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昭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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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秀昭华- 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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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令她吃惊的是,韩湘柔不知何时与陆佰看对眼,两人竟然暗通款曲,背着陆谦来往了起来。

韩湘柔虽然得罪过云中秀,可是在云中秀眼里,那些伤害都不过是小菜一碟,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而陆佰对她也算有恩。云中秀给了两人一些银子让他们离开了云荣府,去过属于自己的小日子,也顺便带上了柳曼如。至于他们会怎样对待她那就是她的造化了…

接下来就是赫敏,这个前世害她不轻的女人。她曾经千百次的问自己,究竟要怎么对她?

自从陆谦被送到伶人馆,她便主动搬出了云荣府,而且还住进了皇宫。以郡主的身份…

让她怎样对她?让她如何对她?一个堂堂的郡主,是她这个平凡的女子所能动摇的吗?

可是在云中秀没有想出对策之前,司远竟然主动找了她,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赫敏。

他希望她能放过她,不是以皇权来命令她而是站在赫敏义兄的身份来恳求她最后云中秀还是选择放弃了报复,因为她怀孕了,因为赫敏怀孕了。不为别的,只为她肚子里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这一年来,云中秀发现自己真的成长了许多。她不再只执着于报复,反而会试着劝自己放下。

就像此时如果是从前她绝对不会放过赫敏的,更别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可现在她不这么想,陆谦是一直压在她心口的那块大石,现在大石终于移开了,其他的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放过赫敏唯一的条件就是她要生下宝宝,而赫敏也从来没想过要牺牲这个孩子。她对陆谦有恨,但毕竟是她第一个男人,没有像云中秀伤得那么深,她还是想保留最后一份念想。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转眼到了七月。这一个多月来云中秀一直试着想去太子府找连沐风,可是她没有机会,除了那次将陆谦送到伶人馆,她再也没有出去的机会。而那天也是有暗夜跟着,云中秀根本没靠近太子府的可能。

这段日子她与司远相处的很融洽,不争不吵,两人似是朋友一般,偶尔下下棋,聊聊天。这也让司远彻底放下对她的戒心。

他不在怀疑她是否知道了什么,只是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行动。

司远不想破坏与云中秀之间祥和的气氛,可他更无法放弃的是她将能给自己带来的无限可能。

他在等,在等待沈之玄的归来,只要一切确认了,那他不会再让自己心软的…

因为司远是刚刚登基,所以一切还是国事为重。

这日外出近一个月之久的沈之玄归来,带来了两个让司远近乎崩溃的消息。

一,确定了云中秀的身份,她的确是他一直以来都在寻找的人。

二,东祺七日前刚刚登基的新皇百里元世,之所以选择与司远联盟,也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如今东祺是四国之首,而那百里元世竟然在刚刚登基的时候便打算与南祺开战。

想要不开战也可以,他唯一的条件便是云中秀…

第三百一十四章

当沈之玄将这个消息说与司远听时,司远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

他算计了别人一辈子,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也被当作了瓮中之鳖。

开战,他怎会不想?从以前到现在,他仅仅想要当这个南祺皇帝,最终的目的便是要统一四国,做最强的王者。

可如今他才刚刚登基,一个月而已。

天时地利人和,他一样也不占。

朝中连沐宇的余党还没铲除干净,民间又有传言说是他将父皇害死太多太多的变数,超出了司远的预算范围。他不知道此时该拿什么去回应东祺的宣战?

可若是不回应,他便要将秀秀拱手让人.一想到这个可能,司远的心忍不住抽痛一下。可他疼的理由竟然不是她能带给她的利益,而是她这个人。

相处的日子越久,他的心里便越清楚,放不下,他已经放不下了。

那个眼里时时刻刻带着忧愁,却总是强颜欢笑的女子。她的心里似乎装着无数的故事,你好奇,你无比想知道她的一切,可是当她望着你的那一瞬间,你又会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能静静地看着她,就好。只要她能在身边,就好。

那一夜的黄粱美梦,也会在他孤枕难眠的时候夜夜来袭。他想要,他也会不能自抑地想要。是啊,他身为帝王又有什么不能的?可是他依旧没有提过,就这般有空便去她那里下下棋,下下五子棋,真的是自从母亲走以来最最轻松惬意的日子。

所以他不敢破坏,不敢打破这宁静。

那美好的女子可以让他卸下一切心防,和她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浮现在司远心头,他的嘴角噙着一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温柔笑意。笑过之后便是惆怅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对着眼前的红衣美人浅浅笑道:“累了吧?玄去歇息吧,容朕想想再作打算。”

虽然是笑着的,可是任谁都可以看出来那笑容里的苦涩。

沈之玄不懂,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以让眼前这个一向果敢决绝的男子变得优柔寡断。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一切绝对与那妇人脱不了干系。

