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她这么说,也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就说道:“就你知道的多,我只知道这朝日国处在东方,这里的美人就是东方美人咯,听说是东南沿海的一个小镇的特产,一年也不过能得几斤。至于海的尽头,我问过父君,他也不知道,派过的出海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你说这海里会不会有类似百慕大的地方?”
“这又有谁知道呢。东方美人吗?看来一个孟家小公子对阿姊来说倒是不够了。我还有一事要和你说,我父君的身体,烦你多操点心。”
“这些我自然是知道的,宫里的太医治点小病总是能药到病除,但是大病却不行,你可知道为什么?治大病往往需要用狠药,很多药是有毒性的,这里的太医总是那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所以下药方面太过谨慎。太医院有个叫路百通的大夫倒是不同,所以虽然医术高超,也受些排挤,一直不能升职,我倒是和她学了不少。你父君的方子我们研究了很久,只是少了一味药,无法开方。那药叫做吴茱萸,说来也奇怪,朝日国的气候是十分适合这味药生长的,可是偏偏没有,至于具体哪国有我还需要再查查,你等消息就是了。还有,我听说你父君素日喜欢和六安茶,无论寒暑,这‘六安瓜片’茶可以消暑解渴,又清心明目、提神消乏,但是终年喝着总是不好。说到茶,你还没回答我,最近怎么喜欢上茶了?可是遇见了什么人,起了心思吗?”我挑了挑眉,一副八卦的样子。
“你这张嘴生来就是作践我的吗?我能起什么心思。只是想起以前看过《茶经》,可是连泡茶什么的都不会,前世从不喝茶,这一世虽然也是喝药,但是错开了时辰还是偶尔可以喝喝的。”
“《茶经》?你也太有心了些吧。我最多学学煮咖啡,可惜没有原料,不然你想喝各式各样的咖啡我都可以的。”
“人不都是这样吗?因为不可以所以格外渴望,如果我可以喝茶,也就没什么看《茶经》的心思了。咖啡我只闻过速溶的,各种牌子的都闻过。”
“闻?你这追求也太高了。”我第一次听说咖啡是用来闻的。
“你是大夫,难道不知道咖啡有扩张支气管的作用吗,我有时在院子里画画,不带气雾剂什么的,或是气雾剂已经用的太多,不能再用的时候,吸吸咖啡的热气,会好很多。”
“我是外科大夫好不好?呼吸是内科,你总不能要求我什么都懂吧?外科这些事我能弄明白就不错了,外科也分很多的,我各科都混过呢。”听她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有些不甘的,虽然说咖啡的事,我只是没反应上来,但是总不想太丢脸。
“阿姊,开店的事,你怎么想?我们现在还是小,不能出宫的,可以用的人也不多,最重要是不能让母皇起疑。”
“关键是要想好开什么店,这些日子你从姚家拿的分红也算多的了,距离上次母皇找我们也有点时间了,该走下一步了。只是着手点…”
“阿姊,着手点不是现成的吗?”她笑着问我。
现成?哪里现成了,我怎么没看出来。我想了想,看着她的笑,突然反应过来,是药!古代人对医生不是很尊重,医生地位不高,想当年李时珍的父亲还不许他学医呢,这里虽然女尊,情况也大体一样,谁能想到两位公主愿意和大夫为伍呢?真是个好主意啊。
“只是这掌柜和挂名老板的人选,你要怎么做?”我问她。
“阿姊,你说你会怎么形容赵将军呢?”“巾帼英雄?赵家可是不能卷进去的,那样我们就太明显了。”“我从没想过卷进赵家,只是阿姊,英雄惜英雄,赵将军应该认识很多草莽之人吧。”
“你要用江湖的人?妙啊,江湖人用药绝对说的通。我这就和赵将军说去。对了招的员工方面,我有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和你商量商量,前日里父君和我说过母皇改革的事,地方推举近来不少人,这些人都是男子,又都无家可归,有些幸运的被选进了皇家学院,但更多的是淘汰的,这些人到现在还没有安排,我想用这些人。其一,算是卖了母皇一个人情,这件事她一定会知道,以后药房会好过一些;其二这些人能被选上多少有些武功底子,虽是男子,但身体素质很好,还是可以打杂的;其三,这些人都无家可归,我们收留他们,要他们的忠心太容易。你觉得呢?”
“阿姊,这件事你定吧,不过要是按照你的这些想法,我们怕是要找个男的江湖人了。话说这里的药房都是雇人入山采药的吧。阿姊有没有想过培育药苗呢?还有大夫的事,你肯定不能亲自上任,你要怎么做?”
