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
“传说凤占残书乃上古神书,书中蕴含着篡天改命的神力,若是谁得到凤占残书不仅可以改变命格,甚至还可以长生不老!因为,它可以穿越时空,带你回到任何一个年龄都可以,你将有用之不尽的时光,可以左右着世上任何一个人的命运!”
他说到后面,神情有些激动,话音略微提高了一些,远处的安虞豁地睁开了双眼——穿越时空!她身体不能动,眼睛却是大放精光,原来那卷羊皮卷是可以穿越时空的吗?这是不是意味着它也可以将自己带到现代?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再次见到自己已经年迈的父亲和母亲?是不是可以不再孤独地在这个世界上小心翼翼地活着?
她的心中瞬间闪过一连串的场景,有自己父亲严厉的喝斥,有母亲慈祥的笑容,还有老是喜欢凑到自己跟前的卡迦……只是最后,脑海中却浮现出谢微行幽深的眼眸……她一惊,小榻动了一动,发出一个极小的“吱”的声响。顿时那两个对话立马消失无踪,霎时间,一片寂静得可怕。
安虞心里恐惧万分——他们发现了自己吗?她焦急地在心底暗暗默念着:我不要死!我要活着,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她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刚摆完自己的姿势,两个身影就悄无声息地跳了出来,轻手轻脚地向软榻上的安虞靠近,他们两人对视了一眼,只见其中一人眼神一瞥,对面那人微一点头,便缓缓向安虞的脑后靠近。软榻上的人睡得极熟,他的头部歪歪斜斜着,一眼看去,甚至有些扭曲,嘴巴轻轻张开着,呼出的气吹着肩旁的发丝,而鼻子里更是一吸一吸地,还冒着一个小小的泡泡……显然,他睡得极熟。
那两人又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那个长相略为豪放的男子紧紧皱着眉头,盯着软榻上的安虞看了许久才对自己的那个同伙摇了摇头。然而他对面的那人,即也就是站在安虞脑后的那人不愿意离开。正在僵持中,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有人来了!
豪放男子强力拉着那人离去,不一会儿,两名丫环便带着绿依来到了安虞的跟前。当绿依看到软榻上的安虞时,不禁掩唇轻轻笑了笑,在嘴边竖起一根手指示意那两名丫环不要吵,不要惊动安虞。
绿依三人正要离开时,软榻上的安虞嘴巴咕哝了一下,咂咂嘴,大大地翻了个身,可是软榻极小,她这一翻身,手脚顿时朝软榻外面砸去,就要摔倒在地上时,绿依手急脚快地一把扶住,才不至于让她摔落在地。
只见软榻上的人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迷迷糊糊地问:“这是天亮了吗?怎么这般亮堂了?”绿依和两名丫环闻言,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出来。安虞皱皱眉,嘟嚷道,“几位姐姐,难道不是吗?”说罢她抬起头打量了眼四周,一拍大脑,恍然大悟道,“现在竟然已经出了太阳!”
“安公子,你难道都不记得自己要咱们将您搬到这门外来晒晒太阳去去潮气吗?瞧您,这一睡,竟然连时候都不记得了!”绿依打趣道,从身上取出一块浅紫色的香帕,伸手就要给安虞擦拭脸,那鼻子上还挂着一丝可疑的水渍呢!
安虞脸上一红,连忙接过香帕,惭愧道:“抱歉抱歉,这里真是太舒服了,太阳暖洋洋的,让我舒服得有些神智不清。”乐呵呵地笑眯了眼,自己拿着香帕将自己的“鼻涕”擦了个干净。
“安公子真是有趣!”绿依笑得欢快,脆声说道,“主子刚刚回来了,正在书房里呢!他刚才还问起您来着,他若是知晓你在这里睡得舒服,只怕也陪你一块儿享受了!”
“你们在说什么?”
绿依的话音刚落,谢微行的身影便闯入几人视线之中。安虞突然有种想要扑入他怀中,痛哭一场的感觉。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只得硬生生地顿在那里,眼巴巴地看着他。
谢微行将她的神情收入眼中,只感觉她今天似乎有些不大一样,可是又不知道她到底哪里不一样。于是只好吩咐道:“你在这里晒得也够久了,这儿虽然温暖,风却极大,还是进房间里去吧!”
说完,便抱起安虞向屋内走去。门将将关好,安虞就抓着他的衣襟,把脸深深埋进了他的怀中,口中喃喃说道:“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谢微行一愣,低头看着如同老鼠一般的人,无奈地调笑道:“才分开半日不到,你便思念我到如此地步了吗?”
