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点了点头,只不过王爷的生辰与自己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她只是王府里一个默默无名的画匠罢了。问清楚时间是要避开他们,在楚王府里能称得上贵客的人只怕不多,能避的就避开的吧。
南烟那日闲来无聊,便独自去落玉城里逛逛。
楚王府建在落玉城的主街上,出门闲逛起来甚是方便。
落玉城做为宵鸣封地的首城,其繁华程度不亚了朝京。南烟见街道上人来人往,井然有序,心里感慨万端,怪不得皇帝对各个番王都不太放心。
在楚王府里呆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过楚王,不过从王府里井然有序的管理,还有宵鸣封地上见到的繁华,便知道楚王并非好相与的人。
现在朝庭的关系与番王间似乎很是微妙,各个番王都在努力提高自己的实力。马致和是王府的下任继承人,娶得自然只能是名门闺秀。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白洛飞的未婚妻,这条情路该如何才能走得下去。
南烟不由得有些怅然失神,全没看到前面一辆受惊的马车向自己撞了过来,路边行人纷纷避开。眼见得那马车要撞到南烟身上了,当南烟意识到危险的时候马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了,已经避无可避,南烟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突然身子一轻,似被抱了起来,鼻子里闻到的是清新的味道,淡淡雅雅。安然落地后,睁开眼睛见到的是一袭白衣的马致和。他满脸的怒气,确又不忍心责备,仔细的看了看南烟道:“你没事吧!”
南烟心里一暖,他的关心他的在意,她都看到了,心里的不快全跑得无影无踪了,指着马车道:“快把那马车停下来,再伤到人可就不好了。”
马致和施展轻松,若一只翩翩而飞的白色蝴蝶落在马上,使劲一拉。那马本只是因为路边窜出一条蛇而受惊,已跑了很远,也没有多少气力。马致和这一拉,便停了下来。
南烟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惊叹,没料到马致和的轻功这么好。若是南烟知道那夜马致和负着自己在落凤城里飞奔的话,不知又该做何感想。
南烟见马被控制住了,拍手叫道:“好厉害哦!”
马致和翻身下马,笑道:“我厉害的远不止这些。”
却听到一个娇娇弱弱的声音道:“多谢世子救命之恩!”若黄莺初啼,若百灵轻唱,说不出的好听,说不出的娇媚。
此时只听到四周一片安静,只听得到抽气声。
南烟心中暗暗称奇,循声一望,不由得眼前一亮,南烟的两只大大的眼睛里冒出心的形状。美女,绝对是极品美女!只见她眉若弯月,眼若秋波,肤如凝脂,肩若削成,腰若约束,说不清的娇柔,道不明的柔媚。
美女见南烟那痴呆的模样,美丽的眼里满是鄙夷。望向马致和时,却满是深情,满是崇拜。
马致和问道:“婠婠你什么时候来的?早些通知我,好安排人去接你。”
婠婠道:“婠婠此次来是代表家父给王爷贺寿的,不想马受了惊,多亏遇上了世子,否则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马致和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婠婠掩嘴轻笑道:“世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文尔雅,实在是谦谦君子!”
马致和笑的一片温柔:“致和哪有婠婠说的那么好!婠婠长途而来,想必是累了,我带你回府休息。”
两人一唱一和,南烟根本插不上嘴,听起来两人还是旧识。南烟看着他们两人,心里微微的发酸,男的俊雅飘逸,女的娇柔若仙,实在是男才女貌。
心里突然觉得他们才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走在一起是那么的协调。
一直对南烟照顾有加的马致和在见到婠婠后,便与婠婠走了,一声招呼都没有和她打,更别说看她一眼了。
食色,人之性也,更何况是如此绝色美女。几千年前的孔老夫子真是厉害,说出了全天下男人的心声。
南烟怔怔的站在马路中间,突然觉得天地间似乎只有自己一人,说不清寂寥,说不清的伤感。只听得身边有个男音阴阳怪气的道:“他们很配吧!”
声音是楚寒的,南烟没有说话。
楚寒接着道:“婠婠是定南王的女儿,是马致和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定南王与楚王地位相当,两人不但门当户对,人也很登对。怎么样?他们很配吧!”
南烟狠狠的瞪了楚寒一眼,不愿意理他,调头就走。
楚寒心情好似很好:“有些人真是可怜,连状况都没有弄清楚,就一头栽进去,真是可悲啊!”
南烟听他的语气,知道他终是认出自己来了。停下脚步,笑得一脸灿烂,对楚寒道:“我上次卖给五公子的画还余些银子,这次不如我做东,请五公子喝酒,不知道可否赏脸?”
