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气成这副模样了吗,铁锤娘,你瞅瞅,春兰大妹子脸上还有不少你的指甲抓痕呢,屋檐下还有不少被你抓落的发丝,我这个村长得一碗水端平啊,若是你们再提讨药费的事情,那我也只能公事公办,让王老实先赔了你们药钱,你们再赔给王大婶,春兰大妹子的药钱,这赔来赔去的,也麻烦不是,你们自个想想看怎么办吧。”
姚氏略微想了想,才道:“王老实打了我们,这药钱,我们可以不问了,但是,我家老四房那贱丫头花四十八两银子买他家那几亩破地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家那几亩破地是能挖出金娃娃呐,还是能挖出银娃娃,居然卖给那贱丫头四十八两银子,这不是坑了我们老卫家的吗,肯定是王老实给老四房那贱丫头灌了*汤,别看他叫王老实,外面看着老实,指不定外表老实是做给人看的,那点花花肠子可瞒不过老娘,”说话间,姚氏狠狠刮了余春兰一眼:“德全大兄弟,这件事情,你无论如何也得为我们老卫家做主。”
这话说得赵德全可不爱听了。
姚氏说完,他就呵斥道:“长燕娘,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王老实是啥为人,这村里的人咋还不知道,况且他家卖地的时候,我也从旁做见证的,你是不是也想说,我坑了你们老卫家,见过胡搅蛮缠的婆娘,可没见过你这种完全不讲道理的婆娘。”
姚氏看着赵德全气的胡茬子一抖一抖的。
她道:“德全兄弟,我咋就觉得你这么偏心眼呢,你咋专门向着王老实一家说话,我们老卫家是得罪过你啥了。”
“谁有理,我帮谁,”赵德全接过话,怒道。
这样胡搅蛮缠的婆娘,任何好德性的人都得让她惹火了。
赵德全看着姚氏继续道:“你这个臭婆娘,别以为村里人都是瞎子,那长蕖姐弟现在是住在哪里,是住在你们老卫家那宽敞的祖宅里面吗?你的脸皮可真够厚的,现在长蕖娘三人挤在那一间破山神庙里,不早被你们老卫家的人撵出了家门吗,亏你还往自个脸上贴金,称作是那两个孩子的长辈,有你这样尖酸刻薄的长辈,长蕖姐弟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运。”
“德全大兄弟,你咋能这样说话,哎哟,都欺负老娘哟……”姚氏哭嚎一声。
“闭嘴,跑人家院子里嚎什么丧,有病的人都快被你这婆娘给嚎死了,”姚氏本来还想往下哭嚎,被赵德全一声呵斥住,他呵斥完姚氏,瞧见王老实正打门口走出来,便大声道:“王老实,你去山神庙跑一趟,让长蕖娘来,让她说说,长蕖还算得是老卫家的人不,别人说的话不算准数,长蕖娘说的话,大家总该相信吧。”
“嗯,我这就去,”王老实应承一声,飞快跑去家门。
中午闲着无事,此刻,江氏正在家里帮忙两个孩子纳鞋子。
王老实急匆匆跑到山神庙,江氏瞧他急得一脸粗汗,心下以为是苗氏出了什么好歹,赶紧放下手中正纳着的鞋底板。、
王老实进屋,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大约讲了一遍。
江氏听说之后,脸色一变,赶紧道:“老实兄弟,赶紧的,带嫂子去看看,”说完,江氏便锁了门,抱上小萝卜头卫长羽跟了王老实去王家。
小片刻时间,三人便进了王家院子。
余氏瞧见江氏抱着小萝卜头进了院子,突然鼻子一酸,心中好不委屈,她含泪道:“嫂子,你可算是来了,赶快替我跟老实做个证吧。”
江氏将小萝卜头放下地,走过去拉着余氏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宽慰道:“春兰妹子,你先别急啊,事情的经过,嫂子已经听老实兄弟讲了一遍。”
余氏抹了抹泪,她咋能不着急,为了给自个的婆婆治病,她与自个的男人商量之下一咬牙,硬是将家里唯一值钱的几亩地给卖了,这好不容易有点钱去抓药了,又被眼前这两个恶毒的婆娘给惦记上了,这可是她婆婆捡命用的药钱呀,杀千刀的恶婆娘,这也下得去手啊。
他们一家子不偷不抢的,这是作了什么孽哟。
“嫂子,你赶紧当众说说,我与我男人光明正大的,这卖地的事情可是长蕖先找上我们家的,价钱也是长蕖自个开的,我们两口子可没给长蕖灌*汤。”
余氏紧紧抓着江氏的手哭诉,而一旁的姚氏却用尖锐的眼神狠狠的盯着江氏,自打江氏踏进王家院子,姚氏那尖锐的眼神就没离开她过。
这扫把星这时候来,铁定会坏她的好事,果真是破他们老卫家财路的扫把星,丧门星。
余氏刚哭诉几声,便被姚氏吼住:“臭婆娘,别以为这个丧门星来了,你就有帮手了,老娘客不怕这个丧门星,那贱骨头花的冤枉钱,该吐出来的,你跟你那杀千刀的男人还是得吐出来。”