第一百四十六章 花啡释惑
谢微行见怀里的人一直死死地抱着他不放手,只得抱着她坐在床沿。见她痛哭流泣,他有些手足无措,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学着母亲哄小孩子那般,轻轻拍着她的背,轻轻和她说着话,说的是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过了许久,窗外阳光渐渐从窗缝中溜了进来,落在地上,留下一室的光辉。怀中的人渐渐的不再哭泣,绻缩在他的怀中,竟然睡了过去!谢微行心底低叹一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竟哭成这样?
安虞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她望了望身上的被子,偏了偏头,看到坐在窗边的谢微行,愣了愣。忽而记起自己上午无意中偷听到的话,以及自己生死悬于一线时的惊慌无助,忽然泪流不止。
一只宽大的手凑到她的面前,缓缓将她脸上的泪拭去,随即一声无奈的叹息响起。
“想家了吗?”谢微行指的家,自然不可能是远在南齐京城里的苏府。安虞无声地摇了摇头,张口欲言,却发现自己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你不想说,那就别说,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
安虞发现他越来越了解自己了,这让她该怎么办呢?
“你中午没有吃东西,想必现在该饿了。我让人准备了玉米甜粥,你先等一等。”说罢起身出了门,不一会儿又回来了。安虞心里暖融融的,然而总感觉少了一些什么……
因为心里头想着事情,安虞显得心事重重。心思玲珑的谢微行早已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只是他不想逼得她太紧。
门外有人找他,谢微行起身要离开,安虞突然拉住他的手,仰起头。低低道:“庄里……混进了贼,你派人查一查。”
“贼?”谢微行细细昵喃着这个字,忽然旋身坐在她的床前,眯着眼看着她,“虞儿,告诉我,你上午听到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
谢微行盯着她许久,最终还是点头,他不是不相信她的话。而是,他有些失望,她还是不愿意对自己敞开心菲吗?拍了拍她拉着自己袖子的手。他暖声安慰道:“你放心,我会派人去查的。正是因为庄里面最近不大太平,因此我才会送你去郁家堡,如今一看,哪里都不太平。”真想将你时刻拴在身边。时刻看着,就不会出事了。
最后一句话,谢微行还是没有说出来。心里轻轻自嘲了一声,看来自己也有难办的事了,只是再难办,他也乐意之至。
夜晚。枫弄山庄书房之中。
花啡难得露了一次面,斜斜地靠在椅背上,手中捏了个兰花指。正若笑非笑地看着谢微行。而他的下首处坐着的,却是几个陌生的脸孔。
“吕家的祖宗八代都被咱们翻出来了,哼,老子看他还风光得意到哪里去!”一个刀疤脸眼皮动了动,右手紧了紧握刀的手。粗粗地呼着气,愤愤地说道。
“师三哥说得对。那吕家小子竟然这般无用地想来与咱们枫弄山庄斗,简直就是自取灭亡,咱们没去找他的麻烦,他就该谢姥姥谢祖宗了,谁知竟然还敢带兵压境?他娘娘的,他当咱们都是病猫子吗?”
“莫笔神的话,我喜欢。”一个长相阴沉,双眼长而细的小个子男人应和道,“咱们不去惹他,他倒敢来惹咱们,不给个教训,只怕往后咱们枫弄山庄的名头,可就不止是退出江湖了,而是沦落人人可欺的地步了!”
花啡看了眼沉默地看着书中消息的谢微行,手轻轻竖起,低声道:“吕家……迟早都是要收拾的。”
“不错,你们做得很不错。”
谢微行此时也看完了他们送上来的资料,这些都是吕家所有的信息,从吕氏的起源,到如今吕氏的兴起,一直到最近的带兵攻打枫弄山庄;其中信息有详有略,详到个人什么时候去了哪个小妾房中,略到只提个人生平大事。而吕一祥的事迹,则单独归类为一本,想必是下面传送信息的人故意而为之。
“说起来,那天花管事的挽风催花掌真是厉害!”小个子男人转头看向花啡,眼神之中尽是佩服崇敬之意。
“废话!花管事的本事,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们这些人还不清楚吗?”师三哥闻言,对任鬼鞭的话很是不屑,翁声翁气地说道。
他们三人中,个子最小的,正是任鬼鞭,可是别看他个子小,就以为好欺负,他最善长的,就是使鞭子,一条比他条一倍的鞭子,在他的手中,如同有生命一样,尽是往别人身上抽。如果他盯住了对方的某一处的话,那么他每一鞭都会指着他的那一处伤口,然后往死里打,直至皮开肉绽。因此别人送了一句话给他——鬼鞭不离手,阎罗跟着走!
