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冒被呈袭打了,外伤看着严重,青一块紫一块,脸也肿得吓人。可并未伤筋动骨,虽然行动不方便,可并不妨碍他上下朝办公外加讨好权贵。
“丞相大人,恭喜恭喜!”许冒本是左相提拔上来的人,如今七皇子得宠,他自然欣喜万分,恨不得七皇子能一举歼灭太子拿下金銮殿上的宝座。
任左相笑容满面,眉眼间全是毫不掩饰的喜色。他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屈尊降贵的跟许冒寒暄几句,“许大人,你身上的伤可好了?”
许冒一脸受宠若惊的回道:“谢丞相大人关心,下官身上这点小伤,不碍事,不碍事!”笑得激动时,扯动着脸上的伤口一阵刺痛。想起像疯子似的雷霆王,许冒就一阵怨恨。也不知道是哪儿得罪他了,竟像疯狗似的乱咬人!
“小伤?!看来是本王下手太轻了!”呈袭目光凶狠,如狼似虎的盯着许冒。举起两手,拳头握得骨碌直响,一步一步的走向许冒,“既然你嫌本王打得太轻,本王不介意再打一次!”
许冒像受惊的兔子,猛然回头。回首就见呈袭赤红着双目,杀气腾腾朝他走来,吓得他惊叫一声,想也不想的躲在左相身后,“雷霆王,这可是在宫门口,你敢行凶!”
呈袭咧嘴一笑,笑得特别凶残,“本王怎么不敢了!再说,这还是宫门口,也不想想老子上次是在哪里揍你这龟孙子的!”
许冒吓得嘴都在打颤,经他这么一说,他顿时想起当时他还是在宫中就肆无忌惮的将自己打得差点生活不能自理,如今在宫门外,岂不是……
许冒是左相的人,左相派系的官员见自己人被欺负,当然要挺身而出。这挺身而出者自然不是为救许冒只是想在左相面前表现一番,“雷霆王爷,许大人毕竟是朝廷命官,您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殴打朝廷命官,实乃不妥,有违朝廷律令。”
“是啊,雷霆王爷。上一次您殴打许大人,被皇上禁足,这次可不能再犯错了,不然就不是禁足那么简单了。”站在边上的那个文官突然上前劝说道。
可他哪是劝说啊,明明是火上浇油嘛!
谁不知道雷霆王被皇上禁足了,可他闻而不听,不仅大摇大摆的出了王府,还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跑来上朝了!
可皇上就像忘了他将雷霆王爷禁足一事似的,见雷霆王公然违背皇命出现在朝堂之上,竟不问罪于他!
再说,雷霆王本就狂傲,你拿皇上来压他,他只会更生气。越是动不得的就越要动!
果然,那文官的话刚说完,呈袭就举着拳头朝许冒打去。
任颧禾一直未开口,他本以为呈袭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敢向许冒下手。在他看来,呈袭虽贵为王爷,可实质上却是个脓包,只会吃喝嫖赌玩女人,比皇城下的那些纨绔的公子哥都不如。他尊位丞相,百官之首,论人品、论才学、无不比他雷霆王出众。雷霆王尊他一分、敬他一尺,是理所当然!
可呈袭是谁,连皇帝老子都不敬之人,还怕你一个丞相!他妈的,除了他宝贝女儿,他谁都不认,扬手将任颧禾推开,“你给老子滚开!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揍!”
任颧禾被呈袭推得一个踉跄,一头栽倒在地,撞得他脑袋一阵嗡响。
“哎呀!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
官员们惊呼一声,一拥而上,争先恐后的跑上前将任左相扶起,“大人,您没事吧?没伤着吧……”
任颧禾扶着他人的手臂,才勉强站直身子,被撞得闷疼的脑袋让他正气凛然的神色有些挂不住了,眼中快速划过一抹狠戾,他为丞相十几载,朝中官员无人敢对他不敬,就连皇子公主见了他也得敬称一声‘丞相大人’!
任颧禾面色铁青的理了理头上束冠,恼怒的推开面前的人,正要开口问罪于雷霆王,却听耳边响起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只见呈袭狠狠的一拳打在许冒的鼻梁上,都能听见‘嘎吱’一声脆响,挺翘的鼻子塌陷下去,然后鼻血喷洒如柱!
如此残忍暴力的场面吓得那些文官脸色发白,就连要问罪于他的任颧禾也被震慑住了。
许冒的惨叫声更激起了呈袭体内的暴戾因子,越大越欢快,越揍越起劲,拳头如雨点般落下,许冒开始还叫得高亢,后来疼得没力气叫了,只得哎哟哎哟的呻吟,曲蜷在一团的样子好不可怜。
可呈袭一点都不心软,想着他诋毁宝贝女儿的那鄙弃厌恶的语气,怒气更甚,拳打脚踢,“老子叫你乱说!叫你乱说!”
“你女儿才丑如蛇蝎……”
“你全家才德言不显……”
闻言,众人恍然大悟,感情是许大人在背后诋毁平安公主的时候被雷霆王听见了!
