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有那么大本事?让他爱的如痴如狂吗?该感到高兴吗?不对,更多的是负担,她万念俱灰,再都没有勇气去爱人了……
室内陷入沉寂,两人各自怀着心事。
老头子拿了一碗药走进来,见他们神色异常,不免摇头叹息,“唉!年轻人,哪有过不去的坎?一再执念,等到失去了,怕是会追悔莫及……”
老头子虽老,心里可明镜如水,昨夜的种种,他何尝看不出,一个情种爱慕着一个女子,可女子怕是心底有人,一直刻意地与情种保持距离……
“大爷!”楚娰清一怔,明显听出老头子话中有话,故作不知。
慕容君墨转眸看向老头子,皱了皱眉,“要喝药吗?一点小伤而已。”俨然一副想要逃避的打算,作势就挣开楚娰清的怀抱。
“你做什么?不是怕喝药吧?”楚娰清哭笑不得,这点,她跟他还真是像。
“咳咳……什么叫做怕喝药?本(王)……我只是不屑于喝!我的身体我了解,好好睡上一觉,马上生龙活虎。”
“呵呵…。。”老头子乐呵呵一笑,“楚姑娘,老朽先出去了,交给你了。”说罢,将药碗递给她。
“恩,多谢大爷。”楚娰清感激地接过,目送老头子出门后,脸色微沉,“慕容君墨……”
“恩?”慕容君墨努力地下床找鞋,脑子里眩晕阵阵,胸腔里亦是难受极了,却故作无事,强撑着不肯流露。
“喝药。”楚娰清板着脸,一副不容商量的余地。
“不喝!”慕容君墨答得爽快,穿上鞋后,走到窗前远眺,慵懒地伸了伸腰板。
楚娰清气结无语,端着药碗上前,“要怎样,你才肯喝下它?”她深知,这厮的脾气也不是一般执拗。
慕容君墨皱了皱眉,为难地说道,“清儿怎么跟我母妃一样,喜欢逼迫我,我真的不想喝,也用不着喝。”避之不及地挪开身子,实则,心亦是被一股暖流深深包裹。
此番此景,不觉让他忆起儿时,母亲也是这般口吻,无可奈何的,带着商量的语气。
“你再不喝药,我往后都不理你了。”楚娰清将碗硬塞到他手里,冷声威胁道。
“你敢?”慕容君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怎么不敢?我现在就走,你这副德行怕是连马都骑不了。”楚娰清说罢,气呼呼地作势离开。
“回来!我喝就是。”慕容君墨成功被威胁道,苦着脸答应下来。
“恩!赶紧的!再不喝就凉了。”楚娰清满意地勾唇,催促道。
慕容君墨深吸口气,闭了闭眼睛,端起碗置于唇边,轻抿了一口,“苦!不喝了!”不由分说地将碗重新塞给楚娰清。
楚娰清无语望天,曾经受了那么重的伤,连着痛都没喊一声,现下倒好,一副药将他的英雄气概全部抹去。
“你给我坐下来!”她恶狠狠地命令。
“清儿?”慕容君墨无比可怜地睇了她一眼,不敢反抗,安分地坐到桌边。
楚娰清挪了凳子并肩坐下,而后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我喂你喝!若是觉得苦了,吃口橘子好不好?”
她温温而笑,几许发丝垂落下来,举手投足间,有种说不尽的温婉风情,慕容君墨呆愣地凝着她绝美的侧脸,久久找不回思绪。
“喝吧?”见他迟迟不肯张嘴,楚娰清再次放缓声线劝道。
“恩。”慕容君墨回过神来,唇角弯起一抹得逞的弧度,其实药并不苦,他矫情而已,想她亲自伺候。
可如今,这样温柔似水的她,让他差点招架不住。
楚娰清哪里知道他的坏想法,只是一门心思要他喝药,以至于无所不用其极,一改往日蛮横姿态。
于是,温馨的一幕幕留在慕容君墨脑海深处,以至于多年以后,每每忆起,一颗心都泛起难掩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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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药,吃了简单而可口的早膳,两人并未急着离开,心照不宣地颇为留恋杏花村的宁静,祥和。
“早啊!大哥哥,大姐姐。”虎儿奔出屋子,甜甜地打招呼。
“早!虎儿要去私塾吗?”楚娰清喂完马,转身将虎儿抱起,爱怜地摸着他的头发。
“恩!不能陪你们玩了,记得多和哥哥培养感情,我等着吃你们的喜糖呢!”虎儿挤眉弄眼地说道,又好奇地问,“对了,昨天姐姐和哥哥玩了亲亲没有?”说罢,害羞地捂脸。
楚娰清脸色一窘,拧了拧他的耳朵,“鬼小子,你不学无术!脑子里装的尽是什么?”
