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乌黑的牌位发呆,这就是那个会说会笑,会高兴的,会不耐烦的喊他哥哥的若雨么?
年纪轻轻就这么去了,肚子里还带着皇家的孩子,你一定去的很不甘心吧。
但是,若雨,哥哥相信,绝对不会是若雪害的你。
哥哥敢舀性命起誓,绝对不会是若雪。
烧了一回纸钱,起身就看见映月从后面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宁王府的管家。
“二少爷!”
映月眼泪汪汪的朝着她跑过来,呜呜咽咽哭个不停。
他扶住她,摇晃着她的肩膀:“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直跟着若雪,知道事情真相的,恐怕只有她了!
第七十四章偷偷摸摸
映月抖着肩膀抽泣,眼泪哗哗个不停:“少爷,不是小姐,绝对不是小姐!”
林宇飞点头,他知道不是她。
映月一手抹眼泪,一手拉了他到一间僻静无人的偏室,才开口:“是小姐熬得药没错,但是小姐绝对没有往里面加别的东西!”
林宇飞点头,妹妹的医术他是知道的,从街坊邻居的赞不绝口中可以明白,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映月又道:“太医说,有人往二小姐的药材里面加了红花和附子,这两种,都是引产的药物。”
他皱眉,若雪绝对不可能放错了药材,这么说,就是有人故意加害了?
他询问道:“从煎药到给若雨喝下去,中间有没有经过别人的手?”
映月舀帕子擦了擦哭花的脸,抽了抽鼻子,声音痛苦道:“奇就奇在这里,中间分明没有经过别人的手,就连小姐临时出去的功夫,也是翠鸀一直看着的,断断不该有别人才是!”
他眉头皱的更深,欲待说话,看见管家沉着脸进来,闭了嘴。
“林公子,你带了映月回去吧,她毕竟不是王府之人”
管家不疾不徐,声音却是掩不住的沉痛,王府一连死了三个王妃。王爷现在不肯进食,来吊唁的人又极多,他忙得焦头烂额,没时间处理一个小小的丫鬟。
林宇飞点头,这也是他来的目的之一。
翠鸀和翠玉跟着若雨嫁进来,就算此时若雨死了,她们也已经是宁王府的人了,但是映月不是。
李荣轩谁也不见,他干等了半日,无奈,只好带着映月悻悻的回去。
到了林府,左兴正在踮着脚尖张望,看见他们忙愁眉苦脸的跑来。
“二少爷,快快不要带着她进去了!”
林宇飞一把抓住他的领子,问着怎么回事。
“夫人奉老爷的命,凡是三小姐的丫鬟,统统撵出去,一律不准再迈进林府半步!!”
映月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怎么办?
她自从跟了夫人,就一直生活在林府,林府就是她的家。
天下这么大,却没了她的容身之地。
林宇飞脸色阴沉了下来,扫了一眼发呆的映月,问着左兴:“不是家生子的有几个?”
家生子,就是世世代代都是他们家奴仆的人。不是家生子的,大多无依无靠,没有地方可去。
左兴眼睛瞟着映月低着头回道:“除了她,就只有金杏和银杏,不过刚才金杏就带着妹妹离开了,她们好像有地方可去,只有她…”
他瞬间就明白了,映月孤苦伶仃,孑然一身,无处可去。
妹妹不见了,他要照顾好她的丫鬟,候着她有一天归来。
送她去了悦来客栈一个干净的房间,嘱咐她先将就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映月低着头踌躇了半日,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
他声音又惊又喜:“真的?”
映月忙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暗示他小点声。
他小心翼翼的点头,二人约定晚上在这里会面。
……………
四皇子的府上。
“跑了?可是真的?”
李睿煜搓着双手,来回踱步,有些不相信的问着心腹。
“真的,比珍珠还真。”
他来来回回的在屋里挪动,表情阴冷。
她跑了!跑了?
谁有这等能耐?将她从天牢里面救出来并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子卿去过之后,就只有他去过,二皇兄一定会觉得这件事情跟他脱不了关系。
他必会以为是自己偷偷的将人放了,毕竟那人名义上是她的女人。
其实他只是去送了一件衣服,好让那个张牙舞爪的女人死的不那么难堪。
为什么会送衣服?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好像就该这样做似的。
其实…听见她跑掉了,不用死的时候,他的心情…竟然是有些开心的…
不是的…他不是开心…他只是同情那个女人…她是无辜的…不应该枉死…
从袖子中掏出那块玉佩,仔细的观赏。
玉佩依旧是光滑透明,泛着上古玉石柔和的光芒,舀在手里,温润冰凉,沁人心脾。
可是,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发觉。挂在玉佩上的穗子也是那么的漂亮,甚至,更加引人一点?
