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当着四阿哥面前的时候,虽然这种态度因着他们自小学着的皇家仪态并不会表现的很张扬,但既能让兰静看出来了,自然当事人体味的就更明显了。
当然,十四阿哥对四阿哥会有这般的态度,自然有他的理由,首先,德妃娘娘这个额娘的头儿就没带好,而自小受尽了她宠爱的十四阿哥,当然也会被她的心思和行为所影响,而八阿哥的和蔼更衬托出四阿哥的严肃,九阿哥的纵容也对比出四阿哥只会挑自己毛病,再加上一些有意无意的挑拨,十四阿哥会对四阿哥没有亲近之意,也就不足为怪了。
而十四阿哥在十三阿哥府里闹腾过这一通之后,与八阿哥那边的关系面上看着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至于心里面有没有疏远或是提防,因为大家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兰静也犯不上对他多加关注,所以暂时也没太看出来,但能肯定的一点是,十四阿哥对四阿哥的态度却依旧是不亲近的,甚至比起四阿哥得封亲王那会儿,又更差了些,估计应该是和那次他在十三阿哥府中失了面子的事情有些关系。
在这种关系的掩映之下,四阿哥自然也不好由自己去对十四阿哥做什么提点,再闹个不好,让人怀疑成另一次的居心叵测和心怀不轨,那可就太没意思了。而抛开了十三阿哥,再除去四阿哥,十阿哥那大咧咧、又由来跟八阿哥那边的人不太对盘的性子,自然更不适合,于是剩下来的人选,也就是十六阿哥了。
其实单就这件事上,十六阿哥本来也就是一个比较合适的人选,因为这里面不只是涉及到了十四阿哥,同时还涉及到了十五阿哥,十五阿哥虽是养在德妃娘娘的宫中,却与十六阿哥是同母所生,只可惜十五阿哥虽然将十六阿哥透露出来的消息说给了十四阿哥,但自家的奴才在外面稍微有些张扬的事儿,对于十四阿哥来说,是再正常也不过了,他府里的人,本就应该很多人都得让上三分的。同样的,兰静因为回报宜妃娘娘情份而对五福晋略做的暗示,也没影响到九阿哥被圈进这件案子里来。
值得庆幸的是,康熙在对儿子的态度上,明显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他自己可以狠下心来,却不愿意让别人说儿子的坏话,希福纳这回告的只是皇子家的奴才,而不是皇子,因此此案最后处置的自然也是一干借着阿哥的名儿胡为的奴才们,而原告希福纳,则因经查实,犯了“侵盗库银”之罪被拟了斩刑,虽得康熙从宽免死,但其所侵库银九万七千两,却是要照数追取的。
虽然只是处置了奴才,但因为这些个奴才俱是各阿哥的属下,又是借着他们的名儿犯的事儿,一番处置下来,多少也还是损了这些皇子们脸面的,更主要的是,他们还因此被康熙足足的训斥了好一通,尤其是九阿哥,因着其他涉案阿哥都是随驾出行的,只他留在京里,此案发后,被康熙下谕令调了过去,挨了训之后,又马上被遣了回来。
但是在涉案皇子阿玛中也有例外的,那就是三阿哥,他的属下因为没有证据证明与讹诈之事有关,一个都没被罚,这又从另一个层面上,显示出了三阿哥在康熙面前的得宠。不过,三阿哥的得宠与否和多少,十三阿哥和兰静都不是很关注的,现在他们另有事情要在意,因为兰静又怀上身子了,而且还是在康熙的万寿节之后发现的。
因为白大夫说过自己近几年内不可能怀孕,所以兰静对那段时候的身子不适,只认为是准备康熙的万寿之礼而累着了,后来还是十三阿哥见她的面色实在是不好,坚持着让她歇下来,并让李大夫诊了脉,这才发现,她已经怀上有两个月的身子了。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招风的康熙
兰静这次的怀孕,不只是出乎包括白大夫、李大夫、十三阿哥还有她自己以及她身边侍候的楹嬷嬷和小楼等人的一致意外,也让她怀孕的期间比前几次都更要艰难,按照白大夫为自己诊断出现例外给出的解释是,这是一个不仅是百中无一,甚至千中也无一的特例,而这个特例出现在兰静根本就没准备好的身子之中,也就同时让母与子都带上了很强的危险性。
而这个关于有危险性的诊断,又是在兰静怀孕有五个多月的时候才诊出来的,也因为是已经到了这个月份上,从而也就让十三阿哥和兰静不需要再为是否放弃这个孩子而犹豫和彷徨了,因为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孩子已经大到一定程度了,以兰静现在虚弱到一定程度的身子,去经历一次流产,未见得就会孩子正常生产要安全。
