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几日,楚姒清同鬼医不眠不休,关在房内潜心研制解药。
而此时,皇城大乱,死去的人诡异重生,没有生气,没有思想,靠吸食鲜血维持性命,行尸走肉般活着。
御药房里,药香弥漫。
江若梨一身华丽的凤袍,头上金钗逶迤,被宫人簇拥着走来。
楚姒清累的趴在炉子旁睡着,猛然,一盆冷水兜头而下,她浑身一颤,警惕地看向来人,“江若梨?”
猜不透女人何故来此处,一直以来,江若梨坐着皇后之位,在中宫殿安分守己,并没做出格的举动。
“大胆,胆敢直呼皇后娘娘的名讳。”一名宫女盛气凌人地上前,一个耳光狠扇过去。
楚姒清利落地避开,反手一剪,将宫女推到江若梨跟前,主仆二人踉跄着,险些栽倒在地。
“楚姒清,你敢冒犯本宫?”江若梨凤眸一挑,憎恶地喝斥道,“来人,将她拿下……”
“谁敢动我?不怕皇上灭你们九族的话?”楚姒清黛眉微皱,不疾不徐地从怀里摸出一枚金牌。
侍卫见状,纷纷卸下兵器,匍匐着跪了一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气焰全无,只因女子手上那枚特殊的金牌,见金牌如见皇上。“你只是一名弃妇,庶出的下作女人,凭什么,凭什么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江若梨面目狰狞,恨不之将眼前的女人撕碎。
那个女人,不仅仅抢走了她的荣宠,丈夫,更是不将她放在眼底,践踏她贵为皇后的尊严。
“江若梨,如今国难当头,本姑娘没功夫跟你玩,滚回中宫殿,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楚姒清脚一扬,将滚烫的药盆踢过去,溅了女人一身。
“啊。”江若梨吓得花容失色,狼狈地跌倒在地,“楚姒清,我们走着瞧!本宫不死,你永远都别妄想有名分。”
江若梨不知死活地留下狠话,灰溜溜地离开了。
御药房归于原有的宁静,月华淡淡,带着无尽的寂寥之色。
楚姒清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神色落寞地趴在窗前,盯着院门许久,依旧没等来男人的身影。
十日了,哪怕再忙,也得抽出一点时间来看她不是吗?
可,不知究竟出了何事,慕容熠尘对她一再冷淡,避而不见,再无往日的宠溺。
☆、214 君墨,你来了(5000字)结局进行时
楚姒清太过疲累趴在窗台睡过去,迷迷糊糊间,背后有人走来,拿了褥子替她盖上。言殢殩獍
“尘。”她心中一喜,豁然抬头,睁开迷蒙的明眸,待看清来人,顿时大失所望。
“清儿累了怎么不回屋里去?”慕容子喧用褥子将她单薄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责备道。
“子喧,你怎么来了?朝廷的动。乱平息了吗?”楚姒清怔了怔精神,疑惑地问道。
“朝堂上,有四哥,不会在乱了,倒是你,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慕容子喧无奈地低叹口气,与女人并肩坐下孀。
“他人呢?真有那么忙?都不肯来看我一眼?”楚姒清落寞地垂下眼睑,小手不安地交错着。
慕容子喧沉吟半晌,如实道,“四哥确实很忙,抽不开身,便派我来看看你是否安好。”
“我不信……他答应过,会来看我的。”楚姒清断然打断男人的话,只觉得一股酸楚涌上心头,越发不安起来矣。
慕容子喧伸手,轻轻抚平女子蹙起的黛眉,“我何时骗过你?傻清儿,若不信,你大可去龙吟宫找他,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些什么?”
“算了,我这边只差一个环节,就能研制出解药,而他,也正在紧要关头,我还是不去了,免得他分心……”楚姒清惶乱的心适才平稳下来,转而起身,将炉子里的炭火添足。
“清儿做的已经够多了,余下的留给御医们即可。”慕容子喧凝着她疲累万分的容颜,于心不忍地劝道。
“这些事得亲历亲为,为了他,为了他的百姓,我吃点苦真的不算什么。”楚姒清蹲在炉子前,一脸认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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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半月过去,原以为,昭国会就此陨落,奈何一位名叫楚姒清的女子,研制出治愈疫情的解药,一夕之间,反叛势力气焰全无,皇帝雷厉风行,惩治了造谣者,平息了这场空前的浩劫,天狼组织的最大头目,亦是落入精心策划的法网里。
此番事故中,出乎意料的是,竟是皇后江若梨同父亲勾结乱党,最终江氏一族被处以极刑。
那日,江若梨闯进御药房,乘乱偷走了最重要的一味药材,本以为可以给他们致命一击,却不想楚姒清早已识破她的阴谋,索性将计就计,直至最后一日,才揪出幕后黑手,并将解药送入百姓家中,逆转情势,平复了动。乱的民心。
慕容熠尘和楚娰清,虽数日没见面,但心意相通,齐心协力下,打了一场完胜的仗。
一切尘埃落定,楚姒清离开御药房,整理完思绪后,略显忐忑地朝龙吟宫方向走去。
初春时节,万物复苏,皇宫里一派祥和之景。
大殿门口,远远的,便听见女子银铃般悦耳的欢笑声,伴随着婴儿的依依呀呀声。
不知何故,楚娰清心蓦的一沉,赶忙加快脚步走进去。
入目所及,一名容貌陌生但身形及其熟悉的女子端坐在软榻上,爱不释手地摸着襁褓中的孩子,旁侧,皇帝慕容熠尘亦是一脸和蔼之色,不时弯腰逗弄着粉雕玉琢的婴孩。
“尘,她是谁?”楚姒清僵硬在原地,许久才找回自己凌乱不堪的思绪,她哑声问道,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慕容熠尘身形一怔,转过视线,淡淡地觑向门口站立的女子,“你怎么来了?”