“……夫子昨日教学,学的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唉,像姐姐这样的美人,若哥哥再不下手,多少君子抢破头啊!”虎儿苦恼地说道,“我要是大点,就能娶姐姐了!”“噗嗤……”楚娰清笑的嘴角抽搐,一股深重的哀伤亦是萦绕心尖,如果她没有失去小宝,将来的他也一定像虎儿一般可爱,惹人怜。
“你小子,毛都没长齐,打什么歪主意?”慕容君墨闻声凑上来,一把将虎儿拧起,醋意十足。
“大哥哥!痛啊,痛。”虎儿哭天喊地,无比鄙视地奚落道,“哼,是你自己没用,不敢亲姐姐,拿我出气有用吗?”
慕容君墨噎语,哭笑不得,“快去私塾,要迟了。”放下孩子,整个人被染上落寞的神色。
他何尝不想与她亲密接触,他痴恋如狂,却又不敢逾越,就怕吓走她。
如今的她,还未从伤痛里走出来,若他无端闯进她的世界,只会给她增添烦扰。
虎儿背着书袋飞奔出院子,徒留二人两两相望,彼此陷入沉思。
翌日,凤凰山,午时一刻,楚娰清同慕容君墨终于爬上山顶。
她背着篓筐,闭上眸子,沐浴着塞外独有的日光,大片的说不出名字的野花遍地盛放,淡粉,淡紫,深红,墨蓝……星星点点,交织成一片馨香的花海,美得不似人间。
“清儿!累不累?”慕容君墨气喘吁吁,顾不得自己喝,先将水壶递给她。
“不累,你先喝,我找找看这里有没有虎儿他们家需要的药材。”楚娰清莞尔一笑,放下篓筐忙活起来。
风中,花间,暖阳下,女子绝美的脸容一直挂着笑容,仿若已经将心底的哀伤抹除。
慕容君墨静静地凝着她,眉宇间终于舒展开来。清儿,你笑起来真的很美!跟小惜儿如出一辙,不对,或许你就是她,只是不愿承认罢了,不过往后,我会用时间慢慢告诉你,谁才是你最值得爱的人……
☆、174 夏馨梅,你活腻了吗(3000字)
楚娰清不放心慕容君墨的身体,拿出准备好的床单扑在草地上,“君墨,你睡一会儿,采药的事就交给我。”
“也好!你兴致这么高,我不跟你抢了。”慕容君墨欣然点头答允,随性地倒在草地上修养身体。
楚娰清舒心一笑,“那我去忙了,若是有事,记得喊我。”语毕,抬眸望了望远处的一片草丛。
“去吧,别太累。”慕容君墨阖上眼眸,身子太过疲劳,竟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凤凰山上,千奇百怪的草药遍地而生,找到给老头子治愈风湿的草药,楚娰清终于面露喜色娆。
于是急不可耐地朝攀过矮坡,撞见眼前的一幕,她心跳骤停……
拨开杂草看去,松树下,一抹出尘熟悉的身影立在那里,白衣翻飞,青丝缠绕着俊美的侧脸,他负手而立,俯瞰着巍峨的山峦,浑身的孤冷气息挥之不去。
“阿洛?”楚娰清哑声唤道,一颗心几欲跳出胸腔。是梦吗?她狠掐了自己一把,痛,不是梦敷?
男人听闻动静,深邃的眸子觑向她,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转身既走。
“阿洛!”楚娰清哽咽着唤道,扔了篓筐追上去,“不要走,不要走,阿洛……”
男人置若罔闻,一路疾走,掠到一处山崖处,陡然不见了身影。
“阿洛!”楚娰清几欲虚脱地跑过去,伏在悬崖边上看去,幽深的崖底,白雾飘渺。
而他如同幻境一样,消失了,诡异地消失了……
楚娰清绝望地倒在地上,捂住钝痛的心口喃喃自语,“原来,真的是梦?可是为什么要这么真实……
阿洛,是你吗?你回来了吗?为什么不肯相见?是在责怪我爱上了其他男人吗?
她闭上眸子,忆起前世的种种,他惨死的一幕,不自觉湿了眼眶……她何其有幸,让他以命相救,到头来,换的竟是她的背叛。
就当她陷入沉痛无法走出时,耳边传来一股异动,偏北方向,有女子轻微的说话声。
夏馨梅!楚娰清心中一凛,整理好思绪,悄悄走了过去。
“谁?”夏馨梅警惕地回头,“快走!”推了黑衣男人一把,语声焦虑。
楚娰清心中不禁泛起狐疑,只要她想藏身,世上没几人会发觉,而夏馨梅却在第一时间发觉。
黑衣嗖地离开,惊鸿一瞥,楚娰清依旧看的真真切切,那人无论衣着,还是浑身散发的气息,都像极了天狼组织里的人,只有组织里的人,才会有这么迅猛的速度。
“夏馨梅,他是谁?”楚娰清掠上前,依旧没有阻拦住。
夏馨梅冷冷勾唇,不屑地说道,“是谁?关你何事?你不是一路跟踪我的吧?”
