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破晓,天边挂着几颗残星,斑斓艳丽的云彩纷纷朝天边涌动。朝阳似火,缓缓从东方升起,当晨曦第一缕阳光洒落在城头时,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
在城门开启的瞬间,快马如一道利箭,在众人毫无防备之下,突然冲进了城内。
守城的官兵见此,慌忙拿起兵器,“是何人?站住!”喊完话的官爷带兵欲追,被一个有眼力的老兵阻止,“别追了,那是文家三爷,只怕是有急事。”
文财也不顾身上的伤,一路纵马狂奔,直奔雷霆王府而去。
老管家刚打开门,就瞧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站在门口,吓得他惊叫一声,“你是谁啊?”
文财再也支持不住,软身倒在门口,昏迷之前也不忘重任,“平安、安,公主,我找平安公……”
老管家看清他的容貌,又惊了一跳,“文三公子?!”
“管家,这、怎么办……”小厮见他满身是血,吓得不知所措。
老管家到底是经历过风雨之人,很快就镇定下来,吩咐身边的人,“你,去将这事禀告小姐。你,去叫两个侍卫来,将人抬进去。你,去找个大夫来,慢着……”想了想,特别强调,“找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这满身的伤也不知道还救不救得活。
等以墨收到消息的时候,文财已经被老管家抬到后院的下人房了。以墨见文财身上的箭伤泛着青黑,面色微沉,吩咐道,“月鹿,叫破晓过来。”
“是。”张月鹿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将破晓给带了过来。
老管家也是聪明人,将侍卫小厮全部都带走了,还下了严令,今早的事只当没看见,谁也不准开口提及。
破晓大致给文财看了伤,“身上的伤口多却不致命,且下的毒也不是立即毙命的毒药,显然对方是不想让他死。”
张月鹿奇道,“下这么重的手却不要他的命,难道是想折磨她?”
“哇,这得有多深的仇恨啊……”一般只有深仇大恨的人才会想要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以墨心里却生出不好的预感,文财和文喏一起回落生,文财被人寻仇致伤昏迷,那文喏呢?
“他什么时候醒?”以墨问。
“你有事要问他?”破晓说,“如果有急事,我可以施针让他立刻醒。如果没有急事,就等明天吧,因为施针让他强行醒来有伤元气。”
以墨想了想,最后还是点头道,“施针吧!”
破晓施过针之后,文财立即就醒了,他一睁眼就寻到以墨的身影,不用以墨询问他,他就焦急开口,“平安公主!文喏被人抓走了!”
以墨和张月鹿两人皆是心头一震。文财挣扎着坐起身,从怀里摸出一个雕花木赞交给以墨,“对方要我把这个交给你,并要求你在五日之内去生风岭!”
张月鹿最先激动起来,“京城到生风岭快马加鞭也需四日,可后天便是主子大婚之日!”
文财瞬间看向呈以墨,不顾满身伤痕,下地跪求道,“平安公主,求您看在五弟对您的情深意切的份上,救救他吧!他为了见你,不惜离家出走只身远来京城;他为了守护你,被太子害得伤痕累累且还失了一身真元气。如今他手无缚鸡之力,而对方出手心狠手辣,我们从京城出发的人,如今只剩下我和五弟,其他全死在了路上,草民真怕他们会……平安公主,草民求您了,求您救救五弟吧!”
张月鹿也紧张的看向以墨,“主子,让我们去吧。我们一定会把文公子平安带回来的。”
“不!”
此言一出,立马遭到文财的反对,“对方说了,只准平安公主一人前去,如果发现有其他人尾随,会立即杀了五弟。”
以墨缓缓握紧手中的木赞,脸上满是阴煞之色,眼底有凛然杀气聚集翻涌,“他们要什么!”比起成亲,文喏的命自然更重要。成亲何时不能,错过后天,还有无数个后天,可文喏的命只有一条!
“他们什么都没说,只说让你一个人去生风岭。”文财听她如此说,心头顿时松了口气,只要答应就好。不能怪他偏心,只担心弟弟的安危,不顾平安公主的性命。因为他相信,凭她那身高强的武功,定能救出文喏,且毫发无伤的回到京城。
以墨吩咐破晓给文财养伤,自己和张月鹿出了下人房回到院子另作商量。
“主子,您不能去。”张月鹿说,“先不说后天就是您与太子的大婚之日,就您现在还怀着身孕。破晓大人一再强调,您不可动武,否则肚子里的孩儿肯定不保。去了也只是羊入虎口,不仅救不出文公子,还会让自己身陷危险之中。”
如果是往常,张月鹿一定会高兴他又会用一个高深的成语了。羊入虎口,看,形容得多贴切,于现在身怀有孕的主子来说,可不就是‘羊’,虽然这只绵羊不太温顺,可对方绝对是像虎一样的凶残。
“主子,就让我们去吧,我和房日兔。我们两人的轻功最快,保证将文公子平安无事的给您带回来。”
以墨站在窗前,细细的看着手里的木赞,精雕细琢的紫檀木赞依旧荡漾着低调的奢华之气,精致,深沉,大气。当文喏送给她时,她心里很喜欢,不仅是因为这木赞本身的气质让她心生欢喜,更因为它是文喏送给她的。她隐隐还记得文喏送给她时,眼中流露出的那种期待和欣喜。可惜,物是人非——她紧紧握住木赞,有些难以抉择,张月鹿说得对,她如今身怀有孕,如果去了很有可能会……可如果不去,文喏也因此可能丧命!
