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不会抛下我,我自然也不会抛下你,纵然我现在在你的身边帮不上多大的忙,但我不可能让你一个独自在险境中,而独自离去。再则就算我再去了,你的师妹只怕也不会放过我!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呆在你的身边!”
白洛飞看着南烟道:“可是你现在已不同往日,你不为你自己想,也得为宝宝想,万一有个什么事情,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南烟正色道:“那你再替我想想好了,就算我安全的将宝宝生了下来,可是他的父亲却因为这次的事情再也见不到他,他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宝宝日后要是问起我,我的爹哪去呢?我难道跟告诉他他的娘因为怕死,而将他的爹独自丢下,一个人跑去逃生了!”
白洛飞叹了口气,将她抱在怀里,有些哽咽的道:“烟,这一辈子娶了你,我何其有幸!”原本的那些劝说的话也全咽回肚子里。他知道他说不过她,也没办法劝说得了她,心里也暗暗有了计较。他是不可能丢下这些与他生死与共的兄弟,也不可能让她有危险。唯今之计,只才点了她的晕睡穴让人将她送出去了。
他还没有行动,南烟又道:“我知道你定会觉得为了我的安全,将我想方设法弄出去。我与你的实力也相差甚多,肯定也无法抵抗,但是我也可以告诉你,你若真的这么做了,就算我出去了,我也绝不会独活。要怎样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她又如何不明白他的想法,她怎么可能一个人独活下来。那种煎熬她也感受过,那入骨的相思每日每夜啃咬着她的灵魂,她如何能活的下去。纵然为了宝宝她活下来了,那种日子也只会在无止境的痛苦中渡过。她不要过那种日子,宁愿一死了之,虽然对不起宝宝,虽然自私到极点,虽然恨不负责任。
白洛飞一怔,看到她眼里的坚定与执着,便知道此刻他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她,也知道以她倔强的性子,这种事情只怕是真的做的出来。且不管她是否是在吓他,他心里都感动无比,谁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那些只是粗俗的爱情,经不起一点点考验。可是他与南烟的爱情,一起经历了多少的风风雨雨,两人一起生死与共了这么多回,早已是坚不可摧。
他依稀记得两人初识时斗智斗勇,第一次见面她便掉进了大海,他以为她死了,难过了好久,以为此身都要孤独,却又意外的见到了她。第二次被白天城困入地下室,他又险些失去了她。第三次被钟痕掳去,送来了那具假的尸体,他以为他这一生再没有幸福。两人还一起从马问天的手中死里逃生,这些都是那么的刺骨铭心,他也很清楚的知道,当他知道她所谓的“死讯”时,他实是是生不如死!
南烟想到的却是他在跳崖时的执着,在她生命奄奄一息时的坚定与爱护,在南凤国熊熊大火中的倔强,被人陷害时的信任。那些往事这一刻都涌上了心头,她知道她的人生再没有其它男人可以为她做到这些。她不是为爱而生的火凤凰,却愿做一个为爱而死的荆棘鸟。尝到了至爱的滋味,尝到了生死相随的感触,她便知道她不愿独活。
白洛飞深情一笑,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的全被你猜到了,都被你说破了,我也不好意思再做了。我此时不知道该说是我的幸福还是我的失败,在你的面前,我再无秘密可言。从现在开始,我就彻底的打消送你走的念头,真要死的话就让我们一家三口一起死好了。”说罢,脸上却是释然的笑容。
南烟见他的模样,也微微一笑,有些事情说了也便好了。她轻轻的偎在他的怀里道:“可是我觉得我很不划算,你曾经有那么多的风流史,而我却一个都没有。”
白洛飞有些哭笑不得,原以为她会说出多感人的话来,没料到说的却是这一句,他也有些酸溜溜的道:“那些事情都是往事,没什么好再提的了,倒是你的身边还有不少的坏男人,钟痕就是最讨厌的一个。”
南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他的事情不是都让你解决掉了吗?不过你知道我的魅力就更好了,以后可跟好生疼我,宠我!”
白洛飞不禁有些好笑,他难道不疼她吗?不宠她吗?却并没有说什么,她说要疼她宠她,那便是他以前做的还不够好吧!他以后再努力做好一点不就好了!只要还有以后的话!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含玉在外道:“小姐,外面有人找你!”
南烟觉得奇怪,她在这里的熟人并不多,认识的人都是白洛飞的朋友,更何况此时军营里危机重重,谁这么大胆子敢来找她。
白洛飞也有些奇怪的问道:“你还有什么熟人吗?”
