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便是一张怨妇脸。
“墨儿,现在你都只关心儿子不关心我,以后儿子要回生出来,你……”
“我关心过你?”以墨轻飘飘的一句成功的让太子爷语噎住。
李宸煜弯腰,双手捧着她脑袋,狠狠的吻上她的唇,嗔道,“小坏蛋,越来越坏了。”顺势挤上躺椅,强健的手臂揽过她的腰,不宽大的椅子让两人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一起,密不可分。
以墨斜睨他一眼,淡声说着,“别压坏我儿子。”话里的意思是让他下去,可行动上却是亲昵得要命。将脸依偎过去,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静静的枕着。或是因为怀孕的原因,即使晒着太阳,脚还是比往日冰冷,似凉水浸泡过,寒冷刺骨。抬腿将脚插在他两腿间,依恋的贴上温暖的肌肤,舒服浑身都在颤,只觉一股暖意从脚底袭遍全身。身处清宁的坏境,晒着暖暖的阳光,闻着熟悉的气息,直叫她昏昏欲睡。
孕妇本就嗜睡,不过是眨眼间,她的呼吸就变得沉稳绵长。
李宸煜低头,见她清绝的脸上带着母性柔和的光辉,且嘴角微微勾起,眉眼隐隐含笑。不由也跟着柔笑起来,眼中满溢着无法言喻的幸福。低头,轻吻落在她眉心,目光深情又缠绵。怕是在梦中梦见儿子了吧……这般想着,他又有些吃味。梦见他只怕都没笑得这么开心过。
太子爷搂着以墨睡了半个时辰就醒了,他微微抬起身,见媳妇睡得依旧香甜,会心一笑。然后轻轻挪动她的身子,当摸到她脚踝时,蹙起了俊眉,好冰。起身下了躺椅,轻手轻脚的将人儿抱起,迈开长腿走入内殿,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上。随后自己也脱了身上衣袍,撩开被子躺了进去。躺下后,熟练的撩开自己的亵衣,将冰凉的脚放在他温暖的肚子上暖着。手上的动作也不停,拇指指腹熟练的轻柔着脚踝上的血脉。书上说,怀孕的女人睡觉的时候很容易腿抽筋,只有经常按揉,才会缓解。
当艳好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太子殿下正用心的给公主按揉着脚踝,那小心谨慎的样子,就好似手里捧着的是易碎的珍宝。她虽然看见过多次,可每次见了依旧只觉震撼。在她意识里,男人是女人的天。小时候,有母亲疼着、爱着、护着;成人后,有妻子照顾着、关心着、敬爱着。尊贵如太子,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多少女子跪在他脚下盼着他的宠爱,等着他的临幸。可他都不屑一顾,再美的女人在他眼里都好似白骨,说挖眼就挖眼,说断脚就断脚,没有丝毫怜惜。本以为他天生冷血薄情,却不料,他不是薄情,只是将所有的情都给了一个女人,一个叫呈以墨的女人!
这些天,她终于见识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深爱。那种无微不至的照顾,那种不悔不倦的情意,那种至死不渝的爱恋……太子是真的爱惨了她吧,不然也不会因为她腿酸一声轻哼就半夜起来给她揉脚,不然也不会因为她多望了书中的荔枝两眼就连夜派人去了远在千里之外的癯州采集新鲜的荔枝,也更不会屈尊降贵的为她洗脚,为她描眉,为她做尽一切!
“什么事?”
清冽淡漠的语声完全没有与平安公主说话时的那种柔情软昵。艳好瘪瘪嘴,真是差别待遇。
“殿下,后宫派人来报,说是下毒之人抓住了。”
“谁?”低喝满溢戾气和怒意。这个下毒之人,不仅害得墨儿难受,还差点让他没了儿子,真该千刀万剐。
艳好缩了缩脖子,有些同情起那可爱俏皮的姑娘来,“是玉尚书之女,玉青。”
“玉青?”本该熟睡的以墨此时幽幽开口,不知怎么脑子里突然想起那日在走廊上遇到,初见她时,刹那间,那一眼所见的茫然与空洞,像是没有灵魂的活死人。不由想起‘蛊毒’二字。破晓曾言,中原的蛊毒之术不如南疆,中蛊之人如得了失魂症,双目呆滞无神,一眼就看得出是否中蛊;而下蛊之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在控制蛊毒期间,下蛊之人必须得用自己的气血亲自喂养母蛊,元气大伤不说,且还很有可能被母蛊反噬。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除非有深仇大恨,不然不会被用上。
再仔细想想,以墨否决了玉青被人下蛊的想法。她一个闺中女子与人无冤无仇,谁会花这般心思去陷害她,且还冒如此大的风险。
太子爷可不管什么中蛊不中蛊的,但凡伤害他媳妇的人都罪该万死。
“传本太子令,玉氏女子善妒失德,心狠手辣,且下毒谋害各位选妃的秀女,罪不可赦。现关押刑部大牢,于秋后问斩!”