“主子,不如这样吧。我们和房日兔先去埋伏,你稍后一个人来,最后再让青龙大人带人在后面暗中护着您。”张月鹿也终于聪明了一回,“我们都是分开走的,对方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去的。况且有我们在暗中守着,如果出什么意外,也好及时出手不是。”
以墨点点头,如今也只有这样,将身上的鹰形玉佩交给张月鹿,“让倚楼的人也暗中做好准备。”
“是。”张月鹿拿着玉佩只身出了王府。
以墨心里有些担忧,如今出了这事,婚肯定结不成了,她必须亲自到东宫给阿煜说清楚,不然以阿煜的性子肯定会闹得天翻地覆。可她刚出院子,就见一名青衫小厮拿着扫帚直直朝她走来。
心里有些疑惑,府里的下人向来都惧怕她,如果没有事情禀告,一般都是退避三舍。可这个青衫小厮却是挺直着腰身而来,不见往日的懦弱胆怯。
恍然间,以墨对上小厮的眼,那双眼死气沉沉的毫无焦距,整个人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脑子里蓦然跳出‘蛊毒’二字,以墨微眯起眼,身上的杀伐之气暴涌而出。冷眼看着走过的‘小厮’,并未有出手或者喊人的打算。
‘小厮’停在以墨面前,双目无神,机械开口,“犯规!该死!下不为例!”
他的话刚说完,人就像瞬间被抽走了生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以墨正思索着他这话中的意思,破晓却突然跑来对她说,“文财死了!”
以墨蓦然睁眼,以最快的速度跑向王府的大门,可王府门外毫无一人。袖袍下的手紧握成拳,眼底暴虐的煞气滔天,她终于明白小厮说的‘犯规,该死,下不为例’这句话是何意了!
文财的死是因为她坏了规矩,说好只准她一人前往生风岭,她却让张月鹿先行。
“原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以墨咬牙切齿。
破晓从那名小厮体内引出子蛊,面色依旧冰冷无波,“他是在王府门口扫地,给他下蛊的人就在附近。你刚才跑出去的时候,可有看见人影?”
以墨摇头,“人已经走了。”
“文财是被谁杀的?”以墨冷下脸,杀手都进府了,可守在王府的侍卫却没一个发现动静!
破晓翻过小厮的身体,发现他袖子上带着血迹,且还呈深黑色,他仔细看了看,随后肯定的回着以墨的话,“是这名小厮杀的,他袖子上沾着的血中带的毒跟文财身上的毒一样,显然是文财身上的血。”他出去给文财熬药,回去的时候就发现文财胸口插着把刀,已经没了生气。
以墨总算体会到文财说的那句‘心狠手辣’了,“让张月鹿回来。还有……”眼底杀气凛然,“新入府的侍婢小厮全都抓起来盘问,只要有一点不清白,一律杖毙!”看今后还有谁敢在雷霆王府放眼线!
与雷霆王府只隔了一条街的吹烟酒楼中,一双含笑的眸子漫然扫视了眼驾马回王府的张月鹿。他端起茶杯,动作优雅的扇闻着杯中茶香,眉宇间带着柔和温暖的笑,“真是不听话~”低喃的语声包涵宠溺,乍然而起的暧昧气氛像是情人间的旖旎。
“女人就是这么贱!如果你不真给她点教训,她永远都不会将你的话放心上!”薛如雪轻笑,脸上的嘲弄轻蔑清晰可见,原来传说中的平安公主也不过如此,一个小小的计谋就让她手足无措的乱了方寸。
李宸年淡淡的瞥她一眼,那一眼中所含的戾气让薛如雪顿时收敛起嘲讽之心。
“你要知道,她输在不是不够强大,而是输在有了弱点。一个再强大的人一旦有了弱点,那他就不再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李宸年摇晃着杯中茶水,风轻云淡的笑谈,“呈以墨的弱点太多,文喏、腹中的孩子、呈袭、景阳、甚至连太子都是她的弱点。”
薛如雪怎会不明白,自从封太子妃的圣旨下来那一刻,她就在暗中观察呈以墨,越查越令人心惊胆颤,悄无声息的换了朝廷官员,暗中弄死了任颧禾,背地里抢了朝廷的粮仓,手里还一批武功高强惊采绝艳的手下,手中更是握有十万精兵铁骑!如果只论呈以墨,她身边绝对是固若金汤,完全没有见缝插针的余地……可是、又能怎样?最终还是会死在她这个无名小卒手里!
