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与我一起,成为千年丹国的无冕之王吗?”
成为千年丹国的地下王者!
“我姬无瑾……”
“我唐朔音……”
“我西门欢儿……”
“我裴钰……”
“上苍为证,吾等愿追随舍脂开创地下秩序,竭忠尽智,至死不渝,背叛者天诛地灭!”
舍脂微微翘起嘴角,望向窗外有些刺目的阳光。
誓言?誓言不过是个随时能被淫/辱的娼儿。
“小鸾,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什么千年不死的老妖精,看似年幼聪慧古灵精怪实则老谋深算老奸巨猾!”裴钰感慨道。
“老妖精?”舍脂想了想,“某个老头子的确称得上是个老妖精。”
“谁?”
“我的恩师。”苍原帝师,她和香的授业恩师。论谋略论手段,香比她只强不弱,所以她必须加快速度,她要尽快掌握丹国的地下秩序!
回到藏府,舍脂有些疲倦,连晚膳也没吃就直接走向卧房。
舍脂瘫软地倒在床上,鼻下衾枕之上还萦绕着淡淡的男儿香。前几天,那个西巫的巫女终于准备好了所有器用可以出发去南方疫区了,为表重视,皇帝老儿派了项贺楼带队护卫。对此,舍脂就说了一句——
“去找皇帝老儿把你一年的俸禄要回来!”
项贺楼失笑。当初为了去藏香楼罚站,他请假被皇上罚了一年俸禄,没想到舍脂居然知道。
刚要入眠,舍脂突然想到了什么,半抬身看向房间一角的书架。书架后是伍桐设计的暗道,直通双钺的茶楼,她可以随时召唤双钺,双钺如果有事找她而她不在房中,则会留下暗号等她召唤。
“鸾主,溜溜不见了。”
“坐。”
“以往按照鸾主的吩咐,溜溜都是和巴秦配合出手的,但是昨夜溜溜没有通知巴秦,擅自行动,结果中了大理寺的陷阱,不过大理寺也没有抓到溜溜。现在只知道溜溜负了伤,不知是自己躲了起来暂时回不来,还是……”
“嗯。”
“鸾主,是不是要肆儿探探……”
“不必,你们都别动,我来处理。”
双钺六人,明面上她只直接和肆儿、乞玉接触过,就算被有心人查出关系也无大碍,但其他四人都是她的暗棋,她不准备把他们摆上台面。现在溜溜失踪,如果是有人故意以溜溜为饵,她让肆儿去查的话就正好中计了。
“还有,鸾主的正夫昨晚也在场——”双钺突然住了口看向房门。
“家主,百里伶舟来了。”门外沙那罗说道。
来得还真巧。
舍脂考虑片刻,示意双钺先回去,然后将双钺坐过的凳子移到桌底。
“妻主……”百里伶舟端着餐盘走了进来。“小楼临行前曾交代我好好照顾妻主,可妻主不吃饭,这让伶舟如何是好呢?”
“放下吧,我等会再吃。”舍脂起身走向床榻。
“妻主有心事?”百里伶舟含笑问道。
舍脂回身盯着百里伶舟眸中的笑意,慢慢坐下。
虽然她把百里伶舟从舍府里带了出来,但诚如她对舍昕所言,她暂时对他没兴趣。但是如果他主动惹上她,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的前方,不允许任何的阻碍。
“对。猜猜我有什么心事。”
“妻主定然是想小楼了?”
“再猜。”
“那,便是想着父亲大人了。”
“……再猜。”
“……妻主有朋友不见了?”
舍脂目光一寒。百里伶舟会这么说,就意味着他已经知道溜溜是她的人了。
“他在哪?”
“妻主先用饭吧。”
舍脂看了看桌上的饭菜,起身重新在桌边落座,执箸慢慢用餐。
百里伶舟浅笑而立,静静地看着舍脂吃完。这似乎是他与她接触以来第一次占据主动,看着眼前少女听话的模样,感觉着实不错。
要说也是巧。
由于皇都内众世家豪门数月来接连被盗,损失惨重,所以众臣就在朝会上参了大理寺,大理寺少卿何大人是百里伶舟父亲的同期好友,他向百里伶舟求助,百里伶舟自然不好推脱,便帮他设了个局。昨晚,他甚至和大理寺少卿一起等待“鬼盗”落网。
“鬼盗”的确名不虚传,鬼魅的身法在重重包围之中依然游刃有余,但却在看到他的瞬间愣了一下,露出了破绽被人击伤,仓皇逃出。
百里伶舟一时之间猜不出鬼盗为何看到他会有特别反应,就命他的俩护卫暗中救下了鬼盗,左右一套话,原因就出来了。
“坐。”凳上双钺留下的温度已经已经没有了。“他在哪?”
百里伶舟轻撩蔽膝,坐了下来。“已经出了皇都,大概是怕我派人跟着他,所以不敢回同伴那里吧。”
“……我要休息了。”
“妻主不问问我从鬼盗口中都知道了些什么吗?”