江氏听得一颗心猛揪痛,心想,姚氏咋能这样没皮子没脸,自己的两个孩子在老卫家的时候,姚氏是让他们姐弟俩当牛做马,如今瞧见长蕖有钱了,过上好日子了,又这般打上王家讨钱,自个的女儿买地,到底关这个婆娘啥事。
虽然江氏心里十分厌烦姚氏,但却顾念妯娌一场,依旧勉强含笑道:“大嫂,你咋能这样说话呢,长蕖是心甘情愿出这么多钱买春兰妹子家的地,村里邻居都知道,春兰妹子家的那几块地是好地,每一块地都周周正正的,泥巴又肥沃,就在村口边上,这离家近,下地干活挑个粪啥的,也不累人,自然是值长蕖出的那个价格。”
“瞎眼,谁是你大嫂,放你娘的狗屁,”江氏笑脸说完,就得了姚氏这几句话,姚氏狠狠瞪着江氏,狠得牙齿咬得咯吱响:“江云霞,你这个丧门星算个什么东西,你懂什么,你就懂得专门祸害我们老卫家,你克死了老四还不满意吗,现在还祸害老卫家的财路,就算他王老实家的地再好,再肥沃,那也是泥巴,不是金子,咋能值得上那四十八两银子,那贱骨头不懂得花钱,难道连你也不懂吗,一窝子的贱秧子。”
听到姚氏骂自己的孩子,江氏心里就更加不悦了。
她道:“姚氏,就算春兰大妹子家的那几亩地值不上四十八两银子,那又与你有何干系,长蕖,长羽姐弟俩早被你们老卫家赶出了家门,当作我的面,你们老卫家的人将长蕖,长羽的名字划出了老卫家的族谱,如今,我的两个孩子已经不再是你们老卫家的人,长蕖爱买谁家的地便买谁家的地,她爱出多少钱,便出多少钱,这钱是她自个辛辛苦苦赚来的,她爱咋花便咋花,哪怕是丢了去给要饭的,又与你们老卫家有何关系,就不劳烦你插手我女儿的事情。”
江氏一口气将话说完,以往她对姚氏都是敬而远之,唯唯若若的,今天是她第一次如此坚决的与姚氏说话。
姚氏听完,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杀千刀的丧门星竟然敢如此与她说话,真是气死她的,哎哟,她的一颗心可真是受不了了。
余氏听了江氏的话,双目流露出浓浓的感激之色,她道:“嫂子,谢谢你肯我家说句公道话。”
江氏未回答她,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姚氏缓过一口恶气,嚎啕大怒道:“江云霞,你这是要气死老娘啊,就算那两个小杂种被赶出了老卫家,那也是老四留下的种,生生死死都是我们老卫家的人,你咋能向着姓王的说话,你咋这么没良心,果真是丧门星哟,哎哟,气死老娘了,”说话间,姚氏又闹,又拍自个的大腿:“杀千刀的老四啊,你说你这个死鬼,咋死了也不干净呢,你当年咋就娶了这么个丧门星的婆娘哟,咋就生养了那两个雷劈的贱骨头哟,真是要祸害死老卫家呀。”
姚氏骂得难听死了,小萝卜头鼓起两边腮帮子,一双小拳头捏得紧梆梆的,小脸蛋儿愤愤的盯着她。
他冲着姚氏怒道:“大坏蛋,你才是雷劈的,雷公爷爷专门劈你这样的坏人,你不准骂我娘,不准骂我姐姐,不然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小萝卜的话格外明亮,姚氏听后,停止哭嚎,只见她扭转眉目,冲着小萝卜头嚷一声:“好你个小刀把子,奶还没断几年呢,就敢对长辈无礼,看我今天不打烂你的小嘴,”说着,姚氏就作势扑向小萝卜头。
江氏见状,赶紧一把将小萝卜头拉到自个身后来护着。
赵德全盯着姚氏那丑陋的嘴边,心里叹息,十里村咋就出了这么个不要脸的臭婆娘,亏得老卫家还自诩是书香门第之家,连自己的婆娘都管不好。
瞧着姚氏又要翻天了,他大怒一声:“够了,”这一声吼得惊天动地,连赵德全的脸都震得通红:“臭婆娘,你这是无法无天了吧,这么小个孩子你都下得去手,你是将我这个村长放脚板心上了吗,既然长蕖娘都说长蕖和你们老卫家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了,你还在闹个什么屁劲,是想我拉你去见官吗,你若是再敢闹一下,我今儿硬是就要拉你去衙门挨几顿板子,看你还老实不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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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建宅,看基地风水
赵德全这一嗓子喉得明显是有些发火了。
姚氏再泼辣耍混,也瞧得出赵德全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若是惹毛了他,万一真将自己拉去衙门打板子,最后害的可还不是她自个。
赵德全几句话讲完,将所有人都镇住了了,王老实家院子里瞬间清静下来。
瞧见两个臭婆娘不说话了,赵德全才又道:“既然事情都说清楚了,还不赶紧的都散了,都准备杵在这里过年吗?”
