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纵受她撩拨,手下的动作不由得加重,某一刻,他却忽然想到什么似得将沈苏姀的两只手都定了住,缓缓地将她的手拉出来定在头顶,语声朦胧黯哑道,“不能,等洞房花烛。”
沈苏姀紧紧地盯了他一瞬,手腕忽然一折将他的手摆脱,一个翻身便将他压在了身下,抬手便开始解衣裳,嬴纵双眸虚睁着呼吸不稳,见她如此面上只露出浅淡的笑意,见她已经除掉了外袍,他便又语声温柔的道一句,“阿姀,不能。”
沈苏姀手一顿,眼底闪过两分坚定,抬手便又将自己的中衣除了,最后只剩下了里头薄纱般的里衣,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嬴纵的醉颜,抬手去描摹他面容之上的每一处棱角每一处肌骨,自额头开始,至飞扬如鬓的俊眉,再到那一双深邃充满爱意的凤眸,而后是那高挺的鼻翼和微微弯着的薄唇。
沈苏姀双眸沉凝又装着快要溢出来的情意,忽的深吸一口气倾身擭住了他的唇,贝齿丁香并用,狠狠的将他的唇肆虐到微微泛红才大喘着气直起身子来,看着他那双疑惑不解的眸子狠狠道,“今夜便是洞房花烛!”
话音落下便去扯他的中衣衣领,待那宽厚硬实的胸膛露出,她眼底才有了两分不知从何下手的慌乱感,一抬头,却又对上了嬴纵惑人的双眸,嬴纵眼底有下意识生出的欲念,可更多的却是朦胧的疑惑,似乎不知道她为何说今夜便是洞房花烛,更不解她怎地忽然如此,可又因为那深深的信任未曾阻拦她。
沈苏姀见他这模样眼底狠色一现,猛地倾身而下去吻他,一路往上至左肩头,只惹得嬴纵呼吸加重!
沈苏姀心知自己找对了路子,一转头又贴上了他的唇。
沈苏姀以为嬴纵被他引得意动,却不想嬴纵却只是将她的手一定,唇滑至她耳侧道,“倘若今夜是洞房花烛,那四日之后的那夜又是什么呢,阿姀,不许你骗我……”
话音带笑,又带着深深的黯哑,说完便吻起她的侧脸,沈苏姀身子一僵,嬴纵却深吸一口气将她死死扣在了怀中,语声之中透着几分朦胧感,“我知你不在乎这些,可我在乎,我想叫你和旁的女子一样,不愿见你受苦,阿赫,乖一些。”
沈苏姀闻言一愣,又挣了挣,“我都……”
她都做到这一步了,他怎么就……
沈苏姀心底又郁又恼,正欲再言,嬴纵却身子一转将她从自己身上放了下来,只侧着身子将她抱在了怀中,四目相对,他唇角一弯,语声温柔无害,“今夜将洞房花烛之时的事做了,那洞房花烛那夜又做什么呢?阿姀,你是爱我的……”
这话没头没脑,又因那语气分外温润绵长只叫人觉得他是醉的深了,沈苏姀闻言鼻头一酸,忽然倾身去吻着他的唇角道,语声发闷,“嬴纵,我对不住你……”
嬴纵听着此话嗤笑一声,“对不住我什么?你是爱我的,你能做什么对不住我的事呢?”
