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幽明盘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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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九幽地府,奈何桥上。
孟婆面无表情的将已喝过孟婆汤的幽魂推入轮回道,冷声喝道,“下一个。”
全身煞气萦绕的女幽魂飘至孟婆身前,孟婆机械问道,“上世是何身份?”
押解幽魂的鬼差翻翻生死薄,淡定开口,“杀手。”
孟婆面色如常,转身去端孟婆汤,“上上世呢?”
再翻生死薄,鬼差嘴角抽搐,“恐怖分子。”
孟婆挑眉,依旧镇定如常,“上上上世呢?”
再翻生死薄,鬼差瞠目结舌,“弑天战神!”
这下子孟婆淡定不了,干枯苍老的手轻颤,碗里的孟婆汤溢出,沾湿了裙摆。孟婆颤抖着声音,再问,“上、上上上一世呢?”
再翻生死薄,鬼差面如死灰,“……杀生佛!”
遇人杀人、遇神杀神、遇佛诛佛,聚凶残暴怒冷酷狠辣于一身且连佛祖的脸都敢当地板踩的杀生佛?!?
‘哐当——’一声,瓷碗落地,只剩孟婆满目震惊。
偶滴神咯——!
第一章 煞气冲天
承天国建国传至乾闽帝已有四百多年,创建承天国的第一代帝王始源帝雄才伟略、武功盖世,凭着满腔热血和雄心壮志,东征西讨、伐敌数万,从而建立了幅源辽阔的承天帝国。舒槨w襻
承天帝国建立,始源帝大喜,论功行赏,封八位功绩最显赫的部将为王,划分属地,王位世袭,子孙后代永享洪福。
始源帝后,建成帝、顺延帝、武孝帝等帝王皆是明主,励精图治,体察民情,广纳良才,政治清明,而各诸侯也安守本分、忠心耿耿,四百年来将承天国发展得空前绝后的强大,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敢与其争锋。
承天四百一十二年,景仁帝即位。景仁帝生性残暴,且喜好奢华。每次出巡,必修行宫,更是将行宫修建得金光璀璨、奢华无比。其生性凶残,挥手便要挖眼割耳断足,且杀人饮其血食其肉更是常有。
增收赋税,草菅人命。劳民伤财,怨声四起。各路诸侯也是渐生异心,开始蠢蠢欲动!
承天四百一十七年,景仁帝变本加厉,不仅残暴不仁,更是淫luan好色,无论是大臣之妻、兄弟之妾还是娈童稚女,只要有点姿色,就不顾伦理,公然召见侍寝,不从者皆是施以刮刑,其行为如同禽兽令人发指。
朝中大臣怒极反叛,各路诸侯也是抓住机会挥军直捣京城,一时间承天国大乱。
在诸侯军队还未到达京城之前,景仁帝二子年仅十五岁的李乾闽手持大刀,杀气凛凛的直闯皇帝寝宫,挥刀斩下,将景仁帝斩杀于龙榻之上。
承天四百一十七年末,李乾闽平服朝中大臣的怒气,诛灭太子党,排除异己登基为帝。乾闽帝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以雷霆手段讨伐叛乱诸侯。
承天四百一十八年,叛乱的五路诸侯皆被乾闽帝的大军伏诛。至此,八路诸侯中,只剩下未参与此事的风昊、雷霆、云泽三王。
风昊王已过八旬,年事已高,所以未参加此次叛乱。
云泽王喜好诗词歌赋,志不在天下,所以也没有与叛乱诸侯为伍。
而雷霆王……哎~不说也罢!
可——又不得不说。
雷霆王生性驽钝憨厚,且又贪图安逸享乐,本身并无才干,能守住他那一亩三分的封地就已是难得,哪有什么心思去争权夺位啊。
承天四百二十三年,也就是乾闽五年,乾闽帝昭告天下,将最疼爱的胞妹景阳公主下嫁给雷霆王,并赐城池二十座,尚方宝剑一把,金银珠宝无数……
此诏一出,天下哗然!