南烟摇了摇头道:“没有。”
白洛飞对含玉道:“你就跟那人讲这里危险,让他快些离去,免得误了性命。”
含玉应了声是,不一会却又来敲门道:“那人说了,他不怕危险,且他与小姐还是故人,曾经帮过小姐的大忙。这一次也是来帮忙的!”
南烟听的蹊跷,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有可能是谁了,忍不住轻轻笑起来,便对含玉道:“你让门房请他到大厅,我马上就来。”
白洛飞奇道:“是谁啊?这么神秘?”
南烟笑道:“这个人你也认识,去看看就知道了!”说罢,便拉着白洛飞去了大厅。
那人一见南烟与白洛飞一起出来,便大笑着道:“丫头,当了韩王妃就是不一样了,连见你一面都还得三通四传,车子可是越来越大了,连我这个老朋友都想不起来了!”
南烟也笑道:“苏四,看来这几年你不但书越说越好了,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居然连我都敢涮了,当年的那笔帐,我还没跟你算了,拿来吧!”
那人正是在朝京说书的苏四,也是帮南烟雇人劫婚船的人。苏四一愣道:“老朋友一见面就找我要东西,话说我好像没欠你什么吧!”
南烟哼道:“你当年拿了我一千两银子,结果顾清泉根本就没有过来劫船,这笔银子定然是你私吞了,好不容易见到你,我自然得向你讨要回来!”
苏四笑道:“我当年确已将银子给了顾清泉,是那小子胆小,一听说是方武山押的船,就死活也不敢去了。”说罢,看了看白洛飞,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方武山,笑道:“再说了,他不来,你不也收获很多吗?得了这么一个丰神如玉的如意郎君,又有了一个这么英明神武的贴身侍卫,按理来说,你可是大大的赚到了!”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笑,南烟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原本装出来的狠样也消失殆尽,不由得看了白洛飞一眼,却见他今日穿了一件紫色的长袍,与那日劫船时的样子一模一样,他的凤眼里此时也是笑意浓浓。
方武山听到苏四的话,还有些云里雾里,便问南烟是怎么回事,她大概将当年的情况讲了一遍,再不好意思的跟他道了个歉。
方武山听完她的话,不由得苦笑道:“见过胆大的,还没见过像你这样胆大的,居然敢雇人劫自己的婚船!你是得了个如意郎君,我可惨了,回不了皇宫!”看到满脸歉意的南烟又接着道:“不过这样也好,我更加看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模样!”说罢也笑了起来。
南烟见方武山笑的真诚,知道他是真的不在意这件事情了,她也曾想过要告诉他这件事情的真相,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此时苏四一来,倒轻轻松松的解决了放在她心里良久的问题。
在白洛飞劝她离开之前,她也曾劝方武山带着含玉一起走,他不愿意走,含玉更是死活不肯走,她此时的心里温暖一片,有这样的朋友也实在是不虚此生了。她救含玉时是一时心软,救方武山时却是心中有愧,却没料到换来他们如此的真诚相待。他们在一想也经历了许多的风风雨雨了,也算是患难与共了。
南烟问苏四:“你平时不是很闲吗?怎么到今日才有空来看我?”
苏四大笑道:“你问我为何不来找你,那是因为怕你已今非昔比,不认我这个老朋友。”
南烟叹了口气道:“我像是那种人吗?可是你来的实在是太不巧了,这军营里现在已如同人间地狱,我也不敢多留你,一会你被离开吧,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苏四笑道:“我本来是不想来找你的,就是因为听说了军营里的事情,所以才来的,看看能不能帮的上忙?”
南烟苦道:“你既然听说了这里的事情,你还不快点离开!你一个说书先生,能帮上什么忙?别告诉我就凭你一张嘴,就能把死人说成活人,把毒给解掉。”她与苏四是无意中认识的,那时她刚到大燕,从学士府里溜出去玩,在后山见到全身痛的抽筋的苏四,他手里拿着一颗药丸,却怎么也塞不进嘴里。她一时好奇,便将那颗药丢进了他的嘴里。
苏四笑道:“我虽然没有说书被能把人说活的本事,但我在江湖上还曾有个名号,叫做毒圣。”
南烟是没听过什么毒圣,但是她却知道一般叫这种名号的人大我还算厉害,只是这个苏四是一点毒圣的样子都没有,自她认识他以来,她从未见他用过毒,当下撇了撇嘴道:“你是毒圣,我还是医仙了,别吹牛了!”
