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可是几十年从医的人了,有些人,远远一看,在下便知其身体状况,这虚凰假凤的,你能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啊!”
安虞连忙左右看了看,幸好此时并没有他人,她稍定下心,拱手对白胡子老头说:“老先生真是慧眼!小辈的拙计竟然就这样被你看出来了!”
“哈哈哈——老朽只是好奇,你这般出策,难道就不怕卫员外追究?”
“小辈只是认为,卫小姐与沈公子如此苦情,既然被在下碰到了,而又正巧被在下给拆散,那么能帮即帮。至于后果……小辈确实有些担心,但已然走到这一步了,担心也不是办法。只是累了沈公子,也不知他能否醒过来……”
“放心吧!你一介外人都能够看得如此清楚,老朽也愿意将自己所能帮到的帮一下这两个年轻人的!”
闻言,安虞连忙站了起来,对着白胡子老头便是俯身一拜,感激道:“多谢老先生了!”
“客气!”
一直到酉时,沈书用也还未醒转。卫雪梅已经哭得双眼红肿,却怎么也不肯离开沈书用半步。卫员外和卫夫人看到揪心不已,又可计可施。只好陪在她的身边,一起看着沈书用。
安虞带着白胡子老头来时,卫雪梅便坐在沈书用的床边,悄声抽泣着,而卫夫人则陪在她的身旁,细声安慰。卫员外在中堂走来走去,时不时地看着她们母子叹一声气。
“老先生!”卫雪梅一看到白胡子老头,便扑到他的脚下,拉着他的衣角,乞求道,“老先生,求你救救他,要我的血吗?我这里还有,老先生你快让人来取我的血救救他啊——”
“卫小姐你快快起来!”见卫雪梅情绪激动,扒拉着自己的衣袖就要露出下午取过血的伤口来,“你这可使不得啊!这药只能喝一次,喝得多了,便是直接害了他性命啊!”
卫员外走过来,扶起卫雪梅,皱着眉,想要喝斥,待看到她肿得老高的眼睛后,一出口就变柔了:“老先生不是说了吗?他不会有事的,再等等吧!”
卫雪梅转头泪眼蒙蒙地看着卫员外:“爹爹……”
卫员外长叹一声,拍了拍她的背,无奈道:“罢了,等他醒来,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爹爹只要你开心就好!”
第七十一章 终成眷属
就这样一拖,再回过神来时,已经是深夜了,一旁守候着他的卫雪梅也还呆在他的身旁。卫夫人和卫员外虽然放心不下,却无奈身体熬不住,回去休息了,白胡子老先生也已经回去了。只剩下安虞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房间里面安静得只有远处的虫鸣鸟叫,以及偶然吹过山头的秋风。
“沈郎!”
一声惊喜的声音将安虞的瞌睡虫赶跑,睁开眼,卫雪梅正欣喜凑到床前,看着床上的人。
安虞眨了眨眼,起身倒了一杯茶,来到床边看了眼,沈书用已经清醒了,正满眼柔情地看着卫雪梅。她挑挑眉,轻咳了一声,两人这才不好意思地撇开了头。
“沈兄,需要水吗?”
“谢谢安兄。”卫雪梅将沈书用从床上扶了起来,拿了一个枕头靠放在他的背后。
“我来吧。”卫雪梅从安虞的手里接过茶杯,小心翼翼地喂着水给他。
安虞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人,失笑地摇了摇头,坐回到桌旁。
“沈兄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沈书用摇了摇头,眼神从卫雪梅的身上移了开来,打量了眼房间,疑惑地问:“这里是?”
“这是卫府。沈郎,爹爹已经答应我们两个在一起了……”卫雪梅的声音低低的、细细的,头垂了下去,只是她的耳朵却是通红的。
沈书用含笑拉起她的手,柔声道:“那我们该感谢安兄了,若不是他,只怕你……早已经嫁作他人妇,而我……”
安虞见两人又提起伤心事,不忍卫雪梅又哭,便出声打断:“这是你们两人自己争取来的。”
“这、你与安公子怎么了?”卫雪梅疑惑地看了看沈书用和安虞。
安虞和沈书用并没有告诉卫雪梅两人的计划,因此她一直蒙在鼓里。
“卫小姐,这件事情还是由我来解释吧!”安虞咳了一声,对她说,“我拿着你的信去找沈兄,并与他计划好以苦肉计来过你爹娘那一关。只是,没想到你爹会这般的……倔强,不过,所幸的是,沈兄已无大碍了。”
卫雪梅张了张嘴,喃喃道:“难道你那天给我的药,也是计划好了的?就算我不愿意吃,你也会让我吃?”
“卫小姐请恕罪,情非得已。”
沈书用望着沉默不语的卫雪梅,低声道:“梅儿不要怪安兄了,是我、是我太没用了,否则怎么会让你受这样的苦?”
