征得了兮婼同意,邀了祁风一同。
几人约定在一家名曰“隽永”的茶室相见,兮婼与章炘祈到的早,便进了雅阁相候,不一会儿,徐礼淑也到了,进的门来,看见章炘祈也在,脸“腾”地就红了,却是没有闪躲,见了礼之后坐了下来。
章炘祈虽说下定了决心,待见到徐礼淑后仍是不自在,不如平日里说话玩笑那般自如。
兮婼眼见这般,便笑道:“淑妹妹来了,咱们便开始吧!”
大雍贵族高官好欣赏点茶分茶之技,是以有专门的茶室,供奉技艺高超的茶博士表演点茶手艺,也有闺秀小姐深好此道的,不过因为日常皆是泡茶来饮,此技学来多是如舞蹈一般用来欣赏的,是以个中高手并不多见。
分茶何似煮茶好,煎茶不如分茶巧。蒸云老禅弄泉手,隆兴元春新玉爪。二者相遇兔瓯面,怪怪奇奇真善幻。纷如劈絮行太空,影落寒江能万变。银瓶首下仍尻高,注汤作势字嫖姚。
茶与水在茶博士的手下,有时如淡雅的丹青,有时如劲疾的草书,山水云雾,花鸟虫鱼,世间万象皆在这小小兔毫盏之中。
几人屏气凝神,欣赏着茶博士的高超技艺,为这绚丽的茶汤惊叹。
表演完毕,奉上香茶,茶博士便退了出去,屋中仅余四人端坐。
祁风起身,指着墙上书画对兮婼道:“这里有陆羽茶经全篇及释义,过来看看如何?”
兮婼赶忙起身道:“正合我意,愿与郡王讨教一二。”两人说着就走到书画前讨论起来,仿佛桌前坐着二人不在一般。
徐礼淑和章炘祈心知二人意思,面色更红了……
第一百零七章 心意(二)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北定(三)
第一百零八章 北定(三)
兮嫆小心地在冰上走着,刚才魏天然教了她些基本,让她堪堪能在冰上立住了。只是她毕竟初学,总有些要扭到脚的感觉,她也不好让魏天然总跟在她身边,便推着她去玩了,自己就在冰场边缘缓慢移动。
看着魏天然在冰场上飞驰,宛如冰上仙子一般,兮嫆心中一阵羡慕,不知自己何时才能练到那样程度。想着想着就走神了,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章小姐,你没事吧?不少字”
兮嫆抬眼一看,魏天扬正站在自己身边,关切地望着自己。
兮嫆忙摆手道:“没事没事,我起得来!”谁料越紧张却越起不来,只让兮嫆窘迫不矣。
魏天扬轻笑一声,伸出手来道:“我扶你!”
望着魏天扬伸过来的手,兮嫆并没有握住,许是知道兮嫆的顾虑,魏天扬道:“北定男女大防不似永都那般,这样帮忙也是常有的事。”
兮嫆想了想,反正自己有违闺训的事也不是一桩了,便大方地拉着魏天扬站了起来,只是仍然晃晃悠悠的,兮嫆苦笑道:“多些世子,恕小女不能行礼了……”
魏天扬道:“初学冰嬉都是如此,熟了就好了。”说着着人拿了两个短棍来,他抓着一头,将另一头伸向兮嫆道:“你抓紧了,我带着你滑一会儿!”
兮嫆看着场上道道鱼雁般的身影,抓住了短棍道:“麻烦世子了!”
魏天扬很高兴的样子,这样拉着兮嫆缓缓走动起来,边同她讲些小关窍:“前身略倾一些……对……腿放松些,不要僵硬,这样更容易摔倒……方向要一致……对……慢一些……”
兮嫆在魏天扬的领导下,渐渐滑行起来,感受着与平日完全不同的速度,兮嫆难以抑制脸上的笑意:“这个真有意思!”
魏天扬笑道:“冰嬉是北定冬日里最常见的游戏,几乎人人都会的。你练一练,也会滑的很好!”
魏天扬见兮嫆滑熟了些,便放了手,让她自己滑,自己则在一边护着。兮嫆刚开始学,哪有不摔跤的,魏天扬见她摔的不重,就不去扶她,道:“没摔过学不会冰嬉的,章小姐可坚持的住?”