虽然潘氏也眼馋王老实家的银钱,但是比着上衙门去挨板子,那一两银钱也没那么重要了,若是再继续闹下去,别钱没要到,倒还被押进衙门打一顿板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伸手拉了拉姚氏的胳膊,小声道:“长燕娘,要不,咱们还是走吧,甭想着要那钱了。”
姚氏万般不甘心,也只能耸耸鼻子,气汹汹的跟随着潘氏离开了王老实家院子。
几个看热闹的妇女,瞧见闹事的主角都走了,便也几个人推推攘攘的相继离开了王老实家。
众人离去之后,江氏与赵德全进屋瞧望了苗氏的病情之后,方才离开。
余氏送走了江氏与赵德全之后,王老实这才急着架梯子爬下自家地窖。
他打开地窖里的那只砂坛,瞧见银两都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在他早想着四十多两银子,搁在家里的柜子里不安全,便将银子装到砂坛里,藏在了地窖下面,幸得姚氏东翻西找的,没有摸到地窖里去。
醉香坊内。
县太爷夫人秦氏掐准卫长蕖清闲的时候上了醉香坊。
秦氏带着两名婢女刚到醉香坊的门口,便被万来福亲自请上了雅间。
自从在醉香坊见过卫长蕖之后,秦氏便时常往醉香坊跑,还专挑醉香坊最清闲的时间来,万来福早知道秦氏并非来吃饭的,而是找卫长蕖聊天谈心的。
他将秦氏安顿在雅间之后,便立马去后厨通知卫长蕖。
此时候,中午刚忙过一阵子,大厅里稀稀拉拉还有几桌客人,加之于钱跟了卫长蕖这些日子,一般简单的菜式还是能够应付得了。
听闻秦氏来了,卫长蕖便解下了身上的围裙,交待于钱几句,便放心大胆的将后厨的事情全全交给了他。
卫长蕖手中提了个精美的食盒,脚步轻盈上了二楼。
秦氏的两名婢女瞧见她走来,微微福身行礼,其中一名婢女道:“卫姑娘来了,快快请进,我家夫人正在雅间内等着您呢。”
那婢女说完,另一名婢女已经将雅间的门打开。
卫长蕖微微颔首示意,门被推开之后,她便抬步轻声走进雅间。
秦氏背对着房门而坐,她请见脚步声,转过身来,笑容满面的瞧着卫长蕖,道:“长蕖来了,婶子可好多天没瞧见你了,快过来坐。”
“嗯,”卫长蕖轻轻答应一声,她一路走进雅间,脸上始终带点淡淡的笑意。
只见她走路步态轻盈,虽然身着粗步衣裙,但是干净利落,举态更是大方得体,倒是半点不像乡野的农村女子。
秦氏的两道柔和的目光一直落在卫长蕖的身上。
短短数日不见,她只觉得卫长蕖更是比之前更加漂亮了,脸上多了些肉,皮肤变得更加红润光滑,那双清明透彻,宛若皓月般的眸子,更加美丽动人。
秦氏心道——长蕖这姑娘,真是越看越让人觉得满意,不像那些个大家闺秀般矫揉造作,扭扭捏捏,若是能娶了回去,做自家的儿媳妇,不知该有多好。
卫长蕖含笑走到八仙桌旁,她将手里的食盒放在八仙桌上,然后再揭开食盒的盖子,从里面端出几碟精致的糕点。
将糕点都摆放好了,卫长蕖才依依指着那几样糕点向秦氏介绍,道:“婶子,这是水晶紫芋糕,这是玫瑰鲜花饼,这是糯米紫芋丸子,这是紫芋春卷,这些糕点都是咱们醉香坊最近新出的,你尝尝。”
这还没吃,秦氏光瞧着这些精致的点心都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她笑眯眯道:“还是长蕖厉害,这么稀罕的点心,婶子可是头一回见着呢。”
对自己好的人,卫长蕖向来不吝啬。
秦氏还在赞不绝口,卫长蕖便递上筷子,道:“婶子若是喜欢吃,就多吃一点,醉香坊别的东西不多,但是吃的东西绝对不会少。”
秦氏接过卫长蕖递过来的竹筷,她小心的夹了一根紫芋春卷吃。
刚咬了一口,舌头才尝到这紫芋春卷的味道,她顿时就觉得美味极了。
这紫芋春卷外脆内香,特别是那紫色的包芯有种特殊的香甜味道,这是她以前从未吃的,十分的好吃。
随即,秦氏又夹了其他几种糕点来吃,一一品尝完之后,她皆是纷纷赞不绝口。
她吃完之后,放下手中的筷子,便从身上掏了块牌子出来递给卫长蕖,道:“长蕖你将这块牌子收下,有了这块牌子,你便可以随时去衙门找我,以后你万一要找婶子帮个忙啥的,总归有了这块牌子也比较方便。”
卫长蕖接过秦氏递来的牌子,她仔细一瞧,这牌子不正是进出衙门的通行令吗,秦氏连这也送给了她。
这样的牌子,以后或许真能派上用场,卫长蕖也不客气,便将那牌子仔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