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汉看了跪在地上的魏姑娘一会,然后淡淡的说道,“你也回去吧,好生照顾着兰淑。”
魏姑娘没想到马尔汉什么也不说,就这么让她走了,虽然有些惊疑不定,但还是赶紧应了一声,磕了个头站起身来往外面退去,正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马尔汉突然又说了一句,“记着,以后安分些。”
魏姑娘身子摇晃了一下,低低的应了声“是”,就匆匆的退了出去。
“老爷,”太太倒了一碗茶放到马尔汉面前,又伸手去接兰静,“都是妾身无能,一次一次的让府里出事,累得老爷也不得安宁,还险些误了爷的大事。”
“与你不相干,”马尔汉摇了摇头,依旧搂着兰静不让太太搂过去,看看她腿上的伤,握了握她在自己脸上滑动的嫩嫩的小手,淡淡的说道,“是我偏宠太过,这才让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只是现在不是处置的时候,等我真的把与俄罗斯谈判的差事应下来之后,你就找个机会把她打发了吧。”
太太似乎吃了一惊,“老爷,今天这事儿也并没有全查清楚。”
“不用查了,就这样吧,”马尔汉摇了摇头,又沉吟了一下,“只是兰淑以后。。。。。。”
“老爷,”太太赶忙说道,“小七几次出事,都与兰淑或多或少有些关系,虽然兰淑并不是故意的,但妾身觉得让她们在一处还是不大好,不如交由王氏来抚养吧,她的女儿也走了好些年了,也应该有一个人承欢膝下了。”
“行,”马尔汉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就这么办吧。”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有心机也不是坏事
“老爷,”太太对马尔汉的态度虽然还是有些疑惑,只是他话已经说死了,也不好就此再说什么,只好随便找了个话题,“您今晚打算宿在哪里?”
“能到哪里?”马尔汉看了太太一眼,“当然是在你这里了。”
“妾身糊涂了,”太太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出门在外,又是在官府的驿站里,马尔汉当然要住在嫡妻这里了,“老爷赶着去看兰淑,想来也没吃什么东西吧?只是现下已经很晚了,吃别的也容易存食,妾身这就亲自去厨下给老爷煮些粥来。”
“嗯,你去吧。”马尔汉点了点头。
“环儿进来,”太太对外面叫了一声,等环儿进来吩咐道,“你在屋里侍候着老爷和七姑娘。”
“不用了,”还没等环儿答应,马尔汉就开口说道,“我想静一静,屋里不要留人了。”
“这,好吧,”太太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那让乳母把小七抱走吧。”
“不用了,”马尔汉眼睛看着兰静逗着她笑,“小七就留在这儿。”
“也好,”太太笑了笑说道,“小七本就黏老爷,这会儿受了伤就更是要老爷陪着了,那就有劳老爷了,妾身去去就来。”说完又吩咐环儿道,“你到外面守着吧,老爷有事自会叫你。”
等屋子里的人都退出去之后,马尔汉刚抱着兰静坐到炕里面去,外面环儿就出了声,“老爷。”
“什么事儿?”马尔汉皱了皱眉,不耐烦的问道。
“给七姑娘的药膏送来了。”环儿禀告着。
“送进来吧。”马尔汉吩咐道。
环儿拿着一盒药膏走了进来,对马尔汉行了一礼道,“老爷,让奴才给七姑娘上药吧。”
“不用了,”马尔汉摆了摆手,“你把药膏放这儿,我给小七上就行了。你退下吧,不叫你别进来。”
“是。”环儿将药膏放到马尔汉身边,然后又行了一礼退下了。
马尔汉拿过那盒药膏,又看了看兰静腿上的伤,然后用手拧开了盒盖,却并没有涂在兰静的腿上,而是涂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兰静见状,不禁一愣,随后才明白过来,他这是怕人在药膏里做了手脚,故而在自己身上先试试,心下不禁一酸,自穿到这里来,自己虽然对马尔汉多有亲近之举,但却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是为了能活下去,活得好,可是现在看到马尔汉以身试药的举动之后,才真正的意会到,他是自己的父亲,只有父亲才会这般爱护自己的女儿。
正当兰静既感动又惭愧的时候,马尔汉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小七,怎么了?可是腿上疼吗?”
