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那些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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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那些小心思-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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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是一具劲瘦的身躯,宽肩窄腰,白的耀眼,一如当年隔着重重宫墙看到的那半张侧脸,她微微有些失神。白皙的胸膛上落着两点红梅,红的诱人,又像是个小红果儿,拼命叫嚣,怂恿着她咬上一口。

梓玉微微仰面,含住了其中一朵,又似泄愤般重重咬了一口……

除了她口中舌尖的温热,还是大胆的刺激,更是一种噬心蚀骨的*。

秋衡险些叫出了声儿,他心尖狠颤,身子紧绷的一瞬间,再也把持不住,便通通给了她。

欢爱的味道慢慢散开,一点点荡漾在暖阁之内,旖旎又令人遐想。

他伏在她身上大口喘气,混沌的神思逐渐聚拢,云游九天的三魂七魄一点点归位。秋衡撑起身,看着身下那人。她的眼梢泛起潮红,如同雨后承恩的桃花,只是原来是整的,现在却被他生生揉碎了,剩下一片残红。

他忽然生出一丝极度狰狞的快慰。

再次回味,秋衡只觉得方才似乎做了一场梦,是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某个瞬间,没节操的皇帝恨不得再临幸底下这人一回。但对上她漠然无神的乌黑眸子时,他便打消了这个糊涂的念头。拿起一旁巾子擦了擦,又裹住腰下,皇帝这才唤人进来伺候。

他下床的同时,床上那人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又默默蜷缩起来。

皇帝讨厌污秽,欢好过后必须要清理干净,今夜自然也是。太监宫女们围着皇帝团团转,如原来一样,并无什么不同。

可秋衡却捉到了一丝异样。

因为,今天身后的床榻上安静的很不寻常。没有想象中的呼天抢地,更没有寻常嫔妃侍寝完的欢天喜地。

秋衡不解,他偏过头,目光往后探寻。

温暖的龙凤喜烛笼罩,轻轻柔柔的红色床幔里,那人还维持着刚才他离开时的姿势,留下一弯无暇的背。一动不动,也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秋衡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回过头来。

☆、第4章 讨价还价

翌日,用过早膳,帝后二人乘轿撵去芜香殿祭拜先祖。

刚下轿还没进殿呢,秋衡脸色就很不好了,这些年若非必要时候,他是绝对不会主动来这儿的。来了这儿,就会想起阴森森的夜,孤零零的月,几排白烛幽幽燃着,冷风呼呼吹来吹去……秋衡心里毛毛的,连带着脚下步子也跟着顿了顿。

走在皇帝身侧的梓玉察觉到异样,她偷偷瞥了一眼。那人抿着唇,一脸的不高兴,而微微眯起的长眸里闪过一丝惊慌。“莫非——这其中有什么玄机?”梓玉暗自揣测,愈发留意他的动静。

进殿后,按着祖制行三跪九叩的大礼,刚行完礼,秋衡便不耐烦地要走,梓玉心里更加疑惑。他越是如此,她便越想要和他作对。拜这人所赐,她从昨夜痛到现在,现在走路都不大利索,凭什么要让他好过?打定了主意,她索性在大殿中慢慢溜达起来。

芜香殿正中央供奉着大周历朝历代皇帝的灵位,后面墙上则依次悬挂着列位先帝的圣容肖像。一一看下来,梓玉赞叹不已:“咱们大周列位先帝的模样挺周正的,有些不怒自威,是天潢贵胄;有些唇红齿白,则是翩翩佳公子,至于现在这位……”她扭头看向立在逆光中的那个人,他的面容隐在斑驳陆离的金乌之下,看不甚清,偏偏身上一袭明黄的龙袍张牙舞爪的,很是清楚,端地吓人——跟他一个德行,就知道仗势欺人!

见梓玉望过来,秋衡不耐催她:“看什么呢,还不快些?”