“……遵命。”
刑部大牢中,玉青接到旨意后,面如死灰的跌坐在牢房。她本以为只是小事,毕竟中毒的女子无人有性命之忧,本以为押入大牢只是小惩大诫,本以为等风头过了她就能平安无事的回家了,本以为……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旨问斩书!
不!她不想死,不想死。玉青突然爬起身,死死抓住转身欲走的宣旨公公,跪地哭求着,“公公,我是冤枉的,我没有下毒!小女是冤枉的,小女没有下毒,没有下毒,求您向殿下为小女求求情吧,求求您了。小女没有下毒没有下毒……”
宣旨的公公一脸为难,虽说对方是死囚犯,可到底是尚书大人家的闺女,他不能恶语相对,只得劝道,“玉青姑娘,您这不是为难咱家吗,这事咱家也做不得主,您快起来吧。”
玉青也明白,“公公,小女也不为难您,小女只求您给小女父亲带句话,就说三儿想他,三儿想回家,让他快来接三儿回家。”
“姑娘放心,求情咱家虽然办不到,不过给尚书大人带句话还是办得到的。”
“谢谢公公,如果小女能活着从这里出去,一定不会忘记公公的大恩。”
“姑娘客气了。”
宣纸的公公倒是个守信之人,他将玉青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了玉锏。
听了传来的话,玉锏怔怔的坐在书房一宿没睡,第二日府中管家再见他时,只觉他家老爷突然老了好多岁,明明还是半百的年纪却突然间一夜白了头,迈入花甲之年。
管家红了眼,“老爷。”
玉锏理了理藏青官袍,沉声吩咐道,“准备一份大礼,本官要去雷霆王府拜见雷霆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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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孕妇脾气大
雷霆王府。
呈袭在王府的水池旁搭了个戏台子,然后又请了个戏班子。台上‘依依啊啊’唱曲儿的旦角是个长相妩媚风流的女子,女子三十岁左右,浑身一股风尘气息。眉眼间有风华流转,想来年轻时候应是一代绝色天骄。
呈袭的绿豆小眼冒着森森绿光,刺啦啦的跟着那女子风流的身段乱转,一扭腰,一抬臀,再一个旋转摆臂,加上勾魂儿的媚眼,渍渍~像是通了电流,整个身子都酥麻麻的。妖精啊~
“王爷?王爷?……”元朗唤了好几声,都不见他有何反应,只一双眼睛贼溜溜的死盯着人家姑娘的屁股瞧。切!鄙视的看他一眼,然后一声大吼,“王爷——!”
嘶吼声震得呈袭脑袋发晕,摇摇晃晃,摇摇晃晃,咚的一声摔下椅子,这回是彻底晕菜了。
元朗扶他起来的时候,他还天旋地转呢。看人都带重影儿,他愤愤的抬脚去踹元朗,人没踹到,差点儿把自个儿给踹翻了,“作死啊!这么大声,魂儿都给叫跑了!”
元朗委屈死了,“我不大声叫,您能回魂儿吗……看得眼睛都直了。”最后一句自然不敢大声说,只得小声嘀咕。
“咳咳。”呈袭尴尬的轻咳两声,“找本王什么事儿?”
“王爷,工部尚书玉锏玉大人求见。”被他一搅合,元朗差点忘了正事。
“谁?玉锏?”呈袭觉得莫名其妙,“他来做什么。”
“王爷,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肯定是有事找您。”
王府主殿,玉锏静候在大堂,一个侍女为他上了杯热茶就匆匆走了。冷清的大堂只剩他与小厮两人。身边的短衫小厮为他拍了拍肩头的尘埃,低声抱怨道,“老爷,这王府的下人真不懂规矩,这哪是待客之道……”
“弘五。”玉锏警告着他,“不要乱说话。”
弘五瘪嘴,不敢再说,可心里却替他家老爷感到屈辱,他家老爷可是朝廷一品大员,工部尚书,来到雷霆王府竟连个卑贱的下人都敢轻视。
“弘五,你要记住,求人便要有求人的态度。进入这王府,我就不是朝廷官员,只是个为女儿奔波的老父。”
“可是、老爷,任相爷位高权重,且又与您关系要好,您为何不去请他帮忙,反而来求这无权无势只会吃喝嫖赌的无能王爷?”
“……弘五,朝中的事你不懂。”
……
闲云湖上的闲云茶坊中,郁香容着一袭素衣洁白纱裙,三千青丝挽成美人髻,一支牡丹衔珠的水晶珠钗插在发髻间,映衬得淡抹胭脂的脸温润如玉。她跪坐在铺了软垫的席间,熟练的烹煮着清茶,伸手润洗茶杯时,露出手腕上的乳白玉镯,温润的羊脂白玉散发着柔和的光辉,与一袭浅素纱裙的装扮相得益彰。红泥小炉上茶壶中的水咕咕翻腾作响,蒸腾起的青烟萦绕在身侧,恍若九天玄女般迷离优雅。
茶水从壶口泻出,淡淡的清香飘逸,燕文书闭着眼,深吸一气,只觉全身都舒坦顺畅。
他缓缓睁眼,微微一笑,眼角深深的笑纹显得格外慈祥仁厚,眉宇间依然带着股迷人的风华,“青峰,你这女儿养得好,要是我有孙子,我一定让他把你女儿娶回家,做我的孙媳。”
燕文书痴情一生,只娶了一个,也只得了燕惋惜一个女儿,并无其他子女。
郁青峰知道他这是戏言,并未接话,只笑笑。郁香容将泡好的茶递到燕文书面前,笑得清雅端庄,“太师,您不是有外孙嘛,我给您做外孙媳妇儿不是一样?”
