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太子爷倔强,怎么劝说都没用。小靴子公公担忧的跟着他转来转去,希望能帮他分担些。
太子爷将捏好的糕团放进锅里蒸,“你别转,转得我眼花。对了,风昊王府怎么样了?”
“陛下刚下了圣旨,并赏赐了些东西作为补偿,还封了阳历世子为督察院六科掌院给事中。不过,风昊老王爷怕是……不行了!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哎~”
太子爷熟练的扇了扇火,邪魅的琉璃凤眸微微上挑,嘴角泛起冷笑,“不行了?只怕是借此变故掩人耳目吧。三王里,除了雷霆王,哪个是简单的!风昊王看着糊涂,实则最精明,且又最狠!父皇对三王逼得太紧,且又对三个封地势在必得,风昊王和云泽王都不想交出各自的封地。云泽为此蛊惑泞王暗中造反,搅乱京城的局势,而风昊王……你看他死的伤的儿子都是些什么出生,三个儿子都是不受宠的庶出!”
太子爷一番话说得小靴子公公透心凉,“爷的意思是……那三个儿子都是凤昊王自己杀的?为了向陛下示弱,打消陛下对付他们的念头!”
太子爷心如明镜,“不管是不是他杀的,反正父皇是不会急着对付三王了。三王中,雷霆王只有一女,没有嫡子承袭王位,百年之后,忘川就皇室了;而云泽王又是个好诗词歌舞,舞文弄墨之人;最让父皇忌惮的风昊王却因此故弄得家族人丁凋零……啊,好了!”桂花糕蒸好了!
太子爷也不顾烫手,包着热腾的桂花糕,直直的往雷霆王府跑。
而以墨却是早已歇下,先是去了于府拿回她的银子,后又经高常工一闹,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在花舞的伺候下简单的洗漱了翻,就睡下了。
太子爷翻墙进来,谁也没惊动,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走到以墨床边坐下。
借着窗外的月光,隐隐看清那张深深刻在脑海里的脸庞——似柳叶般的弯眉却时常带着剑一样的锋锐。小巧秀挺的鼻子,如蜜桃般柔然水润的红唇。仔细看,还能发现她嘴角上方还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美人痣。
听老人家说,嘴角上长痣的人都是吃货。难怪这么喜欢吃呢,每次到蜀锦酒楼,就跟小耗子似的,两眼放光。
看着床上睡得十分香甜的人儿,心里无比的满足。凉薄的唇微微上翘,这不是冷笑,不是嗤笑,而是真正的笑,笑得满脸纯真,笑得勾魂夺魄!
痴痴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那目光中饱含许多,有深情,有宠溺,有温柔……炙热的目光像是要将她吞噬,食了她的血,吃了她的肉,让她融入他的骨髓中,生生世世的都不分开!
太子爷坐在床边,双手撑着俊美的俏脸,一边看一边想,自己到底喜欢她什么呢?不知道!自己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呢?也不知道!好像一开始就这样了,好像本应该这样似的,没有开始,没有结束!
太子爷那火辣辣的视线实在太有存在感了,脸睡梦中的以墨都感觉到了。蓦然睁眼,直直对上太子爷那双风情万种的桃花勾魂眼儿。
嗬!
猝不及防,顿时吓得以墨立即翻身而起。
但看清人之后,以墨轻轻舒口气,可不由有些懊恼,冷着眼瞪他,“神经病啊!”大半夜的不睡觉,竟跑她床边坐着。嗬,一睁开眼就看着双黑溜溜的眼睛,吓死人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忽悠
以墨穿着亵衣盘腿坐在床上,拿眼角斜睨太子爷,神色有些冷淡,“你来干嘛?”
