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江山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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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江山赋-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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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将军大喝出声:“什么战神?真是个媚外的东西!”

禁卫兵吓的跪倒在地一个劲的求饶。

楚业祈瞄了一眼郭将军,冷笑道:“南城门已经要撑不住了,郭将军还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还要继续训斥下去?”

郭将军反应过来,连忙告罪,快速的出了宫朝城门而去。楚业祈在殿中站了一会儿,吩咐那个跪在地上的禁卫兵:“去传令让到达开封的几路兵马全都去支援南城门!”禁卫兵赶紧称是,退了出去。他想了想,抬脚往瞭望台去了。

还未登上眺望台,已经听到隆隆的战鼓声,等看到远处的城门处四处逃窜的百姓时,他的眼里突然有了悲凉之色。

到底能不能守住,也许只能看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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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下的战场上,原先无论秦皓怎样叫阵,对方也不肯出来应战,最后只有强攻过去。

风翌见城楼上箭羽不断射下,叫西华士兵在后方掩护,南昭士兵去前方攻城,每次都是等一阵箭羽射过之后,西华士兵便从盾牌下钻出头来迅速的搭弓射箭,南昭士兵便趁着这空隙往城门下攻去。

西华士兵本就擅射,弓箭和盾牌都是上乘,而且距离掌握的要比东越军好的多,加上这段时间城楼上的守将们终日饱受惊惧的折磨,渐渐的士气开始低沉起来。一时间城楼上死伤大半,许多士兵的尸体从高高的城楼上摔落下来,惨不忍睹。

安宁兮知道这场仗最好是一次性取胜,否则一旦受挫,让东越军原先这几日被打压下去的士气再涨回来,那便不妙了。

风翌依旧在前面冷静的指挥作战,已经完全的投入到了战场中。安宁兮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这样的气势风度才是属于他的,他是注定要称帝为皇的。

她忽然不愿再想下去,垂着眼静静的发呆。

郭将军又重新登上了城楼,看到风翌在下方镇定自若的指挥作战,再看到自己这方越来越弱的气势,顿时焦虑起来。他故意大声的朝下方的风翌喊道:“风将军不过是南昭女侯的一个面首,现在居然还为了她做起这攻城略地之事来了。”

栗英倩和秦皓听到这话都气愤不已,安宁兮也不悦的抬起了头。风翌却只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声音也高了起来,“风翌自然比不上郭将军,不过风翌虽曾为面首,也知道男儿应当奋起,驰骋疆场又有何奇怪?倒是郭将军你,身为一个将军却缩在城楼上不敢下来,怕是国丈做久了,已经不会打仗了,该不会是连我这个面首也不如了吧?”

西华将领们哈哈大笑起来,郭将军气的脸红了起来,不停的喘着粗气。一个士兵走到他跟前禀报道:“将军,支援的兵马到了。”郭将军心中一振,底气立即足了不少,低头望着风翌冷笑道:“既然风将军这么说了,那老夫便来会会你!”

安宁兮心中一喜,风翌也转头朝她点头笑了笑。

只要城门一开,恐怕是再也关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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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晚了,楚业祈仍旧坐在光政殿中,郭慧月端着晚膳走了进来,柔声唤他:“王上,该用晚膳了。”

楚业祈木然的点了点头,郭慧月将饭菜放到一边的圆桌上,他刚要起身走过去,一个禁卫兵冲了进来,吓了郭慧月一跳。楚业祈却是立即就来了精神,连忙询问:“怎样?南城门那边的激战如何了?”

禁卫兵抖抖索索的回道:“启禀王上,南……南城门已经……已经被攻破了……”

郭慧月睁大了双眼,楚业祈也是一脸震惊,“怎么会这样?那几路救援的兵马呢?”

禁卫兵被他骇人的声音吓的跪倒在地,慌忙禀报:“还在苦苦支撑,但已经有许多南昭士兵涌进城来了。”

郭慧月仿佛此时才清醒过来,赶忙询问:“那我父亲呢?”

禁卫兵小声回答:“郭将军已经死在风翌手下。”

郭慧月的身子晃了晃,险些跌倒在地。

楚业祈有些茫然的问禁卫兵:“郭将军怎么会被风翌杀了?他不是在城楼守着的么?”

禁卫兵的声音更低了,“是郭将军自己打开城门去迎战的……”

郭慧月瞬间面如死灰。

楚业祈冷冷的哼了一声,“原来如此,郭将军临死倒是建了一件大功,可惜却不是为东越!”他抓过一边的佩剑就要出宫去,郭慧月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拽住他的衣襟跪倒在地,眼中泪光盈盈,“王上切不可冲动,如今城门已破,外面实在危险啊……”

楚业祈拨开她的手,冷声道:“就是因为这点才更要去,否则就眼睁睁的看着开封落入风翌的手中么?”