兮嫆正在兴头上,笑道:“摔几下算什么,我平日就是摔的太少了!”说着自己起来接着练,渐渐摔的越来越少,滑的也有模有样起来。
兮嫆胆子不小,如今渐渐掌握了窍门,便尝试着加速起来,滑的越来越快,魏天扬见了,笑着迎头追上,两人就在这冰场之上,你追我赶,丝毫不觉自己成了场上最亮丽的一道风景。
魏天扬的人气自不用说了,兮嫆本就生的明艳美丽,在永都长大的她皮肤白皙柔嫩,身段轻盈柔美,也吸引了场上一众贵族少年的眼,心道不知是谁家的美丽小姐,之前竟从未见过!只是她身边跟着的是北定世子,旁人虽是心痒,到底不敢去触魏天扬的霉头。
小姐们可就不这么想了!依魏天扬的性子,竟能这样陪一个少女玩耍,这待遇可没人有过,如今竟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丫头占了去,心里怎能服气!眼瞧着两人滑的开心,便有那不长眼地凑上前去。
兮嫆本滑的开心,谁料身边飞速划过来一抹蓝色影子,兮嫆心下一慌,失了平衡,便向身边倒去。魏天扬想扶住她,反被她带的也摔倒了。这一下可炸开了锅,身边人都往魏天扬兮嫆身边赶去,当然,女的目标是魏天扬,男的目标大多是兮嫆。
兮嫆正摔的生疼,就听有男声问道:“这位姑娘,你没事吧!”还伸了手过来。兮嫆抬眼一看,是个不认识的锦服男子,忙道:“多谢公子,我没事。”也没有扶那男子,而是回身看向魏天扬。刚刚她摔倒的时候,魏天扬帮她缓了一下子,是以他摔的比兮嫆还要重些。
魏天扬正被一群小姐簇拥着,看见兮嫆回头,忙问道:“你没事吧?不少字可有哪里疼的厉害?”兮嫆摇摇头,满脸担心道:“你呢?”魏天扬笑笑:“没事!”
魏天然听见这边的骚动,忙赶了过来,见二人齐齐坐在地上,忙道:“哥哥,嫆姐姐,你们没事吧!”兮嫆和魏天扬都道无事,魏天然忙去扶兮嫆,兮嫆便就着魏天然的手站了起来,那边魏天扬也自己站了起来,有眼尖的小姐叫道:“世子,你受伤了!”
兮嫆忙看向魏天扬,魏天扬伸手,原来是手被挫伤了,魏天扬笑笑:“这点小伤算什么,不碍事的!”
兮嫆忙道:“世子,还是赶快清洗一下吧!”
众人也忙着附和,魏天扬点点头,便往休息区走去,后头一众小姐犹不死心,还想跟着,魏天然回头道:“我哥哥去疗伤,众位小姐就莫要跟着了!”魏天然这样一说,众位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魏天扬的背影远去了。
有人斥了刚刚穿蓝色披风的小姐一声道:“年小姐怎地不小心些,将世子都弄伤了!”
那年小姐咬着唇道:“我不过是滑的快了些,那不知哪里来的丫头滑的烂,这才冲撞了世子!要怪也是怪她!”
有人讥讽道:“那位小姐可是刚学,你还故意去撞人家!”
那年小姐说不过众人,心下暗恨道:“明明各个都有这个心思,如今却来怪我!”
却说魏天扬到了休息处,有人端了清水来,兮嫆忙问身边随从:“可有烈酒?”
随从道:“好像有烧刀子……”
兮嫆道:“去拿了来!”又对魏天扬兄妹道:“我二妹妹教我的法子,这磕破了的地方需用烈酒涂上,说是要消毒,据说这样好得快些!”
魏天扬点点头,不一会儿,随从便将酒抱了过来,兮嫆打开,一股浓烈的酒气四散开来,兮嫆取了干净的棉布蘸了些,对魏天扬道:“酒进到伤口里可是很疼的,你需得忍忍。”
魏天扬保持笑容道:“这点疼不算什么。”
兮嫆轻轻地碰了伤口一下,见魏天扬眉头都未皱一下,便仔仔细细清理起来,魏天扬则是笑吟吟看着兮嫆低头认真的模样,只让魏天然觉得自己该背过脸去。
兮嫆仔细将魏天扬掌心沾着的泥土清除,拿酒擦了一遍,又用细棉布小心包好,终于长出一口气道:“好了!”
魏天扬看着兮嫆道:“多谢!”
兮嫆红着脸:“该是我多谢你,若非世子舍身相救,受伤的定然是我。”
魏天扬道:“如此正好,章小姐一双巧手,可不能伤了。”
一说巧手,兮嫆脸更红了,心道自己这算什么巧手,连幅像样的女工都做不出,那边魏天然哈哈大笑道:“嫆姐姐若真心感谢我哥哥,不如做个荷包给他!”魏天扬听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兮嫆。
兮嫆连忙摆手:“不成不成!我做的东西可拿不出手!”
魏天然道:“不妨事!母亲正责怪我近日只顾着玩,都不好好学技艺了。若是嫆姐姐你能陪我一起做女工,我也能好过些!我母妃的女工可是一等一的,我父王身上的物件都是我母亲亲手做的!”