太子爷见她的冷脸,努努嘴,心道:还是睡着了可爱。不过太子爷早已练就一身铁皮铜骨,这点小冷淡是打击不到他滴。转而拿出准备好的桂花糕,向捧心肝儿似的捧到她面前,“墨儿,吃块桂花糕压压惊。”
闪亮亮的大眼睛充满期待的望着她。
看得以墨都不忍心拒绝,接过桂花糕漫不经心的看着,“谁说我受惊了。”她这样子像是受惊了吗?
以墨看眼桂花糕,再看眼太子爷,眼神有些怪异。
太子爷被她盯得毛骨悚然,凝着好看的剑眉,小心翼翼的道,“怎么了?快吃啊,我特意给你做的。”
看出来了。以墨心里嘀咕:有哪个御厨做的桂花糕能像狗啃过似的!
得知是太子爷亲手做的,以墨就有些不想吃了,因为那味道实在不咋样。
以墨装作疲惫至极,将桂花糕往太子爷怀里一塞,含糊道,“哎,我累了,这个就先放着,明日再吃。”说着就闭着眼睛顺势躺下,将被子往上一拉,捂着脑袋就开始睡。
哎哟~太子爷心里那个痴痴缠缠哟,实在不想走!望着窗外的月色想了两三秒,然后猴急的脱了衣服鞋子,赤身裸体的就往以墨被子里钻。
昏昏欲睡的以墨突然一个激灵,倏然睁开眼,可入目的竟是赤裸裸的胸膛,以及胸膛上那诱人的一点桃红!
以墨猛然掀开被子,怒瞪着太子爷,“你干什么?”
太子爷缩着身子做小媳妇儿,表情多无辜咯,“睡觉啊!”
以墨眼露凶光,咬牙,“你在这儿睡?”
当然!太子爷决定死活赖着不走,“墨儿,你看,外面天那么黑,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回去啊?万一路上遇到坏人怎么办?况且我长得又这么貌美如花温润似玉……要是被人毁了清白,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是男人!”切齿!以墨火冒三丈,有个屁的清白!
“男人怎么了?男人也是有清白的。”太子爷羞涩的红着脸,抠着手指甲,“……人家还是童子之身呢。可不能便宜了那些腌菜老大妈。”
忍无可忍!以墨抬起一脚,好不怜香惜玉的将他给踢下床去,“滚!”
哎哟~一个不防,妖娆的太子爷就穿着清凉的小裤衩像冬瓜似的滚出了温香暖床。
玉体横卧,妖魅众生。太子爷光溜溜的躺在地上,丝毫不觉有辱斯文,反而还摆出个撩人喷血的姿势。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在地上轻敲,勾魂的桃花眼微眯,泛着琉璃般光彩的眼眸中有着到了黄河也不死心的坚决,心道:“本太子就不信今晚搞不定你!”
转而哀怨的盯着以墨,幽怨的指控道,“墨儿,你不厚道。想当初,你醉酒的时候,是我收留你在东宫歇息一晚,是我好心的让了一半床给你躺了一晚,是我……如今,你不能忘恩负义。”
以墨想想,是有那么回事。她最辈子最讨厌言而无信忘恩负义之人……“可是,梨园的老师说,男女授受不亲!七岁便不可同席。”
太子爷在心里将梨园的嬷嬷给虐个千百遍,他就说嘛,墨儿虽然聪明,可在男女方面完全是白痴,以前很好忽悠的,想当初哄骗她让她用小手帮他爱爱这么惊世骇俗的事她都不反对,怎么现在连同睡一张床都不行了呢,原来是梨园那么嬷嬷教的!
好啊!太子爷心里咬牙切齿,面上却如沐浴春风,笑着歪解道,“那是说两个不相干的外人,表哥和表妹不用守这个规矩。你见哪家的表亲堂兄妹同席的时候分开坐的……”
于是感情白痴且又对理法一窍不通的以墨最终还是被腹黑又可耻的太子爷给忽悠过去了。
太子爷心里既激动又兴奋,面上却冷淡的装逼起来,一本正经道,“你睡里面些,就让那么米米一点的空位给我将就躺一晚上就好,明日天一亮我就走。”
以墨实在累得慌,也不想跟他多啰嗦,“那好,你上来吧。”身子往里面移了移,翻身闭眼就睡。
太子爷怕她醒过神来反悔,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上床,躺下,盖被,一气呵成!
