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么死的?”鲜于凌墨回身,淡淡的问道,血浓于水,那个女人再冷血再无情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始终还是挂念的。
“王府的人说是突然晕倒在地,然后就没了气息,我检查了一下母亲的尸首,并没有中毒的迹象,从表面看确实是突然死亡。”鲜于凌夏虽这么说,可是眉宇间还是有些怀疑之色。
“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鲜于凌墨说着回屋拿了件披风披上。
“我可以同你一起回鲜于王府,但是这是我最后一次为王府做事,以后,鲜于王府不会再有鲜于凌墨这个王爷。我只是幕冥秧,冥诡派的教主。”
鲜于凌墨说完大步走出了院子,凌夏跟在身后,眷恋的看着这个温馨的院子,他按于知道大哥为何喜欢住在这里了。
这里处处都有赢儿的气息,身在其中,就好像她一直在身边一样。
凌墨和凌夏刚刚回了王府,那里已经有一个人等候他们多时了,宋玉琮,大弥朝的宋荫宗。
多年前,曾借助鲜于王府的力量杀了自己的兄弟,坐上了皇帝的宝座。只是,鲜于王府对成为皇帝的宋玉琮来讲,并不是功臣,而是养在身在身边的一头狼,这头狼随时都会扑过来咬上自己一口。
所谓,最是无情帝王家。身为皇帝的宋玉琮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他的统治地位。
先前已经有一个不知好歹的郑玉德想要谋反,已经被他镇压了下去,并且灭了九族,如今,他身边唯一的隐患就只剩下鲜于王府了。
那个一向张扬跋扈的恭顺夫人没想到竟然死了?真是天都帮他,只要这只老狐狸一死,她的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要收拾起来就容易的多了。
“鲜于凌夏,参见圣上。”
“鲜于凌墨,参见圣上。”
凌墨和凌夏回去以后见宋玉琮去了,而且没有提前差人通报,便知道他是想给他们个措手不及,看来,母亲一死,他就开始沉不住气了。
“我听说恭顺夫人的尸首被人盗了,可有此事?”宋玉琮斜眼睨着兄弟二人,也不让他们起身,任由他们一直跪在那里。
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金龙玉冠的宋玉琮,目光所到之处,皆是浓浓的杀机。
“回陛下,臣等正在全力追查此事。”凌夏见大哥沉默着不说话,索性独自开口。
“正在追查?你们作为大弥朝的王爷,自己母亲的尸首不见了,你们竟还能苟延残喘的活在这世上,你们真是丢尽我大弥朝皇室的脸!”
宋玉琮一拍桌子,冷眉冷眼,常年锻炼出来的天子之威,还是让人有种压迫的感觉。
“我看你们俩连自己母亲的尸首都保不住,也不用保着自己的王爷头衔了,朕今天就代替你们的母亲教训一下你们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
宋玉琮说着,嘴角一抹早有预谋的笑容一闪而过,凌夏和凌墨一怔,却没有多说什么,宋玉琮的想法很明确,先摘了他们的爵位,继而寻个机会要了他们的命。
“朕今天就摘了你们的爵位,贬为庶民。并且限你们在三天之内找到恭顺夫人的尸首,否刚即刻斩首示众!”
宋玉琮说完,一甩衣袖,嘴角是一抹阴冷的笑容,起身离了鲜于王府。一时间,王府内众人躁动,皆是不安之色。
鲜于凌墨和凌夏互相看了一眼,缓缓起身,没有理会众人惊慌的眼神,起身进了贵泽轩。
“大哥,宋玉琮这是故意针对我们,他根本就是想让我们死。我觉得,母亲的尸首根本就是他派人盗取的。”凌夏将桌子上的东西忽的扫落在地,愤愤的说着。
“知道又如何?若真是他干的,恐怕早就毁尸灭迹了,我们就是找上三年也不会找到的。”
凌墨盯著地上的碎片,星眸泛着冷冷的光。
“大哥,宋玉琮这是要把我们鲜于王府的人逼上绝路啊,你看看,外面的那些下人都已经恐慌了,世人都知道宋玉琮铲除了郑玉德之后,必定要对付我们鲜于王府,如今,我们是被他掐住了软肋了。”
“那又如何?凌夏,你在意那个王爷的爵位吗?”鲜于凌墨抬头看着他,神情严肃。
“大哥,我不在意这个身份,做了二十多年的傀儡王爷,我也实在是倦了,如今,我只想找回母亲的尸首,为人子女者,这是基本的孝道。”
凌夏叹口气,悲伤的眸子悠然的看向窗外。
“凌夏,既然你不在意这无谓的身份,那么一切照我的吩咐去做,可否?”凌墨沉下脸来,似乎已经对一切运筹帷幄。
“大哥,我们兄弟二人一向情深,以前认为大哥只会终日呆在王府里无所事事,后来我才得知自己当初做生意的时候,都是大哥给我的诸多关照,作为弟弟,还能有什出好说的呢!一切单凭大哥做主!”