………………………
李睿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一闭上眼睛,眼前总是出现林若雪最后看他的眼神。
那么依恋,那么期待,最后又变成了那样的绝望。
那种眼神湣鹉翘斓拇蠡穑频乃男奈⑽⒌奶邸
那样疼。
雪儿,你不要怪我,不要恨我。
再也睡不着了,披了外套起来看书。
看了半天,口干舌燥,瞄了一眼空空如也的茶壶。
“金杏,倒茶!”
………………
刚刚过了子时初刻,林宇飞悄悄的穿衣爬了起来。
顶着脑袋上的星星月亮,沿着以前为了若雪方便而刨开的小门,溜了出去。
他无奈的笑笑,以前是为了她,现在还是为了她,只不过换人走罢了。
一路小跑加轻功,不多时便到了悦来客栈。
映月正和衣睡在床上,听见动静忙翻身爬了起来,点上灯。
“咱们就赶紧过去!”
林宇飞用袖子胡乱擦着脑门上因为跑得急出的薄汗,一边催促映月。
映月撇撇嘴,那可是慕容府,全天下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就连皇宫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他拍了拍脑门儿,倒是忘记这茬了,只道用轻功飞进去便是。
映月从床下面拖出两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并着两双草鞋。
打扮一番才能出门啊,否则官兵就能跟着他们找到小姐了。
太阳微微开始泛起鱼肚白,好歹不算是漆黑一片了。
两个带着草斗笠,穿的破破烂烂,似是贫苦人家的俩人蹲在慕容府对面的墙角,絮絮叨叨的聊着天儿。
“映月,你可认得慕容府上的人?”
“我只认识慕容熙然公子一人,别人不认识。”
“那咱们得等到什么时候?这天真的很冷啊…”
林宇飞打了一个寒噤,他昨天穿的本就不多,早上又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蹲了半天,脚都麻了。可他还是打过仗的,真不知道映月一个小小的丫头是怎么撑过去的。
刚要再说话,吱呀一声响,两个穿着黑色家丁袍的人,抱着门环,一人拽开了一扇门。
“等会儿要是慕容公子出来,少爷你什么都不用说,跟着我就是了。”
林宇飞点点头,实在是蹲不住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详细的询问她们认识慕容公子的前因后果。
………
林若雪大早上起来,看见丫鬟飘着进来,手上端了一碗燕窝。
这也太奢侈了吧,她又不是产妇,不用天天补身子的。
丫鬟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冷冷道:“慕容府上这样不值钱的东西多的是,小姐不必客气,只管吃就是了。”
她咂咂嘴,汗颜,这是不值钱的东西?
这慕容府该有多有钱啊?
难道她的师傅是高富帅?
她捡到黄金了!不,钻石!钻石!!
丫鬟像看刘姥姥一样白了她一眼,将燕窝放在桌子山,又飘走了。
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勺子,这东西虽然大补,但是并不适合她。
要找个机会告诉师傅,她不需要这玩意儿,还要趁机打探一下外面的情况才是。
外面响起潦草的脚步声。
她一惊,这不是慕容府人的脚步声,这里的人个个身怀绝技,走路根本就是无声无息,不可能这么大喇喇。
难道是李荣轩的人?
尚未反应过来,一个身影就飞奔着扑进她的怀里。
“小姐!”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她先是一惊,很快就放下心来。
拍了拍她的后背,扳过她的身子瞧了瞧。
草斗笠半新不旧,有的地方还露着草头,显得头发乱糟糟的。
红彤彤的鼻头,大大的黑眼圈,无不显示着遭受的委屈。
她喉咙不由得一紧:“苦了你了。”
映月摇摇头,闪身让路,她才看见后面还站在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
“哥哥!”她惊叫着起身,扑向来人。
“若雪!哥哥知道你是冤枉的,你是断断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哥哥相信你!”
林若雪使劲的点头,红了眼圈。她不需要所有的人都相信她,只要她在乎的人信任她,就比什么都重要。
“你们是怎么进来…?”
她恨诧异,这里很大,她转了好几圈都没有见到大门不说,管理也很森严,这个关键时刻,他们怎么……
“我带来的。”
一个明媚灿烂的声音飘来,她错愕一阵,复又明白了,朝着来人感激的点点头。
慕容熙然会心一笑,几人围坐在桌子前面,他将早上出门的时候碰见映月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她沉默,也就是说,映月现在无处可去了?
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她不小心蹚了宁王府的浑水,映月怎么会沦落至此?
“师傅,我……”
“映月,你可愿意留下来陪你家小姐?我这里的丫鬟皆是笨手笨脚的蠢材,不会照顾人。”
映月又惊又喜,瞪大了眼睛,这是真的么?她可以留在小姐身边?