楚寒笑的一脸的妖孽道:“难得表妹请客,寒又怎会拒绝,”
[缘起:第二十五章浊酒一杯(一)]
那句“表妹”震的南烟一惊,虽说已知道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当他叫出来却又是另一番滋味。这个表哥不是普通的表哥,还是真正的莫南烟爱慕的表哥。
南烟自己本来是没什么,只是这具身体的本尊似乎反应挺大。南烟清楚的感觉到心弦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一样,身体微微抖了抖。
有些后悔自己这个愚蠢的提议,只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得回来了。
楚寒没有忽视南烟的反应,心底闪过一丝鄙夷,原以为表妹转性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有些失望,但一想到马致和对南烟细心的照料,嘴角不由得上扬。这场游戏由于莫南烟的的加入似乎越来越有趣了,或许该换一下方案了。
在大街上转悠了大半圈,也没有找到另南烟满意的酒楼。
金玉楼的酒虽好,却又太明贵,怀里的那点银子只怕是不够塞牙缝,对于一个欺负过自己的人来讲,怎么能那么大方。
路边小摊酒是便宜,楚寒却道:“表妹难得请为兄喝酒,不要这么没诚意吧!要是让外人知道王府的五公子来这种地方喝酒,王府的脸都没地方搁了。”
南烟心情沮丧,情绪低落到极点,怎可能由得楚寒选择。在楚寒说出这番话后,索性赖在一个路边摊不走了。
本来也走了不少的路,脚也乏了,南烟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叫道:“老板,女儿红来两坛!”
楚寒皱了皱眉,却也只得陪南烟坐了下来。
老板答道:“客官,女儿红没有了,却有上好的谷酒,味道醇厚,客官要不要来上两坛?”
本来也没想请楚寒喝多好的酒,便点了点头。
楚寒眉头微皱,没有再说其它的,却问道:“表妹什么时候学会喝酒呢?”快五年不见了,她的性情变经的的倒挺多,以前是跟自己说不上三句话脸就通红。见到自己就退到墙跟,头低到地上。
南烟笑道:“表哥不是来陪我喝酒的吗?喝酒就好,其它的事情不许问,也不许提。”
楚寒心里闪过一丝得意,不提往事难道不是放不下自己吗?楚寒虽不知道南烟与马致和是如何想识的,却认为南烟的心还是在自己这里,从小一起长大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对南烟来讲,若提往事只怕是穿帮,莫南烟与楚寒的往事自己是一丁点都不知道。除了楚寒那日临别时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外,南烟对他的印象却是模模糊糊。
这几年在莫府里生活,从大家隐隐含讥的话语,南烟知道真正的莫南烟爱惨了楚寒,爱的有些痴有些呆,而楚寒对莫南烟却并没有过多的表示,若即若离,甚至还有羞辱。
南烟原本以为不会再见到楚寒,真正的莫南烟的过往自己也不愿再触碰。从海边被人救起的那一刻起,南烟就只想过真正自己的生活,这个世上再没有那个性情懦弱的莫南烟,只有独立自强的莫南烟。
南烟也再不会向人提及自己的过往,更不想再与以前的莫南烟认识的人有任何交集,只可惜天不随人愿。不但再见楚寒,还让楚寒见到了自己最为难堪的一幕。
原本在大燕朝无牵无挂的莫南烟,在感受马致和细心体贴的照顾下,以为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可是那个幸福就若水中的倒影,模糊而又变化不清,脆弱的经不起一丝风波。
最最可恶的是他原来已经有未婚妻还来招惹自己,平静的心湖起了波澜后,却又狠狠的扔下自己。南烟越想越气,酒上来后,抱起酒坛就喝。
酒一入喉,南烟便后悔了,这是什么鬼酒啊,浓烈刺鼻,苦涩不堪,全不如那天和马致和喝的那般爽口。南烟哪里知道,竹叶青一坛可以买谷酒一百坛了。再则那日的心情与今日完全不一样,心甜喝的酒自然甜,心苦酒里也只有苦味了。
楚寒见南烟那个喝法,心里隐隐有些不快,五年不见她的性情倒是变了许多。对于女人,楚寒不能说很了解,但他还是知道有这种举动的女子,十之八九是为情所困,可是那个人却不是自己。
原本在心中的优越感,被那一坛酒击的粉碎,回想起这些年来的坎坷,心里也怒火焚烧,抱起另一坛也喝了起来。
楚寒的眉头也皱了皱,脸色有些阴暗道:“这么多年不见了,你就打算请我喝这样的酒吗?”
南烟本想喝点酒来解解愁,只是那酒实在是难以下咽,喝下一口后就再也喝不下第二口。听楚寒这般说,笑道:“醇酒配佳人,你是男人,不是美人,便凑合着喝吧!”
楚寒有些哭笑不得,什么鬼道理,她也太能扯了吧,他笑得有些阴险道:“醇酒配佳人?表妹,不如我请你去金玉楼好好喝上几杯吧!”
