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脱什么?脱衣服?陛下要占了他的身子,他断然不敢反抗,但是那对他来说是屈辱的,还未成婚,就失掉了守宫砂,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徐图有些犹豫,凯风却靠上来,贴着他的耳朵问道:“徐卿是想让朕代劳吗?”
徐图一惊,死就死吧,于是慢悠悠的把官服脱下来,见凯风悠闲的坐着,示意他继续,不由得皱了皱眉,心里更加纠结,可是知道自己脱得只剩了亵衣,陛下还是没有开口要他停下,徐图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心中劝慰着自己,好歹那是自己喜欢的女子,这清白之身给了她也好吧。可是这里毕竟不是屋子,就在这里脱得一丝不挂,徐图还是有些难堪的。
于是心一横,眼一闭,忍耐着把最后的亵衣脱下,心里十分担心陛下要是想把亵裤也扯下可怎么好?自己是不是该说让陛下带自己随便进个什么屋子里。凯风见他上半身脱完了,就起身,把他的衣服在石桌上铺好,她不想让徐图受了凉气,然后又示意徐图上半身躺在石桌上。
徐图忸怩的很,但是还是照着吩咐做了,虽说这里偏僻,但是到底是在外面,两个人的姿势暧昧的可以,让人遐想万千。可是凯风只是拿着笔,占了些许朱砂,围着徐图的守宫砂作画,那毛笔经过人的身体,激起徐图的战栗,他忍着不肯发出声音,忍得额上出了不少的汗,直到凯风画完了,示意他起身。
他才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陛下只是要留下这么一个印记,不是想要在这里要了他这个人,脸色略显得和缓些。
“这个是什么?”徐图试图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胸口,从他的角度,认不出这个图案。
“朕的画技有那么差?是雪割草。”
徐图摇了摇头,说道:“不是陛下的画技差,是臣实在不曾听说过这种植物。”
凯风一边帮徐图一件一件的穿衣服,一边说道:“雪割草跟梅花一样,盛开在寒冷的冬季,雪化春来,它就走向了末路,
它生来不是为了取悦别人的,它是为了自己而偏执的生长,在最寒冷的时节,最美丽的绽放。朕觉得它跟你很像,敢斗风霜,也有决断,而且它的花语,是耐心,朕希望你耐心的等着朕。”
“陛下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徐图问道。
“许是最近用功,看的书多了吧?”凯风不能告诉他,这种雪割草也许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它盛开在日本的北海道,与樱花齐名,但是却不为人所知,人们只知道那开得绚烂,开到荼蘼的樱花,却不知道在雪田里,雪割草在为自己欢呼。“徐图,朕看的到你的好,纵使她们都不知道,朕看得到。你记得这一点,就好。”
徐图微低着头,“是。”
凯风扬起嘴角,无声的笑了笑,面对着徐图,抬高他的下巴,让他的眼睛对着自己,然后在他诧异的神情中,不做分毫耽搁的吻上他。徐图大吃一惊,却不经意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他紧张地张开嘴,迎合着凯风的动作。这一吻地老天荒,这一吻海枯石烂,这一吻,从此你是君主我是臣,这一吻,从此楚河汉界已分,泾渭分明。
若真如此,便是这样吻着吧。
两人纠缠许久,直到因为这亲吻的动作,口腔都有些僵硬才停下来。凯风离开他的唇,但银丝在挂,随即银丝一断,从此他们之间无关风月,只论江山。凯风摸摸自己脸上抑制不住的泪水,她不知道那是何时开始的,只是觉得心头一酸,再也无法忍住,这是唯一一次,两个人都放纵自己的感情,却也都适可而止,多年之后,凯风收到来自边疆的一件礼物,才追悔莫及。
“臣徐图多谢陛下。”徐图跪下,规规矩矩的行礼。徐图多谢陛下对徐图的厚爱,多谢陛下今日为徐图留下了一脸泪水,多谢陛下最后的一吻,更多谢陛下曾有这么一刻为徐图动心,从此心伤、心痛、心悦都与彼此无关,如此臣便做您的安邦定国的股肱之臣,从此,对陛下的情,便当做徐图一生的秘密吧。
“恩,徐卿跪安吧。”凯风目送着徐图出去,自己还是留在含香庭里,先祖啊先祖!你有一位男将军,我也有一位男将军,你与他情深似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宁可不建皇陵,只建妃陵,也要执意与他合葬在这含香庭的地下,这是朕呢?朕什么都做不到,朕放走了徐图,从此朕的心便缺了一角。
徐图说的对,如果他呆在深宫里,也许有天朕真的会忘记他,这样朕的心依旧完整,可是他甘居朝野,他就成了朕的缺憾,不过也好,还知道痛,朕还是个人啊!