张月鹿回到王府,在听说了府中的事情之后,也是一脸愤怒,“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杀人都杀到王府里来了!”
“主子,要怎么办?”张月鹿也担心起文喏的安全来了。对方如此猖獗狂傲,万一主子五天之内没到,或不是一个人去的,文喏肯定是小命难保。
显然以墨也是担心这点,脸色怒沉得不像话,最后一言不发的出了王府。
张月鹿大惊,忙追上去,“主子!您不能去——”
“谁也不准跟来!”一声厉喝之后,便见她骑着从小跟着她的红棕烈马直奔城门!
张月鹿看得心惊胆颤,想要追上前,可想起她那句警告,顿时迈不开腿,留在原地急得直跺脚,“这可怎么办啊?”
破晓轻飘飘的说了句,“找太子。”
张月鹿如醍醐灌顶的猛拍大腿,“对啊,找太子殿下去!”使出绝顶轻功,直奔太子东宫。可刚到宫门口就见一道疾风冲出来!
太子爷哪需要他去找啊,守在王府的暗卫又不是吃屎的,早在文财血淋淋的躺在王府门口的时候就有人来禀报太子殿下了。
太子爷骑着汗血宝马,直往城门口追去!
满大街的百姓被他弄得人仰马翻,可街上的巡城卫兵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马上的李宸煜满心焦急与不安,他不停的挥着马鞭抽打座下马儿,恨不得给它装上翅膀,直接飞过去。如今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墨儿要走了!
墨儿要离他而去!
在大婚前夕,她竟然为了文喏离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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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亲们可激动了呀……估计最近的更新都会让你们激动……
第二百零九章 软禁!
城门外,以墨驾马疾行。马蹄落下,身后漫天黄沙,尘埃飞扬。清丽的身影在溅起的黄沙中渐渐远去……突然!
“墨儿——”
厉喝声带着焦急与不安遥遥从皇城中传出!
以墨顿时勒住缰绳,停下马,回头看去。见阿煜驾马疾奔而来,他满脸怒容,眼角都染上了戾气,眼底带着惶恐、焦急、不安。
“吁!”李宸煜驾马拦在她面前,见她还未离开,彷徨不安的心顿时安定下来,可转眼间怒火更胜,“墨儿,你要去哪儿?”
以墨坐在马上,歉意的看着他,“阿煜,文喏有事,我不能弃他不顾,我们的婚事延后半个月可好?”
出乎预料,太子爷像是并不知道文喏的事,他目露诧异,惊道,“文喏怎么了?他不是与文财回落生了吗?”。
“他被带走了。”以墨沉凝着脸,“对方是冲着我来的,我不能连累了他。”
李宸煜深眼凝望着她,情真意切道,“墨儿,我知道你觉得亏欠了文喏,所以想要弥补他帮助他。如果这次我阻拦你去救文喏,而又因为我的阻拦让他丧了命,相信你会一辈子活在愧疚之中。我爱你,只希望你开心快乐,不希望你愧疚痛苦,所以我不会阻拦你。”
以墨因他这番话红了眼,“阿煜~”本以为他会阻拦、他会偏执激动,没想到……“阿煜,你放心,我和孩子都会平安回来的。”
李宸煜翻身下马,迈开长腿走到她身边,仰头看着她,伸手触摸着被烈日晒得微红的小脸,眼中有些担心。他沉声开口,“呈以墨,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阿煜,你……”以墨也翻身下马,满心愧疚的站在他身前。两日后便是大婚,她不再,他该以何脸面面对满朝文武百官、面对天下黎民百姓?!
李宸煜猛然伸手抱住她,不想看见她眼中的愧疚,视线越过她的肩头看着她身后的红棕烈马,他怕看了她的愧疚就不会忍心下手。
以墨以为他是担心她的危险,伸手换上他的腰,回抱着他,安慰道,“阿煜,你放心,我早有安排,不会出、”事。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以墨软倒在太子爷怀里。
李宸煜紧紧搂住她的身子不让她往下滑,眼底是一片狠绝与不悔。
……
当以墨醒来,已经身在东宫。奢华的宫殿雕龙画凤,瑰丽的艳红中夹着明黄,处处彰显着皇家的威严与大气。
“表小姐,您醒了?”靴公公拿着干净的衣裙进来。
以墨躺在床上冷颜看他,“李宸煜呢?”她试着坐起身,可全身软绵无力。
“太子殿下亲自去给您熬鸡汤了,说是要给您补身子。”太子爷亲自下厨,那是莫大的恩宠啊!
“墨儿,醒了?”靴公公话音刚落,就见太子爷端着碗香浓的鸡汤进来。他像是未瞧见以墨的冷脸,笑容满面的朝床边走去,将碗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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