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此事之后,钮祜禄氏一族因为要守孝或是这样那样的理由,对党派相争之事,也渐渐很少参与了,而与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深谈之后,十阿哥也不再找八阿哥那边的麻烦了(当然若碰上了脸色不会佳这是肯定的),或是走马巡猎,或是摔跤比武,再不就是抓过儿子来教导一番,却又常常不得其法,弄得弘暄哭笑不得,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知道他心情不好,也由着他去,遇有觉得他会感兴趣的新奇之物,也会送过去给他赏玩。
再接下来就是八阿哥跪在乾清门外的事儿了,然后又有了百姓要为十三阿哥立生祠的事儿,纵是十三阿哥不说,兰静总也会想到这应该是八阿哥那边的所为,因为那天在阿灵阿家中,其他皇子没几个维护八阿哥的,却多有去关心十三阿哥身子的,就连冲动难忍的十阿哥,也在十三阿哥差点儿被他甩出去的时候,就马上住了手,而在九阿哥和十四阿哥护着八阿哥的时候,他也和四阿哥一起牢牢的把十三阿哥护在身后。
所以,即使八阿哥没打算为自己当众丢了颜面而行报复之事,说不定也会觉得十三阿哥的人缘对自己造成了威胁,再想到自己就是在朝臣中人缘太好、名声太佳,才惹得康熙不满和忌讳,就决定干脆让十三阿哥的好名声更要超过自己,百姓们都想为他立生祠了,就不信康熙的心中会不起猜忌,这样做,一是,能转移康熙对他的注意力,二是,若康熙为此而对十三阿哥有什么打压之举,其他的皇子们纵是不会倒到自己这边来,能离与自己不太对付的十三阿哥远一些也好。
好在立生祠的事儿,被米虫提前得知了,父子俩采取的措施也算是及时,到底这场风波刚有些要起就被引着转了道,从给十三阿哥立生祠,而改成要为康熙建功德庙了。而兰静提出的话本主意,则又是个慢工夫,一时间尚还不能见到成效,既是八阿哥的阴谋没能得逞,兰静相应的也就不是很着急,为了安全和秘密起见,她连问都不问,之前所列的题纲资料也全数销毁了。
兰静这时候已经不太奢望什么平静安然恬淡的日子了,因为她知道在康熙朝的最后紧要时刻,这样的日子是不太可能会有的,这不,才过了没几个月,就又来事了,这些事于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来说,固然算不上是什么好事,但对八阿哥那边也一样,先是四川巡抚年羹尧被革职留任了,这又是个兰静在现代时并不知道的事件,不过,既是留任了,应该京是没有大碍的,而四阿哥随后以“怕跟着他学坏了”为由,让年羹尧把他带到四川的子侄送回京放到自己身边养着,则又象是坏事转好事了。
这块大年糕可并不是象现代时一些小书中所写那样,是坚定的四爷党,实际上在他妹妹小年糕没被康熙指给四阿哥当侧福晋之前,在皇子中他是与八阿哥比较近的,他的第一任妻子就是明珠的孙女,后来的继妻也是明珠介绍的,自大阿哥被圈之后,纳兰家可是坚定的支持八阿哥,九阿哥支持八阿哥的那些资产,有一部分就是从纳兰家弄来的。
而等到年家被康熙全数划到四阿哥门下之后,大年糕也没因此就与八阿哥那边断了联系,甚至回京叙职的时候,也常会去拜见,他这么做当然是有他的想法,抛开个人间的感情不说,只说四阿哥是从来没显出有争储之心的,而大年糕却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他想要立从龙之功,自然不会原意放弃本来关系就不错、就目前看来希望也是最大的八阿哥一方的势力。
面对这么一个方向不坚定的门下,四阿哥自然是不高兴的,但大年糕的本事和能力以及受康熙的赏识程度,都让他不会轻易去放弃这个门下,这次让大年糕把子侄送到自己身边来的举动,在兰静看来,说是人质可能重了些,但至少是一种告诫,是要提醒大年糕,你妹妹是我的侧福晋,你quan家都是我的门下,你的脑子该清楚些,心里也该明白些了。而大年糕自此之后,对四阿哥的忠诚度也真就提高了不少,要不是觉得四阿哥不应该会冒有可能会自断臂膀的险,兰静都忍不住要怀疑此次大年糕的革职留任之事,是不是就是四阿哥弄出来的了。
四阿哥在那边因势利导的调理着自己的门下,十三阿哥这边也有与其相关的事情发生,他的师傅、现正任广东巡抚的法海被康熙骂了,而且骂得还挺狠,象什么“尔该死的”、“ 应羞死也”等等,同为法海徒弟的十四阿哥为此还特意上门来,与十三阿哥商量着看怎么能帮帮师傅,劝着皇阿玛止了怒气,不过最终倒也没用他们做什么,因为康熙高高抬起之后,又轻轻的放下了,毕竟在他的外甥中,法海还是最有出息,老爷子骂归骂,但只要不是太原则性的错误,到底还是能护一护的。
