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武山每日都会出去买一些吃食回来,也顺便探听外面的风声,祁雾城内现在风声极紧,城门紧闭,进出城均需严加盘查,他每日出门都会特意装扮一番,怕被人认出来,然而坏消息总是很快就传来了,一队官兵冲进了民宅,要盘查,说是有乱党混进了城内。
南烟心里原本也是有些烦燥,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不由得开始着急起来。
钟痕淡淡的道:“他们要查便查,我保证他们什么都查不出来。”
南烟见他说得自信满满,问道:“为什么会什么都查不出来?”
钟痕看了她一眼道:“因为我当初在修建这个房子的时候,就是怕身份败露,所以早就想好的脱身之计,这个屋子里有个地道,可以直通到城外。”
南烟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怒道:“你怎么到现在才说?”
钟痕冷冷的道:“你有问过我吗?再则我有伤在身,身边若没个人照顾,我不是等死吗?况且这也是我的秘密,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不告诉她无非是想她在他的身边多呆一段时间,因为他知道一旦脱险,她只怕再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也不是多伟大的人,更何况他也没耍什么手段,不过是留着些许没说罢了。
南烟一时语塞,这几日的相处,她发现钟痕其实只是个纸老虎,心中对他的恐惧一消除,在她看来,他有时候还真有些可爱。她自然知道他的想法,其实如果钟痕不是一直对她有强,她倒不介意有他这个朋友。
方武山在旁道:“你们就别再争执了,还是赶快走吧,否则官兵一过来,只怕一个都逃不了!”钟痕的心思,就连他这个粗人都看的出来,只是他也不点破。
钟痕不急不忙的走进内间,掀开床垫一个黑黑的洞口便露了出来。钟痕也不看他们,径直走了下去,南烟与方武山也跟着下去了。钟痕一按里面的机括,那床便又压了下来,洞里漆黑一团,钟痕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火石,点着了旁边的一个壁灯。
南烟这才发现这个地道的沿途都是壁灯,只要点着,整个地道里便光亮无比,地道约有两米宽。他实在是觉得奇怪,单纯的只是地道,修这么宽做什么,又这么长,这个钟痕以前到底想做什么?转载请注明
钟痕见南烟一脸惊疑的模样,在旁解释道:“你不用猜了,现在也不怕告诉你,在大燕这样的地道我修建了不少,都是为以后的战争准备的,不过不是为了逃生,而是为了攻城。”说着说着语气又转冷:“只是拜你所赐,我以前花了那么多的心血,自那次大败之后,都只是泡影了,这些东西对我而言再无任何用处。”
南烟听到他的话,与方武山面面相觑,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却都是从对方的眼里读到了吃惊与恐惧。这个钟痕还真是有些可怕,未雨筹谋,原来他攻打大燕是早有计划,而且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南烟想起来还真有几分后怕,当日若不是他与白洛飞用尽的方法破了他的一百万大军,那些人若是真的攻了进来,只怕大燕没有一个城池能够逃得过他的手掌心!只怕离灭国的日子也不远了,从某种意义上讲,她救了大燕。
南烟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筹划打大燕的?”
钟痕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里有些哀伤:“打我记事起,父皇便对我讲,真正的男子汉是要扩疆开壤,大燕便有如一只病虎,却又偏偏物产丰富,若是能将大燕拿下来,我国的百姓再也不用担心没饭吃。接着母后失宠,被杀。我便下定决心要做出些成绩来给父母看,于是从十五岁开始父皇让我参与朝政之事开始,我便将我原来的计划在大燕各个主要的城市密布眼线,并在易守难攻的城市挖掘地道。并从那个进修开始,就强化军队的训练,我有了自己的死士。十三年后,就见一切机会都成熟了,便带兵攻打了过来。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实在是我的耻辱。”
南烟一听大禁,没料到他从小也背负了这么多的包袱,一时默然,不知道说什么好。钟痕见她不出声,便冷笑道:“你是不是在嘲笑我,付出了这么多,到最后还是一无所有?”