省了要在舍弃一个小生命和可能会让其余几个孩子失去母亲之中来做决断的兰静,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尽力的保重好自己的身子,以期尽力让最后的结果可以两全。只是白大夫先一次的诊断虽然被破了例,但他后来的说法还是很有可信度的,兰静现时的身子对怀这个孩子确实是觉得吃力许多,倒不是说她的孕吐反应有多么严重是,事实上这回兰静也基本也没什么孕吐反应的,只是随着孩子的越来越长大,着床不稳的现象时有发生,但凡兰静的情绪稍有较为强烈的变化,或是动作略微有些大,紧跟着而来的,就常常是有要流产的预兆。
而有鉴于兰静的这种身子状况,在她怀孕的后几个月,都是处于被严密的保护之中,掌府的事物交由楹嬷嬷和莫姑娘暂且代理了,若有什么她们处理不了的,也多是交由十三阿哥拿主意,只少量不需要费什么心思的,才会送到兰静的面前。至于和孩子们的互动,这个可以有,但绝对不可以多,更不能有大的动作,以十三阿哥规范出来的条条框框,兰静觉得,他其实可以做个笼子把自己圈起来了,这样别人对她也就可以做到许看不许动了。
连孩子们的碰触都要这么小心,那平时散步之类的活动就更是被严令禁止了,要走也不是不行,但必须得有大夫在旁边随时观测着,感觉兰静的脸色或是体能有问题了,就要马上喊停,然后迅速的诊脉,该马上用药就马上用,不需要马上用药的,就赶紧用软椅抬回去,软椅若还不行的话,还有躺椅也随时备在左右,当然能靠近兰静身边的,不管人和物,都是要提前进行安全检查的,以防上次被下药的事件再次发生。
而就在兰静咬着牙,将堪比坐月子一般难受的几个月硬挺下来之后,在生产之时,却依然还是难产了。好在因为她的这次怀孕,从一开始就是个意外,再加上中间又事故频发,白大夫和李大夫早就已经做好会难产的准备了,连止血石,十三阿哥也早就提前请旨,要到府中备用了。在各方人手、药物、器械等全都想到备好之下,兰静的此次难产,总算也是有惊无险的度过去了,在康熙五十三年十月初十的那一天,十三阿哥府里又新添了一个小格格。
只是,虽然准备功夫做得充足,最终也没发生需要在母亲和孩子间做取舍的问题,但毕竟是在兰静身子状态极其不佳的情况下怀的这孩子,所以生下来的小格格,虽未见得比欢颜那时候差,但也没强出太多,躺在那里就是弱弱小小的一团儿。而她的额娘兰静,这时候的身子也是极其的虚弱,本还想沿续其他几个孩子们的前例,给小格格依旧用母乳先行喂养几个月的计划,遭到了十三阿哥的坚决制止,经她再三央求,也只是被允了可以喂一次初乳,兰静想想白大夫和李大夫开下的那一大堆要在月子里给自己调理身子之用的方子,再想想喝过药之后的自己的乳汁,只怕孩子服了也并不见得有好处,也就不再坚持了。
而白大夫和李大夫之所以会开下那一大堆的方子,当然也是因为他们对兰静做了诊视之后的结果,以他们的诊断,兰静的此次生产是伤到了元气,至少需要调理个几年,才有可能恢复过来,至于这几年间能不能再怀上身子,有失误前科在身的白大夫这回说话谨慎了许多,只说是,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排除会有万一的情形发生。
兰静其实也不想有什么万一了,她现在已经生了有六个孩子了,三男三女,正正的三个“好”字,就即使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其实也很够了,而有着十三阿哥承诺的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只想着一家人在一起安安生生的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过,她虽然没记得历史上的十三阿哥一共有多少个孩子,但却隐约记得,似乎继承他爵位的那个,好象是叫弘晓来着,而米虫是叫弘昌,敦实是叫弘暾,壮实前些时候被康熙赐名为弘晈,二阿哥福儿的大名则是叫弘昑,而以能继承爵位的应该是嫡子来看,难道说,自己至少还会再生一个?
不过兰静又隐约的记起,好象弘晓继承爵位的时候,应该是尚还没有成年,对此有人猜测,十三阿哥之所以会这样做,其实也是有向雍正交回权力的意思,新一任的和硕怡亲王只是一个幼小的孩童,那自己因为办差过多过广而积累下的人手属下,也就不好再借着他生事,而给雍正添麻烦了,从而也可以借此保得十三阿哥府的平安。
历史上十三阿哥的心思到底如何,现在已经不可考,但因着有弘晓承爵时尚还年幼的话,兰静就可推算出,若自己真会再把他生出来,至少也不应该是最近几年的事儿了,当然,因着历史已经发生了一些偏差,在这个问题上,是不是还会适用,兰静也没办法掌握,只好顺应情况,到时候再看了。
兰静躺在炕上,成天吃饱睡,睡饱吃,还外带要喝各种各样已经让她有些喝恶心了的药汤和补汤,闲极无聊的时候,在心里拨拉着对这个时代自己所知道的那些半调历史,似乎已经过去大半了,再接下来该是什么了呢?