“江湖人的事,赵将军也会有很多蓝颜知己的吧?大夫的事,高薪挖角怎么样?关键是药苗,我不是没有见过培育过程,我老爹就是中医,又喜欢自己捯饬药材,可是我惯是个眼高手低的主儿,现在要我亲自上阵,总是需要时间来弄得。”
“这点我自然明白,还不急。先把店铺,人手的事定下来,还要放出高价收购药材的话儿去。”
“是啊,你说怎么人家穿越的主儿到了古代,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咱们要开个店都这么艰难啊!若是药店盈利了,我要开个裁缝铺,像其他穿越的人一样。哼~。”她没有说话,我想了想,觉得不对,于是说“这就是个计划,毕竟我们还小,又不能出宫,如果药店盈利了,我们自然要先补你这里的钱,毕竟母皇早就知道你卖字画的事儿,钱要是无影无踪,又找不到我们挥霍的痕迹,就十分难办了。”
她点了点头,说道:“所以说,还是快点长大,早点建府比较好啊。”
回宫以后,我让父君托了赵将军,大体把事情说了,把阿心的信给他,告诉他让赵将军找个人去姚家拿钱。那信上有个蜡封,姚家按照阿心的图样做的,别人很难仿造。他也一一应着,我也说了吴茱萸的事,让他们帮着留心,想来阿心也会让姚家注意的。过了几日,我得到了赵将军的回复,一切大体有了安排。说是那挂名东家姓卢,本是个弃夫,为了养自己的儿子,受过很多的苦,今日却已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人品贵重,声名在外。又说从两个大药房里挖走了两个名医,只怕也招人嫉恨了,好在有卢东家照看,谁也不敢砸了他的场子,那卢氏什么都不要,只要我们答应允许他儿子跟着学医,平日里他们爷俩及那些护场子的兄弟有什么病痛的,免费帮他们看病就好,这个时代,受礼节束缚,男子求医是很难的,对我们来说倒没有什么难接受的,赵将军都替我们应了。但我们总不能让人家这么帮我们,于是嘱咐赵将军比照着别家药房的样子给薪水,至于那卢氏,赵将军说一个月20两便是极高了,我们也应了。
一个月后,我培育药苗的事算是有了很大突破,药房的事也算真的有了进展。阿心和我想实现流水线操作,又买了一些地,再请了一些人种药苗,至于药苗的培育方面,自然得保密咯。我们还计划着休耕,不能穷尽地力,不过那都是未来的事了。我们又想起了古代的账目,怕是我们看起来有负担,就教了赵将军阿拉伯数字,并嘱咐保密,只给账房学着,所以我们的账册在这里的人看着就像密码一样。
——
这日我刚收了消息,说是药房这个月开始已经盈利,具体的账目等过几天整理好了,再带给我们。我心里高兴,让写意去请阿心。写意是我的贴身婢子,就像阿心的画扇一样。不多时,写意回说,阿心被凤后叫了去。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和父君说了一声,立刻去了长河宫亲自等着。只是到了晚上阿心也没有回来,凤后派人来说,阿心字写得好,凤后留着喝了酒,已经在凤藻宫睡下了。淑君十分担心,几乎是坐立难安,喃喃地说自己无能,不能保护好阿心。
我于是更加担心,不知道阿心是不是真的喝了酒,如果喝了会不会说不该说的话,如果不是,那她一定遇着什么麻烦了。按规矩,我晚上不能留在长河宫,于是嘱咐淑君,阿心回来立刻去告知我,什么时辰都没关系,但一夜都没等到消息。我想起那时阿心告诉我无论如何要沉得住气,不能和凤后冲突,便去找了父君,昨日并没有把凤后留阿心的事告诉他,怕他担心,但现在是不得不说了,我需要找个人给我拿个主意。父君也很为难,如果告诉母皇,这事只怕就会上升到了国家的高度,要是阿心受了伤还好,要是没有,我们这样兴师问罪只怕会被人反咬一口,得不偿失,他说再等一个时辰看看。
不到半个时辰,凤藻宫来了人,说是阿心不小心左臂脱臼了,听得上次是我弄得,让我再去一趟。我曾教过阿心怎么样才能使自己脱臼,难道他们竟逼她到这个程度吗?来不及多想,立刻跟上。
------题外话------
下章终于回了采箫的章节了。没写过上刑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虐她才好,所以写了这么一个不出血的。
☆、第十一章 命悬一线
小蹄子,是说我的吧?呵呵,原来你们私下便是这样叫我的。
少顷,那两个传说中的太医就来了,听他们行礼的声音,是男的啊!也对,他的伴嫁,女的实在不便。他们似乎也没料到是这样的情况,给女子诊治,也算是为难他们了。只听阿公说了句“事从权宜,要快。”
他们把了半天的脉,又检查了我的手臂,就赶紧回话了,不过也不算是回话,我听见他们问凤后,“请问殿下,此女是否未足月而生?”“是足月而生的,我查过记档。”“那…是否是双生?”我心里大感兴趣,这也能把脉把出来?“这个倒是了。现在如何?”“臣还有一问,请问是否今日曾出过许多汗,其后又见了风?”“是。但是你们到底要问我多少个问题才能告诉我!”两个太医的交叉询问,显然让凤后十分忐忑,“臣亦还有一问,请问在发汗时,是否见了凉?”“灌了些凉水,也泼了些凉水。到底怎么了,说!”