“……如果你从他口中得知了什么多余的东西,他不会活着离开你的视线。”
“……妻主御下果然有方,伶舟佩服。而更让伶舟佩服的,是妻主的深藏不露!”
舍脂撇嘴哼笑一声,“我藏了什么?”
“你手中势力。”
舍脂抬眸,有些警告意味地盯着眼前风华卓绝的男子。
“除开姬无瑾、唐朔音、西门欢儿、裴钰等世家女,藏香楼的肆儿、鬼盗、金玉赌坊的大老板乞玉、卫城巴氏拳馆的巴秦才是你自己的人马吧?我说的对吗?妻主大人?”
“姬无瑾负责在朝中扩大势力,唐家负责敛财和逐渐控制民生物质,西门世家主攻军权,裴家则是笼络江湖势力和积蓄民望,再加上这几位特殊的存在……妻主,伶舟很想知道,妻主想做些什么?”
“知道了又当如何?”
“伶舟……正愁无事可做。”百里伶舟满眼笑意地凝望舍脂。
半晌,舍脂也柔柔地笑了,站起身看着她的正夫,笑声由小到大,最后竟是无比畅快的笑声。
原本还成竹在胸的百里伶舟却渐渐在这笑声中开始觉得有些不是味了。
“娘亲果真是好眼光啊!”舍脂挑起百里伶舟的下巴,“看看,不仅是个一等一的美人,更是个一等一的聪明人!有夫如此,舍脂何幸啊!我的夫君,你刚刚的意思是愿意帮我对吗?无论我想做什么?”
无论她想做什么?百里伶舟却突然不太敢回答这个问题。
“……以你的才智,你应该猜得到我大概想做什么了,但是你不用为难,我不会让你帮我的。因为——”舍脂靠近他的耳边,轻声道,“我不相信、也不需要一个——胆、小、鬼!”
说完,舍脂潇洒走向房门,“那罗,走,我们去藏香楼。啊,对了……”复又回头瞟向百里伶舟,“你刚刚说漏了一个,我不仅想我的小楼、我的爹爹,我啊,也想我的洛如了!”
微微露出一个有些迷蒙的表情,舍脂最后甩出了一个勾引的眼神。
许久,房内的百里伶舟仍紧闭着双眸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藏香楼
当初花魁榜上排名第三的洛如,如今已是楼里的头牌,而最勾得众夫人小姐心痒痒的是,洛如还是清倌啊清倌!
可此时,这个清倌却正衣衫大敞地躺在女子身下随着女子的动作难耐地小声呻/吟着……
“鸾主……嗯……”
正埋头种草莓的少女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停下动作,从榻上起了身。
被吊在半空中的洛如顿时空虚不堪,但更多的却是惊慌。
“鸾主!我……”
“你先出去吧。”
“洛如、洛如做错什么了吗?”
“不关你的事。”是她突然看到他那张神似百里伶舟的脸,一时没了兴致而已。
百里伶舟……百里伶舟……还真是一个会给她找麻烦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入V的三章没撑出来~~白天搞得很累,晚上没精神一点效率也没有~~
所以还欠一章~~也就是说本周内至少还有四章更~~
下章预告:
他想要她,只想要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他的心,有如此深切的渴望!
☆、34爹爹你输了
… …
聪明人,舍脂不是不喜欢;但是;她要做的事非自私叛逆者不能为。能跟着她的人;要么忠于她,要么忠于自己的信仰、自己的野心!她绝不会要一个聪明却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在身边。
百里伶舟,就是这样的聪明人!
以他的才智,即便身为男子也绝对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但他却顺从家族的利益嫁到了舍府,嫁入了世家利益漩涡的最核心。八年来;于内他是当代主公,在舍府却形同路人;于外他是京畿重臣,在朝野却几乎没有政敌!说好听点这叫八面玲珑;说难听点他根本毫无立场。
聪明却没有立场的人遇事通常只会置身事外明哲保身;所以他们可以活的很久,却永远无法站到天下的最顶端!
倘若……倘若像百里伶舟这样的人有了一心渴望的东西,那她一定会把这样东西弄到手!因为到那时,他就不再是个麻烦,而是她成就万事的顺风帆!
可惜,他没有。
所以她不舍得扔了他,却也对现在的他没什么兴趣。
房外的肆儿见舍脂最后没动洛如,不由得松了口气,进房来通报溜溜从城外传递进来的消息,舍脂让肆儿传话,命溜溜到卫城巴秦处养伤兼受罚,暂时不要和双钺伍桐直接联系。
她手中的底牌,翻出来的越少越好。
距离太子离都出使大京已时隔近六个月,按照原本的行程安排,太子应该已经回都了,但是宫里却完全没有消息,加上近月来朝野势力变动频繁,所以暗地里已经有不少流言在风传了。
不过好事也有,不知是西夷来的那个巫女真的巫力无边,还是丹国那帮国医们终于靠谱了一把,南方的瘟疫渐渐控制住了,地方的民生也在慢慢地恢复之中。
而在这个过程中,最大的赢家无疑是骤然崛起的巨贾唐家。
这日舍脂一回府,破天荒地主动走向百里伶舟的房间。
藏府里的众下人不禁纳闷,自从主母带了两位爷回府,主母就一直只亲近项爷,几乎话都不怎么与主公讲。主公可是百里大人啊!多少夫人小姐们觊觎已久的男儿,怎么主母就不欢喜呢?难道……主公在床第上表现欠佳?