“不,我、我只是……”卫雪梅连忙摇头,眼泪不止,沈书用忙手足无措地要去擦,却没想越擦她却掉得越厉害,只好无奈地半拥着她,轻声安慰着。
安虞望着相拥的两人,叹了口气,转身轻步离开,留下空间给他们。
卫府大婚骤变给雾州城里的百姓添了许多的茶前饭后的谈资,安虞的名字更是令人同情,本以为到手的美妻与万贯家财,却没想还是变成穷酸秀才沈书用的。这怎么不引起他人的一阵唏嘘呢?然而,也就只有话题中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艰难。
卫府的客厅里,丫环小厮全被赶出了外面候着。首座端坐着的正是神情严肃的卫员外、卫夫人,下首站着的,是一脸略带忧虑的卫管家。坐在右下首的,是悠闲喝着茶的安虞,而她的对面,则是一脸甜蜜的卫雪梅和沈书用。
“我卫家与沈家一直没有往来,如今却在我这一代给打破了……唉!”卫员外望了望那一对璧人,摇摇头,无奈地叹道。
安虞微微一笑:“这还不好吗?家和万事兴,如今卫家和沈家能够和睦相处,这是天大的喜事!卫老爷子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
卫夫人也喜上眉稍,捏着丝绢,含笑对卫员外道:“小安说得是,老爷,我看呐,不如咱们再挑个吉时,把他们的事快些办了吧!也省得城里的人,对梅儿说三道四的!”
“卫老爷子,安虞虽然是接住绣球的人,但是安某从未想过要在雾州定居,也从未想过要娶卫小姐。如今有沈兄在,想必不论是对卫小姐还是对卫家,都是最好的选择!”安虞见卫员外还在犹豫,不禁继续说道。
“爹爹,你可是答应过女儿的!”
一众人都巴巴地看着卫员外,巨大的压力下,卫员外无奈地长叹一声:“唉!罢了罢了,老里,去挑个好日子,办了吧!”
“哎,老奴这就去办!”卫管家喜笑颜开,高声应道,转身急急地离开了,如同生怕卫员外反悔似的。
安虞见他终于放言了,这才长舒一口气,对着对面的卫雪梅和沈书用偷偷比了一个大拇指。两人相视一笑。
卫府接二连三地办喜事,引起雾州城百姓们的关注,也让人不由得好奇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版本也是千变万化着。
雾州城最大的酒楼里,一名身穿粗布衣衫的少年安静地听着楼下说书人的话,眉头越拧越紧。
“沈秀才为了卫小姐,大闹婚礼,还将安公子给打伤了!他拉起卫小姐就往外跑,结果还是被卫府的家丁给抓了回去。安公子清醒后,认为卫小姐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于是和卫员外商量解除了两人的婚约。卫员外为了防止自己女儿不贞的名声外传,于是以最快的速度将卫小姐嫁给了沈秀才!”
“哈哈哈,你这是胡说!我怎么听说是安虞那个外地小子横刀夺爱,把卫小姐和沈秀才的婚事给破坏的呢?”
“诶,不对不对,你们说的,都不对!我可是听说卫员外原本是属意沈秀才的,但是沈秀才太傲了,不肯入赘,所以卫员外只好弄了个绣球招亲!这才招到一个叫什么鱼的!”
“……”
楼下乱七八糟的传言让少年交握着的手越拽越紧,他忽地站了起来,扔下几两银子,便提着包裹,离开了。
此时的卫府依旧是挂着红绸,锣鼓声中,却已经不再是安虞等候在卫雪梅的闺房门外了。沈书用一脸喜气地拉着红绸,正望着慢慢度出门外的新娘子。媒婆依旧是上一次的那个媒婆,她虽然搞不清楚为什么两次婚礼,新郎却不一样。只是别人家的私事,还是少些好奇吧!
“哎哟喂,你这新郎还傻笑着做什么?还不快些蹲下背新娘子?”爆竹响起,媒婆催着沈书用。
真是“仁宅莺迁鸾凤舞,欣逢吉日与良时,陇西得厚承天佑,福禄骈臻献祝词”!
第七十二章 再次相遇
经过卫家这么一闹,时间又过去三天了,和小元约好见面的日子就到了,可是到现在依旧不见小元的身影,这让安虞心里有些担心起来。这古代不同于现代,有的人若是的失去了联系,也许这辈子就别想见到了。
安虞心事肿肿的回到客栈,却在进客栈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郁尘。
郁尘身后跟着的还是那个叫阿丰的高壮的男子。阿丰瞥见低着头,满怀心事走进来的安虞,愣了一下,这只是一个十分微小的举动,却还是被郁尘察觉出来了。
“怎么了?”
“少主,是那天在破宅子遇到的那个人。”
“安虞?”
“正是他。”
郁尘顺着去脚步声往前看去,待安虞靠近后才出声:“安虞?”
安虞这才抬起头向两人看来。
“郁公子?”
“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安公子是住在这家客栈吗?”
安虞点点头,却想起郁尘看不见,只得开口道:“是啊,郁公子这是要出去吗?”