兰静回过神来望向马尔汉,模糊的视线提醒了她现在正泪眼矇眬呢,于是她索性扑入了阿玛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嘴里喃喃的叫着,“阿玛,阿玛。”
“小七不哭啊,”马尔汉举高了自己涂着药膏的手,怕被兰静碰到,另一只手笨拙的轻拍着兰静的背,“阿玛知道小七疼,等过一会儿,阿玛就给你上药,上了药就不疼了。”
“阿玛,阿玛,”兰静搂着马尔汉一直哭,把自己无故穿越的委屈哭了出来,把自己生于这个处处都在勾心斗角地方的恐惧哭了出来,也把自己之前抱着私心利用马尔汉的惭愧哭了出来,她已经暗下决定了,哭过这一回之后,就要真的把面前这个人当做自己的父亲,要发自内心的孝敬于他。
“好了,小七不哭了,”马尔汉把兰静的头从自己的怀里抬了起来,从旁边拿过一条帕子来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看看,都哭成小花猫了。”
“阿玛。”兰静扭股糖一般的缠着马尔汉,将自己泪吟吟的小脸贴到了他的脸上。
“哈哈哈,”马尔汉笑了起来,“你这是在报复阿玛吗?因为阿玛说你是小花猫,你就也要弄阿玛一脸?”
“阿玛。”兰静捧着马尔汉,看着他的笑脸,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又用嫩嫩的小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兰静虽说打定了主意要孝敬马尔汉这个父亲,可无奈她现在也只是个婴儿而已,要表现孝道还是只能和以前一样,对他表示亲近,逗他开心。
“好小七,真是阿玛的乖女儿,”马尔汉和兰静玩了一会儿,然后让她坐在自己的身前,“来,阿玛给你上药。”
兰静乖巧的任由马尔汉将她的小腿伸直,只是马尔汉在挑出那个药膏的时候还是停了停,又再次看了看自己胳膊上过药的地方,这才将药涂上兰静的腿上。上好药之后,马尔汉将药盒放在一边,把兰静抱进怀里,忽然叹了一口气。
兰静抬头看着马尔汉,一时没明白他叹气的缘由,却也伸出小手抚着他的脸,以示安慰之意,马尔汉抓着兰静的小手,看着她精致的小脸,又低叹了一声,“小七,不知道你长大之后,会不会也会充满了心机?”
啊?兰静一愣,不过也马上反应过来了,看来自己之前的怀疑没错儿,自己这个阿玛并不是一个糊涂之人,今天这场戏码,他恐怕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为什么还会做出那个决定,却让她一时还没有想明白。
“不过,”马尔汉又苦笑着说道,“你要是真的长成了个没心机的,那我倒更要不放心了,我可不希望你嫁人之后受欺负。”
兰静对马尔汉这话,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不过好在她只是个小小的女娃,只要笑就够了。
“我也是糊涂了,”马尔汉被兰静那没心没肺的笑容也逗乐了,“其实有心机也不是坏事,你将来是要选秀的,没心机怎么行?只要这份心机不要用在阿玛身上就好,或者只要不是害阿玛就好。”
“阿玛,”兰静从马尔汉的怀里站起身来,用软软的小手臂揽着马尔汉的脖子,小脸也贴了过去,奶声奶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小七,疼,阿玛。”
“你说什么?”马尔汉把着兰静的肩,将她从自己的怀中拉出来,瞪着眼睛盯着她看,“小七,再说一遍。”
兰静的两只小手按在马尔汉的脸上,又嘟着小嘴在上面大大的亲了一口,然后看着马尔汉笑得甜甜的,重复着说了一遍,“小七,疼,阿玛。”
“哈哈哈!”马尔汉从炕上站起了身,将小七举得高高的,转了一个圈,高兴的嘴都合不拢,“好小七,阿玛的好小七,你真是太可人疼了。”说完狠狠的在兰静的小嫩脸上亲了一口。
“老爷,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妾身在外面就听到您笑了,”太太边说话边带着端着锅碗的几个丫环走了进来,看到马尔汉的样子,忙急着走过来说道,“老爷,您在做什么,还不把小七放下来,看吓着她。”
“没事儿,我马尔汉的女儿,哪能这样就吓着了。”马尔汉虽然这么说,到底还是走到炕边坐了下来,将兰静放到自己腿上。
“小七,”太太走到马尔汉的身边,弯下身来问着兰静,“怎么样,刚才吓到没有?”
兰静往下捂着脸的小手,露出了被马尔汉胡须扎得有些发红的脸颊,嘟着小嘴看了看马尔汉,然后对太太带着些委屈的说道,“阿玛,扎人,疼。”
“是吗?”太太忙抚着兰静的小脸,也有些埋怨的看着马尔汉,“老爷也是的,您不看看小七的脸有多嫩,就用胡子扎她,看,都扎红了。”
“好,是阿玛不好,”马尔汉笑着低头看了看兰静。
这时候跟太太进来的丫环们,已经将小菜摆到了炕桌上,盛着粥的锅也摆好了,太太站起身来挥手示意她们退下,亲手去盛了一碗粥递给马尔汉,“老爷,趁热喝点粥吧。”又伸手去抱兰静,“来,把小七给妾身,让妾身来喂她。”
“嗯,”马尔汉将兰静交给太太,先夹了口小菜,然后才用匙勺起一口粥送入口中,喝过之后,又看向太太问道,“怎么,这里也有骨汤吗?”