城池二十座?!
这这、这可是雷霆王封地的两倍大啊!
乾闽八年,景阳公主怀孕。八年末,产下一女,乾闽帝闻言大喜,封其女为平安公主,并赏赐城池五座。
有了先前二十座的惊人事迹,待此诏下来,众人已经不惊讶了。好吧,五座比起二十座来确实有些不够看。
不过……一个小女娃儿,一生下来就有五座城池的封地,这是要惊天滴好不好!?!
忘川,雷霆王的封地。
此时忘川雷霆王府中红色灯笼红色纱帐红色绸布,处处皆是一派兴庆。来来往往的众丫鬟仆人也是喜气洋洋笑容满面。
梅园,景阳公主房里。
景阳公主抱着刚出生三天的女儿斜躺在床上,而雷霆王侧坐在床边笑呵呵的逗弄着襁褓中的女儿,“墨墨,墨墨,以后你就叫以墨,呈以墨。来,我的小墨墨,快叫父王、叫父王……”
“王爷,墨儿才出生三天,还不会说话呢。”语声温婉轻柔。景阳虽一脸苍白一副病容,可怎么也掩盖不了那一世风华。风髻露鬓,眼眉含情,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景阳公主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自嫁给雷霆王呈袭以来,就一直安分守己,对呈袭温柔体贴,与府中姬妾和睦相处,对下人也是和颜悦色,从不骄纵跋扈的摆公主的高傲。
呈袭是个贪图安逸平乐的人,见景阳公主如此知书达理温柔体贴,不似其他公主那样蛮横骄纵,便心生喜欢,对她也是百般呵护尊敬宠爱,两人相敬如宾、平平乐乐的倒是过得自在逍遥。
如今喜添麟儿,呈袭更是欢喜至极,抱着女儿舍不得撒手,嘴里乐呵呵的直笑,“景阳,你看女儿的嘴红润小巧多像樱桃,这鼻子秀挺精致跟你的一模一样,这眉毛倒像我……可惜,墨墨没睁眼,也不知道这眼睛是长得像你还是像我——”
景阳公主虚弱的笑着打趣雷霆王,“就你这模样……女儿眼睛还是长得像我比较好。”
呈袭相貌本是不错,剑眉挺鼻,轮廓深邃宛如刀刻,可就坏在长了一双细小如缝的绿豆眼。绿豆眼昏暗无神,怎么看怎么看猥琐,再加上最近几年呈袭越过越舒坦,便心宽体胖起来,一张原本看着还算俊秀的脸如今长成大饼。
大饼配上绿豆,确实不怎么美观。
要是以后呈以墨也长成这样,那就不用活了。
“王爷,王爷——”呈袭的贴身侍卫元朗突然匆匆跑进来。
呈袭瞪他一眼,“没规矩!这么大嗓门,要是惊着小公主怎么办。”
元朗惶恐的后退一步,“王爷恕罪。”
呈袭将熟睡中的女儿交给了伺候在一旁的女婢,睨了元朗一眼,“何事?”
元朗突然想起还有要事要禀告,急切道,“王爷,感业寺的高僧玄空大师在府外求见。”
“玄空大师?”呈袭眯着绿豆眼,疑惑问道,“他是何人?”
“玄空大师是感业寺的主持。”元朗的语声中有掩饰不住的激动。玄空大师可是武林的泰山北斗,一身修为高深莫测,一手剑术出神入化。平常人可是见不到的。
一听是和尚,呈袭便没了兴趣,恹恹的摆手,“不见不见!”一个和尚,还是男的,有什么好见的。如果来个尼姑,而且还是个绝色尼姑他倒是还可以考虑考虑……
呈袭好色贪欢,且眼光极高,一般的美女看不上,除非是景阳公主这般的大美女级别。
元朗领命下去了。
待元朗一走,呈袭便没了逗弄女儿的兴致。再见景阳公主一脸大病初愈的病容,心里更是不快。脑子里突然浮出玫红那妖精精美的面容,还有那销魂的身子,心里的邪火顿时如潮水汹涌。对着景阳公主的贴身宫人随便吩咐了两句,便迫不及待的去了新娶的娇妾处。
景阳公主的贴身宫人小心翼翼的将小公主放到景阳身旁,回首望了雷霆王匆忙离去的身影,蹙眉沉道,“主子,可否要将梨园那玫红除了?”