他已经心急如焚,如何还能安坐在这宫中,现在只恨不得之前就不要听郭慧月和几个大臣的劝阻,应该早些就去应战才对,如今让郭将军犯了这样的错,实在是失误。

楚业祈脚步急切,刚出了内宫,突然看到外宫的宫人们都在四散逃窜,心中一惊,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快就攻过来了。

他有些颓唐的后退了一步,勉强稳住了身子,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恐怕连这一座王宫也守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结束,明天继续~~~~~~

一雪前世仇

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照在东越王宫的宫墙上,晕出淡淡的光影。一切看上去平静美好,只是此时此刻整个王宫却浸没在一片厮杀惨叫的声音中,将这一切美好的幻象统统打碎。

东越王宫外面,安宁兮看了一阵前面攻打王宫的进行情况,偏过头看向风翌,“你手臂上的伤怎样了?”

刚才郭将军打开城门迎战之时,南昭军趁机攻上前去,让郭将军气急不已,与风翌交手之时便用了全力,次次都是狠戾的好似不要命的手法,风翌的胳膊因此被划伤了左臂,不过风翌终究是斩下了他的首级。

听到安宁兮的问话,风翌笑着摇了摇头,“都敷了药了,还担心什么?”

安宁兮看着他胳膊上的捆扎完好的伤处叹息了一声,“你又何必执着,非要亲手替我攻下开封。”

风翌完好的右手拍了拍额头,“别说了,你一说我就想起自己武艺退步,居然还被划伤了,回去之后不知道会不会被老头子痛骂一顿。”

安宁兮一愣,“老头子?”

风翌咳了一声,“我父王。”

安宁兮和她身后的燕烙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几人正笑着,宫门处传来一阵轰然的响声,安宁兮转头看去,宫门已经被攻开,门边全是散落的东越禁卫军的尸体。她勾着嘴角笑了笑,“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风翌看了她一眼,笑着点头,“好诗。”

西华士兵率先冲了进去,与涌出来的禁卫兵厮杀在一起,空气中渐渐弥漫出浓重的血腥气。

安宁兮正在看着眼前的战场,一边有士兵快马行来,高声道:“君上,世子,北孟王派属下前来报信,半月后北孟军队可到开封。”

安宁兮终于完全放下心来,如今袁志和周立那两边的作战也一直顺利,北孟这边又这么笃定的传来这样的消息,东越已经大势已去了。像是应和她的话一般,栗英倩一脸喜色的打马到了两人跟前,拱了拱手,“君上,殿下,可以进去了。”

安宁兮眯了眯眼,看着那道熟悉的宫门冷笑了一声,“终于可以去会会我的好姐妹了。”

风翌转头看了她一眼,伸出受伤的那只手牵了她的手,一起打马朝前而去。

安宁兮已经下令不许全军善待全城百姓,现在王宫已经打开入口,她又下令王宫中的宫人也一律妥善处理,不许任意打杀。对她来说,她的仇人并不是这些不相关的人,而是这王宫的主人。

风翌与安宁兮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燕烙跟在两人身后,栗英倩和秦皓带着一队人马紧随其后,其余的兵马已经团团将王宫围住,东越王宫的禁卫军或被俘或者杀,整个王宫从门口一路往里,堆满了散落的尸体,南昭军赶忙上前移开一条道路来,中间的道路却仍旧满是血迹。这场景比起当日几乎是束手就擒的中周皇宫惨了何止百倍。

安宁兮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一般,面色冷漠的注视着前方,风翌只觉得自己握着的手渐渐冰冷,他只有用力的握紧,好让她能感到一丝温度。

走了一段路,几个西华士兵突然押着一人到了安宁兮和风翌的跟前,将他一下子推倒在地,叫嚷着道:“殿下,快看看,是风无殊。”

风翌垂着眼看着跌坐在地上一脸苍白的风无殊,脸上神色不明。风无殊抬头见到他的神情,吓了一跳,赶紧跪好,声音颤抖不止:“王弟,你不会这么绝情的是不是?一定不会杀了王兄的吧?是不是?啊?”

风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情,边笑边摇头,“风无殊,你可真是丢了西华风氏的脸面,你也好意思叫我一声王弟?可惜我却并不打算认你这个王兄。”他摆摆手,像是随手打发了一件物事,“带回去交给父王发落吧,我不想落个弑兄的罪名,他老人家也需要你这个长子送终。”

风无殊大喜过望,连连叩头,几个西华士兵提起他朝宫外走去。

安宁兮想起燕烙与风无殊有仇,赶紧转身看了一眼燕烙,燕烙果然脸色不好,她刚想宽慰她几句,又有几个士兵押着一人到了她跟前。安宁兮低头看去,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原来那人居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东越六公子。

六公子身上的华服满是褶皱,脸上一片凄惶之色,看着安宁兮的神情万分惊恐,浑身不住的颤抖。

安宁兮偏头看了一眼风翌,压低声音问他:“你之前干什么要让女侯将这孩子纳入宫中,看看他都吓成什么样子了?”