他的本意是催促殿中那个女人动作快一些,熟料梓玉倒是一本正经地福身回道:“回皇上的话,臣妾方才在瞻仰列祖圣容。”稍稍停顿,她回头仰望画中那位身着龙袍的清隽之人,微微一笑道:“尤其是文帝先祖。”

从秋衡这儿望过去,能看到梓玉的侧脸,整座殿里偏暗,唯独她的眸子很亮。

他不大高兴。哪怕齐梓玉是自己一直讨厌的女人,哪怕画中之人是自己的爷爷,秋衡仍生出一些微妙的不快。他十分清楚,这个女人真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梓玉懒得理会他的那些小情绪,自顾自道:“文帝创办女学、重用女臣,于我大周女子是件再好不过之事。臣妾自小多为仰慕文帝功绩,如今有了机会,自然要多看几眼。”

这个答案勉勉强强令秋衡满意,他点了点头,随意赞许褒奖几句,又催促她快走。

忍着身子的不适,梓玉上前难得温柔地福身,软语求道:“陛下,臣妾想讨个赏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虽然不愿意,可有求于人的时候,梓玉还不想和这位有什么正面的大冲突。

秋衡瞬间冷了脸。

这人刚进宫,只不过仗着昨夜……就主动讨赏,是不是太不识趣了些,要不要这么嚣张?

梓玉只当没看到,接着道:“托文帝先祖和陛下之福,臣妾待字闺中之时,曾在城中文馆谋了个先生一职,臣妾想每月逢一、五、十去……”

“不行!”梓玉话还没说完,那边就回答了她,梓玉愕然。

秋衡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虽然齐梓玉讨的赏赐和他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但秋衡依旧断然拒绝。她已经是大周的皇后,可不是齐府里随便胡闹的七小姐,更不是街上那些不懂事的小丫头,非要如此挑衅他?

梓玉气鼓鼓,秋衡悠哉哉。对视少顷,大周朝这两个最尊贵的人,居然跟走街串巷的小贩一样,你来我往讨价还价起来。

“逢五和十?”

“不行!”

“五或十?”

“不行!”

“初一十五两天,否则岂不显得当今天子不重视女子?”

“一天,没得商量!”

“……”静默片刻,梓玉拍手笑,“好,一天就一天,皇上一言九鼎,可不许反悔。”

“朕……绝不反悔。” 秋衡咬着牙道。

其实,秋衡已经有些懊悔了。眼前这人春风满面,丝毫看不出什么不甘心,甚至有种心愿达成的小窃喜。他明白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齐梓玉本就只想要一天,偏偏要和他来这么一出。放眼天下,还没有人敢和他这样讨价还价,就是齐不语也得装装样子!

齐梓玉的小心思实在太阴了,秋衡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他拿出皇帝的威严,企图扳回一城,“还有完没完?齐不语没教过你规矩?小心朕治……”

“又要治臣妾的罪?”梓玉接过话,满脸无辜地抬起下颌,朝他眨了眨眼。

陡然被抢了话,秋衡一时语塞。

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一番,梓玉故作无知地问道:“为什么臣妾觉得陛下好似很怕这儿?”秋衡这回彻底心塞,他寒着一张脸,也不答她的话,拂袖离开了芜香殿。梓玉跟在他后面自言自语:“听闻文帝对昭成皇后是极好的……”

秋衡嗤了一声,很是不屑。他停住步子,回身反问道:“皇后的意思是,朕对你不好?”

迎上那道不善的目光,梓玉耸耸肩,也学着他的模样,一板一眼地反问:“陛下,你觉得呢?”

“……”

秋衡气结。他打从娘胎里出来,还从未遇到如此大胆、如此讨厌的家伙,简直……比齐不语更可恶!