鲜于凌夏走到凌墨面前,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目光挚诚的看着他。
“好!凌夏,既然你信我!大哥就带你闯过这一关!”凌墨反手握住凌夏的手,兄弟二人双拳紧握,暗暗发誓,一定要齐心协力共渡此难关。
三日后,当宋玉琮上门准备提人头的时候,却见死去的恭顺夫人已经安然的躺在棺材里了,宋玉琮面上一惊,没有想到这兄弟二人还有如此本事,真的在三天内寻回了尸首。
看来,自己是小看他们了。只是,自己日夜派人盯着他们的举动,为何就没有一点的动静呢?难道这恭顺夫人的尸首是自己冒了出来?
宋玉琮自兄弟二人身上没有讨到什么便宜,自然也不能杀他们,只得限凌夏和凌墨三日内搬出鲜于王府,从此贬为庶民。
凌墨和凌夏却是相视无语,如此看来,那个宋玉琮绝对不是劫走母亲尸首的人。其实,凌墨和凌夏并没有找到母亲的尸首,这一切不过是易容木而已,想他宋玉琮不过是皇宫高墙之内的皇帝,自然不懂得这江湖中的道木。
若真是他劫走了恭顺夫人的尸首,刚才一定会细细检查躺在那里的恭顺夫人,绝不会像现在这般,愤愤然的离去。
也就是说,在这个大弥朝,还有他们鲜于王府潜在的敌人。
被贬为庶人的凌墨和凌夏,遣散了王府众人,而凌夏辛苦晶莹的酒楼和铺子也在一夜间被查封了,兄弟二人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道富贵如过眼云烟,一夕之间,已然全变了样子。
只是,现在对他们来说,找出恭顺夫人的尸首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正好宋玉琮不知道鲜于凌墨的另一个身份,这样才方便凌墨派出手下的杀手四处找寻。
凌墨和凌夏乔装打扮了一番,带着凌凌漆住进了冥诡派,王府四周还有很多宋玉琮的眼线,所以,万事都需小心谨慎。
在冥诡派中,凌凌漆和凌夏都是整日蒙着面巾,毕竟冥诡派中,知悉他们身份的人还只有十三杀手、叶飞还有魅影。
只是,凌墨他们暗中调查了很久,却没有一点的消息,这个大弥朝有能力跟鲜于王府抗衡的人也就是宋玉琮了,既然不是他干的,到底又是谁?
凌墨和凌夏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赢儿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回走着,喧嚣的集市上,往来的人不住的打量着她,褴褛的衣衫,晒的惨不忍睹的面容,往来的人都以为是个疯子,躲的远远的。
赢儿也不理会众人的眼神,艰难的往温馨中介走去,本来她是想去冥诡派的,结果自己的体力已经明显透支,实在是支撑不住。勉强能走到温馨中介就已经不错了。
当温馨中介四个大字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赢儿身子一晃,人扑通晕倒在大门口。
“宫主,有个女人晕倒在门口。”一个下人扶起舒赢儿,大声喊着倾夜“什么女人?”倾夜从里屋走出来,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赢儿,先是一愣,待看清那眉眼之间是舒赢儿的样子时,忙急急的奔了过去。
“舒赢儿?这丫头怎出会在这里?不是跟幕冥秧和觅儿一起走了吗?”
“先把她带到山庄。”倾夜吩咐着下人,同时立刻回屋给周觅写了一封书信,差人加急送了过去。
赢儿被带回了夜傲山庄,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昏睡了三天,醒来后习惯性的下床摸索着走向桩妆台,待看到自己黑黑的像是黑无常的脸时,吓得差点晕了过去。
“啊!救命啊!”赢儿捂着还有些刺痒疼痛的面颊恐惧的大叫着。
“死丫头!叫什么!”倾夜听到如此刺耳的喊声,知道是她醒了过来。
“我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对是娘!厄……周觅的娘,你告诉我!我的脸怎么了?我的脸……”赢儿瘪着嘴巴,呜呜的哭着。
“别哭了,烦不烦。老娘可是拿出了上好的灵丹妙药给你医治啊,你别在那里哭的凄凄惨惨的,好像我虐待我未来的媳妇一样。”倾夜白了她一眼,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扔给了赢儿。
“给我这个干嘛……,我现在变成这副鬼样子,用什么都没用了……呜呜。”赢儿把小瓶子一扔,继续哭着。
要知道,她从小到大都是大家公认的小美女,现在搞成这副样子,究竟她是做错了什么?