暗自咬牙,沈之玄故作无恙地寒暄几句,随后大步离开。

若是往常心思敏感的司远一定会发现他的异常,可是此时他的心已经不知游离到了哪里,沈之玄是何时离开的他都已经不知道了…

出了景阳宫,沈之玄站在宫门外踟蹰了片刻。他闭起眼睛细细聆听周围细微的声响,在旁人看来,他似乎是在享受着雨后的清新空气。

细长的凤眸轻轻合起,他一袭红袍被长风卷起,披散在肩头的三千青丝似是泼墨画一般染浸了旁观者的视线。

这个人,这个男人,无论走到哪里无论身处何地,无论做出什么细微的动作,哪怕是一个眼神,也足以令人神魂颠倒。

来往的宫女们偶尔有一两个胆大的敢抬起头,本想偷偷望一望那灼眼的美人,可是再看到这一幕,再看到他莹白如玉的瓷面上扬起那一抹绝美的笑容,所有人都呆住了.这人,真是出落的越发美丽了…不,不是不应该说是美丽,这个词形容从前的他还绰绰有余,可是现在,他的身上不知为何会散发出一种妖孽般的媚惑气质。一举一动,举手投足,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似乎也在勾着人的心魄。

就像此时,那犹如蝉翼般的长睫轻轻抖动,他细长的凤眸缓缓打开。虽然他鲜艳的唇瓣还噙着笑容,可是那暗红色的凤眸却带着一股灼烧世间万物的力量…

宫女们倒抽一口气,连忙回过神后,开始慌慌张张地快步行了起来。

这位南祺的大祭祀是极其残忍的,早就听说过他对待下人们的恶行,谁又敢在多停留呢?虽然那副画面实在是美的让人移不开脚步…

而这些人对此时的沈之玄来说都不重要了,他没有理会那些宫女,反而是看着尚华宫的方向,扯起了一侧的唇角,大步离去。

午后,太阳毒辣辣的,云中秀坐在院子里,自己和自己下棋。手中拿着棋子,她看起来很认真的模样,似乎正在深思下一步该怎么走。她的左右站着两个宫女,一人一手拿着蒲扇,哈气连天地给那下棋的女子扇着风。

她们看不懂那棋,本就闷热的午后理所当然地感觉特别难熬。难熬到她们已经快要睡着了。

“啪嗒”一声,左侧的宫女果然是站着都打起了瞌睡。

这几晚守夜的也是她们两个,只能在清晨的时候睡几个小时,白天又会被她唤醒。得到重用虽然是好事,可任谁不扛不起这么熬啊。而且每每到夜里这妇人都特别能折腾,不是要喝水,便是要吃东西,再不就是要如厕,总之这一晚上就是不停地折腾。

所以她们睡着也是正常,所以手中的蒲扇“啪嗒”一声掉在了那妇人的头上,又弹落在地…

一瞬间,空气似乎凝结了。

小宫女先是一愣,随后连忙跪在地上讨饶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夫人饶命啊!奴婢一女婢…”她想说奴婢实在是太累了,可是看见那夫人冷冰冰的侧脸便将话全部吞了回去,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

随后另一侧的宫女也连忙跪下,开口为自己的同伴求情,“夫人,这几日奴婢们日日夜夜侍候,实在是身心疲累了,您就开开恩,绕了她吧,日后奴婢们定会加倍地尽心尽力时候您!”

这要是碰上了个脾气不好的娘娘,换句话说就算脾气好,这等的大不敬之罪也足以让那宫女人头落地了。

扇子敲在了主子的头上,这可是不祥之兆啊!

越想小宫女越害怕,越害怕她抖得也就越发厉害…

第三百一十五章

是时候了,熬了这么多日,终于耗到了她们濒临崩溃的边缘微微侧过身,云中秀依旧是一脸冰冷地看着她们。良久,她终于缓缓开口道:“你们这是在和我抱怨吗?用这种方式?”

相处了这么久的日子,云中秀已经很清楚地了解了身边的这些人,也明白她们的目的,她们背着自己的时候究竟干了些什么。一个个面上老实巴交的,实际上可是身怀绝技呢,若不是这般折腾,哪里能让她们松懈半分呢。

听了云中秀的话,那个敢说话的宫女,又一次开口辩解道:“请夫人明鉴!奴婢们日夜守在您的身旁,什么时候敢有半句怨言,只不过慧儿从昨天夜里便开始发热,奴婢几次禀明,怕您沾染上了,但是您都说没事儿……慧儿她慧儿她实在是烧的厉害了…”

声音渐渐软下去,因为从始至终那妇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

一般的小宫女敢和主子这么顶嘴吗?一般的小宫女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敢抱怨一句吗?这丫头她是暗中观察了十多天才揪出来的。

这般大胆也证明她的猜测完全没错,不是吗?