排行第二的,是莫神笔。他手执一支两手指大小的毛笔,却并不是用来写字画画的,而是用来杀人的。但是不是用来写字画画并不代表不能用来写字画画。他的笔依旧可以写字画画,然而每写一笔,那一笔风扫过,想要活命?难!因此江湖人送了一称号给他——莫神笔。
最小的,正是那个说话翁翁作响的粗莽男子,他身材看上去虽然颇为壮观,然而他的年龄,却并非是那般大,相反,他如今只是一个二十四五的汉子。正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之时。他随身携带着一把大刀,但是除了刀外,他也会使剑,也会使枪。其中最为精练的,正是腰间几十斤重的大刀。若是毫无武功底子的人来举他的大刀,非花上九牛二虎的力气才能搬得起来。而且他为人豪爽,处处为他人作想,年龄虽然在三人之中排行最小,他们却习惯叫他师三哥。
对三人了若指掌的谢微行也不阻止他们的议论,只是沉默地眯着眼不知道望着哪一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正在想着安虞跟他说的那一句话:贼。山庄里面的人,各色各样的都有,要说贼,也的确是有。采花贼、神偷、无名小偷,都有,但是她说的这个贼,到底指的是哪一种?
花啡察觉出他的异样,于是打断他的沉思:“司几,你在想什么?”
谢微行回神,才发觉他们几人都看着他,想了想,他还是吩咐道:“任鬼鞭,最后山庄里面进了内鬼,你去查查到底是什么人。查到之后,先别声张,以免打草惊蛇了。找到之后,我再作决定。”
任鬼鞭负责的正是情报网一事,他手下一共有几十号人,他跟每一个人联系的方式不尽相同,因此消息从未有过差错。又兼之他处事细腻,将所有情报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谢微行更是对他大为重用。
花啡心下疑惑渐起,待他将所有事情安排下去,那三人离开之后,他才问出心中的疑惑:“山庄里面进了什么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谢微行皱着眉,将安虞的事情告诉了他。两人沉默片刻,花啡才若有所思道:“听小安这样说,她大约是与那个‘贼’正面相遇了,而且……有可能生过杀她之意。”
谢微行闻言,心头猛然大惊,他这是关心则乱,花啡这番言语,不正好解释了她不愿意将自己的遭遇说出来吗?只是,他怎么能够这样粗心大意呢?以为在山庄里面,没有谁可以威胁到她,谁知他只是出去那么一会儿,就出事了!他想起那天从地上捞起遍身伤痕的她,心里便是一阵的后怕。
“你也不用太担心,小安这人聪明着呢!绝不会让自己身陷困境的,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不如,就让她来我那儿住。一步一陷阱,没有谁敢乱闯进来的。”花啡见他脸色大变,知晓自己所推测的大约都是符合安虞的症状的,心里也是一惊,但是相比于谢微行,他保持更多的却是理智。
“不……”谢微行有些犹豫地吐出一个音节,无奈一叹,“你说的,也许是对的。但她似乎听到了什么话,让她心神不宁,我问不出来,她也不愿意说出来。也许这个话对她极其重要。你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说出来?”
“引魂术。”花啡认真听完他的话,沉吟片刻后,抬手抚了抚自己的眉尖,戏笑着说道。
“不行!”谢微行想也没想地否定,“引魂术?那我宁愿她至始至终都不要说出来。”
引魂术与现代的催眠术相似,只不过,引魂术是将人的魂生生地从肉体上牵引而出,因此,被施引魂术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永远找不到肉体,而就此成为孤魂野鬼。当然这只是一种神乎其神的说法,其实也就是被施展的人,有可能会永远沉睡,再也醒不过来,如同植物人。这跟沈言又不一样,沈言之所以会沉睡不醒,是因为佛桑用药故意而为之的。所以两者根本无法对比,正因为此,谢微行断然不会拿安虞的性命来开玩笑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朝堂纷争
中幽的皇城以白色为主,碧蓝色的天空下,雪白的墙面透露出一股隐隐的威严。三步一卫,十步一阁,守卫森严。
巍峨的朝殿中,中幽皇帝万俟僖浑浊的眼神掠过殿中的朝臣,站在龙椅右边的太监张公公尖细着拖长了声调:“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皇上,臣有事。”说话的是中幽的内阁大臣许汀未往前迈了一步,恭敬地说道。
万俟僖努力地睁开双眼,望着他,结结巴巴地说:“许、许爱卿——有有何要、要事……?”
许汀未抬起头,挺起腰板蓦地伸出手指着吕一祥沉声说:“皇上,臣要弹劾吕一祥,弹劾吕氏一族!”
一语惊起千层浪,吕一祥和许汀未都是站在第一排,身后跟着的是朝廷二十五位朝中重臣,掌管着中幽的各项职权。
“许爱卿……咳咳咳——”话还没有说完,皇帝便是一阵的咳嗽,本就浑浊的眼神更显得模糊不清了。站在下面的人见皇帝如此艰辛,只有几人关切地看着他,却无一人上前。好不容易等万俟僖咳完了,才结结巴巴地说,“因、因何事……要弹劾吕、吕爱卿一族呢……”
众世纷纷转头看向许汀未,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