梓玉笑道:“皇上消消气。臣妾的罪,臣妾自己记下了,陛下以后可以一起治,不用每日耳提面命地提醒那么多回。若是被旁人听见了,还只当陛下您小气记仇呢。”话说完,她正好走到八人抬的孔雀顶轿前。早有宫人掀开轿帘候着,梓玉笑盈盈地弯腰坐了进去,留皇帝铁青着脸杵在外面。

钱串儿跟在皇帝跟前十多年了,未曾见过皇帝的脸黑成那样,跟涂了一层厚厚的锅灰似的。一时间,他噤若寒蝉,生怕惹到这位小祖宗。

秋衡深深吸了好几大口气,待平复下心情之后,他不怒反笑,而且笑靥绚烂如花。

他没有往自己那顶轿子去,反而亲自掀开皇后的轿帘,盯着里面那人,面色极其诚恳道:“皇后说的不错,朕确实是个记仇之人。所以,你的这些罪,朕都会算到齐首辅身上,哦,如今齐门六子都在六部九卿任职,也是可以替皇后你分担一些的。”

言罢,秋衡对着里面那个再也笑不出来的美人得瑟挑眉,这才慢悠悠往龙辇去。能够亲眼看见讨厌的人吃瘪,实在是件爽快之事,他恨不得大笑三声、昭告天下才好!

梓玉瞠目结舌。她很怀疑: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真的是一国之君?

这此之后,帝后二人分别坐轿撵,一起去雅韵斋拜见太后张氏。下轿时,梓玉明显蔫了许多,脑袋一直耷拉着,提不起精神。秋衡看在眼里,偷笑不已。

张太后非常不喜梓玉此人,或者说,非常厌恶梓玉所代表的势力。看见她,太后就能想到憋屈的当年。当年他们孤儿寡母坐拥江山,朝堂不稳,人心不固,齐不语那个老家伙便趁机将他女儿定成了皇后。按着太后的意思,还是自家侄女最可靠,本来也是件水到渠成的事,可她一个后宫妇孺哪儿能争得过权势熏天的齐不语?

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太后那个侄女张婉儿,和皇帝一般年纪,今年初进的宫,如今是这热闹后宫中唯一的妃子,封号为“娴”。虽然皇帝大婚已成事实,但对于后位,太后及其整个张家依旧没有泄气。毕竟婉儿的位份不低,又和皇帝自小感情甚笃,所以,他们坚信皇后之位还是指日可待的,只要……齐家那位被废!

对于齐府这位加塞的七小姐,太后与皇帝想到一处去了——齐梓玉性子骄横跋扈,那她的小辫子会非常非常的多,所以,她进宫为后未必是件坏事。

纵然有这样的心思,众人面上依旧和睦。雅韵斋里,几人说了些场面话,无非是什么“早日开枝散叶,绵延子嗣”之类的,太后就让他俩离开了。

此后,梓玉回咸安宫,秋衡独自去崇文殿接受朝贺。

回咸安宫后,按着规矩,各宫妃嫔要前来正式拜见,梓玉虽累,却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这后宫里,除了先前提到的那位正二品娴妃外,正三品贵嫔二人,分别是舒贵嫔、安贵嫔;从三品昭仪三人,依次为王、冯、傅三位昭仪,正四品婕妤两人,余下贵人、美人、才人若干。

看着这满满当当一屋子的女人,说话之间时不时夹枪带棒,含沙射影,你来我往地不亦乐乎,梓玉都替那位小皇帝累得慌。她只不过摆出个将将要叹气的表情,就冷不丁有暗箭放了过来,“皇后娘娘,可是觉得无趣了?”