他们离开开始磕头,说自己无能,我听得其中一人说,“似乎父体有孕之时,曾中过寒毒,而其父早知双生之事,使人引毒于其中一女,以保父体和另一女,此女成活已是万幸,却也因此胎里不足,毒素未清,断不可再受寒,今次恐难以回天。至于左臂之事,似乎先前就有过脱臼,正骨之人手段高超,我等不敢轻易正骨,毕竟是公主,稍有差池,万死难赎啊。”
凤后明显慌了,倒是那阿公冷静很多,只问可有办法将我后背做成寻常过敏的样子,其他的编个谎也就过去了,陛下还是不敢和我国撕破脸的。至于脱臼,小孩子玩闹总是有些不小心的时候,至于寒气入侵,现在是冬天,冻着也是有的,谁又能说说的了什么。我感慨了一下,到底是宫中的老人,寥寥几句就把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说到底还是因为母皇不敢和他们撕破脸。寒毒吗?原来是因为这个,我身体才不好的吗?可是,虽然不好,比前世还是好的太多了。太医说的无力回天,我是不甘心的,也是不相信的,我相信阿姊会救我,不惜一切。
“还不快想办法,给你们一晚上,一定要把她的后背做的和不耐之状一样,听见没有!”我听着那两个太医唯唯诺诺的应着,又想昏昏沉沉的睡去,原来又发烧了呢。寒毒,真是奇怪呢,父君不是可是受了凉吗?真是都与寒气有关呢。
天亮了,我醒了,刚睁眼就看见了阿姊,我冲她笑了笑。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听说凤后还是假意嘘寒问暖,他料定了我什么都不敢说,说了也没用,自己去向母皇认错了。我回宫是母皇让晚苏亲自背我的,阿姊想要扶起我,我嘶了一下,阿姊立时觉得不对,我握着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发作,就忍着疼,就又躺回去了。阿姊说,我归来时,父君在门口候着,看我这个样子十分心疼,父君待我真心我早知道了。阿姊说要给我再检查一下,请他先回避,他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阿姊检查了一下,欲言又止。我不敢平卧,侧着身看着她,她想了想说:“这情况怕是虚不受补,你现在的身体要是太医院院首来开方子,不知道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如今又是冬天,寒气更是难去,若是和徐太医开方,药会下得很重甚至有些偏,但是会很快有起色。你怎么想?”
“劳烦阿姊了。”
“那这次的事,你要怎么和母皇说?凤后那里…”
“冷宫应该早就打点好了吧。阿姊,我该避难了,不能一直留在外面做风口浪尖上的人物。”
“冷宫里只有晗梓殿可以住人,周围也算是安静,环境也好,只是如今是冬天,你的身体,我怕受不住。”
“横竖也是过几天的事了,再说晗梓殿不和冷宫的其他部分一样,是独立的,阿姊要帮我也容易些。”
就这样将养了好多日,才渐渐没事,好在我聪明,课业没落下多少。当阿姊说我的身体没什么大事的时候,我明白了阿姊是知道我的寒毒的,只是不能说破而已。我看了看这长河宫里的桃树,看来是等不到这里开花了,我一走,这长河宫怕是更加冷清了,剩父君一个人的话,应该会很寂寞吧。这一去,不知道会呆几年。
去了水月宫,母皇坐在书房的正座上,我行了礼,她没有让我起身,只是说了句:“总算是来了啊。你的事凤后说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凤后说的是事实,只是采箫受的恩宠太过,无福消受,才会如此,与人无尤。”
“你起来吧,入座吧。小五,你总是这样聪明,这件事上,总是朕对不起你,朕是帝王,有太多事要顾及,所以现在只能委屈你了。”
“采箫并不委屈,采箫此来,是想让母皇兑现当初的承诺,避无可避,请移居冷宫。”我看着她,眼神异常坚定。
“你可想好了吗?要去哪里?”
“晗梓殿。”
“那里是好地方,虽然偏远了些,却是个有些意境的去处。离凤后又远得很,很安全。小五,你为什么不问为何凤后会如此针对你?”
“因为阿姊背后有赵家啊。”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罢了,看来是不想提了。你父君为我付出的实在太多了,我心里对他有愧,认识他时自己是穷困潦倒,他对我却丝毫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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