☆、【18】 奇怪的胡慈
胡家的事情,凯风一直在思索,到底是选秀之前动手,还是选秀之后再收拾他们,她打定了主意胡家绝不可以有人再进来了。她探了探父后的口风,他的意思是赵家为了自己做了这么多事,也该在宫里有个人才是,至于胡家,也有些树大招风了。凯风独自体会着这话里的玄机,看起来父后说的都对,理所当然。但是凯风总觉得这背后没那么简单。
凯风找了周舟来谈,据周舟说,胡慈勾结御史台排斥的那些人之间似乎关系甚密,她们是有目的有对象的行动。可是那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些人做出了什么事,是不能为她们所容的吗?凯风本来是料定了胡慈在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可是如今的情况,里面似乎大有文章。
凯风不敢轻易就下结论,人心这种事太过诡异,不是几句话就可以参透的,她安抚好周舟,让她慢点行动,自己要看看情况再说,也许要等到选秀之后才能有决断了。
过了一个多月,果然有一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胡恪之如愿以偿终于有了第二个娃娃,而坏消息是香薷真的有了!凯风心知以澹台香薷的个性,说的那句话只怕是当真的,如今真的有了孩子,如果是个女孩儿,与燃雪相差四岁多,若是他执意要自己的女儿娶燃雪,凯风又当如何呢?
凯风思及此,无声的摇摇头,希望不过是自己多想了,怎么就那么巧呢?说什么天时地利人和,要是真的有用,朝日不应该遍地都是女孩儿了吗?何况在现代那么高科技的情况下,生男生女都不能操控,如今只能说有二分之一的几率,到底如何,谁又说得准呢?即便真的有了一个女孩儿,凯风也决计不会相信是因为那些荒谬的理论。
他们有孕,整个皇宫居然只剩下两个可以侍寝的君侍,两个人还同住在水瓶宫,于是凯风不在自己走到宫殿,只让人按照规矩接了来,本来以为这里这种载人侍寝的车,也会叫凤鸾春恩车,却不曾想,这里锦鸾琉璃驾,因为那上面挂了几盏碧波琉璃灯,是天下难得的宝物,以它照明,显示皇恩浩荡。
这一日又是卢歌侍寝,凯风笑着说道:“这宫里君侍还不曾有几个,娃娃倒有了不少,虽然朕早说了自己厉害,可是上天对朕也太好了些吧?如此多的孩子,朕都难以自处了,原先是想着你膝下只有一个儿子,难免寂寞,再有一个孩子也是好的,此刻却是不想了,若是你们一个个的都有了身孕,这漫漫长夜朕只怕难以安枕了。不知道是不是把欠阿心的孩子都给我朕,才不过几年光景,宫里都是已经出来跟没出来的孩子了。”
卢歌笑着问道:“那陛下是嫌孩子多了,还是嫌君侍少了?”
凯风笑而不语,只是磨蹭着他的耳朵,用这勾人的口吻说道:“我的卢歌一直是最为别人着想的,我虽然不逼你,你心里也知道,若是你们都有了消息,芸侍君那里只怕有的折腾了,朕只能夜夜去他那里消火。”
卢歌捂着嘴一笑,说道:“陛下一月来后宫还不超过二十天,每次招幸的君侍都是一个,素来都是节制的,勤政爱民,又不耽于美色,陛下做的很好,怎么到您的嘴里,到成了夜夜笙歌的君主了?”
凯风支起胳膊,露出一只玉臂,多年养尊处优,加上凯风是个爱美的,比一般的女子要显得白嫩,她便那样打趣的看着卢歌,一直看到卢歌有些脸红,才说道:“你可不知道那剩下的十天,朕是如何难熬,明儿个朕不来后宫,不如今晚把明儿的美食也吃完了吧?”
卢歌把被拽起来,蒙上头,不肯理她,这人下了地出了门就是威严无限杀伐决断的君主,进了门爬上了床,就彻底成了个没脸没皮的女人,成天弄一些个调笑话说给自己听。凯风也不急着把被拽起来,由着他闷着自己,过了一会儿,见卢歌还没动静,也是担心他直接睡着了,于是也钻到被子里,挠了卢歌半天。
知道被子里的人自己受不了了,钻出了被人,凯风才阴险诡异的一笑,趁他还没缓过气,又吻上他,逼着卢歌的脸有红了几分,才松开卢歌。卢歌又羞又恼,刚想发作,不料凯风直接欺身向前,把人死死压在身下,不怀好意的笑笑,手指划过他细致柔软的脸颊,装成登徒子的模样,对着卢歌说道:“小美人儿,陪大爷我玩玩儿吧?”
卢歌满脸挂黑线,翻了个白眼,真心不想理这个如狼似虎的人,见过乞丐想登高第的,谁见过好好的皇帝不当,装成这个样子的?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结局还是卢歌被凯风折腾到半夜,直到那头吃饱的野兽终于舔足,卢歌觉得凤后跟贵君真的不该这个时候有孩子,自己跟芸侍君两个人真的不够这头发情的老虎吃一顿的,何况她坚持每次只招一人侍寝,简直把人压榨的够呛,自己虽然习武了,但只重养身,学的都是心法,没有练过外力,哪里经得起她这么折腾?