多半是了。否则还能是什么原因会让主母冷落如此佳人呢?
可这会儿主母主动去找主公……想想项爷离家已有半月,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下人怎么想,舍脂当然不会在意,她走进百里伶舟的房间后,就把手中的一个锦盒抛给了书桌边的男子。
“伶舟给妻主请安。”百里伶舟优雅行礼。“……这是何物?”
“……这是唐家托我带给你的谢礼。”今日唐朔音一见她就笑眯眯地递给她这个盒子,说是家里感谢百里伶舟的美言,故而备了份“薄礼”。
“举手之劳而已,伶舟岂敢受礼。”
“举手之劳?你的手未免举得太多了!”舍脂问过其他几女,结果是她们在朝中的行事异常的顺利,原本她们还有些不安,可舍脂一说可能是百里伶舟暗中出手后,几女皆是一脸轻松了然加上一副“你真有艳福”的表情。
“伶舟不过是妇唱夫随——”
“好了,我没有时间听你废话,以后我的事情,我不希望看到有人擅自插手?听明白了?”舍脂打断百里伶舟悠然的语气说道。
说完,也不待百里伶舟给出态度,她便转身离去。仿佛她的话就是圣旨就是天意,无可辩驳不容拒绝!
百里伶舟默然立在当下,许久,才缓缓坐下。看看桌上摆着的书卷,他慢慢执笔继续她来之前的批注。
可眼看着笔下的字迹扭曲地失了他第一妙笔之风,他才苦笑着放下笔,回头望向梳妆台上的铜镜。
镜中的男子一脸的苦涩,哪里还有半点平素的雅致模样?那双微挑的眸中,难掩的挫败、困惑、淡淡的焦躁、彷徨……那样清晰,清晰地让他——不认识自己。
为什么在她面前,他做什么都是错?
为什么其他的女子皆对他青睐有加,他的妻主却对他不屑一顾?
为什么她对他如此轻待,他却对她生不出半点怨意?
他这是怎么了?
她说他是胆小鬼,他真的是胆小鬼吗?
怎样才算胆大?是否证明了他不是胆小鬼,她就会相信他?会需要他?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愚蠢。他回答不出自己的任何一个问题。
罢了,既然如此,他便继续做自己的富贵闲人……也好。
可为何心中明明这么想着,目光却飘向镜中发上的玉冠……
对于百里伶舟的横插一手,舍脂的确有些意外,也着实动了气。因为,她必须尽可能掌握一切的进程!回都以来,看似步步顺利,实则步步危机。她很清楚,自己终究只有十六岁,纵然有个神怪般存在的老师,纵然名师出高徒,但天下间比她高明的人数以万计!她不过是仗着她在暗,不过是仗着她以有心算无心。她的每一步,都必须格外小心!
因为,若不小心,在不久后的将来,她拿什么去和她的香正面对决!
而百里伶舟突然的推波助澜,无疑打乱了她计划的节奏,若是被人发现蹊跷顺藤摸瓜,她又要浪费许多的功夫!
回到空荡荡的卧房,舍脂只觉得……天气似乎转凉了。
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丹国的皇都越来越诡异,皇都的一些人也越来越让人看不懂。
比如,三公之一少保欧阳大人。
娘家白鹿欧阳卷入了南宫家主公的贪腐巨案中,皇帝陛下已经降下谕旨严查严办,身为舍家老主公的欧阳大人本应避嫌,他却几乎是不遗余力地帮白鹿欧阳的子弟脱罪。可此时,欧阳家却接连爆出一些不利消息,甚至欧阳某旁支一夫人多年前怒杀侍郎的旧事也被翻了出来,一直稳居上三家的白鹿欧阳突然之间竟有了欲坠之势。
其后半月内,白鹿欧阳为了尽可能联结其他家族势力,在欧阳大人的协调下,与欧阳家定了婚约的数位高门纷纷提前完婚。
最后,随着黄鹤南宫的彻底覆灭,白鹿欧阳却在一片等着看好戏的目光中,渐渐稳了下来。
“一月之期已到,随我去一趟舍府。”舍脂冷道。
百里伶舟微微欠身,俊逸的面容上却没有了他标志性的淡淡笑容。而当我们的第一才子以着这略微有些颓废美的模样出现在舍昕面前时,舍昕不禁有些发愣。
“爹爹!一月不见,爹爹可还安好?”舍脂笑着对欧阳卯问安。
欧阳卯狭长的美目中微微泛着一些血丝,明显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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