“跟踪?好笑,我为什么要跟踪你?你算什么东西?”楚娰清轻笑一声,精锐的眸子眯起,将她上下打量。
夏馨梅被看的浑身发憷,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女子不是善类。
“告诉我!那男人是谁?”楚娰清凑上前,揪住她的衣襟冷声逼问,一个可怕的想法随之而出。
夏馨梅或许是组织里派来的人,怀着见不得人的目的接近慕容熠尘。
“那人是我曾经的男人,我们余情未了,见上一面,怎么你有意见?”夏馨梅不知廉耻地回答。
“啪!”楚娰清扬手,狠抽了她一个耳光,“你对得起他吗?”一种深深的悲悯蔓延开来。
慕容熠尘!你爱的至深的女子,或许会在某一天,跟你致命一击,那时候你能否承受住呢?
“你大可跟他说去,说我私会男人!你觉得他会信你吗?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夏馨梅每每忆起那一句话,睡着都要笑醒。
楚娰清眸光一寒,蕴着凛冽的杀气,“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你在得意什么?如果我此刻杀了你,人不知鬼不觉……”
“你杀啊!杀。”夏馨梅毫无畏惧,反而笑得张狂,“你杀了我,他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中,会死,恨死你。”
呵……楚娰清脚下一个踉跄,被她戳到痛处,没错,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杀死夏馨梅,夏馨梅死了,他的心也会死,这是她不愿看见的,如果爱一个人,是成全不是吗?看着他幸福足以不是吗?
夏馨梅乘着她失神之际,眸低掠过得逞的神色,衣袖一扬,锋利的匕首猛然朝她刺去。
“啊!”楚娰清反应敏捷,险险避开一劫,“夏馨梅,你找死吗?”
“找死的是你!你若死了,就不用再苦苦纠缠了,与其三人痛苦,不如你一人解脱。”夏馨梅杀红了眼,实则,她是顾及楚娰清今日所见的一切。
“夏馨梅!杀我,你还没这个能耐。”楚娰清不屑地勾唇,倒在地上随手捡起一根枯树枝做防身的武器。
三招下来,楚娰清顺利夺了她手里的匕首,且给以绝杀的反击。
“啊!”夏馨梅惊魂地喊道,衣衫被划地七零八落,青丝散下,狼狈之极。
“滚!”楚娰清一脚踢开她的身子,“若再有下次,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嫌恶地说道。
“哼。”夏馨梅拢了拢凌乱的发丝,冷哼一声爬起离开,刚走两步,一柄长剑直至她咽喉。
慕容君墨眼底的怒气甚是骇人,“清儿,我替你杀了她!”手一动,杀气凛然。
“君墨!不要脏了你的手!”楚娰清厉声打断,杀了她,有用吗?杀了她,他就会回过头来爱她吗?
错的不是夏馨梅,是她自己才对,她犯贱,她迷途不返,明明知道他最爱的是谁,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肯相信事实。
“滚!”慕容君墨强压下怒气,一掌击了过去。
夏馨梅如同鼠辈,逃了下山,她心中暗道,楚娰清,今日你不杀我,来日我定让你悔不当初。
“清儿,你怎么样,那贱人有没有伤到你?”慕容君墨扔了剑,后怕地上前将她拥住。
如果不是他贪睡,就不会置她于危险的境地。→文·冇·人·冇·书·冇·屋←
“我没事,她怎么可能伤得了我。”楚娰清一句话,总算让男人安心。
“傻瓜!对付她这样的女人,不能心慈手软,知不知道。”慕容君墨松开她,责备道。
“恩!仅此一次。”楚娰清笃定地回答。仅此一次,夏馨梅若再犯,一定送她归西,他伤心难过又何妨?再都与自己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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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一月后,百万雄师班师回朝。
夜晚,皇帝下旨举行庆功宴,论功行赏。
楚娰清没来得及回家,风尘仆仆,就硬被诏令去了天胤宫。
刚刚走入宫门,慕容昭阳激动地迎了上来,“楚娰清,想死我了!你可算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不枉我每日替你烧香祈祷。”
楚娰清浑身恶寒,一把推开她,“你别寒碜我了,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对我萌动春心了。”
“管人家怎么说,我这洒脱的性子,跟你这般像,不如我们择日义结金兰吧!”昭阳打趣地说道。
“跟郡主做姐妹,荣幸之至。”楚娰清莞尔一笑,寻了半晌,却没慕容君墨的影子,“七爷呢?”
“你们才几个时辰没见啊,就这么想他?”昭阳阴阴一笑,“你舍命救七哥,而七哥舍命盗金蟾蜍的事,早就传遍整个昭国了……”
“啊?我们有这么红吗?”楚娰清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不过,七哥一回来就被父皇召去了,父皇也真狠,不让他缓口气。”昭阳皱眉说道,一脸忧虑。
“召去了?会不会有事?”楚娰清心中一紧,目光不经意瞥见走进门的夏馨梅,她正推着慕容熠尘的轮椅,亦是投来冰冷的目光。
“我去外面等君墨。”楚娰清留下一句,而后孤身走了出去,再都不愿看见那两人。
等了半晌,依旧不见慕容君墨的影子,她心中突生一抹不安,侧殿外并没人看守,许是皇帝怕打扰。
楚娰清撞着胆子,举步走近。
隐隐的,一股血腥味充斥鼻尖,还有男人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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