用“你”这个称呼,不是往日亲昵、宠溺的清儿,一句反问话,透着凉薄的意味。
“这里,我是不是不该来?”楚姒清哑声笑道,男人的话犹如一根尖刺,狠狠扎进她脆弱的心底。
多么讽刺,原来,这就是他一个月不来看她的原因,因为有了佳人相伴,有了孩子相陪,于是将她抛到九霄云外,置之不理。
“姐姐?”榻上的少妇抬眸,愕然看向门外的来人,咬着红唇,略显局促地唤了一句。
“楚娰清,朕记得并未传召你。”慕容熠尘目露复杂的神色,他沉下脸,已是不悦。
“告诉我,她是谁?”楚姒清心中大抵上猜到七。八分,却迟迟不愿相信残酷的真相。
襁褓中的孩子,五官与男人有几分相似,预示着他特殊的身份。
“是梅儿……你的亲妹妹,她身为先帝的妃嫔,如今只能带上人皮面具示人。”慕容熠尘沉吟片刻,并没打算隐瞒,如实缓缓道出事实。
“呵……妹妹?”楚姒清哑然失笑,她踉跄两步,扶住门扉才险些站稳。
“姐姐,我回来了……孩子是……”夏沁梅“满腔”负疚地说道,欲言又止,又偷偷打量男人的神色。
“孩子是你的对不对?”楚娰清并未理会女人,冰冷的话透着质问的意味。
“是朕的!”男人不置可否地回答,黑眸里交织着痛苦的神色,却也是稍纵即逝,恢复惯有的冷然。
“你骗我!从头到尾在骗我对不对?”楚娰清几步上前,深深地凝着男人,只觉得万般讽刺。
是谁说,此生只碰过她一人?又是谁许下诺言,只要她生下的孩子?原来,全都是谎言,在现实面前不攻自破。
“对不起,一切都是朕的错,跟梅儿无关。”慕容熠尘此时此刻,依旧顾及着孩子的母亲,残忍的话将眼前的女人伤地彻底。
“早在我跟你之前,你就碰了她对不对?”楚娰清努力压制胸腔里的苦闷,一字一句地问道。
可笑她不自知,自欺欺人地认为他是世上最专情的男人。
“清儿,你听我说,那夜我只是喝醉了,以至于做出错事来……”慕容熠尘抓住她的双肩,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解释道。
越解释,显得越讽刺、苍白无力。
楚娰清嫌恶地挣开身子,“知道我最恨什么吗?”
“清儿,不要这样……”男人无措地看向她冰冷的小脸。
“最恨欺骗……慕容熠尘,我错了,你根本不是阿洛,阿洛才不会这样对我……”楚娰清不争气地微红了眼眶,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容,令人心疼。
“楚娰清……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昭国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朕身为皇帝,仅仅宠爱你一人还不够吗?”慕容熠尘眸低掠过愠怒的神色,厉声反驳道。
“呵……”楚娰清轻笑一声,笑得寒凉,“你终究不是他,不懂我的心,我的爱……一生一世一双人,身为皇帝的你永远给不了……”楚娰清喃喃自语着,捂住钝痛的心口,原来,他跟世间男子没任何区别,需要三妻四妾,需要她三从四德。
“姐姐,你不要怪尘,全都是我,我不要脸,我乘虚而入,勾。引了尘。”夏沁梅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装腔作势地放下孩子劝解。
“我不是你姐姐,更不稀罕有你这个妹妹。”楚娰清冷然退开身子,抵触地反驳。
“姐姐,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切只是个意外,那夜,尘嘴里一直喊的是你的名字……他始终爱的人,只有姐姐你啊。”夏沁梅急着解释,一番言辞,若刀刃,伤人于无形。
“够了!你们的事,我没兴趣知道……”楚娰清愤然吼道,一把伸手将女人推开。
夏沁梅骤不及防,虚软的身子踉跄着倒在地上,“姐姐?”痛苦地唤道。
“你这个妒妇,她还在月子中!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亲妹妹?”慕容熠尘眼疾手快,衣袖一拂,险险将女子扶住,劈头盖脸地责备。
妒妇?楚娰清眼中笑意愈深,强忍着泪水,“如今后悔了吗?看清了我的真面目?”