第一个急不可耐跳出来顶撞的人,是最蠢的。梓玉心头冷笑,抬眼扫了过去。

说话之人是傅昭仪,她以扇掩面,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如云似雾。梓玉并不接话,视线对上的瞬间,又旋即冷冷撇开眼,只当没看见、没听见。被皇后这样当众冷落,傅昭仪略有些尴尬,她只能轻摇团扇讪讪微笑。

座下其他嫔妃面无表情,可心中无不暗笑:傅昭仪真是傻,为了向娴妃表明心迹,居然没摸透当下形势,就傻傻去挑衅皇后,岂不太岁头上动土、老虎顶上拔毛?众人乐得看戏,才不会主动跳出来解围呢。

娴妃坐不住了。作为一个尽职的宠妃,往日那帮人都是看她脸色行事,现在不过是多了个皇后,就纷纷退避三舍只求自保,那往后她在宫里的日子岂不更不好过了?若此时不帮傅昭仪,谁还会向着她?想到这茬,娴妃笑道:“臣妾听闻皇后娘娘大婚前便是名动天下的才女,现在这样落落寡欢,想必是嫌弃臣妾及各位妹妹没什么学识了……”她这话也算是一箭双雕了,既拉了傅昭仪一把,又提高了皇后在众人心中的仇恨值。

顺着话音,梓玉望了过去。那人穿着素雅,鬓间只簪白玉珠钗,像一束青翠碧绿的嫩葱,透着她那份年龄的水灵。

原来,小皇帝好这一口?

梓玉弯起唇角,浅浅一笑。她抿了口茶,慢条斯理道:“娴妃此话虽有偏颇,可也算是真真替各位妹妹考虑的。既然如此……”梓玉托腮,想了想道:“列位回宫之后抄录《女诫》十份,明日一早带来给本宫过目。咱们身为女子,就算没什么学识,该知道的道理,也是不该忘的,断断不能只知搬弄口舌是非……”

众人心中一凛,顿时明了这个皇后不好对付,可现在虽不乐意,也只能生生受着。鉴于惹不起皇后,有些人看向娴妃的目光便不满了——谁要这人多嘴说这么一句!

娴妃忿然。从咸安宫出来之后,三三两两的抱怨之言偶尔传入耳中,她更是不悦。娴妃绞着帕子,恨恨吩咐道:“走,去找初苗哥哥!”

咸安宫外的小太监回禀这事时,梓玉笑得越发欢了。

小皇帝既然想要用这些女人来给她找茬,她绝对会毫不手软、毫不客气地全部还回去,让他自作自受!

☆、第5章 娴妃婉儿

娴妃一行将将到两仪殿,正巧遇上了浩浩荡荡御前开道的小太监们。肩舆停在甬道一侧,她被搀扶下来,却并没有随着众人行礼。略等了等,待望见那抹明黄身影时,她才施施然见礼。身姿婀娜,身段柔软,有如弱柳扶风一般,格外赏心悦目。

那人下了龙辇,几步走过来,执起她的手唤了声“婉儿”,又问:“你怎么来了?”

“初苗哥哥,我想见你了呀。”娴妃笑眯眯道。

这宫里,也只有娴妃能这么唤一声皇帝的乳名,也只有她能够在皇帝面前没大没小了。秋衡虽然顽皮捣蛋,但对这位表妹还是不错的,因为两人从小玩到一处,所以现在也就随着她的性子去。

娴妃挽着皇帝一齐往两仪殿内去,又将方才在咸安宫的事儿大概说了一遍,最后可怜巴巴地望着皇帝:“初苗哥哥,我不过替傅昭仪说了一句圆场的话,她就这样……气量未免太小了些!”

秋衡听见女人之间的琐事就会头大,若是旁人来跟前告这样的状,铁定会被他轰出去还连带个二十大板伺候,可眼前这人是一贯宠着的人,他少不得出言安慰:“婉儿,你这些话倒是不避讳朕,若是被皇后听去了,说不定她罚得更多!不过十份罢了,也花不了多少时候。”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了,他不愿意掺合后宫之事,娴妃自然不悦:“初苗哥哥,你也帮着她么?”

“朕帮你。”秋衡应承地很快,旋即又叹气,“婉儿,你这性子……只怕要吃亏,她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这是秋衡在与齐梓玉有限几次交锋之后得出的经验,如今只希望这个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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