哦,对了,还有个“薨鹰事件”来着,记得那时候是八阿哥因为要祭奠良妃娘娘,所以才没亲自去送这个礼,而是派人前往,结果就出了那样的事儿了,在现代也有许多人在分析,这个事儿到底是谁做的,当然这种分析最终也是没有定论的,不过,就兰静看来,怎么也不应该是八阿哥所为,以他能屡经康熙打击而不倒,又每每生事,给雍正制造了不少麻烦来看,脑子是不会笨的。
之前众臣齐声保举八阿哥,从而引发了康熙的戒心之事,有可能是八阿哥没想到康熙会“君有戏言”,又被近在眼前、仿佛伸手既可得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但在其遭到数番打击,甚至连生母的性命都被葬送了之后,以他的性情,正合是要卧薪尝胆、徐图而治的时候,就算是心里对康熙再不满,却也要尽一切可能的去挽回自己在康熙面前的印象,绝无可能去做出这等只逞一时之义气,却不顾及后果之事来。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也有可能八阿哥就是认为别人不会相信是自己做的,所以才故意做了,来引起康熙的怀疑,认为是别人来陷害自己的也未可知,这皇家为了争储夺嫡,可是什么阴谋诡计都使得出来的,就兰静这个搞宅斗都不是个儿的脑子,单靠分析是不可能找出真相来的。
兰静也并不在乎这个真相为何,她所顾虑的是另外一点,按以往的经验,一旦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康熙又要将众皇子都叫过去,一同进行训导了,而已经禁受住了康熙六十大寿那番考验的十三阿哥,到时候估计也是无法幸免。不过,令兰静庆幸的是,这“薨鹰事件”就算是要发生,应该也不会是在今年了。
兰静记得,历史上的“薨鹰事件”是发生在康熙在塞外之时的,而在九月底,康熙已经奉着皇太后从塞外回銮了,从往常的惯例来看,康熙一年是只去塞外一次的,既然他现在已经回来了,那只要历史不再出偏差,今年剩下的时候,也就能安全过去了,就即使还有事情发生,但至少也是在京城里了,而不用大老远的跑到外面去挨训了。
只是兰静按照惯例的思考却是出错了,就在她刚出月子不久,康熙康师傅他老人家却又跑到塞外去了,这回被点为扈从的除了十五阿哥到十八阿哥这几个小的以外,还有以往很少被带着的十阿哥和十二阿哥,而八阿哥,其实也在被点之列,但因为良妃娘娘的祭日十一月二十日近在眼前,所以八阿哥请旨,先去祭奠之后,再赶去行在。
听说了这个消息,再看到各方面情况都对上了之后的兰静,心下不禁暗暗对康熙腹诽着,你说你都从塞外回来了,还去毛去啊,从四月都呆到九月末了,你还嫌没呆够?这京城是哪里招你不待见了,非一年到头儿总想着往外面跑,夏天你说到塞外避暑,这大冬天的,你又跑那儿去做什么?赏雪?可这雪,京城也是有的,最多也就是塞外风能大些,合着你是想显摆自己能招风吗?当然,他老人家说他是去打猎了,可往年这时候,他都是只去南苑打猎的,今年却为什么抽了风,偏要去塞外呢,难道就是为了应和这个历史的发生吗?
兰静这边在腹诽着,那边的历史也在正常的走它的轨迹,“薨鹰事件”到底还是发生了,而十三阿哥以及在京的其他皇子,也如兰静所料的被康熙一纸谕令调过去挨训了,而应该也就是在这一次,康熙的话,让八阿哥除了篡位之外,彻底的没了竞争皇位的资格。
康熙此次的晓谕,说出了最为后世所摒弃“辛者库贱妇”的话,四十七年的时候,他虽说了八阿哥“母家微贱”,但还没这么露骨,当时兰静还觉得奇怪,认为是后世的人对此加以自行发挥,才有了那“贱妇”的话来,没想到却原来这话真就是康熙说的,只是没在推举太子那会儿,而是在“薨鹰事件”之后才说出来的。
兰静虽然现在也并不认为康熙如此说一个给自己生下儿子的女人就是对的,但在听到了宫中以及宫外的一些风声之后,多少也能体会出康熙的一些愤怒,任是谁,被人说成是害自己女人因为怕给儿子招灾而不敢活下来的罪魁祸首,心里也不可能会舒服的,尤其这个人还是高高在上、权威不容挑衅的皇帝。而在传出了这种风声之后,康熙就即使有过要对八阿哥起回转之意的念头,只怕都要收回去了,否则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