南烟看着他道:“我没有嘲笑你,每个人
都有自己的目标,只是你的目标实在是太可怕了,其实你败也只是败在你自己的的手里。你并没有败给我。”
钟痕问道:“怎么讲?〃
南烟想了想道:”当初的那场战争,你本有人数上的优势,大燕君臣之间本不太和,在白洛飞还未防守之前,其实以你的兵力,完全可以攻破,但不知道你为何要等到白洛飞带兵过来?再则与你的那几场战争,我只是根据对你的了解,特意为你制定的,所以你肯定会败。还有,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钟痕大笑道:“如此说来,你岂不是很了解我?”声音却有些凄惨,却并没有回答南烟的问题。
南烟笑道:“其实还好,你若不是一直那么偏执与多疑,我的那些办法便一无是处。”她看了看钟痕又道:“人生在世,其实是有很多东西值得追求的,又何必那么钻牛角尖,放弃也未偿不是一个好办法。”她话里另有所指,她相信钟痕能听得懂。
钟痕冷哼一声,不理她,往前直走。南烟在后面又道:“其实蝶儿姑娘品性兼优,对你又柔情深种,你又何必拒她于千里之外?而我已是有夫之妇,并不值得你花这么多的心血。”
钟痕回头看了南烟一眼道:“值不值得我自己会判断,用不着你来教”说罢,便又不理她了。
南烟叹了一口气,他为什么就这么钻牛角尖呢?若一直这样的话,只怕除了这短短几日的朋友之外,他们一出这个地道又将是仇人。
钟退走在前面,双眼已是通红,他对她早已柔情深种,又怎么可能因为这短短的劝说而放弃。只是他已经觉得有些累了,付出了这么多却还是改变不了他在她心中的形象,纵然他告诉自己千面万次,她爱的人是白洛飞而不是他,可是他还是放不下。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云蝶来,她这么多年来苦苦的恋着他,那种感觉是不是也如他对着南烟一样?
他们一走出地道,还未走出一里地,便见一队兵马迎面过来,为道之人一袭白衣,金带束发,风采翩翩。南烟一眼便认出了那人便是马致和,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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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随缘第一百一十八章爱恨情仇
马致和远远的看着南烟,表面上沉静无波,内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前几日,他与楚寒执行任务归来,见到了满地侍卫的尸体以及全身是血的婠婠和谷兰,以为是仇家寻仇。他与婠婠虽然只有夫妻之名,对她的所作所为也极不赞同,但见她那副模样,还是有些吃惊。
婠婠近乎狰狞的告诉他,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拜莫南烟所赐,而这所有的恶果都是他种下来的。他知道南烟不会武功,又怎么可以杀了这么多侍卫?回到王府之后,从谷兰的嘴里得知是被南烟带来的高手所伤。谷兰的话极力在诋毁南烟,但是马致和以这两个女人的性格,还是很容易猜得出来事情的大概。
大夫检查了婠婠的腿之后,告诉马致和,她的腿是被人用重手法挑断的,这一辈子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马致和听到这个消息时,便知道南烟这一次是闯下了大祸,父王对她的成见原本就极深,更与白洛飞水火不容,这半年多来,白洛飞以邺城做为屏障,毁坏了父王所有的兵器厂,而他一直在勤加练兵。
楚韩两王原本实力相实,韩王看起来还似乎稍逊一筹,但自白洛飞大败西秦之后,他便名扬天下,许多小的藩王也趁机归顺了他。马问天见情形不对,便拉拢了定南王、晋王及齐王,准备左右夹击青楚。但是齐王对马问天原本就有些成见,也知道以马问天的性格,若是成功的消灭了白洛飞只怕首先会拿他开刀。是以一直举棋不定,表面上答应了马问天,却迟迟没有行动。白洛飞也向齐王发起了邀请,齐王的心思更是摇摆不定。
马问天因为这件事情,更是恨白洛飞恨入骨髓,连带着对南烟也极为痛恨。南烟现在在宵鸣的地盘上,又闯下这样的滔天大祸,只怕是极难出得了宵鸣。这件事情事关重大,马问天也派人通知了定南王,定南王只有婠婠一个独女,听到这个消息暴怒不已,也派人到宵鸣来找南烟了。
马问天派楚寒来捉拿南烟时,却被两个黑衣人给救走了,他暴怒不已,便命楚寒地毯式搜索祁雾城以及附近的城池。想想楚寒与莫南烟以前的交情,又对他还是不放心,便命马致和也来捉拿南烟。马致和知道马问天这样做的理由,一则给定南王一个交待,一则让他断了对南烟的念想。做给婠婠看,也做给他自己看。
马致和来的路上也想过多次,遇上了南烟他要怎么办?是捉她吗?在他看来,她虽然这一次做的有些过分,却也是婠婠罪有应得,这分别两年来,他的心里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去而对她淡忘,记忆反而越来越清晰,埋藏在心底的思念,也如同千丝万缕的丝线,剪不断,理还乱。而且他也知道以父王的性格,她只要落入他的手中,便是在劫难逃。是放了她吗?科室怎么放?纵然他不爱婠婠,但这件事情他也得给婠婠一个交待,不管怎样,他都是她的相公,她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于情于理他也应该替她出头。再则,若是放了南烟,他又如何跟他的父王交待?
