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也有了几分奇怪和疑惑,而在这奇怪和疑惑的情绪中,又隐隐的带着不忿。
什么叫“她也有些可怜可叹之处”?跟谁比算“可怜可叹”?跟那些个每天都要为衣食而努力工作的人比起来,八福晋肯定是算不上的,跟那些个生下或是没生下子嗣的小妾和通房们比,她也算不上,而跟自己这些与她同样都是皇子福晋的人相比,她照样还是算不上。
“可怜可叹?爷为什么会这么说?”兰静看着十三阿哥问道,“是因为她没能生下自己的孩儿,还是因为她被皇玛嬷和皇阿玛所不喜?”
是,八福晋是没有自己亲生的子嗣,可是那又如何呢?五福晋和十福晋到现在不也是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吗?还有七福晋、九福晋,甚至是太子妃也只是生过女儿,可是她们没一个象八福晋那样,态度坚决的不让自己的夫君接受其他的女人,就连已经生下了龙凤胎、并再度怀上身子的兰静,不还是照样要为十三阿哥安排女人吗?
兰静和其他的皇子福晋们也是人,她们也希望能痛快的肆意而为,兰静和其他的皇子福晋们也是女人,也希望能与自己的夫君“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为了自己的夫君不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被人嘲笑和被太后和康熙所不喜,为了自己的娘家不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遭到太后和康熙的不满甚至是训斥,她们选择了去做一个贤惠的女子,过一种相对平淡,却也比较平和的生活。
八福晋放弃了这种平淡,她选择了肆意,选择了痛快,自然也就意味着她要承担相应的后果。有得就会有失,在这个世界上,两全的事情不是完全不可能有,但那样的情况却实在是不多,而在古代,在皇家,对于女人,对于皇子福晋来说,想求这样的两全,那无异于是缘木求鱼、水中捞月,这是连兰静这个穿越而来的、受过反封建教育的、有着现代思想的人都清楚明白的道理,自小生长在亲王府里的八福晋就更不可能不知道了。
所以,真要论起来,身处于古代的女子,身处于皇家的女子,就没有不可怜不可叹的,十三阿哥凭什么单把八福晋单独拿出来说?兰静越想下去,不忿的感觉就越强烈,强烈到已经把之前因为他维护自己而产生的那一点点开心全都消除干净了。在自己正跟他说要给他安排女人的事情的时候,十三阿哥却说坚决不让八阿哥接近其他女人的八福晋可怜可叹,这话实在是让兰静觉得他很有些“得了便宜还要说风凉话”的意思。
“你生气了?”十三阿哥看着兰静,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说八嫂可怜可叹,是因为她让八哥很可怜可叹。”
“八哥?”兰静皱了皱眉。
“是啊,”十三阿哥点点头,“八哥娶了八嫂这个嫡福晋,本来是应该增加很多助益的,可是才成亲不久,安亲王府就被议了罪,虽然现在还尚存了些势力,但比起以前来总归是差了许多。好在他虚怀若谷、宽以待人,赢得了许多好的风评,但是八嫂的一些行径,又给他拖了后腿。对良妃娘娘不够尊重倒也罢了,毕竟是内廷之事,朝臣们知道的不多,可是让八阿哥至今未能有子嗣,不,不只是子嗣,而是连个女儿都没有,这就不只是会让皇玛嬷和皇阿玛所不喜,而还是会被许多人看在眼里、品评在心的。”
“我以为,”兰静见十三阿哥为八阿哥感叹,不禁很是疑惑,“八哥对爷并不是很亲厚的。”
不只是不亲厚,兰静甚至还以为,十三阿哥这次受伤,与八阿哥也许也是有关系的,当然,除了他之外,还有太子、大阿哥、三阿哥,甚至是十四阿哥,也都有嫌疑。虽然历史已经有了些改变,但康熙表现得对十三阿哥很是宠爱,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的情况却还是没变的,看到这样的情形,但凡是对皇位很有兴趣,想着要争上一争的人,都不可能不对十三阿哥产生一些想法。
当然,因为太子现在还没有被废,这些人也未见得现在就全都对皇位产生了野心,就好象四阿哥。较之于其他的阿哥们,兰静与四阿哥接触的次数还算是比较多的,但她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这或者是因为四阿哥将野心隐藏的很深,也或者是因为他现在还没这个打算,但不管如何,兰静都愿意相信,四阿哥应该是不会害十三阿哥的。不只是因为历史上是这样的,而是就兰静的眼中所见,在康熙的众多儿子中,也就只有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在一起的时候,才象是一对真正的兄弟。
“八哥对我不亲厚是一回事,我觉得他可怜可叹又是另外一回事,”兰静这边的思绪已经跑偏了,而十三阿哥则还在继续回答着她之前的问题,“我觉得他可怜可叹,并不等于我就要任由行事而不反击,并不等于我就要任由他的福晋欺负我的福晋。”
反击?兰静看了看十三阿哥,他居然会用这样一个带有强烈攻击性的字眼,看来即使十三阿哥的伤不是八阿哥造成的,八阿哥也确实是做出什么惹恼十三阿哥的事情了。
“我自然也不会白忍着让她欺负的,”兰静见十三阿哥没有解释的意思,也就不再问下去了,“不过,有爷这句话,我的心里就更有底了,以后若是八嫂再闲着没事儿来撩拨我,说些个着三不着俩的话,那可就没今天这么便宜的了。自小咱们学着吃饭吃菜,却没学过吃亏的。”
“正应该这样,这亏也不是什么好物,自然是不能吃的,”十三阿哥笑了,“当然,以我福晋的口舌之利,也是肯定吃不了亏的。”
“妾身知道自己有时候嘴不饶人,不过那也是因为别人惹我在前,”兰静横了十三阿哥一眼,然后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远了的话题又重新拉了回来,“算了,这个事儿就不说了,还是说回爷斋戒之后,要安排何人侍候吧。听皇玛嬷的意思,好象是对富察妹妹和乌苏妹妹依旧有些个忌讳,所以,除她们之外,还得再另外选人。爷可有中意的吗?”