再接下来,就不是只对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又或是对八阿哥有影响的了,而是影响到了整个朝廷甚至是整个大清,因为康熙和皇太后一先一后的全都病倒了。
正文 第四百四十四章 感觉他这就要不好了
皇太后病重,兰静这些孙媳们也排着班的前去侍疾,面对着眼前这张病容,兰静心下也不禁难过,想起她对自己也算是疼爱,最早时候还曾带自己一同去东巡,虽说那时候兰静宁可是自己一个人出门,至少会自在些,但不可否认的,那确实是她宠爱的表现,而自己也因此得益不少,至于后来,她对十三阿哥和自己并不再象以前那般亲近了,也是缘于她不想搀和皇子相争的事儿,这也是人之常情,皇太后之所以能得康熙如此敬重,很大一部分也在于此。
“兰静。”皇太后从昏睡中醒了过来,伸出手来。
“皇玛嬷,您想要什么?”兰静忙起身握住了皇太后的手,又吩咐旁边的宫女道,“去取水来。”
“不用了,我不要什么,”皇太后摇了摇头,“我想起来坐一会儿。”
“好,我扶您。”兰静和另一个宫女一起将太后扶起来。
太后现时的病确实是重得很了,刚一坐起就要往下滑,兰静忙坐到她的身后,让她倚到自己的身上,双手则在下面帮她撑着劲儿。
“兰静。”皇太后又伸出了手。
“皇玛嬷,我在这儿,”兰静忙又腾出一只手去接住皇太后的手,又示意端水的宫女过来,“您先喝口水。”
皇太后在宫女的侍候下,少少的喝了两口水,就摇头表示不喝了,然后又攥着兰静的手问她道,“老十三,他的病怎么样了?”
“皇玛嬷放心,”兰静忙说道,“他已经好多了,前几天进宫来看您的时候,您还夸他气色好呢。”
“他进宫来了?”皇太后面上有些疑惑之色,随后又带出了笑容,“这么说,他能起身了?”
兰静心中一紧,皇太后的意识也开始糊涂了吗?却一边对一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找太医来,一边接着皇太后的话说道,“是,他能起身了,也能走动了,皇玛嬷想见他吗?”
“不用了,”皇太后摇了摇头,“能起身就好,让他好生歇着吧,你跟他说,皇帝很喜欢他的,让他好好的养着。”
“是,孙媳知道了,”兰静也不管皇太后说的是什么时候的皇历了,只管点头应和着,“会把您的话告诉他的。”
“弘昌,”皇太后问完了十三阿哥,又开始问米虫了。
“弘昌也挺好的,”兰静接过话来说道,“他和弘晖听说玉泉山上有一种野果子能让人开胃,特意跑去采了来,现在已经送进宫来了,等验过之后,您可得赏脸尝尝,好不好的,总是他们的一片孝心。”
“嗯,”皇太后点了点头,“他们都是好孩子。”
“皇玛嬷,”随着一声呼唤,与兰静排到一班的十四福晋快步走了进来,又抢上几步来到皇太后身前,一脸惊喜的说道,“您醒了,可觉得还好?有没有什么想用的?我们爷现时正亲去打野味儿呢,说要给您和皇阿玛补补元气。”
“好,”皇太后点了点头,“难为他一片孝心。”
“这有什么的,我们做小辈的孝敬您不是应当的嘛,”十四福晋笑着说道,又伸手来持皇太后,“皇玛嬷,您身子现时正需要静养,可不宜这么着久坐,我扶您躺下吧。”
“不,”皇太后这回却摇头了,“我想坐着。”
“那好吧,”十四福晋收回了手,脸上依旧笑着,“您可有什么想用的,让孙媳来侍候您。”
“我这时没什么想用的,”皇太后又摇摇头,“若是那野果子送来了,略尝些也罢了。”
“皇玛嬷想用果子有什么难的?”十四福晋忙吩咐屋中的宫女道,“还不赶紧着去催。”
这边的宫女刚下去,那边去请太医的宫女也回来了。
“皇玛嬷,”十四福晋听到禀报后,忙又过来扶太后,“太医来诊脉了,您还是躺下吧。”
“是啊,皇玛嬷,”兰静也笑着劝皇太后,“先诊脉要紧。”
“行,那就躺吧。”皇太后也不再强犟。
“怎么样了?”皇太后等太医给自己诊完了脉,就开口问他道。
“不碍的,”太医微笑着对太后回话道,“您只是因天时变化,稍着了些凉,好生休养一冬就没事儿了。”
“刚才太后想用野果子呢,”十四福晋忙问道,“你看可有什么妨碍没有。”
“没有,”太医忙道,“只要皇太后想用,什么都可以,只别太油太腻了就好。”
兰静一听太医这话,心里又是一紧,连忌口都不需要了,看来皇太后这病真是不大好了。