楚寒一直处心积虑的想要出去他,若是被他发现,他在王府的地位便也难保了。马致和的性格原本就不怕太坚定,到了这一刻又摇摆了起来。
马致和想过千百次与南烟相见的情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狭路相逢!宵鸣的兵士十之八九都见过南烟的画像,都认识她,此时纵然他想放她一马,众目之下,又如何能够?
南烟见他越走越近,心里也在揣测他的意图,他不会是想替婠婠报仇吧?马致和从马上一跃而下,姿势潇洒脱俗,犹如谪仙。琥珀色的眸子有喜悦,有挣扎,还有不忍。他缓缓的走到南烟的面前道:“好久不见,最近可好?”他身后的士兵却是不待他吩咐,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钟痕虽没见过马致和本人,却是见过他的画像,于他的性格也略有所知。当下嘴角嘲意浓浓,他虽然不知道马致和与南烟以前的关系,却对这种性格懦弱的男子打从心里看不起,又见他见到南烟时神情暧昧,欲语还休,心里便有些不太舒服,而他说出来的话和做出来的事又相距甚多。是以南烟还未说话,他便在旁冷冷的道:“一个人若是被人团团围住,你说她能好的起来吗?”
南烟见马致和心口不一,想起以前的往事,心里也不禁有些感慨,他的这一生只怕永远都逃不过他父亲的阴影。纵然他嘴里说出的是他的心里话,可是他的行为只是他父亲所操控的木偶。她淡淡道:“我与世子多年未见,一见面却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礼太重,我受不起。我原本还是好好的,见到婠婠后,就再也好不起来了,前几日表哥见到我对我兵戈相待,没料到,见到世子也是如此!”
马致和没理会钟痕,又问道:“为什么要那样对婠婠?”
南烟知道婠婠回到楚王府后定然会颠倒黑白,她与婠婠的为人其实他是非常清楚的,他的话里满是质问,既然已经相信婠婠所言,又何必再来问她?当下冷冷的道:“我也只想问问世子,当有人以多欺少,以强凌弱时,你是束手就擒还是奋起反抗?”说罢也不待马致和回答,接着又道:“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并不想招惹事端,世子也是明理之人,还请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我保证日后再不踏入宵鸣半步。”
马致和知她又误会了自己的本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你与婠婠的那些事请,我也不想再问,只是这次出手实在是重了些些,你可知,她这一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你以前是下不了这样的手的?”
对于这个结果,南烟早有料到,她突然觉得他的问题很好笑,她淡笑道:“世子你又可知道,当日若非方大哥在我的身旁,莫南烟此时只怕也不会与世子站在这里说话了。再则世子在质问我的这些问题的时候,为什么不问一问你自己,这两年来又是如何对待婠婠?你自己都不好好待她又如何要求我们这些外人对她手下容情?我现在只是有些后悔,那日为什么不杀了她,留下她的性命,现在给我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方武山在旁道:“方某走遍天下,像那种恶毒的女子还是初次见到。再则那日是我出手挑断她的脚筋,与莫小姐无关,有什么事就冲我来,一群男人对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打打杀杀,又算什么本事?”
钟痕听得南烟与马致和的谈话,便知道他们之前只怕还有些什么事情,心里也极为不快,一个白洛飞也就罢了,这个软弱的楚王之子他实在是看不入眼。却见马致和眼里浓浓的轻伤与思念,心里又升起了同病相怜的感觉,这个如谪仙搬的男子也曾深爱过南烟,只是看这个情形,比他也好不了多少。他若是知道南烟以前还曾爱过马致和,只怕他的心里又要不平衡了。
马致和看了看方武山,又看了看钟痕,心里满是苦笑,他忽然有些羡慕他们,可以这样呆在南烟的身边。这两个男子看起来都器宇轩昂,极为出众,尤其是那个面色冰冷的那个,如鹰般的眼睛里招显着他的不俗。这两个男子又是什么来头?看他们稳稳站在那里,见自己带了这么多人来,却没有一丝的惊慌,他便知道他们也定是身怀绝技。
马致和知道马问天要的是南烟,而并不是真正伤害婠婠的那个人,当下也淡淡的道:“既然如此,不如大家到楚王府走一遭吧,不管事情是对是错,我也好对父王有个交待。”最后那一句话是对南烟讲的,他只是想告诉她也是逼不得已。
钟痕冷冷的道:“只是去楚王府走一遭吗?我素闻楚王多疑好杀,只怕是有进无出。再则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对错好判断的,婠婠再也站不起来是事实。世子若想为她报仇,放马过来便是。”他虽多疑,脾气却实在是有些暴躁。
南烟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钟痕,他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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