“我无所谓,你看着办吧。”十三阿哥浑不在意的说道。
“是要侍候爷的人,爷怎么能无所谓呢?”兰静睨了十三阿哥一眼,想了想又说道,“这样吧,爷先自己看,自己选,等到斋戒的日子过了,爷如果还没选出中意的,就由妾身给您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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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一章没“二”却成了“小三”
第二百七十一章没“二”却成了“小三”
离十三阿哥出斋戒期毕竟还有些日子,再加上又给了他自己先挑人的时间,所以虽然有太后发话在前,兰静倒也并没有马上就急着开始安排与人分享丈夫的相关事宜,再说她现在也是有些顾不上,随着关柱武举考试全部的、彻底的结束了,一些有准备或者没准备的事情是此起彼伏的发生,又都与十三阿哥府或是兆佳氏府或多或少有那么些关系,相较起来,为十三阿哥选女人,似乎已经不是那么要紧的了。
关柱在技勇骑射的比试上,没出小庄预测的依旧得到了第一的名次。这当然是很正常的,要知道关柱在小的时候,武艺就已经可以打得过一般的贼人了,再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苦练,于今年这一批的试子们之中就比较少有对手,而他的骑射不只是得到了尉迟的悉心教授,还是十三阿哥指导的重点,自然就又是非一般人能比,这两下加一起,若是他没拿到第一名,那才是会让人感到奇怪呢。
再有,关柱虽然在十三阿哥和马尔汉的教导下,已经做好了要从底层做起的准备,但是在比试中他却是并没有藏拙,当然十三阿哥和马尔汉也没让他藏拙,从基础做起不是不可以,以关柱的年纪和性情,上来就居要职或是高位,也不利于他将来的发展,但自愿到基层磨砺,和因为才能不够被低用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更何况在此之前,已经有人放出 “关柱之所以能有好名次,是因为他有十三阿哥和马尔汉两层关系”的传言了,如果在这时候关柱藏拙,岂不是倒显得那些传言是真实的了?