“嗯,今天刚好搬来这里住一晚。此时出去办些事情。”郁尘耐着性子向她解释着。
“原来如此。”难怪前几天没有看到。
“在下还有要事,先行一步了。”郁尘对着她轻轻颔首,解释首。
“慢走!”安虞客气一声,望着他们离开。
郁尘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轻若鸿尘,然而这一粒鸿尘,却轻悠得无法让人忽视。安虞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晚饭时,安虞是在房间里面吃的。正吃的时候,就听到对面的客房里有打斗的声音传出。安虞疑惑地打开一条门缝向对面望去,竟然是阿丰和三名劲装的男子缠斗着。
领首的那人是个留着络腮胡子的莽汉,他的眼神如鹰眼一般锐利,双手使着的是钉子锤,看那钉子锤该有千斤重,这与流星锤有些相似,只是却结合了狼牙棒的构造,两者都拥有了。即使如此之重,在他的手中挥舞起来却像两条练带一样轻巧。处在莽汉的右侧方的人是一个嘴唇发着黑的瘦小男子,他长发披肩,眼神阴冷,右手举着一把折扇,左手捏着一个兰花诀。还有一人却是个女人,准确来说是个妇人。看上去三十左右,身材圆润,颇有几分风韵,手中的剑使她更添了些飒爽的味道。
“郁尘,我劝你还是赶快交出那东西来!”妇人厉声对着郁尘喝道。
“贺伍娘,你们一直纠缠于我,却不知,那东西根本不在我身上。”面对三人的攻势,郁尘一副悠闲的姿态。
执折扇的人冷哼一声,阴郁地说:“还跟他废话什么?难道他说什么,我们就相信了吗?别忘了,他可是郁家堡的少主子!”
莽汉没有说话,眼神一直死死地盯着郁尘。
“话,我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你们信不信,那就是你们的事。既然你们知道我是郁家堡的少主子,却还敢一而再地送死,那本少主便成全你们!”无焦点的眼神落在前方某一处,阿丰站在他的身前半步左右,全身紧绷着,警惕地看着那三个人。
“哼,郁少主如今只剩双刀客一人了,有本事,抓了我们再说!伍娘攻左,沥扇攻右。双刀客,我来对付!”莽汉说罢,挥舞起手中的双锤便向着阿丰冲去。贺伍娘和沥扇也是身形疾奔而上。阿丰的武功再好,却是双手难敌六手,又要照顾着郁尘,因此不一会儿便落在了下风。
“叮呤——”莽汉的双刀和阿丰的右刀相碰,刮出一串的火花。
沥扇趁其实不注意,折扇“唰”地一声打开,扇沿出现一排尖而细的铁针,直直地向着阿丰面门而去。阿丰双目瞪圆,腰上一转,三百六十度的旋身闪开。还未回神,贺伍娘的剑便从左侧攻了上来,直刺他的心胸部位。左刀劈开这一招,沥扇却又再次向他攻来。连连的攻势让阿丰错闪不及,那尖针就要刺瞎他的双眼时,一道白光闪过,一剑挑开折扇,解了阿丰的困境。
“郁尘交给我。你对付他们两个!”安虞背靠着阿丰,紧紧盯着莽汉。刚才莽汉趁着贺伍娘和沥扇扯开阿丰的注意,于是悄悄向郁尘攻去,若不是她出手快,郁尘现在早被他一锤子敲死了。但是奇怪的是,郁尘似乎并不害怕,脸上依旧保持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莽汉眼睛眯了一眯,沉声问道:“小子,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安虞扬了扬头,也是眯着眼,冷冷道:“你们以人多欺人少,而且还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我就不得不管!”
“好!那我就连你一块儿杀!”
重重的一锤子直直地冲着安虞挥来,俯身,出剑,一剑快过一剑,莽汉的锤子发不出力,气得他连连低吼一声,双锤同时出手。
“小心!”疾风中,安虞恍惚听到郁尘的叫喊声,然而此时的她却已经顾不上许多了,使出飘影术急忙躲开,利风闪过耳旁,吹落几许发丝。安虞被逼向墙角,剑施展不开。慌乱中,想起第一次对敌的时候,自己和乐曦被逼到一个角落,前后左右全是敌人,乐曦让自己逃命去,可是他自己去使出一招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攻势,一道灵光闪过,安虞长剑前探,以攻不守,冲向莽汉。莽汉没有想到她在绝境之中还会使出这种不要命的招术,竟然闪身避了开来,安虞趁机再起攻势。
阿丰少了一人,使起双刀更是霍霍生风。贺伍娘惊叫一声,捂着左臂退了开来,而捂住的地方,鲜血如柱,不休不止。沥扇扇风不滞,继续保持着进攻,阿丰眼露嘲弄,双刀集中精力连连攻击着他的左侧,因为那正是他的弱点!
安虞的剑越使越快,然而莽汉的招术在于沉重,而她走的则是轻灵,使得久了,莽汉便看出她的弱点,右锤子拉扯着她的剑,左锤子却猛然攻击安虞失防的另一侧。
“呵——”莽汉冷冷一哼,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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