“陛下,臣君觉得,您以后纳君侍,应以会武功的为先……”这是卢歌昏睡前的最后一句话,凯风听他这么说,又生气又好笑又心疼,卢歌,你只是不知道,朕只有对你们三个才会如此不知收敛,至于那些即将来到的人,谁知道他们打得是什么主意呢!凯风又给卢歌跟自己穿好了亵衣,替他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又擦了擦额角的汗,连沐浴都顾不上,就抱着他睡去。
早上卢歌照例爬起来帮凯风梳洗,给凯风穿好龙袍之后,又感慨道:“臣君突然觉得有孩子也很好,陛下能够常去看看,还不用夜夜折腾。”
凯风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卢歌这话里三分真实七分虚假,自己再过分,也不可能伤到他,只不过是自己知道他最近为了几个孩子的事情烦心,夜夜不能安眠,才故意把人累着了,好让他睡去。胡恪之对几个孩子过分宠溺,贵君只疼爱燃雪一人,所以平日里都是卢歌在管束这些孩子们,难免有些矛盾,卢歌的心思细,也同样是个容易多想的,这差事不是那么好当的。
卢歌哪里知道凯风这些个弯弯肠子,总以为她不过是喜欢和后宫中人嬉闹而已,凯风也不解释,她为了卢歌着想,本就是不图他理解他,更不图他回报什么。
在朝日都是春季乍暖还寒的时候选秀,随着落叶,落雪的消失,柳条也伸出了细软的腰肢,凯风想起在现代自己小时候玩的东西,就让人折了新鲜的柳枝过来,去了两边多余的部分,扎上几个洞,做成了一种叫做叫叫也称为柳笛的乐器。宫里人都是没见过这个的,争相拿着把玩,几个孩子也喜欢,凯风便做了三个分给他们。
眼下已经是农历三月初,胡恪之跟贵君的身子也快七个月了,再过十几天就是选秀的时候。胡慈多次求见凯风,凯风皆避而不见,没想到随着选秀的临近,她来的越发频繁,凯风有些不耐烦,连写意都不愿意通报。凯风想了想,还是觉得一下子说明白了,总比拖着强,她想往自己宫里送人,是没什么可能了。
“写意,让她去德政殿候着,朕一会儿过去。”此时凯风还在御花园,虽然乍暖还寒,花儿还不多,但是皇宫里什么都有,一年四季有不同的景致,也不觉得此时有多么悲凉。凯风拂了拂衣袖,像是清理门户一般的动作,才慢慢站起来,从写意那里取了汤婆子,抱在手里,回了德政殿,身后自然有一大拨人跟着。
从那声“皇上驾到”开始,胡慈就跪着,一直跪到凯风落了座,写意从奉茶宫女那里接了茶,在凯风面前摆好了,凯风闻了闻,又放下,居然也没叫胡慈起来。
凯风上下打量着跪着的人,因为规矩所限,她不该抬头,也不知道皇上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胡慈只听到几次杯盖跟茶杯碰撞的声音,那位君王才终于说到:“起来吧,老跪着也没意思,坐吧。”
胡慈唯唯诺诺的应了,又坐下。
“你来求见朕,有什么事儿吗?”
“臣许久不见凤后,想念的很,所以想问问陛下凤后可还好?”
凯风微微点点头,“梓潼有了身子,如今已经快七个月了,一切都还好,爱卿担心也是人之常情。”
“臣贸然前来,想请问陛下,臣是否可以看望凤后?”
凯风勾了勾唇角,看望,当真如此简单吗?“宫里的规矩,是有孕之后八个月,家人才可以探视,如今还不足七月,爱卿僭越了。”
胡慈眉头一皱,的确,现在时间不行,可是如果再见不到恪之,怜之要如何才能进宫呢?他的所有表情,尽收凯风的眼底,胡慈,你对你的这个儿子,还能更残忍一些吗?他身怀有孕,而你居然想把自己的其他儿子送进来分享他的妻主!
“凤后身怀有孕,后宫君侍不多,为陛下着想,臣想……”
还没待她说完,凯风打断她的话,“你想如何?选秀在即,招人进宫,不过是十几天的事情,朕与后宫的事情,什么时候也轮到爱卿过问了?胡爱卿,你应该知道虽然从血脉上来讲,梓潼是你的儿子,但是从尊卑来说,他是朝日的凤后,你见了他还要行君臣之礼呢!”
“是,臣知错。”
☆、【19】 凤后中招
“那此事就无须再提了。”
“即使如此,臣斗胆,请陛下恕罪”,胡慈再次跪下,“即使如此,臣仍希望陛下顾及老臣一片忠心,准怜之入宫。凤后的性子,难以担当重任,他心善,在后宫中不好生存,臣心疼他,希望怜之可以进宫帮他。”
凯风把茶杯往胡慈面前一摔,胡慈一惊,身体抖了一下,凯风冷笑一声,“胡慈,你好大的胆子,朕的后宫你也敢插手,你在前朝的所作所为难道以为朕一无所知吗?前朝的事,朕已经纵容你了,连后宫你也要干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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