关柱策试的时候,兰静是不在场的,当然比试技勇骑射的时候,她也依旧是不在场,只是她虽然不在场,但架不住有人在场,现场转播是不可能了,录播一下还是没问题的,虽然不可能是完全的实况,自己想知道的十三阿哥却都全部说到了,而且还加以了客观的评论和深入的分析,从而让没能感受临场气氛的兰静,却能有更有纵深的理解。
据十三阿哥说,在策试时,关柱的成绩本应该是最好的,虽然有些不够老成,但相对的却是更加进取,更何况他还做到了面面俱到,连被很多将领们渐渐遗忘的海上战事和用兵之法都提到了,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一些失了面子的武将就对关柱有些不喜,而除了这些武将们,其他臣子们支持关柱的也不是很多。
这里面固然有马尔汉和十三阿哥没为关柱走关系并造势的因素在,但之前曾经造出传言来抹黑关柱以及马尔汉和十三阿哥名声之人,肯定也是起到了相应的作用,还有一些人是持谨慎态度,生怕会站错了队,帮错了人,从而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而另有一些,又是在揣测康熙的心思,觉得关柱年纪太轻,虽然有些才能,只怕也是难得圣意。这种种的因素加到一起,就导致了关柱的策论虽然精彩,却只得到第三名,即使在技勇骑射这样竞技性的比赛中获得了第一,最终的名次也还是未能提升。
对此结果,早有准备的十三阿哥和马尔汉并没有觉得意外,兰静也觉得很好,武状元的位次太过显眼了,无论是兆佳氏还是关柱接下来的处境,都并不适于得到它。而如果不是状元,那么是榜眼还是探花,其实也就没多大区别了,真要说起来,兰静倒觉得探花听着更顺耳,至少一听到这个词,她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翩翩美少年”,会想到小李飞刀,还有林妹妹她爹。而榜眼,却只能让她想起那个被现代人由量词改为形容词之用的“二”字了。
就在关柱确定了没“二”却成了“小三”的名次,但还没有分配职差的时候,十三阿哥和马尔汉进宫去跟康熙坦白交待了,除了鸦片的危害以及六姑娘的事情之外,对伊都立在孝期内弄出孩子来的事儿,也隐约的有所提及,只是话并没说得很明就是了,当然,以康熙的智慧和精明,话本也用不着说得很明就是了,不过这些话最终能一并禀报到这里,其实也是有过一些波折的。
别看马尔汉决定六姑娘的事情那般的痛快,可当轮到伊都立的事情时,他就很有些犹豫了,他的心思倒也比较好理解,一来是,他还念着索额图的提携之恩,所以不想毁了他外孙的前程,二来,也是为了六姑娘,不管伊都立对六姑娘如何,他总还是六姑娘的夫君,毁了他的前程,对六姑娘的影响比说出她下药之事可是要大得多。
马尔汉可以说出下药的事,是因为那件事可以全数推到春红身上,六姑娘当然也是有错的,但她的错只是轻信于人和治下不严,再加上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所伤及的胎儿又本是个不应该怀上、且会给伊尔根觉罗家族惹来祸事的,只要兆佳氏府不倒,等六姑娘养好了身子回去,再怀上几个孩子,相信虽然不致于满天的云彩一时都散了,但至少也会比以前要好一些。可是,如果伊都立的前程受到了影响,而且还是因为被六姑娘的娘家说出来的,那基本上就可以确定,六姑娘从此在伊尔根觉罗府中是不可能再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道理虽然是这么个道理,但这里面还有一个与六姑娘之事相同的问题,那就是,在将其他的事情都说出来之后,即使马尔汉他们单把伊都立的事儿瞒了下来,康熙也照样有可能知道,而且还是有很大的可能,也就是说,如果康熙决定要让伊都立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那不管如何,他都是躲不过去的,差别只在于,十三阿哥和马尔汉是不是会跟着落下一个瞒报的罪名而已。
这样的情况,即使是阅历尚浅、性子又直的关柱都能看得出来,就更别提马尔汉这个久经仕途考验的了,所以他虽然表现的很是犹豫,但其实知晓这件事的人都知道他最终会如何做,他再感念索额图的提携之恩,也不会用兆佳氏家族的前途和命运去换,他虽然也很疼六姑娘,却不会为了她,而让同为自己子女的兰静和关柱去承担欺君之后的后果。
兰静是已经嫁出来的女儿,对兆佳氏府内的事儿也不好过问太多,再加上六姑娘对她还有些或妒或嫉或恨的情节,自然就更不方便说什么了 ,可是看着马尔汉因为纠结和心痛而显得骤然苍老不少,心下也是担心不已,碍于身份又不能回去亲自照顾,就只好三天两头的让人送各种补品外加亲自熬的各式汤品过去。
关柱是看伊都立不顺眼很久了,要不是六姑娘之前总是一副“不用你们多事”的样子,再加上他与六姑娘的关系也并没好到一定的程度,否则伊都立早不知被人打过多少回,鼻梁断过多少次了,现下听到马尔汉有意要到皇上面前禀报伊都立行下的不孝之事时,关柱是恨不能举双手双脚赞成的,可是又想到了因为戒烟而瘦得皮包骨的六姑娘,想到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姐姐,有些话就又说不出了。
关柱不能说,乌喇那拉氏就更不能说了,而做为女婿的十三阿哥本来也应该是什么都不说的,即使是非要说,说些个劝慰的话也就够了,可是他却并不是这样,在马尔汉纠结了几天,兰静熬了几天的汤之后,在关柱的差事尚还没有派下来之前,在兰静准备带着孩子一同去看马尔汉,希望欢馨的活泼与米虫的惫懒可以让他们的姥爷心情得到些缓解的某一天,十三阿哥一反之前几天的忙碌状态,提出要陪着他们一道去兆佳氏府。
兰静对这个提议,当然是乐不得的同意了,一来是觉得正好可以让有伤在身的他借此能得松泛些,二来是觉得他和自己的父亲也算是能聊得到一起,虽然六姑娘的事情他不便去谈,但说点别的转移下马尔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