“哎,只怕你看不上我那外孙,脾气又倔又扭,还一根筋儿,认定了就死不回头。”燕文书抿了口茶,幽幽喟叹道。
听到他话里的另层意思,郁香容略显惊讶,“没想到、太师大人也是个明白之人。”她原以为他是不知道太子与平安公主之间的事。
燕文书放下茶杯,轻笑着摇头,“他们那点小心思怎能瞒过老夫,老夫可是过来人。”说这话,颇有些傲然自得。然后语气微顿,看着郁香容,意味深长的笑言着,“信不信老夫还知道你这小丫头想什么?”
郁香容倒茶的动作一滞,故作轻松的回应,“不信。太师大人又不是香容肚子里的蛔虫,哪能知道香容心里想什么。”
“听你父亲说你不爱喝绿豆汤,可那日你却喝得最多。”燕太师满意的看着她的小脸变得苍白无色,继续悠然道,“你不愿嫁给太子为妃,那是因为你心系他人。”他挑眉看着她,“可要老夫当着你父亲的面将那人的名字说出来?”
郁香容羞红着脸,“燕爷爷,您就给香容留点脸面吧。”说完便做足小女儿姿态,羞怯万分的出了茶坊。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燕文书轻笑着摇头,低喃自语道,“傻丫头,还真以为你父亲不知道你心仪谁啊……”
郁青峰尴尬的苦笑,“让太师您看笑话了,香容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我这个做父亲的,哎,管不住她。”
“青峰啊,孩子大了,一切就随她去吧,人活一世,难得遇到个能让自己不顾一切的人……”低沉的语气似带着回忆,浑浊的眼里尽是岁月的沧桑。
“可……郭霆义那人行事诡异,且满身邪乎之气,下官担心香容……哎,此事也强求不得,就听太师之言,一切随缘吧。”郁青峰为了女儿的事伤透了脑子,如今拿她也是没办法,只得随缘了。他现今担心的是另一件事,“太师,皇后娘娘有意让香容嫁给太子殿下为妃,她如果知道香容故意如此……那可是欺君之罪!小官怕……”
“有何可惧。如今朝中正为‘玉尚书教女不严、有失德义’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谁还能察觉这种小事。”
谈到此处,郁青峰脸色一变,“听说玉大人去了雷霆王府。”
“玉锏倒是个通透的人。”燕文书淡然浅笑,目光流转间有运筹帷幄的从容睿智,“事到如今也只有雷霆王府能帮他。”
经燕太师提点,郁青峰恍然明白了,“这次出事的全是位高权重的大臣之女,他们定会乘此机会,打着为女儿讨回公道的幌子,想要拉玉大人下马。对方来势汹汹,即便是任左相也力压不住,任相爷定会以病重养伤的借口闭门不出,躲过这次风浪。所以玉大人唯一能求的人只有雷霆王府。可是……”
郁青峰又糊涂了,“可是,如此一来,玉大人岂不是与任左相对敌了?”雷霆王府与任家誓不两立,玉锏去求雷霆王帮忙,不是公开与任家叫板吗?
“你不了解任颧禾的为人。”燕文书站起身,漫步到窗前,眺望着满江春水,“任颧禾行事雷厉风行且又好走极端,以他的性子不出面保玉锏便是有舍弃之意,但凡被他舍弃的棋子他都会在弃用之前利用得彻底……他只怕会在明日的早朝,亲自上书谏言玉锏教女不严之事。”
郁青峰脸色又是一变,忠厚老实的他终是忍不住愤懑道,“好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如此一来,他不仅将事情推得干干净净,还避免在朝中与那些大臣敌对。”突又想起燕太师赞玉锏是个通透之人的话,“想来玉大人是清楚他的性子,所以才事先去雷霆王府求助,雷霆王爷性子霸烈,是唯一一个敢明目张胆的与他为敌之人。”
“可惜……”燕文书轻叹,“有勇无谋。”
这回轮到郁青峰展露笑颜了,“太师不是说雷霆王爷养了个好女儿吗。”
“是啊。”脑子里想起那抹凛然霸道的身影,又是一声喟叹,带着惋惜之意,“如果是个男子该多好。”如果是个男子,只怕忘川又要出个风华绝代、惊才绝艳的雷霆王!
是夜,呈袭派元朗入宫。
元朗将信交给以墨,“小姐,这是王爷给您的信。”
以墨挑眉,第一个反应就是父王他又整什么幺蛾子?狐疑地看元朗一眼,元朗心虚的摸摸鼻子,垂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