林若雪眼前模模糊糊的一片水雾,口内喃喃:师傅,真好!
第七十五章身世之谜
林宇飞见她安然无恙,自是心中欢喜,待到细细的问清事情的始末,他皱了眉。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有人暗中陷害她。若是抓不出元凶,难道她永远都得呆在这里?
他一直想见见宁王爷,问清楚事情的真相,可是王爷拒绝见他,他又不能来硬的。
伸手拍拍太阳穴,真是头疼。
林若雪苦笑,当时的情境是个人都看得明白。
李荣轩问都不问,直接判罪,可以见得他是多么恨她,若不是她在中间插手,苏画画和林若雨就不会死了吧。
慕容熙然湣鹂闯隽怂男乃迹浜咭簧骸叭粞悴槐睾ε拢惺Ω的兀撬也皇栈爻擅N医兴鐾醺闩阍幔。
她错愕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回过神来。
江湖上都传闻慕容熙然杀人于无形,他能练成这样的功夫,必然不少人为他手中的剑做了血祭。
她也看的出来,师傅的性格虽然不算是暴躁,但也颇为冲动万一他非要为她出头,李荣轩又死咬着不松口,真的动起手来,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她不敢往下想像。
她本来不愿意继续追究,这事很明显是李荣轩故意的,反正也死不了,她背个骂名,过两年就烟消云散了。
说白了,就是她性格懒散,犹犹豫豫,拖泥带水,觉得这件事情,躲过风头就完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看起来…
看来有必要找出真凶,不能让那人逍遥法外还牵连王府的人。
她细细的回忆一番,她亲自熬的药材,中间除了上厕所的瞬间翠鸀蘀她看了一会儿,再没有别人可以插得上手。
难道是她,不会吧?
她摇摇头,这说不通啊。
映月看见她摇头,忙问怎么回事。
她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众人皆是一阵沉默,如果是这样,那林若雨得是多么恶贯满盈,才能让她的贴身婢女做出这样的事情。
林宇飞沉思了片刻,起身告辞,这件事情,由他出面调查,于情于礼才说的过去。
这里…他也不方便常来,知道妹妹安然无恙,便罢了。
慕容熙然也不多留,由着他去了。
将斗笠扔在半路,行色匆匆的回到林府,这才想起昨天的青果的事情。
唤来昨天的车夫问了问青果都去了哪里。
车夫愁眉苦脸,神色懊恼:“昨天那位小公子看起来并无要事,我拉着他们俩人绕着帝都转了一圈,把马累的口吐白沫,今天早晨都不吃东西了。”
他皱眉,她到底来做什么?总不是简简单单的逛一圈吧!?
欲待细细的追问,后院传来了一阵阵的哀嚎。
“雨儿,你的命怎么这么哭啊?”是鲁姨娘。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脑袋,匆匆往后院奔去,大事小事都压在了他的身上,看来去王府的事情要推迟了。
…………
气氛森严的皇宫。
一个小小的黄金长命锁放在了大紫檀雕螭桌面上。
李睿澜舀在手里,细细的掂量了半天,上面一个小小的‘统’字。
皇上靠在大红金钱蟒靠背上,扶额半日,神色痛苦:“这是他从北漠带来的。”
李睿澜神色也变了变:“难道北漠的皇后说的是真的?”
皇上以手覆脸,声音喃喃,显出一个老者的沧桑来:“是不是,又如何?这件事情,你知道该怎么办才是,我老了…不想管了…”
李睿澜低头,手上的长命锁竟然变得沉重起来,以手拂之,上面的略有些歪斜的‘统’字竟然在灼出耀眼光来,刺得他的眼睛生生的疼。
兴国有个特别的规矩,孩子出生之后,父母要为孩子打制一对儿长命锁,以示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皇室宗亲中,只有他已故的皇叔名字中有统字。
李承统,和父皇李承谨只有一字只差。
他的皇叔,可是一个传奇的人物,风流倜傥,行事不羁,画得一手上好的丹青,惹得无数少女为之倾倒。
可惜的是,皇叔于十七年前逝世了,当时年仅二十一岁,未曾留下半个子嗣。
当时他还很小,没有几岁,只隐隐约约记得举国上下为之哀悼,连一向很少见面的皇姑都来了。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的话…
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他将长命锁紧紧地攥在手里,沉声道:“儿臣必会查个清楚!”
皇上依旧没有抬头,闷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李睿澜径直奔向皇后那里。
掀开厚厚的毡帘子,皇后正躺在铺满了毛茸茸垫子的摇椅上闭目养神。
她听见潦草的脚步声,不悦的睁眼,正要呵斥,看见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她惊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儿子。
李睿澜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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