“愣住做什么,还不快将雷霆王来开。”任颧禾醒过神来,青黑着脸,怒喝着。
见任颧禾发怒,众官员齐齐涌上去拉扯呈袭,“雷霆王爷,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是啊,是啊,别打了。许大人说的是无心之言,您大人大量……”
任颧禾趁乱,不着痕迹的朝呈袭身后移去,悄悄摸出防身的药粉,眼底一片狠辣。他尊位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时受过今天这般屈辱!
正在任颧禾动手之际,一颗石子夹着浑厚的内力化着道电芒朝任颧禾的小腿肚击去。
任颧禾吃疼的低呼一声,腿一软,再次栽倒在地。
“哎哟,丞相大人,下官该死!下官该死!没看见您,不小心撞到了……”
听到呼声,原本拉扯呈袭的官员,又折回来搀扶他,“大人,没事吧?”
任颧禾拧眉,“无碍!”悄然收起药粉,掩饰般的拂了拂身上的灰尘,转身离开。
任颧禾走得急切,在外人看来,是因为雷霆王放肆的举动惹得他恼怒所至。任颧禾确实是恼极,怒极,恨极!都因此失了分寸!
呈袭再怎么不济,可到底是王爷。况且皇上极其宠信他,如果不明不白的死在宫门口,皇上肯定震怒。到时,如果查出来是他下的手,那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幸好,幸好那不长眼的官员撞了他,将他撞醒了!
任颧禾上了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眼底的阴狠杀气乍现,总有一天要让他呈袭跪在他脚边哭求告饶!
丞相大人走了,呈袭也不打了,甩了甩酸疼的手,“真特么的皮糙肉厚!”然后狂傲之极的转身就走。留下气息奄奄的许冒,和一堆胆战心惊的官员!
远处宫门后,帅气俊逸的兵部侍郎倚在盘龙圆柱上,把玩着手里石子,趣味的盯着潇洒而去雷霆王,嘴角勾起浅笑,“看来主子的残暴也并不是凭空而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农奴翻身
恍然间,初春已至。嫩绿的叶芽儿冒上枝头,沾着清晨晶莹的露水,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儿。黎明的霞光渐渐显出五彩旖旎的色彩,初升的太阳透露出的第一缕光芒,天边云彩聚集,鲜红如血。刹那间,火球腾空,凝眸处彩霞掩映。
雷霆王府后山的树冠之上,以墨五心朝天,盘腿而坐,闭目凝神,运起《返璞归真》的功法,极力的吸收着天地间初始灵气。丝丝灵气在宽阔的经脉中游走,所到之处,如春阳如温泉,温暖醇厚,雄浑悠长。
倏然睁眼,眼底霞光璀璨。望了眼天边腾然跃起的太阳,以墨收了姿势,轻然跃下树冠。她是无意中发现在黎明交汇这一刻天地间灵气最浓之时,用来修炼《返璞归真》功法最有效果。其他时候,进展都很缓慢,甚至都不如普通内功修炼秘籍提升的快,要是没她这些年的努力,别说是入后天之境了,就是寻常的江湖人就能将她比下去。
以墨扭了扭脖子,感觉到丹田的充盈,满意的笑了笑,也不枉她半夜三更就来这儿等着了。施展起身法,化着几道残影,瞬间消失在后山,几个跳跃落在了后院。
回屋换了衣裙,简单的洗漱之后就收拾东西去梨园。
破晓和朱雀被以墨派出去办事,今日就只有她和玉蝶两人去梨园。哦,还加上一个小彤。小彤得知玉蝶心属那个叫玉文沉的棋艺师傅时,就下定决心要拆散他们,今儿打算去见见,顺便了解了解那人的情况,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以墨和玉蝶还没出门,就听呈袭望着空中的暖阳天边的彩霞,满脸高深的道:“待会儿要下雨,叫小厮带两把雨伞。”
玉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了。
“……”以墨满头黑线,这么阳光明媚的天气,他到底是从哪儿看出要下雨了?!
呈袭见女儿一副无语凝咽的见鬼表情,幽幽叹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随后幽然飘走。
听到‘老人’二字,以墨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两下。哪个老人这么有力气,将正值中年的詹事府的少詹事给打得三天都下不来床的!这么大个人了,还出去打架惹事,也不嫌丢人!
哼!以墨理都没理她那个脑回路异常奇葩的老爹,直接上了马车就走人。
不过今天注定是以墨倒霉的一天,上琴艺课的时候,那教琴艺的老师原本是想讨好她,让她当众表演一曲,向众人展示非凡的才艺来着。
京城贵女圈中,即便是不受宠的庶出小姐也会得到学琴艺书画的资格,只要不是榆木疙瘩,经过十几年的琴音熏陶,再差也能弹奏一首熟练的曲子。再说,身为公主,自小就有专门的嬷嬷教养,德义、言行、琴技、书画自是不可能差。
可那师傅万万没想到啊,这位平安公主的琴技哪能用一个‘差’字来形容。完全就是个门外汉嘛,那手怎么摆,那弦怎么拨,那音怎么颤……啥都不知道。
笨拙的模样惹得堂中贵女们直掩嘴讥笑。
更是吓得那琴技师傅冷汗直流,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看你想的什么鬼主意!一边懊悔一边祈祷:平安公主这般出丑,千万别找自己麻烦才好啊!
