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那些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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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那些小心思-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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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着清贵,模样也是斯文又俊俏,于是纷纷大着胆子凑上来——万一能勾搭上呢?

于是,等梓玉睡足了觉,难得起来溜达时,就见皇帝周围绕着一圈女人,各个如狼似虎,眼睛里都放着光呢……这个小混蛋怎么到哪儿都不省心?

她重重咳了一声,那些女人顿时作鸟兽散,该擦地擦地,该扫水扫水——虽然只相处了短短一天的光景,丫头婆子都已经看出来正房夫人挺厉害的,至少这位公子挺怕她的,还一路陪小心耐心哄着。

见梓玉来了,秋衡过去扶她,疑道:“你怎么起来了?”

“嫌我扰了你的好事?”梓玉回话不大客气,也没有掩饰那股子愤懑。

秋衡自小见惯了女人献殷勤,心里跟明镜似的,所以他不觉得有什么,此时听梓玉这么一说,他就知道这人许是不高兴了。秋衡问:“你不高兴了?”

望着外面明晃晃的天际,梓玉眯着眼睛,“嗯”了一声,又默默转身回屋。

这个“嗯”字,好像无边黑暗里腾空而起的一簇烟火,砰的一下,绽放在混沌的夜空,绚丽至极,引得人魂牵梦绕。秋衡大喜,连忙追过来,小声解释道:“我是在向他们讨教女人有身孕的事呢……”人多的时候,他也不大计较这些身份的称谓。

梓玉当然不信:“这么说,你是想要成千金圣手?难不成那些小丫头也各个都怀过身子?”话里酸溜溜的,梓玉说着往回凌厉地扫了一眼,那帮抻着脖子偷瞧的小丫头被抓个正着,又都红着脸低下了头,不由感慨这家主母真是一丁点都容不下旁的女人!

两人别别扭扭地并肩回屋,秋衡去握她的手,梓玉忿然甩开,再握再甩,你来我往反复几次,最后,秋衡一把捉住她的手,主动求饶道:“我的好姐姐,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对肚子里那个可不好……”

听他这样子不顾形象的胡言乱语,梓玉扑哧一声笑出来,她一笑,先前那股子不悦也就消了,梓玉叹道:“罢了,你若是看中哪一个,临幸了带回宫也是一样的。”

“你说的是什么话?”秋衡愤愤瞪她,使劲捏她的手泄愤,“真没良心!”——他可是自动无视了许多人的媚眼,一门心思记挂着这人,就是想要的时候,也是自己偷偷躲到旁处动手解决,现在听这话,怎么能不生气?

说话之间两人正好回房,他将门拴上,赧笑道:“好姐姐,既然你有精神了,那就帮帮我……”

梓玉彻底败给了这个人的不要脸,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要不要这么没节操?!

两人在屋里纠缠了许久,直到梓玉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又一次昏昏欲睡,秋衡才终于不闹她。他穿好衣衫细心地替她掖好被子,才阖上门独自往外头去——这船里除了一班底细干净的丫头婆子和船夫外,还有几个秋衡身边的暗卫。

话说那日梓玉被诊出有身孕之后,皇帝曾在前面的州府休息过一日,除去买船雇人外,秋衡还特地留了信号,让暗中紧追他的那几个暗卫现身——秋衡这次出宫,除了后头那拨乔装打扮的侍卫外,他还特意安排了若干暗卫。秋衡是个很难相信人的皇帝,可暗卫是皇室一代代传下来的,近乎死士,还是信的过的——梓玉有孕,秋衡不敢造次,便召他们出来,如今那几个暗卫就在这船上。

秋衡上到甲板,这次的统领郭旭过来,悄声禀道:“陛下,后面的侍卫传来消息,说他们已经上了船,还有几个正依着你的吩咐快马加鞭沿岸过来,相信不出一日便会到前面渡口。”

秋衡点头,面上却不见轻松。

作为一个经历过两次刺杀的皇帝,秋衡现在的直觉不太妙。那一日梓玉有身孕,他被欢喜冲昏了头,到现在过了两日,彻底冷静下来,他将整件事细细想了,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可具体哪儿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所以小皇帝选择了最原始的两个方法——试探与等待。

再耐心的猎人,也会露出马脚,而他需要做的,只是更耐心而已。

翌日清晨,皇帝一行经过一个不算热闹的渡口,天刚蒙蒙亮,渡口摆着稀疏两三个摊子,或卖早点,或卖些小玩意儿,生意冷清的很。旁边还有一座茶寮,外头拴着几匹马,里头坐着几个赶路的人。见到有船只来,那几个赶路之人齐齐起身张望,似乎在等什么人,很是焦急。

河道宽阔,秋衡并没有让船靠过去,他只是站在船头静静观望。

“陛下……”见皇帝迟迟没有动作,郭旭便提醒了一声。

秋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只是问:“郭旭,你是个练武之人,依你瞧,这儿有没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陛下怀疑有埋伏?!”这话简直是打郭旭的脸,按理说,作为皇帝的贴身死士,他们应该更先察觉出来。

秋衡淡然摇头:“埋伏朕不清楚,朕只知道茶寮那几个是冒牌货!”