“楚娰清,你非得闹的鸡飞狗跳才满意吗?”慕容熠尘将怀里的女人安置妥当,严苛地责问。
黑眸里再无往日的温情,有的只是嫌恶、无可奈何。
“我不会闹,我退出,祝福你们一家和睦美满。”楚娰清痛心地说完,也不知是如何走出龙吟宫的,失魂落魄,只觉得灿烂的阳光异常刺眼,暖不了冷凝的内心。
前日,她找孙御医诊断身体,得到一个噩耗,子宫因为上次流产,受到创伤,此生再都无法孕育孩子。
今日,想着来告知男人真相,商量应对的法子,可事情远远超出预想,如今夏沁梅带着他的龙种归来,而她也不用自取其辱,该功成身退了才是。
他身为皇帝,亦是她此生最爱的男人,而她却失去了女人最基本的东西,无法替他诞下孩子,老天捉弄,注定他们此生此时有缘无分。
做一个人尽皆恨的妒妇,失望吧,失望了,就会放手了放她离开了。
明明按照预想中的发展,可如何让她割舍掉这段情,缠绕两世,千百年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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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冷幽,泛着无尽的寂寥。
皇城外,一抹消瘦的白影漫无目的地走着,路悠长,没有尽头,一如她此刻漂浮的心境。
也不知走了多久,月上中天,只听得见打更人的呼唤,一声一声,沉闷冷寂。
走了许久,她终于舍得回头,伫立在原地,朝着身后跟随多久的人道,“出来吧,你不累吗?”
许是慕容熠尘暗中派出来的人,监视她一举一动,那个男人,是害怕她会逃离吗?或许,只是负疚吧。
然,当她转身,看清月色下的人影时,不由得深深怔住,久久找不回思绪。
“你是?”她哑声问道,忍不住哽咽。
“是我,清儿。”男人一瘸一拐地上前,停在她跟前,温润而笑,一如往日充满宠溺,怜爱之情。
“君墨……君墨,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楚娰清颤抖着双手,去触摸男人左脸上狰狞的伤疤。
俊美无双的脸容,一片晦暗、死寂,再无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的腿不自然地弯曲着,手中拄着一根简易的拐杖,着一身黑,跟暗沉的夜色几乎融为一体。
“腿瘸了,容貌也毁了……这样的我,清儿怕吗?”慕容君墨就艰难地站在那里,平静地诉说遭遇。
他低哑地问,不敢伸手触及心爱的女人,就怕吓到她。
“君墨,告诉,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的?”楚娰清眼泪夺眶而出,主动拥住男人,紧紧的,一如从前那般。
“清儿……”慕容君墨对于她的举动,高兴之余,更多的是难过。是怜悯吧,她对他,从未有半丝有关情爱。
但怜悯也好,同情也罢,只要能在她心中占一席之地,他此生已经足以。
“是意外,清儿不哭,我没事,真的没事……”慕容君墨不愿说出真相,轻拍着女子的后背安抚道。
“君墨,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我以为,你在江南过的很好,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楚娰清泣不成声,伏在男人肩头抽噎着。
悔恨交织着,无法从伤痛中走出来。
她过了一段幸福,无忧无虑的日子,天真的以为,慕容君墨那样的好人,也会一声平安常在。
她曾经的丈夫,在她最无助的日子,宠她,怜她,给予她无尽温暖的人,不求回报地付出,如今,却得此下场……
“傻丫头,天灾人祸,人各有命,再说,我能活着回来见你,已经是上天恩赐了。”慕容君墨抬手,爱怜地替女子擦拭眼角的泪痕。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许隐瞒。”楚娰清努力压制伤痛,吸了吸鼻子问道。
“遇上了劫匪,我人单力薄,被逼的跳下悬崖……”慕容君墨言辞闪烁地回答,并不愿意道出真相。
楚娰清没再逼问,扶着男人坐到路边的石桌上,“君墨,腿还能治好吗?”弯腰,去触摸男人的裤管。
“大夫说,这辈子只能靠拐杖走路了。”慕容君墨无奈的摇摇头。
“君墨……”楚娰清静默不语,找不出任何言语来安慰,曾经那般骄傲,光芒四照的男人,如今却……
“不过,三条腿走的更快,我可是跟了你几个时辰,几条街,都没事。”慕容君墨握住女子的手,安慰道。
“鬼先生一定能治好你的腿,我明日就去求他。”楚娰清眼眸一亮,起身与男人并肩坐下。
“清儿,我的事,我自由分寸,而你如今不能再与我有任何瓜葛了,会惹他不高兴。”慕容君墨断然拒绝,黑眸里流转着复杂的神色。
有负疚,有嫉恨,亦有报复的快。感。
“他?”楚娰清黯然垂眸,摇头叹息道,“君墨,如果一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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