南烟本来心情很是沮丧,但看到楚寒那张难看的脸之后,心情莫名的好了许多。有些事情一旦想开就不再成其为事情,心里虽然还有些难受,却也知道借酒浇愁愁更愁。想起那日宿醉后难受的感觉,还是不喝得好,更何况还是和一个不怀好意的男人一起喝酒。经历了两世的莫南烟,又岂会为了一个男人而为难自己呢?
南烟着对楚寒道:“表哥答应请我喝酒的,这件事情我记下了。只是今日我还有其它的事情,不如改日吧!”不等楚寒回答,接着又道:“五公子,日后在人前时还是叫我乔风吧,莫南烟早死在辽海之上了。”
[缘起:第二十六章浊酒一杯(二)]
楚寒眼神闪烁,神情很是复杂,却淡淡的道:“是吗?难道对我的爱也随着莫南烟的死而消逝了吗?”
南烟微微一笑,幽幽的道:“以前的莫南烟有告诉表哥她爱你吗?”
楚寒一愣,南烟知道自己猜对了。心底掠过一丝嘲讽,这男人不是一般的自大,以真正莫南烟那害羞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对楚寒说爱他。自己是来自异世界的灵魂,与他更没有感情可言。
楚寒来陪南烟喝酒,本就不怀好意,听到南烟这样的问句,心里的怒火腾腾的升了起来,只是脸上还是一片淡漠。却装出很受伤的模样道:“没想到才五年不见,表妹的变化就这么大。女人变起心来还真是可怕,也不知道那马致和有什么好?”
南烟心里恶心连连,明明不喜欢自己却偏偏要装做情意绵绵的样子,当下正色道:“表哥的魅力常人自然无法抵挡,只不过莫南烟是天生的克夫命,这一辈子再也不敢去害人了。”
楚寒笑着问道:“是吗?包括马致和吗?”
南烟心底划过一丝刺痛,在没有遇到婠婠郡主之前,南烟认为马致和是爱自己的。可是当他没看自己一眼,就与婠婠郡主一起走开的时候,南烟终于明白和马致和之间隔着多大的沟壑。他与婠婠郡主站在一起时,是那么的登对,自己只是常人之姿,又岂是婠婠郡主的对手。
想通了,心便好受多了,脸上一片释然道:“不但包括马致和,也包括全天下的男人。”说完,嘴角还含着笑。
楚寒本想让南烟难堪,却没料到换来这样的回答,认为南烟不过是硬撑而已。当下也不动声色,幽幽的道:“婠婠是定南王的女儿,与马致和是指腹为婚。但一直以来,马致和一直想推掉这门亲事。宵鸣封地上虽然兵强马壮,但是物产并不丰盛。定南王的封地虽然并不强大,但是却物产丰富。如果有定南王的支持楚王就如虎添翼,他日问鼎天下便又多了一丝胜算。”
南烟微微一怔,眉头微皱,笑着问道:“五公子告诉乔风这些又是为何?”
楚寒一直盯着南烟,没有忽视南烟发怔的瞬间,心里一笑道:“表妹就这么急着和我划清界线吗?我告诉你这些,无非是让你知道马致和也许是爱你的。”
南烟眉头不禁一皱,什么叫也许是爱自己的?这个楚寒还真不是一般的惹人讨厌,哪里有伤口就往哪里撒盐。自己爱不爱马致和关他什么事情,他又不是真的爱自己。
看他的神色里满是算计,让南烟相信他的话还不如相信世上有鬼来的快。真不知道真正的莫南烟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一个人。
南烟的心里冷笑连连,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沙猪。与他实在是不需要过多的纠缠,更何况真正的莫南烟早已经不在了,残留在这具身体里的意识时间长了也会淡掉吧。
当下淡淡的道:“不管马致和对我是真爱也好,假爱也罢。那只是过去式,也不烦五公子操心。告辞了!”说完,丢下一小锭银子,便打算离开。
楚寒微微一笑,幽的幽的道:“马致和也许现在是爱着你的,但如果我告诉他你就是辽海上那未死的莫南烟,白洛飞的未婚妻,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
南烟眉头一皱,打蛇打七寸,楚寒还真是会抓自己的七寸,这个人实在是卑鄙无耻。只不过自己的身份还真的是自己的七寸,不是因为马致和的爱情,而是因为自己只想去过简单而又平静的生活。只得重新坐了下来,问道:“你想怎样?”
楚寒对南烟的表现很是满意,原本阴戾的眼里又多了分算计,却笑道:“表妹说哪里去了,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老妹又何须如此紧张。”
莫南烟的处世方式与五年前相差太多,也比五年前聪明了许多。楚寒看了看南烟,接着道:“寒也别不所求,只希望有适当的时候,表妹能帮寒一把,便感激不尽!”
南烟最是讨厌楚寒的这副模样,心里暗骂卑鄙无耻。居然以自己的身份来威胁自己,只是自己所顾忌的与他所想的有差异罢了,但是结果却是一样。南烟生平最恨他人要胁自己,心里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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