郭旭这回大惊:“陛下,这儿离岸边也太远了些,您确信?”

“山人自有妙计。”秋衡睨了一眼,哼了一声、他的法子没必要对外人讲,说来说去,小皇帝还是信不过旁人。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继续吩咐:“你们乘小船过去,让他们弃马过来,如若不从当场杀了,若到船上……还是杀无赦,哦,留个活口。”——当初秋衡看中这条船,除了舒适宽敞外,还因为里面带着几条轻便小船,极易行事。

郭旭饶是杀人惯了,可听到这样冷冰冰的话,还是打了个寒颤。

其实,秋衡也觉得挺寒的,他摸了摸凉飕飕的后颈,眉心蹙了起来,到底是谁?

有人下狠手计划要杀他,这是秋衡现在唯一能判断的。那帮人杀了骑马追过来的几个侍卫,拿了他们的腰牌想蒙混上船,或者只是想等秋衡下船接头之际,一刀将他毙命……谁知道还埋伏了多少人呢?

“郭旭,事毕之后,吩咐船家速速往前……”

这帮贼人能杀这几个侍卫,难道不会杀掉后面船上的那些?等他们追上来,还有活路?

秋衡回到屋里,梓玉刚刚睡醒,眯着眼发呆。见这人穿戴整齐,她讪笑恭维道:“陛下,你起得可真早。”

秋衡坐在榻边,拢了拢她脸上的碎发,柔声道:“嗯,朕习惯了,你再睡会儿?”外头正在打打杀杀,他不想梓玉看见这些血腥场景,免得动了胎气。这么一想,秋衡又有些后悔了,这次就不该带梓玉出宫的,自己真是大意……现在有人盯上自己,还不知能不能全身而退……

挨着小皇帝的身子,梓玉闭着眼又睡了一觉,醒来时,她察觉那人还坐在旁边。梓玉睁开眼,向他看去,发现那人也在怔怔望着她。四目相及,秋衡俯□,落了个吻在她的侧脸,又道:“梓玉,朕有一桩要事需要即刻去办,命人送你先行回京可好?”

“什么事?”梓玉疑惑。

“你也知道的,朕原本打算去江南,那边的人突然传了口信过来,所以……”他抱歉地笑了笑。

——真是说谎不眨眼。

梓玉盯着他看了良久,忽然问:“你没骗我?”

秋衡笑着摇头:“朕骗你做什么?”

“陛下,我知道你在哄我。”

“啊?为什么?”

“因为你每次骗我的时候,都笑得那么假!”

秋衡错愕,只听梓玉坦然道:“陛下,说吧,有什么事非要支开我?肯定不是女人,那就是性命之忧?”

秋衡愣了半晌,倏尔,又开怀大笑。

这样一个女子,真的值得他倾慕,并为之心动!

他将来龙去脉说给梓玉听了,梓玉缄默片刻,坚定问道:“为什么我们不一起走?”

“当然是为了你的安危。”秋衡笑了,眉目舒展,容颜清隽,他又动情道,“梓玉,朕不能让你涉险,何况,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若朕不能安然回京,至少你腹中还有一个……那是朕的血脉……”说着,他将自己的掌心靠在梓玉的小腹,里面有一个他热切期盼的生命,就算他不能存活于世,至少这个孩子,是他曾经活过的印记……

这世间,只怕没有一个十八岁的翩翩少年,会想到死字,除了他!

☆、第65章 人算天算

陛下;你我既是夫妻,又是君臣;我怎能弃你而走?你若出事,我亦只好以死谢罪……

这是梓玉回绝皇帝的话。她一向自诩是个护短的人,以前护的是身边的侍婢太监;比如锦澜;六福,而现在,则是她的夫君。

在秋衡的认知里,女人都应该是柔弱的,是见不得风吹雨淋的娇花,需要依附于他而活;唯独眼前这位,颠覆了皇帝对女人的所有认知,而从她口中说出这样气势磅礴的言语,虽不是情人间的呢喃,却胜过千言万语,熨帖的很!

秋衡震惊又欢喜,是的,他好爱这样的她!

可是,他还是不能让她涉险……

“梓玉”,皇帝正要说什么,梓玉递了根手指到他唇边,轻轻嘘了一声。她的举止裹着女人独有的细腻与温柔,秋衡难得一见,不由怔住。梓玉浅笑,笑靥明亮却又透着一股子坚韧,像极了开在悬崖峭壁间的大团繁花,很美,很美,真真让人移不开眼,为之心动,又心甘情愿的追随,“陛下,什么都别说了,我意已决,何况,今日只怕不得安宁,多个人总是多个帮手……”

实在是强悍!