景阳抚着女儿红润的小脸,摇头轻叹,“男人有几个姬妾算不得什么。再说王爷他也只是贪欢图新鲜,等兴致过了……哎,那玫红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琉璃般璀璨的眸子如一汪清泉般清澈,没有一丝嫉妒,倒有几分同情。
景阳看管了皇宫的勾心斗角,悲戚之余不免有些心有余悸。以前父皇残忍无道、喜怒无常,连说句话都得在脑子里弯转三遍,生怕哪句话不得当惹得龙颜大怒,身首异处。如今,雷霆王府虽然也有争夺,可比起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来说,要安宁得多。经过胞兄弑父杀兄夺嫡的惊心动魄事件后,她只想过安稳平静的日子。再说……雷霆王也算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懂得顾忌她的颜面照顾她的心情。能在寒风中对她嘘寒问暖,能在病床上对她悉心照料,如此……便已很好!
云姑姑凝眸看了景阳一眼,眼里有着不赞同,这位主子、还是太心软了。
“云姑姑,本宫乏了,你先去吧。”景阳打发了云姑姑便拥着睡得昏天暗地的女儿躺下。许是真的乏了,几个呼吸间便沉睡过去,也不知在睡梦中梦到什么喜事,嘴角含着笑,略带苍白的绝美容颜瞬间恍若百花开放,甚是惊艳。
这时,睡在旁边的呈以墨倏然睁眼——
那一眼,恍然间,似是迸开万里光辉,只觉华丽,璀璨,耀眼。可下一瞬,恐怖如墨的魔云如洪水猛兽暴涌而来,瞬间掩盖了光明希望。
——明亮黑眸锋芒爆射,宛如冰雪利刃,阴沉,锋锐,——煞气冲天!
第二章 沾血!
“啊啊啊——”凄厉的惨叫直上天外九霄。舒槨w襻
雷霆王府的守门侍卫正昏昏欲睡,突然被这么刺耳的尖叫声一下,立马就清醒过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嘀咕,“扰人清梦。”
“大师,让您久等了。”元朗敬畏的声音远远从王府里传出。
打哈欠的侍卫见元朗出来,立即有模有样的挺直腰板,目不斜视。
元朗像是一阵旋风,从那侍卫身前匆匆而过,热切的迎上等在王府门口的玄空大师。
“阿弥陀佛!”玄空含笑,笑中带有悲天悯人的慈悲,“元施主。”
见玄空如此平易近人,元朗顿生内疚,不知怎么开口,“大师,您、这、我……”
玄空心领神会,“可是雷霆王爷还是不愿见贫僧?”
元朗尴尬点头,满脸歉意。为了不让这位高深莫测的武林泰山北斗因为连访三次都被拒之门外而失了面子,元朗努力为自家王爷找了个借口,“大师,您要不明天再来?王爷他在烽火城救灾……”话还没说完,元朗就像抽自个儿一个嘴巴子。这借口……太蹩脚了!
就连门口那偷偷打哈欠偷听侍卫都忍不住翻白眼,记得昨天您还说我们王爷在围城视察民情,今天咋就烽火城救灾了?要知道这烽火城在东,围城在西,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这么快就到,难道我们王爷脚踏风火轮用飞的不成?!