沈苏姀闻言身子一僵,只捧着他的脸深切的吻他,嬴纵缓缓地回应,将她整个人都扣进怀中,良久,等沈苏姀气喘吁吁的推开,便见嬴纵微喘几瞬闭着眸子道,“只要你不离开我,旁的,都不算什么,阿姀,你不能离开我……”
沈苏姀呼吸一窒,尚未接话他已又吻了过来,无关情欲的一个吻,只有安抚和贪恋。
沈苏姀眼角微湿,任由他亲近,不多时嬴纵缓缓放开她,费力的睁开眸子淡淡一笑,“不知怎地,总觉得你下一刻就会消失,大抵是……是因为我失去过你一次罢……”
嬴纵的语声已经有些无力,似乎下一刻便会睡去,他这话说完便将沈苏姀搂在了怀中,侧脸贴在她肩窝处再未言语,不多时,呼吸终于绵长起来,虽则如此,那放在她腰间的手却是半分都未放松,沈苏姀怔怔的让嬴纵抱着不敢动,只仰着脖子去看他线条流畅的侧脸,刀削斧刻的面庞刺客尽是温柔,看得她眼角一阵发酸。
外头夜色已深,室内只有嬴纵轻微而规律的呼吸声。
某一刻,嬴纵忽然低喃一句,“阿姀,你别走……”
沈苏姀大睁着眸子直到天明,嬴纵醒来之时便看到她不慎好看的面色,而他因为饮得是百花酿这醉后倒也没有特别难受,他似乎已忘记了昨夜之事,只满眸担忧的让人去请殷蓁蓁过来,殷蓁蓁一阵问脉换药,这才让嬴纵的心安定了几分,而后更是寸步不离的陪在沈苏姀身边,又过了两日,沈苏姀的面色终于红润了些,沈苏慕来看她的时候便笑道,“这一下终于有点新娘子的样子了!”
沈苏姀笑的一派恬然自在,沈苏慕看着放心了不少,又道,“沈府之中一切事物我都安排妥当了,明日你回府之后什么都不必操心,只管试好嫁衣便可。”
沈苏姀点头,“多谢大哥。”
沈苏慕闻言一叹,看着沈苏姀的目光万分怜爱,“你我兄妹之间怎么说起这些客气话,我这做大哥的很是对你不住,而今能为你做这些事情你不知我心底多开心,更要紧的是看着你和秦王眼下如此和美我终究是能放心了。”
嬴纵就坐在一旁,闻言面上也浮起两分笑意,沈苏慕便道,“等你们大婚之后我和郡主便会回琅琊,之后凤王便会递折子入君临,立储之事不可拖了。”
沈苏姀眸光一肃看向嬴纵,便见嬴纵也皱了皱眉,沈苏姀想了想便道,“能如此当然好,琅琊城就拜托大哥和郡主了,到时候有什么不妥的和秦王府联络便是。”
沈苏慕颔首,又看了一旁的嬴纵一眼,沈苏姀见两人似乎有话要说,不由一笑,“你们有话说大可去书房,我躺着便好你们无需管我……”
沈苏慕见状摇了摇头,看着嬴纵的目光一时有些深邃,“也没什么,只是秦王将来必定是要继承大位的,到时候姀儿……”
沈苏姀眉头一扬有些明白过来,正要说什么那边厢嬴纵已淡声道,“慕公子放心,我此生只会有阿姀一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委屈她。”
嬴纵这话说的斩钉截铁,连沈苏姀都有些动容。
沈苏慕要说的正是这个问题,听到嬴纵之语他扬了扬眉有些意外,毕竟帝王后宫三千自古有之,眼下话说的轻松,等到了那个位子或许就不同了,况且感情这回事谁又能说得准,沈苏慕一心向着沈苏姀,心底并不一百分相信嬴纵,可这么多日子和嬴纵打交道对他也有几分明白嬴纵处事并不按常理,便点头道,“既然如此,将姀儿交给秦王我自然放心。”
嬴纵对沈苏慕并不十分在意,然而沈苏慕对沈苏姀的好他看在眼中,倒没有从前那样的冷漠了,闻言便看了沈苏姀一眼,却见沈苏姀垂着眸,面上虽有笑意,却叫人看不出眼底的情绪,他面上笑意不减,周身的气势却有些冷了下来。
不多时沈苏慕便告辞,只和沈苏姀约好后日在沈府见面,待送走沈苏慕,嬴纵看着沈苏姀的目光便有些沉凝,沈苏姀这几日已不是整日在榻上躺着,此刻正站在窗前看外头的下人们布置王府,宫灯尽数换成了大红色,上面写满了鸳盟誓言和美好祝福,大红的绸缎正被府中家丁一点点的挂上门楣廊檐,那样灿红夺目的颜色让整个秦王府都鲜活起来,冷清之气一扫而空,和从前的秦王府简直天差地别,沈苏姀怔怔的看着,一时间只让她觉得有两分虚幻。
“在想什么?”