兮嫆心中苦笑,暗道丢脸要丢到北定来了。可是看着魏天扬期待的眼神,那个“不”字竟说不出口来了……
造成的结果就是,隔日,兮嫆就拿着家伙事儿到了北定王妃处,同魏天然一同学艺。
王妃很是和蔼,让兮嫆先绣两针瞧瞧,兮嫆心如擂鼓地绣了两针,别提了,自是歪歪扭扭不成样子。兮嫆恨不得钻到地下去,王妃却是很淡定的样子,并未对兮嫆那烂到不行的女工手艺表现出任何异议,反而是轻言温和地教导着兮嫆下针、走针,兮嫆本来紧张的情绪渐渐地平静下来,听着王妃讲解那针法技巧,渐渐地越绣越顺手了,待发现时,竟完整地绣出了一方素荷!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兮嫆自己都惊呆了!
王妃看了看,笑道:“刺绣需得平心静气,专心致志才行。章小姐悟性高,只要踏下心来,定能绣出好作品的。”
兮嫆简直要热泪盈眶了,看着王妃道:“多谢王妃,还是头一回有人说,我在女工上悟性高呢……”
王妃道:“章小姐聪慧过人,怎会只有女工做不好呢,又不是多难的事情。”
兮嫆点点头,望着自己刚刚绣成功的帕子,虽说仍不算是一件精致绣品,到底算是一件成品了,自己再努力一下,是不是真能绣个荷包了呢?
于是每日,到王妃处练习女工就成了兮嫆的必修课,王妃常在两人绣花时处理王府事务,也不避着兮嫆,也不藏私,还时不时地问问二人意见,兮嫆曾同闫氏处学过不少,有些提议着实让王妃刮目相看,教导起来也更加细心,兮嫆和魏天然两人跟在身边也长进不少。
这天,魏天然派人来请兮嫆过去,兮嫆还有些奇怪,魏天然每次都是自己跑来找她的,今日怎么派人过来了?兮嫆跟着来人到了魏天然的院子,只听里面传出阵阵笑声,看来是有客人在。
待丫头禀报兮嫆来了,魏天然便迎了出来,拉着兮嫆的手道:“嫆姐姐,快来,我给你介绍个人!”又冲里面喊道:“阿雅,人到了,快来介绍你们认识。”
兮嫆被领进门,就见里屋出来一个少女,十三四岁年纪,生的十分端正,看着兮嫆,笑道:“我们见过的!”
兮嫆见了一愣,复也笑道:“是见过的!还没多谢你!”
原来,这位少女,就是当日在冰场帮过兮嫆的那位姑娘!
魏天然听了两人叙述,直嚷嚷那个被唤作阿雅的女孩不过去招呼她,阿雅投降道:“天然,那天我刚回来,路过冰场去玩了一会儿,就匆匆回家了,况且那日人那么多,我哪里能认出来是你了!”
魏天然又与她笑闹一阵,拉过兮嫆道:“正式介绍一下,嫆姐姐,这位是北定忠勇伯之女佟雅儿佟姐姐!”
第一百零八章 北定(三)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心意(三)
第一百零九章 心意(三)
兮婼眼睛盯在书画上,心思却仍在坐着那两人上,只见那两人不知说了私下里什么,离了桌边,到了刚刚茶博士表演的地方观摩茶具。
兮婼的注意力自也随着转到了那边,边上祁风在她耳边轻道:“你再这般看下去,今日什么事可都成不了!”
兮婼回头小声问:“你觉着他们自己就能说通吗?”
祁风道:“你还不信自己哥哥!你为他两人已经做的够多了,剩下的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兮婼想想也是,又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祁风笑:“当然是离的越远越好!”
兮婼看了看四周,离两人最远的位置在窗边,便向祁风指指:“我们去那边!”祁风看了一眼,点点头。
这样,两拨人间隔了十几步的距离,若是小声说话,对方是听不见的了。
刚才犹自不觉,如今兮婼不敢再将心思放在那两人身上,才觉出自己也算是与祁风单独相处了,心跳快了起来,不敢去看祁风的眼睛。
祁风看着窗外道:“你与徐小姐差不多年纪,想来也有同样烦恼。”
兮婼轻道:“郡王也与我兄长差不多年纪,这样的烦恼想来只多不少的!”
“都是家中长辈操心,我却并不烦恼。”祁风扭过头来看着兮婼:“因已心有所属,只愿一世一双,白首不离!”
兮婼直觉有些事要发生了,又不敢确定,祁风的眼睛亮亮的,看的兮婼只觉心仿佛要跳出来一般,忙垂下了头。
祁风轻轻、缓缓地道:“你向来是最聪慧的,定然明白我的心意,你呢?是否同我一般?”
兮婼从未有过现在这样的情绪,既紧张,又兴奋,还有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担忧,种种交织在一起,让她大脑处于十分混乱的状态。同时又有些气愤,怎么他就能这么冷静地说出这样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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