“……大师,您、”元朗涨红着脸,望着玄空羞愧得说不出话来。
玄空慈悲,“元施主,无妨。既然如此……”望了望被阴煞之气笼罩的王府,无奈的叹息,“那女娃、哎……也罢,还是再等几年再说吧。元施主,既然如此,那平僧就告辞了。”
“告辞告辞——”元朗慌乱的笑脸相送,等玄空的身影消失在尽头,元朗顿时大松口气。转眼瞥见守门侍卫没精打采的模样,正要开口教训,却突然想起什么,惊跳起来,匆忙跑进王府,直奔景阳公主的住所梅园。
元朗踏进院门就见新来的小公主的奶娘正跪于王爷王妃面前哭诉。
波涛汹涌的奶娘伏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冤枉啊——王爷王妃,您们可要为奴婢做主~”
两个带刀侍卫一左一右的压着跪伏在地的奶娘,拖着就往外走。
奶娘以前是王府挑水劈柴干粗活的婆子,力大无穷,挣扎推搡几下,硬是将两个骨瘦如柴的小侍卫给挤到一边,然后又跑到完全不知发生什么事的呈袭景阳面前哭嚎。
“王爷王妃,奴婢冤枉啊~”其声凄惨婉转,其势颇有视死如归的壮烈,“您们要为奴婢做主啊~青天明鉴,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没有虐待小公主……”
呈袭扶着身子虚弱的景阳,睨了眼伺候呈以墨的小丫鬟,冷声喝道,“怎么回事!”
小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奶娘身旁,颤颤巍巍的将事情说得一清二楚。
呈以墨这娃子也奇特,出生后的前三天不止不哭不闹还不吃不喝,两天前,突然睁开眼,像是还魂儿似的有了人气。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哭,大哭,比龙王嫁女儿哭得还闹腾。弄得景阳公主手忙脚乱,最后才搞清楚原来是饿的。景阳公主心疼女儿,就自己哺乳,可她身子本就虚弱,再加上才生产完没几天,根本就经不住女儿这么折腾,于是就给她找了个奶娘。
今天正好是呈以墨第一次‘打野食’,可却差点丢了性命。
原本呈以墨‘吃饭’吃得好好的,可不知怎么,突然发力,狠狠的咬了奶娘一口。
那地方本就敏感,再加上呈以墨咬得突然,奶娘猝不及防,本能的将抱怀里的人给推出去。
不过幸好被刚进门的云姑姑看见,眼疾手快的将人接住,这才没酿成大祸。
听完事情的经过,不止景阳冷脸,就连呈袭也怒了,“来人!将这贱妇乱棍打死,竟然敢加害本王的女儿……”
闻言,奶娘哭嚎得更大声,推开来抓她的侍卫,扑到在景阳面前,抱着她的腿死活不放,“冤枉啊,王妃,奴婢冤枉。真是小公主咬的奴婢,奴婢才会、才会……”
云姑姑立于景阳身后,沉脸冷哼,“胡说八道!小公主才出生几天,即便是真咬你,也不过是鸿毛落于发顶的轻微力道,岂会惊得你手软将人给扔出去!”
奶娘极力为自己辩解,“王妃,王妃,奴婢真不是有心的。奴婢也是做过母亲的人,就几天前,奴婢刚出生的儿子无端夭折,奴婢伤心欲绝。丧子之痛,堪比挖心剔骨,奴婢经历过又岂会让您也经历一次……再说,毒害一个百天不到的婴孩,这么丧天害理的事,奴婢岂会干得出来……”奶娘哭得甚是伤心,一是自己性命堪忧,一是想起自己那苦命的儿子。未出世之前,父亲死了,出世后还未来得及喝一口母乳便夭折了。
奶娘说得情真意切,景阳一想着自己的女儿顿时感同身受,便挥退侍卫,扶起奶娘,柔声说道,“既然如此,本宫就信你一回。”招来一旁的侍女,吩咐道,“去寻个身世干净的奶娘来。”侧脸看着感激涕零的奶娘,“如果小公主真有咬人的习惯,本宫会补偿你。如果小公主没有,那本宫决不轻饶。”
昨天为小公主找奶娘,寻了十几位正在哺乳期的妇人到王府,那些妇人还没离去,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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