嬴纵走到沈苏姀身后将她揽入怀中,沈苏姀回过神来一笑,“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颜色让王府亮堂了许多,从前府中太冷清了。”
嬴纵伏在她颈间深吸口气,“这都是因为你。”
沈苏姀双手握住他交叠在她腰间的手,口中忽然道,“哪怕是一人,也要待自己好些。”
嬴纵闻言眉头一抬,还未说什么便听沈苏姀语声定定道,“你是要继承大统的,将来还要做这大秦的皇帝,保全自己便是保全这个国家。”
嬴纵听得眸色微沉,“阿姀……”
沈苏姀转过身来,面带笑意,眸若点漆,“我爱的男人,当然要做大秦的王,若是旁人我不甘不服,在我心中,只有你才能坐那个位置。”
嬴纵听着这话微怔,看了沈苏姀一瞬欲言又止,“阿姀……”
沈苏姀眼底波光一转,未答此话,只踮起脚尖将他吻了住,嬴纵气息一重,带着她后退两步便将她抵在了窗棂之上,一阵深切磨人的勾缠,二人心头都是一阵意动,嬴纵将她稍稍放开些,语声不稳的道,“当真要明日回去?”
沈苏姀点点头,看了外头红彤彤的一大片道,“再不走实在说不过去了。”
嬴纵在她面上吻了吻,“那便依你。”
夜色渐深,沈苏姀和嬴纵拥被而眠,嬴纵若往常那般揽着沈苏姀,沈苏姀亦缩着身子紧紧依偎在他怀中,嬴纵闭着眸子呼吸平复似乎已经深睡,沈苏姀却仍然睁着眸子,侧脸贴在他胸口,感受着嬴纵心脏处传来的跳动,整整一夜未眠……
翌日一早,嬴纵醒来之时只看到沈苏姀已收拾妥帖站在床边,他抬了抬眉头,沈苏姀笑着走过来拉他起床,嬴纵眼底更为奇怪,沈苏姀不由笑起来,“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沈苏姀一边说一边递上龙纹靴给他穿上,又转身拿来一旁的内衫外衫王袍,嬴纵眉目之间含着两分探究的站起身来排开手,沈苏姀便一件件的为他更衣,将外衫穿好,又拿来一旁的紫绶绲带为他系好,再然后弯下身子将裤脚都掖进龙靴里头,嬴纵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腰身半弯的模样,眼底一时深沉莫测,沈苏姀又直起身来,转身拿来王袍给他穿上,前后左右的看了看,将前襟最后一丝皱褶抚平,沈苏姀这才满意的笑笑,嬴纵一把抓住她落在他胸前的手将她揽到怀中来,眸色揶揄,“这不是大婚第二日早上才做的事吗?”
沈苏姀闻言失笑,却又被他看得赫然,轻咳一声犹豫问道,“做的还好吗?”
嬴纵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事本就无需你做。”
沈苏姀“啧”一声拉他去洗漱,“外头寻常百姓家的妻子都是如此吧。”
嬴纵挑了挑眉未语,洗漱之后两人便去用膳,到了偏厅,却见今日的早膳并非他早前吩咐的那些,且卖相也并不十分好,眉头微蹙看向沈苏姀,果不其然沈苏姀轻咳一声道,“这些……都是我做的……旁的难些的我也做不来,你就暂且将就一下吧……”
嬴纵眸色一深,转而看向一旁侍候的香词和容冽,两人被嬴纵的目光一扫,当即面色微白的垂了眸,沈苏姀见状又咳一声,“你不必怪他们,我要做什么他们怎么能拦得住?”