起初,太子爷像死人一样,躺着不动,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半柱香过去了,太子爷挪挪腿,咦?没反应!动动手,耶?没动静!是真睡熟了!?
好吧~太子爷奸笑一声,手顿时不老实了。慢慢的、慢慢的移过去……搭上触感丝滑温润的小蛮腰。听耳边呼吸依旧沉稳绵长,显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胆子更大了!身子也跟着移过去——
太子爷是典型的蹬鼻子上树,最好将整个人抱在怀里他才省事。也亏得以墨今儿累惨了,睡得死,不然他今晚肯定得睡床下面。
太子爷小心翼翼的抱着小心肝儿,脸颊在她的额角轻轻蹭了蹭,柔软温暖的触感贴着肌肤传来,让他全身都泛起了像电流流过的小突起,毫无预兆的——一柱擎天鸟!
脸颊绯红一片,狭长的眼眸波光潋滟,浓浓的情欲渲染得他像个落入尘世的妖精般勾魂摄魄!太子爷有些难受,额间都析出密密麻麻的汗水了,身体燥热空虚得不行,很不得将怀里的人儿就地给解决了!可——哎~太子爷无视那积极想要探寻温暖蜜泉的小东西,闭着眼睛纯睡觉。
双手紧紧将以墨搂在怀里,嘴角泛起甜蜜的笑。今日着实将他吓着了,必须得抱着睡一晚才安心!
清晨,彩霞奔腾聚集在东方的天边,黎明的霞光渐渐显出了紫蓝青绿诸色,初升的太阳透露出第一道光芒,透过层层云雾射下,在树叶间的小露珠儿上折射出五光十色来。
以墨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动了动身子,咦?怎么动不了。甫一睁眼,当看着太子爷时,俏脸顿时黑了。只见太子爷双手双脚全搭以墨身上,像藤蔓缠树似的紧紧缠住。难怪她昨晚做噩梦时,想跑都跑不动呢!
以墨偏过脑袋,正欲喊他,可入眼的便是他眼底的青黑,张开的嘴顿时没了声音。晚上不是睡觉了吗,怎么还跟熊猫似的?
哟~暖香在怀,太子爷心思太过荡漾~哪还睡得着啊。
硬是等到快要天亮了,实在撑不住了,才闭上眼睡去。
看他这样子,以墨铁石般的心肠也忍不住软化丁点,最终没叫醒他,拉开他的手和腿,从他怀里出来。咳~当然,动作不可能温柔。不过太子爷这会儿睡得正沉呢,就是把他抬到猪圈,他也能把母猪当成他的心肝宝贝墨儿抱在怀里一起睡。
以墨穿好衣服,花舞就端着洗漱的水进来了,“公主,奴婢给您打水来了。”
以墨看了眼翻身抱着被子继续睡的太子爷,蹙了蹙眉,直觉的认为要是让别人看到有个男人在她房里过夜,肯定影响不好,“把水放在外面。”
“是。”花舞将水盆放在桌上,隔着帘幔悄悄抬头看了眼内室的身影,见以墨起身了,她便如往常一样朝内室走出,打算整理床铺,叠放被褥。
手刚撩开轻纱帘幔,就听主子冷淡的声音出来,“今日不用你叠被褥,下去吧。”
花舞一直恪守本分,不听不看、不言不问,福了福身,就依言下去了。
以墨理了翻袖口,突然想起,又吩咐道,“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能进这间房。即便是王爷来了,也不行!”
“是,奴婢记住了。”
整理好,以墨就去了前厅。
饭桌上,呈袭正在讲他今日上朝听来的消息,“……风昊老王爷的儿子,死的死,伤的伤,真是可怜哦。”
以墨接过书画递上来的筷子,喝着粥问道,“云泽王府呢?”