秋衡稍稍一愣,旋即笑了:“皇后,你有何高见?”他有些好奇梓玉的想法。

“暂时没有,”梓玉摊手,忽然又道,“陛下,抓到人没?我有一个疑惑,想试探一试。”

秋衡明白她的意思,梓玉想看那个活口,可他担心场面太过恶心,动了胎气,偏偏梓玉坚持,她决定了的事很少会改变主意,秋衡只好领她过去。那个活口被关在船舱最下层——最底下没人住,隔音效果也不错,省得吓坏船家和丫头婆子。他二人到时,郭旭并几个身着粗布衣裳的暗卫轮流下鞭子,而中间倒吊着一个满身是血奄奄一息之人,正是暗卫先前从渡口虏回来的活口,已被折磨地不成人形。秋衡担忧地看了梓玉一眼,没想到她倒是一脸镇定,居然还问郭旭这人招了没。

郭旭摇头,坦诚回道:“此人硬的很,开始想吞毒,后来又咬舌,我们敲碎了他大半边牙齿!”

确实挺恶心的,梓玉不由蹙眉。

秋衡瞪了郭旭一眼,郭旭自知失言,收住声,垂首避到一侧。

梓玉半蹲□子,与那个活口的脸平齐。望着那双赤红的眼,她问道:“那个郎中是不是你们的人?”语气不狠,一点都不像刑讯逼供,倒像跟人闲聊家常。

秋衡闻言,微微一笑,这人和他想到一处去了……

那人倒也硬气,死活不吭声,梓玉也不急更不气馁,又问了几遍。这是两人之间的博弈,男人最后被问烦了,吐了一口血,粗鲁道:“什么狗屁郎中,我不知道,快给我个痛快!”因为没了牙,这人说话都漏着风,有些诡异的凉意。

梓玉慢慢直起身,望着皇帝,有些恍惚:“陛下,我觉得事情不简单。”秋衡没有说话,只示意她继续。梓玉面色愈发沉重,缓缓道:“陛下,你我二人这一路行踪不定,若有人起杀念,自然要求一击即中,所以,最好的法子,便是将你引到一条他们谋划已久的路上……如今我们在这茫茫水上,倒适合下手……至于杀了侍卫从后头追上来的他们,”梓玉努了努嘴,颦眉道,“不知是同一伙人故布疑阵,声东击西,还是……”另外一拨想要伏击皇帝的人,被皇帝的突然折返打乱了阵脚,所以才慌不择路?

这话没有说完,梓玉冷汗涔涔,只觉得心寒无比,她不是通天的神,而眼前这人也不是!

似乎明白她的担忧,秋衡宽慰般地笑了笑,问:“那皇后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敌人在暗我在明,三十六计走为上。”梓玉如实答道。她实在想不出与一张蓄谋已久的铺天盖地的网相抗衡的法子。

秋衡握住她的手,他的指尖温暖又干燥,梓玉莫名心安,她努力想要帮这人,不希望成为他最后的拖累。

皇帝颔首,牵着梓玉往外走,郭旭几人随着一道出来。夏日的风黏黏糊糊地往人身上吹,不大舒服。秋衡立在船帮处,扫了眼众人,神色淡漠道:“皇后说的不错,这次有人故意将朕引上这条水路,可他们似乎太心急又马虎了些——此条水路前头约一日水程之处,与其他河流相汇,水泊纵横,恰有一片的芦苇与荷花——如今正值夏日,绿泼万顷,只要在白日里赶到,便能助我们以小船脱身,”说着,秋衡自嘲般地笑了笑,“人算终归不如天算,此计只能姑且一试,还得看老天帮不帮朕……”

言罢,皇帝一一吩咐下去,众人领命去办,或让船家速速行船,或收拾船上残局,最后只剩梓玉和他在外面吹风,“你怎么会知道前面的水势?”梓玉忍不住问他。

秋衡哈哈大笑:“前些天赶路的时候,朕曾打听过一些好玩的地方,正好包括这一处芦苇荡,还想邀你过来,谁知你只顾着睡觉……”

梓玉瞠目结舌,这也能行?这人运气未免太好了吧?

船家紧赶慢赶,也花了大半日才到,大船行至茫茫水泊深处,眼见着翠绿的芦苇密集起来,众人依计换船而行。这儿水草丰沃,捕鱼捞虾的农家小船本就很多,好几条船一入水便四下分散开,还真让跟了一路虎视眈眈的人措手不及,连忙派小船兵分几路追了过去,再加上原来就埋伏在芦苇荡中的,声势确实不小,但朗朗乾坤,到底不敢太过放肆。

芦苇丛很密,一簇接一簇,将水泊分成许多块小的水域,不熟悉的人绕在里面很容易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再往深处走,便是一大片无边无际的荷花池。许多姑娘乘着船在其中穿梭,有些心情好的还哼起了山歌,热闹极了。追的人很是傻眼,这里行船不易,再加上闲杂人等又多,他们就有些迷茫了,只能挨着船找过去。

梓玉早就换上粗布衣裳,此时又摘了一片大荷叶罩在发间,活灵活现像一个忙碌的农家小女人。她坐在船头,也轻轻哼着曲,哼的是“芦苇声兼雨,芰荷香绕灯”,悠哉悠哉,好不快活的模样。

小船儿一晃一荡慢慢前行,正碰上对手!

察觉到不善的目光,梓玉似模似样地收回捕鱼的网,努力的心无旁骛。有人试探:“小娘子,你船上怎么是空的?”梓玉笑得爽利,也不忸怩,淡定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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