“怎么会呢?”太太笑着摇了摇头,一边喂着兰静喝粥,一边说道,“是妾身从府里带过来的,妾身想着老爷一路风尘,想来总会有些燥,所以特意在家中熬好了骨汤带来,就是为了让老爷能喝着顺口的,除了这个以外,妾身还带了好些梨呢,已经熬了梨汤了,一会儿老爷也喝一碗,去去燥。”
“到底是你细心。”马尔汉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之后,又低下头来接着喝粥,喝到一半,又抬起头来看着太太,冷不丁的又说了一句,“你把小七照顾的很好。”
“老爷这是怎么了?”太太笑着说道,“小七是妾身的女儿,妾身照顾她不是应当的吗?老爷对她不也是一样吗?听说连药都是老爷亲自帮她上的,妾身听后可是很为小七高兴呢,有老爷这样疼着,她这一生一定会很顺遂的。”
“那是当然的。”马尔汉看了看太太,又低下头喝粥去了,再没说什么突兀的话。
第二天起程的时候,太太重新安排了车驾,几个姑娘不再同处一车了,而是由自己的母亲各自带着,这样也确实起到了安定的作用,一路平安无事的来到了京城,可是进到京城之后,却接到了一个突然的消息,太皇太后病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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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犯罪之前先找老婆
因为太皇太后突然病重,康熙暂时将与俄罗斯的谈判事宜放在一边不谈了,毕竟是俄罗斯那边战败了,是他们求着大清的,让他们等一等也是无妨。可这样就苦了马尔汉了,其他人不办这个事儿,还有其他的差事可以办,可是他被调入京进理藩院的理由却是说的明明白白,为了就是与俄罗斯谈判的事宜,现在这个事儿放到一边不谈了,他也就成了个三不管的人了,成天的在理藩院里无所事事。
也因为事情以后的发展尚未明朗,所以马尔汉也不便置产,只租了一个大小适中的院子来住,其实他大可以去他大哥楞色的府内借住的,但一来是父母已然不在,兄弟们也分了家,再加上楞色也只是个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府里的地方并不是很大,自己这一府的人住进去,就更显窄了。所以在租好了房子之后,才带着太太和兰静一同过府去拜见了兄嫂,虽然楞色也为他在外租房的事儿埋怨了几句,到底也就这样做罢了。
马尔汉也没有因为俄罗斯的事儿暂时不被理会而焦燥不安,除了去拜见过一次索额图之外,在理藩院里没事可做,就去查找各种与俄罗斯相关的资料详细抄录下来,回到府里再整理清楚,兰静看在眼里,心下也是暗暗的点头,这才是沉稳做事的人呢,看来索额图会对阿玛这个从五品的官员如此看重,也确实是很有眼光的。
在埋头准备俄罗斯的资料的同时,马尔汉对以太皇太后的病情也很是关注,话里话外的意思虽然觉得好象不大妙,却还是期盼她老人家能快点好起来,毕竟她的身体好了,俄罗斯的事宜才能早点进行。
兰静在现代虽然看过不少清穿的小说,却是集中在九龙夺嫡的时期,准确与否尚还在未知之数,之前之后的事儿更是只知道个一个大概,她知道这个病了的太皇太后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孝庄文皇后,当然这个是谥号,是死后才有的,想到这里,兰静就不免想到康熙王朝中斯琴高娃老师自称“我孝庄”是多么的滑稽。
现在的孝庄文皇后还是叫做昭圣太皇太后的,至于完整的徽号,马尔汉有一次倒是提起过,只不过兰静却没记住,当然这也不怪她,因为那个徽号实在是太长了,怕是得有二十个字上下,马尔汉虽然是一口气说出来的,却不知他是背了几遍才记住的,不过兰静倒是留心注意了一下,里面绝对没有孝庄的字样,至少“孝”字肯定是没有的,至于“庄”字吗?好象倒是有,但前面那个字肯定不是“孝”字。
这一想下来,兰静的思维又发散了,其实她只是在懊恼,早知道自己会穿过来,一定把这个时候的历史好好的研究一下,至于知道一下太皇太后这次到底挺过去没有,不过她回念再一想,就算自己知道了也没用,现在又不能说出来,一来是不会有人信,二来说不定还会给阿玛和府里招来个诅咒太皇太后的罪名。再说不管太皇太后挺过去没有,对阿玛来说,也不过就是早一天去俄罗斯还是晚一天去的问题。
虽说有时候会难免夜长梦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但世事总是福祸相伴,能去俄罗斯固然会让阿玛一展才能,可如果不能去,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与索额图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