一听到云泽王,呈袭顿时拍桌怒吼,“那个没出息的,见势不对,就带着人躲密道去了。让陈进那狗贼扑了个空。本王就说嘛~百无一用是书生。整天只知道吟诗作画,官兵来了,立即变成老鼠钻地洞,简直是丢我们异姓藩王的脸。”
“哎哎,说到英勇啊,非那个九品官员,叫于什么青蛤什么,哦,于青蛤莫属!”呈袭老爹满脸钦佩,“他为了抵御外贼,奋死拼搏,一家老小,渍渍~全死了!死得那叫一个凄惨啊!”
以墨的手微顿,怪异的看了呈袭一眼,动了动嘴皮,可没说话。
呈袭又道,“对了,皇上说他衷心可嘉,决定封他一个英勇将军,三日后风光下葬!”
以墨:“……”‘卡兹’一声,把手里的筷子给掰断了。
景阳担心的看着她的手,“墨儿,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让娘看看伤着手没有?”
“娘,没事。”以墨将断成两截的筷子随意的往桌上一扔,然后招呼下人,又重新拿了双筷子来。
呈袭盯着那双筷子,眼角有些抽抽,暴力狂本就不好了,如今还加上个大力怪,在这以温柔婉约为美的时代,她怎么嫁得出去哦~
“哦,对了,今日上早朝,太子殿下不在,连皇上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嘣吱——以墨又捏断一双筷子!
……
御书房内,乾闽帝看着太子呈报上来的奏折,顿时勃然大怒,“从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刘博闻,正五品中书舍人高常工,御史台台院侍御史陈进,包衣副护军参领蒋东,城门尉黄守业……个个都是官居要职,深受朝廷器重。朕是哪点亏待他们了,他们竟然要连同李堰来反朕!”
“皇上息怒!”蔡庆诚然道,“这些都是贪婪成性、薄情寡义之人,皇上不值得为他们气坏了龙体。”
任颧禾也接话道,“蔡相说得对,皇上,您不值得为他们这般生气。他们生性贪婪无度,看中贼子李堰许给他们的高官厚禄,便背主叛国。皇上,他们死不足惜。”
乾闽帝指了指刘博闻的名字,眼神异常冷厉,“朕的四品官员都来反朕!这次造反,不知道背后牵扯了多少大臣!”
“皇上,这、那个……”任颧禾突然欲言又止。
“任相,何事吞吞吐吐!”乾闽帝厉喝,“难道你参与其中?所以有事隐瞒朕!”
任颧禾一脸惶恐,“皇上,臣对您、对朝廷是绝无二心。”惶恐之后又有些为难,“臣是想说,看听到刘博闻、陈进等人的名字,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来。”
“是谁,你直接说。”乾闽帝不耐烦的道,“别再朕面前卖关子。”
任颧禾敛下眼中的戾芒,轻声道,“是雷霆王爷。”
“与他有何干系?”乾闽帝不明。
“听说,不日前,雷霆王爷还与刘博闻,高常工三人在一起喝花酒,且见他们有说有笑,交情甚笃……”
乾闽帝微怔,眉眼唰的一沉,脸上像是蒙着一层寒冰,整个人异常冷厉。
任颧禾见皇上阴沉至极的脸色,心中泛起冷笑,他雷霆王不就是仗着皇上的宠信才如此嚣张狂傲吗。他今日这番话,皇上即便不会信呈袭会参与造反,可也像一颗种子埋在了他的心底。日后只要一经浇灌,就会生长发芽!
总有一天,这颗小小的种子会要了他呈袭的性命!
乾闽帝摔下奏折,厉声吩咐道,“但凡奏折上提到的人,都抄家灭门!如果还查出谁跟这件事有牵连,不用禀报,直接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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