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可好?”
高正也是一笑:“四哥,别来无恙?”又对那美妇点了点头,“四王嫂。”
那美妇福了一福,娇声道:“王爷安好。轺”
这时,跟在宁王高明身后的年轻人上前来对高正深施了一礼:“见过五王叔。”
“是显儿吗?几年不见,越发少年英武了。”高正上前扶起了高显,客气地寒喧。
当所有人知道高正扶起的身材臃肿的年轻人正是宁王世子高显的时候,场中一片低低的唏嘘之声癌。
少年英武?这样一副胖得有些走样的形象和“少年英武”四个字相去也太远了吧?
沈云儿抿起了唇,耳听到旁边沈婷婷尖声道:“啊,不是都说宁王世子是南宁第一公子吗?怎么这样?”
沈芷若淡淡地道:“流言不可尽信,但是宁王世子的文才绝艳,书画双绝想必不会是假的。”
“长成这个样子,就算文才再好又有什么用?”
孙安仪在边上低喝了一声:“婷婷,住嘴。”
沈云儿嘴角噙了一抹冷笑看着场中的高显,这就是所谓“混饭吃的门客”!你倒是混得挺高端的嘛!
死胖子,居然敢骗我!
高显随着宁王向座上走的时候,只觉得背后冷嗖嗖的寒意刺骨,转回头去看,对座是一座女眷,一众观察着自己的目光中,有两道与其他的完全不同,冷洌锋利,如刀似剑,恶狠狠的似乎要把自己的脸上剜出个坑来,高显大惑不解的迎着目光去看那女子,不禁被那双碧眸顷刻扰动了心神。
过于熟悉的感觉……十三?!他猛然睁大了双眼呆呆的盯着沈云儿,忘了入座。宁王见他看着对面的一众女子发呆,极为无礼,不禁皱眉轻咳了一声:“显儿!”
高显这才回过神来坐下来,两眼仍是不住偷偷的去看对面的人。
这时钱太后吩咐开宴,顿时整个御花园热闹了起来。
也不知道何时钱玺溜到了身边,假借敬沈仁辅酒的机会,在沈云儿旁边低低地道:“云儿,你今晚真是好看。”
他一进来就被沈云儿的样子惊艳了一把,浅紫烟的衣裙穿在她身上正正衬出了她冷艳的气质,只是挽了个简单的斜髻,别了一只碧玉簪,脂粉未施,晕红灯光下,蜜色肌肤透出天然的光洁细腻,未挽起的一缕发顺垂在颊边,显得别样的雅致。
他受不住高策看沈云儿的专注目光,便不管不顾地来出来敬沈仁辅的酒,借机到了女宾席这边和沈云儿说话,殊不知这样,倒让高策在心里坐实了对面这个沈云儿定然就是所谓的沈十三。
她的眼晴,太过不同,让人一眼难忘。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眼熟,高策嘴角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高显一直注意着沈云儿的一举一动,眼见着沈云儿离席,赶紧追了出去。
沈云儿悄悄跟着严洛到了后园,却见一个紫衫男子早已等在当地,听到脚步声含笑转过头来。严洛似乎也有些意外,脚步顿了一顿,远远站定,躬身行了一礼:“见过宁王千岁。”
高明往他面前走了两步,似是想伸手扶他,又默然垂下,轻声道:“洛儿,你,这些年,还好吗?”
严洛低头不语,高明陡然有些激动,两步走到他面前,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手伸至颌下抬起他的脸来,声音颤抖:“你还在怪我?我~”
严洛挣脱他的手,垂眸道:“王爷召严洛来不知所为何事?”
沈云儿站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大为意外,想不到高明与严洛也似乎关系不同寻常。
“洛儿,你听我说。”高明似是发了急,完全没有方才在席上那样从容儒雅的翩翩君子模样,捉紧了严洛的胳膊,用力扳过他的脸强迫他面对自己,“洛儿,当年若不是五弟挟势相逼,我怎么可能离开你远走南宁,洛儿……”
“王爷请自重。”严洛用力挣脱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声音清冷如常,“如果宁王没有其他的事,严洛要回席上了。”
“今晚的宴席是太后专为王爷接风而设的,王爷也请尽快回席上去吧,免得落人话柄。”严洛转身欲走的时候,又轻轻说了一句。
高明原本因他的冷漠态度受了打击,立在原地颓丧不已,听到这一句,陡然又生出希望来,上前毫不犹豫地伸臂把他搂进了怀里,动情低语:“洛儿,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么?”
“呵,怎么,四哥才回来,就急成这样么?”阴森森的话语冷得糁人,一个人影慢悠悠地从一角的青石径踱了过来,月光穿过树荫,暗影打在脸上,阴晴不定,喜怒难辨。
严洛立刻想从高明怀里撑脱出来,高明却用力箍着他,让他无法挣脱。
他抱紧了严洛,抬了头,毫不避退地看着高正,沉静温和的双眸坚定从容中隐隐流露出一抹挑衅之意。
高正目光掠过高明,低下来落在了高明怀里的严洛身上,嘴角抿得紧紧的,唯有起伏不定的胸膛透露出他压抑着的滔天’怒火。
“昨天晚上严大人不是刚从本王的床上下来么,严大人莫非忘了给本王的承诺了吗?”