而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说,皇上往这边来了。
“快扶我起来。”皇太后忙要往起欠身。
“皇玛嬷,”兰静和十四福晋以及其他人等赶紧过去相扶。
“皇玛嬷,”十四福晋语速很快,“您慢着些,孙媳来扶您,您尽管靠着我。”
“十四弟妹,”兰静见十四福晋为了抢着表现,居然连脑子都不用了,不禁微微皱了皱眉,“还是先用些被子让皇玛嬷靠着吧,一会儿皇阿玛来了,只怕咱们也不是很方便留在这儿。”
“也好,”十四福晋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却又很快恢复了神色,“我也是太过担心皇玛嬷,一时没顾虑周全,那就赶紧多拿些被子来,还有引枕,也多拿些过来。”
“去取些水来给太后净面,”兰静则是吩咐道,“再取梳子和发饰来。”
“对,”十四福晋也反应过来了,忙也接着吩咐道,“再把太后的常服取来。”
“常服就算了,”兰静又要皱眉了,“皇阿玛就快到了,常服换起来到底还是费时些,不用就着一个坎肩吧,皇玛嬷看可好。”
“好。”皇太后对兰静一笑。
十四福晋的脸色终于按捺不住的有些发沉了,见宫女们拿来被子、引枕等物,也不招呼兰静,自顾自的上前去扶太后起身,而且还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兰静的去路。
兰静也不跟她争,反叫过为太后管衣服的宫女,“打开衣柜,我来给太后选个坎肩。”
因皇太后是在病中,所选衣服样式也罢了,最关键颜色是不能素了,但太花了也不好,兰静选的是一件亮蓝中带明黄花色的,穿着它,是很能起到些提亮肤色作用的,皇太后明显对此也很是满意,兰静又再接再厉的说道,“皇玛嬷,今儿个且容孙媳侍候您梳妆可好?”
“好。”皇太后微笑着点头。
“那孙媳就去安排迎驾的事儿吧。”十四福晋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差事。
“好,有你在,我也放心。”皇太后对十四福晋也露出了笑容。
“太后,您闭闭眼。”等十四福晋离开屋子之后,兰静接过宫女送过来的拧好的湿热手巾,对皇太后柔声说道,“孙媳先侍候您净面。”
净面之后,就是涂面脂,因康熙要过来了,兰静的速度并不慢,但却也涂的很仔细,各处都仔细揉到了,也用了点按摩的手法,然后再扑上薄薄的一层粉,因为面脂涂得均匀,粉上得也不觉涩,胭脂打得也不重,但因为注意了层次的变化,以及在一些特殊部位的运用,让太后的病容之色显得精神了许多,眉眼间当然也不能重妆,可着重向上的拉伸,以及似有似无却很提神的妆点之法,让屋子里的人看了也不禁发出赞叹之声。
“怎么了?”皇太后听到了声音,也睁开了眼睛。
“没什么,”那个发出叹息之声的嬷嬷笑着说道,“奴才是见了十三福晋为太后的妆点之法,正自叹不如呢。”
“这可是在取笑我了,”兰静抿着嘴微微一笑,“我不过是借此机会跟皇玛嬷尽尽孝心,也亏得是皇玛嬷不嫌弃,才让我这般大胆上手,能得一声尚可,我就已经知足了。”一边说着,一边给太后的唇色也妆点好了,然后起身对那嬷嬷说道,“这梳头之事,可就非我能为了,还是要麻烦你了,却不要梳得太繁琐了。”又去取了两三样简单却又具点睛效用的太后的头饰来对她说道,“能配得用它们就好。”
那个嬷嬷是专业人士,梳头的头发又快又好,一会儿工夫就弄好了,而且与那几个发饰的搭配居然还很是相合。
“到底是皇玛嬷的人,”兰静笑着赞叹道,“只这一手功夫,就不是寻常人能及的了。”又命人取来镜子让皇太后看,“皇玛嬷看看,可还满意吗?”
“真是不错,”皇太后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的脸,“精神得都有些不象我了呢?”
“怎么会?”兰静忙说道,“您本来就很精神,只是躺得久了,自己觉得有些弱罢了,我这妆上得可一点都不重,基本都是您本来的样子,等您象刚才太医说的那样,好好的猫个冬,就更会精神焕发了。”
“什么猫冬?”皇太后摇着头笑了,“你又来逗我笑了。”
“什么事儿让皇额娘笑,”康熙的声音响了起来,“说来让儿子也跟着乐乐。”
屋里人等除皇太后外,都赶紧行下礼去,康熙却没管他们,只让人将自己扶到皇太后的床边坐着,兰静先听着他带着些嘶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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