下午学堂放学之后,以墨驱走王府的马车,独自一人坐在学堂内练习抚琴,铿!锵!咚——声音尖锐刺耳。
以墨随手又拨了一下,凝眉思索,她就想不明白了,为何那些女子拨弄出的声音是婉转悠扬、悦耳清脆的,她拨弄出的声音就这般尖锐刺耳?
低低的嘲笑声犹在耳边萦绕,以墨心若磐石,一定要将这玩意学会儿了。人活一世,不争馒头争口气!
可弹着弹着,只觉小腹突然一阵坠胀,隐隐的裂痛感袭遍全身。以墨性子坚毅,当年在千尺崖下,冰刀将身上的肌肤划破得体无完肤都没喊过一声痛,这点小痛自然不会放在心上。继续研究这比武功还高深的玩意儿。
可半个时辰后,当一股暖流不受控制的从两腿间流出时,以墨的眉头蹙成了小山峰。这感觉……好熟悉!仔细回想——一个月前……以墨脸色瞬变,下意识的夹紧双腿,坐直身子,挺直腰板,像雕塑似的一动不动。
当太子爷来时,见着的就是她这幅‘望夫石’样子。
太子爷将食盒放在案上,好奇的在她面前晃了晃,弯下腰,将邪魅俊美的脸庞凑到她面前,“墨宝?”
以墨动了动眼珠子给了他一个反应,证明她还没成化石。
太子爷撩开锦袍,支着一条腿潇洒帅气的蹲在她面前,嘴角噙着温雅淡然的笑,潋滟的眸子在她僵硬的身子上扫视一遍,又说,“怎么了?被点穴了?”
以墨几不耐烦咯,眉头的小山峰蹙得更高,睨他一眼,“没!”
“那为什么坐这儿一动不动啊?难道是在练什么神功?!”太子爷倾着身子靠近些,一副要看清楚她到底练的是何神功的模样。
可当太子爷靠近时,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儿立马就飘入鼻翼,惹得太子爷脸色大变,伸手就去掀以墨的衣服,“受伤了?看让我看看伤哪儿了?”
以墨眼疾手快的捉住他的手,可这一动,就像是绝提的河水,哗啦啦的直往下流,一副要冲垮龙王庙的凶猛架势。以墨又将腿夹紧几分,不敢再动,就连话都不敢大声说,“没有受伤啦。”近乎低喃的语声中带着三分恼,三分怒,三分隐忍,一份娇嗔。
哦——太子爷见她并腿的动作,顿时恍然大悟,“是不是来葵水了?”
以墨咬唇点头,“恩。”
“那带月事带没?”渍渍~这么私密的话,太子爷问得毫无压力。
要是小靴子公公在此,恐怕又要呜呼哀嚎:爷,您是堂堂一国储君殿下,这等污秽之事,您得离远些!
以墨摇头,“没。”深邃明亮的眸子睁睁的望着他,眸光深处带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和信任。
“这就不好办了哇。”太子爷低喃,思索一会儿,道,“站起来让我看看,看有没有污到衣袍上。”
“……”以墨坐着不动,不想站起来,如果一站起来,肯定又是一阵急涌。
太子爷好笑的看着她,“不起来?难道是要在这儿坐一辈子啊?”
以墨想想,也是,不能一直坐这儿,得赶快想办法解决。
站起身一瞧,屁股后面一团鲜艳的血红又圆又大。太子爷一副‘料想就是如此’的表情。
他饶过堂内的屏风,走到后面的雅室中。梨园中的每座学堂内后面都有一个雅室,供小姐们休憩时使用。雅室的布置虽简单,可东西齐全,座椅、睡塌、茶具应有尽有。太子爷看了看唯一可用的布帘,用力扯了下来,然后走到堂中,将布帘当着裙子围在以墨的腰间,“先用这个遮遮,一会儿去前面的裁衣店买身衣服换了。”
以墨理了理‘裙子’,也只有如此了。
太子爷带着以墨进了离梨园最近的彩衣轩,店中主事的是位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老板娘是个机灵的人,见以墨腰间围着块不伦不类的帘子就知道是怎么会事了,打量了以墨的身材,选了套白色衣裙给她,“姑娘,这里是换衣的间儿,您快进去吧。我叫我那口子去给您打些热水来净个身,然后把衣服换上。”
老板娘转身就欲叫她家那口子端热水来,却被太子爷拦住了,太子爷优雅笑道:“谢谢老板娘了,打热水的事还是我来吧,就不耐烦你家男人了。”他家墨宝的洗澡水怎能让其他男人端!
嗬!给人端洗澡水,谁稀罕啊?!你当是端金元宝呢,人人都抢着干!
老板娘的男人轻哼一声,转身走了。不让老子端老子还落得个清闲。
那老板娘也是个贴心的人儿,去拿了自己来葵水时准备的月事带给以墨,“姑娘,这是干净的,没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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