高正羞辱的话冰冷刺耳,在场的三个人听得都是一阵心悸。
令人难耐的沉默,唯有风过竹梢时,枝叶相碰的沙沙声。
“王爷,请放开严洛吧。”终于还是严洛先开了口,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没有伤痛,没有屈辱,淡得如一抹烟雾。
沈云儿暗暗回想,昨晚自己曾去过严府见了严洛,又和严玉聊了很久,难道当时高正也在严府?她不由得咬紧了唇,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原来,是真的,严洛是晋王的孪宠,这传闻并非空穴来风。
不由得又想起他面对自己时温柔的眼神,坦诚的话语,心里纠结不已,严洛,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高明默默放了手,严洛对他和高正端正地各施了一礼:“两位王爷,严洛先行退下了。”
经过高正的身边的时候,高正一把抓住了他,狠狠掐着他的胳膊,声音里带着难以揣摸的凉意:“严大人,我和四哥一母同胞,手足情深。我高正早已声名狼藉,自是无所顾忌,只是四哥是如此高洁雅量之士,居庙堂之高,身份尊贵,若是为了一个男人与本王阋墙相争,流传出去,岂不是令天下人耻笑,大人可要好自为之才是。”
他这话虽对严洛说,却意有所指,说话间用了实在的力气,严洛手臂被他抓得生痛,连连吸气,渗出一头虚汗,半天说不出话来。
“天予,你放开他。”高明忍不住上前了一步,袍下的手攥得紧紧的,语气艰涩,明显在极力克制着自己。
高正未等他走到面前早已松开了手,冷冷的对严洛道:“严大人还不赶紧退下。”他狠狠的盯着严洛的背影,见严洛走远,才转头讥诮地看着高明:“四哥心痛了么?四哥可不要忘了,你的王妃虽然薨了,却还有几位侧妃夫人候着呢。再怎么也轮不到四哥你来心痛吧?”
“天予也不要忘了,我为什么会娶了正妃,又为什么会离开京城去了南宁。天予,我坦白告诉你,今时不同往日,我既然回来了,就不会再象以前那样轻易就放手,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一步。”高明断然决然的话掷地有声,高正脸上带着微嘲的冷洌笑容看了他半晌,嗤的一声:“好啊,我就等着看四哥你如何把这一盘已成定势的棋局翻转过来。”
高明神情并没有太大波动,只是低头整理了一下衣襟,便顺着严洛的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高正背着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从侧面看去如同一座岩石刻就的雕像,在夜色中显得孤高而冷硬,沈云儿竟然从这样的侧影中看出一点寂寞伤感来。
眼看着高正离开,沈云儿正准备要回转到席上,刚走了没多远,身后有一只手轻悄悄的向她的肩膀摸过来,沈云儿想也不想,本能的反手极准确地捉住那只手的手腕,一个扭动,咔的一声骨头脱了臼,那人刚轻唤了一声:“十三,”立刻便杀猪一样的哀叫出来,“啊~~~~~”
原本还未走远的高正,猛然回过头来,往回走了几步。
沈云儿想也没想投入了高显的怀里,嘴唇恶狠狠的堵住了高显的嘴。
七十九、初吻给了谁?
高显原本痛得直冒虚汗,沈云儿这一举却令他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唇上冰丝丝柔腻腻的感觉如此震摄心魂,以至于一瞬间,他竟忘了手上撕心裂肺的痛,心跳又急又快如同擂鼓,一颗心都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一般。叀頙殩晓
高正在远处默然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沈云儿眼瞥着高正走远,这才把嘴从高显嘴上移开,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离开了高显的怀抱,她立刻又皱起了眉,厌嫌地看了高显一眼,伸手拉起高显的胳膊一捋一推又接了回去,高显痛得又低哼了一声。
“好了,没事了。”沈云儿放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胖子,你别没事动不动在我后面伸手,我出手可没有轻重的。不痛了吧?轺”
“我没事了,不痛了……”
看上去她并没有因为自己隐瞒身份的事生自己的气,高显心里挺开心,眼晴落在她红红的嘴唇上时便有些移不开,刚才那一吻令她的唇色似乎更加娇艳欲滴,高显的心又开始怦怦只跳,脑子里只在想,十三居然亲了自己,真是,真是……
他还没想出来“真是”个什么,沈云儿推了他一把:“喂,胖子,你这体型怎么跟打气似的,前晚上还胖得没有人形,今天倒瘦了一半,我差点没认出来,你这是怎么回事?”大约是人胖便显得憨厚得令人有安全感,沈云儿自然而然的和高显说话有些随意癌。
“我这是从小的病根子,隔月便发作,到了月中最胖,那天,那天在玉华楼,正好是月中。”高显对她也是实话实说,不遮不掩。
“啊,有这样的怪病?”沈云儿大感新奇。
“十三,那天在玉华楼,我不是想骗你,我……是陪别人一起去的,那人身份尊贵,我不能……”高显说得有些结结巴巴,嗑嗑碰碰,沈云儿却只是一笑,“没关系,走吧,我们回席上去吧,你这个世子爷中途不见了人,只怕侍卫会到处找你了。”
沈云儿说完走在了前面,高显在后面急急的喊了一声:“十……”他突然想起她十三这个名字也是个假名,她应该是叫沈云儿,可是又有些不敢冒昧的叫她云儿,但他也不想叫她沈小姐,生生的把原本已经亲密的关系拉得远了。
“啊?”沈云儿转回头来,清澈澈的目光中带着疑问,“什么?”