白洛飞却只苏四说的有些古怪,毒圣的大名他是听过的,十几年前曾纵横江湖无敌手,只是后来突然消失了,他心里将信将疑的道:“据我所知毒圣自从祁连之战之后,便消失于人间。他成名的时候已经三十多岁了,现在又过去了十几年,而我看先生的容貌还是如三十岁一般,怎样看都不大像。”
苏四收起笑容,正色道:“祁连之战他们用了诡计,我答应过纭娘不再问江湖事,也不再用毒,所以便撤去易容术,做了人们茶余饭后一个普通的说书先生。只是我听闻有人用这失传的毒药害人,终是忍不住有些好奇,再则莫五小姐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了,也于我有过救命之恩,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歹毒!”
他见南烟与白洛飞还是一脸部信的模样,也不说话,轻轻的摸了摸旁边的一个桌子,那个桌子顿时化成一地的木屑!
缘定第一百三十九章杀人动机
南烟见到那一堆木屑的时候,惊得目瞪口呆,她认识苏四这么长时间,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个本事,她虽然不会武功,却也知道那桌子如果用内力来毁坏的话只怕也不会有这么快的进度!她想起上次请他找人劫船里对他那副凶巴巴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后怕,他当时要是看自己不爽,对着她扔点粉末只怕她也和这个桌子一样的下场了。
白洛飞也大吃一惊,他是第二次见苏四,一直也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说书先生,要说有什么不普通,那就是书说的比别人好一些,胆子比别人大一点。以他的功力,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桌子化为木屑。毒功实在是一门可怕的功夫!
苏四见他们痴呆的模样,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笑呵呵的道:“这只是雕虫小技,就把你们惊成这样!好了,现在相信我有本事来帮你们了吧!”
南烟首先回过神来,走到他的身边讨好的道:“何止可以帮我们,有你在,定可以化解这次危难!”
苏四好笑的道:“不赶我走呢?”
“你现在是神,刚才是不知道你的本事,为了你的安全才让你离开,现在知道你这么厉害,留你都来不及,哪会赶你走呢?”
“那一千两银子的事情呢?”
“都是陈年旧事了,摊前多伤感情!你要喜欢银子,这次事情一了,再送你十万两都没问题!”
“可是纭娘不准我再用毒?”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你要是救了这么多人的命,你都可以成佛成仙了,纭娘要是知道你用毒是来救人,高兴还来不及!”
苏四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半天才止住笑道:“你再夸下去我就成如来佛祖,观音大士了!”
南烟也忍不住轻笑出来,看到苏四的本事她悬在半空中的心也终安定了下来,也知道他在逗她玩,如果能救这么多人的命,她陪他玩玩又有什么打紧?她也知道他既然千里迢迢的赶来了,也断不会就这么走掉。
白洛飞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也直想笑,实在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他朝苏四一揖道:“先生若能救得这些将士的性命,飞愿意帮先生完成任何心愿!”
苏四笑道:“我这人一生了无牵挂,自由自在惯了,也没什么心愿。只希望韩王爷将这战乱尽快解除,还老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环境,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去当我的说书先生,不用担心再被官兵追的四处逃跑。再说了,莫小姐都答应给我十万两银子,我的后半生也衣食无忧了。安宁无忧便是我最大的心愿,韩王都帮我实现了,我还能有什主要求?”
白洛飞开始还在想像他这样的江湖中人,可不要有什么其它的目的才好,此时听他这样一讲,便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当下对苏四道:“先生如此大义,飞不知如何相报!日后若跟能做到如先生那般的成就,就算先生不说,飞也会善待百姓。大恩不言谢,现事态也紧急,我们这就去医帐,先生请!”
苏四见白洛飞脸上有些愧疚,还有些竖定。他浪迹江湖已久,早已看透人性的繁杂,见白洛飞如此性急的模样,便知道他确实心系那些中毒的将士,再则他一路走来,见军民相处和谒,也知他日后必是明君,当下微微一笑道:“请!”便率先走出大厅。
南烟又要跟上来,苏四见了,笑道:“你一个妇道人家,跟来做什么?那些景况你见了有百害而无一利,你若真关心的话,就在这里好生呆着,等着听好消息吧!”
白洛飞也道:“烟,那里实在是不适合你去,你就好好呆在这里,有什么进展我会告诉你的。”
白洛飞带着苏四去了药帐,由于中毒的人数太多,药帐里已经呆不下,旁边的营帐里也满是中毒的将士,苏四一见那些将士的症状,冷哼一声道:“这施毒之人实在是狠毒,居然将五毒门不传的秘方都用了出来!”
白洛飞见他面色凝重,问道:“先生,这毒可有办法解?”他虽见苏四毁桌子时的能力,当年的毒圣本领如何,他心里也没底,不由得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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