“舒赢儿,你别给我鬼吼鬼叫了,我跟你说,我给你的药可是治疗晒伤最好的药,你的皮肤在海上暴晒了一天,涂了我的药七天就好,现在才第三天正是关键的时候,你愿意哭的话,以后就做个比鬼还难看的女人吧。
看我儿子还要不要你。“
倾夜狠狠拖宛了舒赢儿一眼,转身出了房间!哼!要不是看在自己的儿子对她死心塌地的份上,自己才不会拿出那么珍贵的药给这个丫头用呢,只是,用了她倾夜的东西,以后就要做她的儿媳妇,就要一心一意的跟着她的儿子。
倾夜封锁了赢儿在夜傲山庄的消息,自是怕那个鲜于凌墨知道她在这里,过来要人,等着觅儿一回来,二人一拜堂,生米煮成了熟饭,看那个鲜于凌墨还有什么办法。
周觅在大弥朝刚刚处理完铺子的一些事情,便收到了母亲的加急书信,从时间上看这应是在自己离开边陲一天之后母亲发出的书信。
周觅打开,却只见十个字。“速归,母已替你找到佳人!”周觅反复看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不能违背母亲的意思,只得坐上自己的商船急匆匆的又赶了回去。
本想再走之前见见凌凌漆,奈何她如何也不肯见自己,周觅唯有自嘲的笑着自己,以前是凌凌漆缠着他,现今。他想见她一面,却被她如此决绝的拒绝了。可能,这就是因果循环吧。
周觅并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的时候,凌凌漆娇俏的身影已经站在码头上悄悄她为他送别。
只因赢儿跟她说过,你拒绝一个男人超过三次,他就会在心里永远的记住你了,那么现在自己已经拒绝了周觅两次了,一次是那日在船上醒来后,周觅称想重新接受凌凌漆,被凌凌漆拒艳了一次,再就是这一次,周觅去冥诡派要见自己,也被自己拒绝了。
如今,她偷偷的跑来送他,只希望,他能早点回来,再有一次的拒绝,那周觅的心里是不是就真的有了自己。凌凌漆傻傻的想着,她并不知道这只是赢儿的一片苦心,希望她在不断的拒绝中,慢慢的淡忘周觅,可是,凌凌漆已经陷得太深,愈是表面的决绝,心越被那个人牵绊的越深。
周觅做了五天五夜的船,方才赶回了夜傲山庄。只是,一进山庄,周觅就顿觉四周喜气洋洋,满眸的红色,一片奇怪的景像。
“这……这是作何?”周觅自言自语着走了进去,却见母亲早已穿了一身的华服等待着他。所有的下人丫鬟都侍立两边,面上都是喜笑颜开的样子。
周觅一头雾水的走到母亲身边,有种怪怪的感觉。
“母亲,你那封书信什出意思?什么叫你已经替我找到佳人了,还有……山庄这是给谁办喜事啊?”周觅看着房梁上下,张灯结彩,喜字高悬,威虎手里抱着一件火红的喜服正朝他走来。
“恭喜庄主,贺喜庄主!能够娶得自己心仪的女子。”威虎贼笑着,嘴里说完恭喜的话后,放下喜服走了出去。
“我要娶谁?”周觅心一惊,回头看着母亲。
“娶谁?自然是你日夜盼望的……”倾夜说到这里看了一下侍立两旁的下人,慢慢凑到了周觅面前。
“舒赢儿。”
倾夜一说完,周觅顿觉后背一阵发冷,一股乎寒气从脚底冲了上来。再一看母亲那般浓妆艳抹的样子,还有诡异的眼神,周觅顿觉这个夜傲山庄的人是不是都中了邪了。
“母亲,你……你不要开玩笑……怎么会是赢儿呢,她都已经……”
周觅磕磕巴巴的说着,真是大白天见鬼了,自己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过赢儿,可没想过要在大白天的撞见她,这可是要出人命的。
“谁跟你开玩笑。觅儿啊,母亲何时骗过你。”倾夜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喜服就要给周觅穿上。周觅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母亲乐不可支的样子,浑身上下都是凉凉的感觉。
“觅儿我,我跟你说。那个舒赢儿的脸受了点伤,可能还有两三天才能好,母亲知道你喜欢她,一定是等不及了,所以就让你们提前洞房了,傻孩子,还愣着干嘛,还不进去看看你未来的娘子……”
倾夜说着不停地推着周觅,她还不知道赢儿是怎么回来的,只是以为她不想跟鲜于凌墨回去,挂念着自己的儿子,所以独自跑了回来。
“她的脸受伤了?是不是变得跟鬼一样狰狞可怕?”周觅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眼晴警惕的四处看着。
“你这孩子,我不是说了吗,她脸上的伤过几天就好了,倒是你啊,还愣着干嘛,赶紧进去啊!”
倾夜有些着急,她可是等着抱孙子的,奈何这个儿子就是不愿意娶亲,宁愿夜夜的留恋烟花之地,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他中意的,还不赶紧的成了好事儿。
“母亲,你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周觅摸了摸母亲的额头,赢儿当初被推下去的时候,自己可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么深的海水,她是不可能生还的,除非有神仙救她。
莫非自己以前总是捉弄那丫头,她阴魂不散。跑来自己这里捣乱?
周觅想到这里,一把抽出腰间的软刀,眼一闭,心一横,冲着自己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