风翌咳了一声,“我当时是为了挑起东越与南昭的争端,好让西华得利,当时东越对西华已经蠢蠢欲动了。”他叹了口气,声音压的极低:“我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我害了女侯,却让你到了我身边,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安宁兮心中也是感慨不断,可是如今这个六公子要如何处置?他与自己并无仇怨,在王宫中也不过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又无实权可以威胁她,留他一命也是应该。只是他毕竟是楚业祈的王弟,之前的女侯因为他而受了伤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东越与南昭还有个姬太后的仇在,不惩治也说不过去。

安宁兮思虑了一番没有结果,只好挥了挥手,“带回南昭,与中周的那些质子关押在一起便是。”

南昭士兵们六公子走了,老远还能听到他呜咽的声音,柔弱的像个女子。

安宁兮与风翌继续朝前走去,走了几步转了个弯上了进入内宫的道路,周围变得安静起来,明明是白天,却像是深夜一般。入了内宫行了一段路,安宁兮远远的看到隐在几重宫阙后的檐角,从风翌手中轻轻挣开了手。

“接下来的事情,我想自己去做。”

风翌知道她的心思,但还是有些不放心,“那叫燕烙陪着你吧。”

安宁兮想了想,点了点头。

安宁兮带着燕烙骑着马走的并不快,反而很缓慢,马蹄声一步步沉重的落在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发出阵阵清响。

王后的寝宫已经近在眼前,安宁兮翻身下马,守在门边的士兵立即迎了上来,朝她拱手行礼。安宁兮点了点头,带着燕烙一步步走入了殿门。

外殿没有人,内殿传出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郭慧月穿着暗红色的宫装跪坐在地上,抱着孩子小声呜咽:“不哭不哭,乖,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话音未落,她的眼中赫然出现一双精致的软靴,郭慧月吃了一惊,抬起眼睛看去,只看到一双冷漠的眼睛。

“女侯?”她抱着孩子往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的盯着她,“你想要干什么?”

安宁兮的视线落在她怀中的孩子脸上,孩子倒是长得可爱,看样子还不会说话。也是,才两岁的孩子,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她的视线又落到郭慧月的脸上,郭慧月刚才见她盯着自己的孩子不说话,更加担心,抱紧了孩子,一脸紧张。

安宁兮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神色,突然轻轻的笑了起来,“七七,好久不见了……”

郭慧月心中大骇,眼睛睁大,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胸口剧烈的起伏起来,“原来竟真的是你,竟真的是你……”她狠狠的摇了摇头,“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相信你还可以再重生一次,绝对不可能……”

安宁兮只是平静的笑着,看着她在自己的注视下惊慌失措。

“为什么不可能?也许是上天看不过去,给了我一次报仇的机会吧。”

燕烙有些吃惊的听着两人的谈话,却保持着沉默。

“不,我不相信,你明明已经死了,已经死在崖底了!”郭慧月近乎疯狂的喊叫着。

燕烙突然想起安宁兮曾经说自己有个故人葬身在八王山的一处山底,难道就是说的她自己?可是如果她已经葬身山底,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燕烙有些想不明白,眼前的场景让她匪夷所思。

安宁兮冷冷的笑起来,“七七,你失望了是不是?”她垂下头凑近她,“你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做过噩梦么?”

郭慧月往后直退,背抵在身后的桌角才停下来。安宁兮直起身子,叹息了一声,“七七,何苦再挣扎,你该知道,我们前世都有句话,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刚说完,她想起什么,又改了口:“不是,是你的前世,拜你所赐,那该是我的前前世了。”

郭慧月面色苍白如纸,身子已经颤抖起来,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宁兮故作深思的想了想,“这宫中最高的地方是哪儿来着?哦,对了,是瞭望台。”

郭慧月已经猜到她的意图,吓的哭出声来,安宁兮只是冷冷的看着,转头叫进来两个士兵,“把王后请去瞭望台。”

两个士兵上去押起郭慧月,郭慧月抱着孩子不愿松手,安宁兮朝燕烙使了个眼色,燕烙立即上前从她手中接过了孩子。郭慧月顿时大声喊叫起来,却仍旧被两个士兵押走了。

安宁兮看了一眼燕烙怀里的孩子,他此时倒安静了。她走上去轻声笑了笑,“孩子,你快跟我一样,就要失去母亲了……”

燕烙神情一震,“君上……”

安宁兮看了她一眼,垂下眼来,“以后我再详细告诉你吧。”说完转身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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