“我应该叫你……?”
“你叫我十三或是云儿,随你。”沈云儿宛然一笑,“还不快走,席上不知道有多少情窦初开的姑娘小姐在眼巴巴地等着世子殿下你回去呢。”
高显闻言脸色黯了一黯,他知道今晚皇祖母设宴的意图,也或多或少听见自他现身后,座上那一众花枝招展的美貌女子们各种失望遗憾,当然抱着义无反顾凛然赴死之心决定迎难而上面对自己这副对不起观众的形容的也大有人在。
可是这一切其实他并不在意,从进门来认出沈云儿,他一门心思就落在她身上,不知不觉的连不常喝的酒也不知道被人灌了多少杯,这才不顾礼节跟着她离了席,可是她似乎并不在意,即使那样突然袭击的亲吻了自己,她看上去似乎只是为了掩藏什么,才不得不这样做……
高显原本想得有些难受,想到这里却突然担心起她来:“十三,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事?”
似乎当时五王叔就在不远处,莫非与五王叔有关?高显想到高正那张俊逸张扬的脸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没什么。我想小解,来不及了,就随便找个地方,没想到看见晋王爷和人在园子里说话,我担心他会疑我故意偷听,”最有欺骗性的谎言需要半真半假,若是一句话也不真的说谎那是极不入流够不上品级的,沈云儿自然不会流于这等低水准的层次,她一脸不好意思地望了高显一眼,“正好你来了,所以……”
所以……就顺手拿来用了……
高显听到自己的心咔咔嚓嚓破碎的声音,却仍是堆出一脸强笑:“哦,原来是这样。五王叔应该不会在意这种事,你别担心。”
“走吧,”沈云儿伸手拉着他的手,“我们得快点回去,不然真的会有人来找你了。”
被她柔柔软软的手握着,细腻温热的触感令高显的心又控制不住一阵狂跳,而且她的那句“我们”也让他颇为受用,却只是闷闷的应了一声:“嗯。”便任她拽着离开。
宴席进行到此时,氛围已经很是宽松随意,有些桌上竟还行起了酒令。沈云儿松了一口气,自以为很低调的和高显偷偷摸摸溜着墙,顺着园子里的暗处往席上走,却不想这样敞着的御花园,若是有心哪里不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尤其是她身边还跟了一个人人垂涎的香饽饽……形象的来说应该是香肉包子……
“显哥哥,你跑到哪里去了?”长公主平阳上前来拉住高显,撅着嘴,“害得我找了半天。”
平阳是燕王高齐的女儿,也是皇室唯一的一位公主,年纪也最小,颇得钱太后欢心。她小时在南宁呆过一段时间,和高显的关系不错,说话也很是随意。
平阳似乎对沈云儿没有什么好感,白了沈云儿一眼,拉着高显往另一边走:“显哥哥,我有个好朋友很仰慕你的文才,一直想见见你,我给你引见引见。”
高显略有些尴尬,抱歉的看了沈云儿,沈云儿只是挑了挑眉,对他无所谓的笑笑,扭头往自己的座上走去。
她回到座上坐下时,远远地看着平阳公主把高显带到了几个正在围着桌案小声谈论的女子中间,其中竟然也有沈婷婷和沈芷若,想不到这位平阳公主倒没有门第之见,和庶族出生的沈家两位小姐关系倒挺亲密。
她慢慢的饮着酒环顾着场中的人,高明,高正和严洛都已经回了席上,几个人神色无异,全然看不出一点刚才剑拔驽张的样子,尤其是高明举手投足仍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说不出的高雅尊贵。
这三人,到底有着怎么样的不为人知的隐密和恩怨纠结?高明对严洛的态度也不一般,而且似乎他与严洛曾经更加亲近。
“云儿。”
她正是绞尽脑汁的想,钱玺在旁边低声说话,“你刚才上哪儿去了?”
沈云儿转头看了他一眼:“小解。”
钱玺咬着牙,这丫头对自己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