这都是司远给她安排的人,除掉一个又来一个,她身边总是有那么一两个心怀不轨的。

这种被人监视的日子简直糟透了,只要她出了尚华宫的门,就算带的不是她们,这两个人其中的一个也会偷偷地跟在后面。

不想再玩下去,云中秀已经不想再陪他玩下去了。她的耐心已经耗尽,而且她能感觉得到那男人最近越来越心神不宁,看着她的目光也越来越古怪。

也许一切就快要来了…

云中秀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可她心里明白,暴风雨的前夜会有多安宁。

知道沈之玄没有在宫中,所以这段时间云中秀才会这么安静。一是为了消除司远的戒心,二也是为了想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况且,以她一人之力根本难以从这深宫中逃出去。

一切还要从长计议,尽管云中秀是那么迫切想要出宫,可她唯一的出路只能忍耐。

前几日听说他今日便会回来,所以她最近才折腾的那么厉害。

经过这一个多月来的相处,司远在她身边安插的眼线已经越来越少了。从最初这尚华宫几乎每个人都带着嫌疑,而且还有暗夜在暗中监视她,到如今只剩下这么两个了。

暗夜已经被撤走,那些杂七杂八的人也一波波的更换,剩下来的便是这两个原本看起来最不起眼的丫头…

她今日一定要见到沈之玄,而且必须得甩掉这两个碍手碍脚的。

缓缓从石凳上坐起身,云中秀扯起唇角笑了笑,“好一张利嘴啊,我说了一句,你便有一万句等着。你说,本夫人应当如何处置你这大不敬之罪呢?”

她似是说笑一般,却把慧儿吓得够呛。她哆哆嗦嗦地跪着上前挪了两步,随后狠狠地朝青石地磕着响头,不断讨饶道:“夫人你消消气,是奴婢的不是,您有气便冲奴婢来吧!不关文姐姐的事儿啊!”

好一个姐妹情深。云中秀知道她们也是身不由己,可是她无法忍受在她去过巧儿那里,这两个丫头竟然去逼问一个已经不知人事的小姑娘。

想起那日去看巧儿,那孩子好不容易已经慢慢在复原中了,缋却抱着她大哭,吓得不成样子。问其他人她们也支支吾吾地说不干么。她是暗中探查才知道是这两个人搞的鬼。

一脚踢开那丫头,云中秀退后一步,再一次冷笑着开口道:“你们说,这要是换了别人会怎样处理?本夫人啊.”

她的话还未说完,忽而传来了一萎靡的低笑声,“当然是拉到慎刑司砍断双手了,那个牙尖嘴利的该当拔了舌头呢…”

这声音沙沙的,有些嘶哑的感觉,可是听起来却特别魅惑,让人觉得连耳蜗最深处都痒痒的。

云中秀当然熟悉,对于这声音她简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此时她是背对着那声音的主人,听了这话,她瞬间呈石化状。不是被他所说的话吓到,而是觉得不可思议。

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她千方百计地想去见他,却因为顾忌的太多,直到他离开也没有照上一面。在她心急如焚的时候,他又忽然出现…实在是太过惊喜一不不不,不应该说是惊喜,‘喜’这个字眼他身上能有多不合适呢。是震惊吧,她是太过震惊了。

缓缓转过身,那一袭血红色的长袍染透了云中秀的双眸。

那么美,他还是那么美,美的不可方物,美的让世间万物都骤然失色。

可是每一次见到他,他给人的感觉又会多一些不同。

曾经他美的柔弱无辜,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楚楚可怜的让人心疼,那般的纯良无害。再后来他总是摆着一张冷冰冰的脸,或者是愤怒的。可是那都不影响他的美丽,就算发脾气的时候,他依然美的让人情不自禁屏住呼吸。

无论他都到哪里,都是一道最最迷人的风景。

云中秀自认已经开始对他的美丽容颜产生免疫,就算见到了顶多也是在心里暗暗惊叹一下,绝对不至于有失神的时候。

可是此时看着那渐行渐近的红色人影,云中秀忽然愣在了原地,便是连呼吸都停止了。

她看着他,傻傻地看着,目不转睛地看着。

不是发花痴,实在是他太过灼人眼球了。

那银色的面具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他的左脸颊上弯弯曲曲地盘一株的曼珠沙华。那株红艳艳的花朵很大,几乎占据了他狭窄的面颊。可是纵观着他整个人,一点儿也不觉得突兀,反倒有一种惊心动魄的魅惑,似是妖狐一般,妖艳的不可方物。

还有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邪魅感,完全完全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沈之玄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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