嬴纵叹了口气,挥挥手让两人退了出去,沈苏姀面上十分少见的露出了两分赫然,嬴纵狭眸看了她片刻,这才拉着她落座,目光往桌上一扫,三样小点心,四样精致小菜,还有一份滋补的粥品,眼底闪过两分沉凝,嬴纵看着沈苏姀道,“怎么忽然想到洗手作羹汤?”
沈苏姀悻悻一笑,“这不是做妻子的应该做的事吗?”
嬴纵抬了抬眉,正要抬手去盛粥沈苏姀已站起身来抢先一步,“我来我来。”
嬴纵看了沈苏姀一瞬,唇角的笑意有些僵硬,沈苏姀却未发现不妥,只献殷勤似得为他布菜拿点心,见嬴纵开始用了便一脸期待的看着嬴纵,嬴纵默然一瞬,不做声的将她做的几乎吃了个干净,沈苏姀咂舌的看着嬴纵,末了还有些怀疑,“当真这么好吗?为何他们都很是担心的样子,而且我自己吃起来也很一般……”
嬴纵淡淡扫了沈苏姀一眼,点头,“你是对的。”
沈苏姀一鄂,这才反应了过来,笑了笑攀住嬴纵的胳膊,略有些不自然的道,“你当知道的,从前是没机会做这些,到了沈家又没心思做这些,眼下自然是手生的很……”
话未说完,嬴纵已将她一把揽在了怀中,沈苏姀一鄂,嬴纵已在她耳边道,“阿姀,你能为我做这些我心底很是感动,这些膳食与我而言更胜世上任何珍馐,可是我不愿你若寻常人家的妻子的那样为我忙前忙后,我要的只是你陪在我身边就好,其他的,都交给我。”
沈苏姀听着这话心底一动,想了想闷声点头,“我明白。”
嬴纵闻言才放开她,看了看她的眸色一叹,“但愿你是真的明白……”
沈苏姀眉心一跳,而后便转头去看外头的天色,这才转过头来道,“时辰不早了。”
嬴纵点点头,“我知道,我叫人备马车。”
嬴纵丝毫不拖泥带水,出门便吩咐了下人,嬴纵进内室拿来沈苏姀的斗篷一路将她送到了秦王府门口,“回去之后莫要劳神劳身,初六一早我便去接你。”
沈苏姀笑意分明,正要转身而走容冽忽然面色沉凝的走到了嬴纵身边,沈苏姀见状眉头一挑,嬴纵更是不避讳她的道,“何事?”
容冽蹙眉道,“宫里刚送出来的消息,皇上令何冲在栖凤宫周围加强了暗卫的守卫,所有的御林军亦在昨夜换了布防,交接班时间和往日不同,看样子是怕有人去劫瑾妃。”
嬴纵皱了皱眉,点头应了一声“知道”便又面不改色的替沈苏姀紧了紧斗篷,口中道,“这两日瞧着天色晴朗,后日大抵也是晴天,倒是正好,沈府那边既有沈苏慕,也无需你费心,还有那药方我已交给香词了,你可莫要怕苦。”
沈苏姀笑着应下,嬴纵抚了抚她面颊眼底尽是不舍,沈苏姀仔细看了他两眼忽的倾身将他抱了一抱,而后便转身走了出去,嬴纵站在府门之内看着沈苏姀披着狐裘斗篷的身影从台阶之上一步步走下,在帘络之前一晃便入了马车,明生挥鞭,马车立刻距离秦王府越来越远,走出一段,车窗忽然被一只纤手掀起,沈苏姀探出身子朝他看了看,距离太远,嬴纵一时之间分辨不出她面上的表情是否是不舍……
“主子,就这样不管了吗?”
容冽在旁一问,嬴纵深吸口气回头看了看府中大片大片的艳红,他忽的启唇,“让她做完自己想做的,或许……或许就不会走了吧……”
马车之中沈苏姀并不知嬴纵的感叹,只是面上的淡笑散去,一时之间变得沉凝颓丧无比,香词在旁看着,眼底心底皆是疑惑,然而沈苏姀不说她并不好多问,当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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