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头青来告诉她。
好傻啊云中秀,你真的好傻,竟然还会对他有所留恋……
慢慢慢慢的,云中秀平静了下来。看着李华锦,她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苦笑道:“你猜对了,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呢。告诉我吧,将有关于前太子的消息,都告诉我吧。拜托了。”
不伤心了,她不应该伤心的,只要人还好好地活着不比什么都强吗?
就这样,李华锦在将信将疑中将连沐风是怎样被囚禁,又将那日云中秀昏迷时的事全部告知了她。临了还不忘再三确认着,“你确定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听了这个故事后,云中秀彻底傻眼了。他的嘴一张一合的,但是说了什么她完全听不到了。
让她怎么信?让她如何相信那男人竟然为了她将自己陷入不仁不义之中?他还在禁足中啊,司远便是以这个名义将她囚禁起来的吗?而他为何不放手一搏呢?
不,不对,眼前这人明明告诉他,太子府已经解禁了呀只差那男人主动走出去……
她被骗了她竟然被骗了
一把甩开虚扶着自己的宽厚手掌,云中秀怒从中来,大声吼道:“你和他是一伙的又在玩什么把戏?你们又在玩什么把戏?当初明明是你告诉我前太子已经自由了,为何他还会被囚禁?”
一直将过错归咎到云中秀身上,李华锦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罪魁祸首是自己。
只见他的瞳孔越放越大,原本紧闭的双唇缓缓张开,那是一副吃惊到了极致的表情。
没错啊,是自己告诉她的,还是自己主动带她去见前太子的。可是……可是……
李华锦不可置信了,他看起来比云中秀还要激动,在人来人往的皇城内不停地嚷嚷道:“我被骗了我也被利用了吗?所以皇上才会重用我是吗?是这样吗?”
两个人看着彼此,都从彼此的眸子里见了一丝难掩的悲伤。那是一颗棋子对自己难以改变命运的悲伤……
慢慢后退,慢慢后退,李华锦再也没有勇气留下,转而狂奔离去,在他离开前,朝云中秀手中塞进了一样东西,随后头也不回地快速逃离开了,似是皇宫里有洪水猛兽一般。
又要她自己独自面对了吗?
站在皇城内,云中秀茫然地望着李华锦离去的北影,忽而生出了一丝羡慕。
他可以逃,可是自己呢?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她紧紧握住,随后塞到了衣襟里,擦干眼泪,叫上远处的宫女,带着满面的笑容,原路返回了。
她还不能崩溃,现在还不是她哭的时候。搞不清楚那男人的用意,她便还置身在危险之中。这样的她有什么资格谈救他?不能逃避了,是时候面对了。她总是缩在自己得龟壳里,总想着有一天要远走高飞。
可是现在她不能了,那个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她,一定要将他救出来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第三百二十章 摊牌吧(三更)
宴会还在进行,云中秀告知司远,李华锦身子不适,便先回去了。
司远嘴上埋怨了两句,倒也没怎么在意。
方才那个问题也不知是怎样解决的,众大臣们又开始有说有笑地饮酒欢畅。
沈之玄则有些醉意微醺了,将身旁的宫女扯到自己的大腿上,开始调笑了起来。
云中秀似是多余的一般,一直手脚冰凉地端坐在司远的身边,食不知味地饮着酒樽里的果酒。明明是甜甜的滋味,不知为何,她却喝出了苦涩的味道……
转眼间,夜幕开始悄悄降临了,宴会也接近了尾声。
沈之玄腿上坐着的那个宫女,早已经被他灌醉,美滋滋地依偎在他怀里,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玄的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娶妻生子了。”这话音落下,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几个微醉的大臣先是端着酒杯愣住,随后便爆笑出声。而且还是手指着那绝色美人,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云中秀也愣住了,她悄悄地看向沈之玄,却发现他竟然在回望自己。漂亮的凤眸里带着难掩的伤痛,还有藏不住的怨恨。
看的云中秀心里一惊,连忙转过头来,却又对上了司远笑意盈盈的视线。他轻启唇角,柔声道:“秀秀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家的姑娘推举一下?”
这个没心没肺的提议云中秀实在是不敢苟同,但她是无所谓的,反正伤心人又不是自己。可这男人为何要问她要姑娘?没见到那美人眼里都要喷出火来了吗?
只见云中秀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连连道:“没有没有……妾的性子孤僻,实在不常与人走动。自然也不识得谁家的姑娘……”
就算真的认识了,也不可能把人家姑娘推进火坑吧?那美人的确是千载难逢的,可是他根本不喜欢女人,嫁过去不是守活寡吗?
况且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倘若自己敢多说一句,那美人一定会当场冲过来掐死自己的……
对司远的恶趣味云中秀感觉到一阵胆寒,她越来越不了解这男人,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有前世的记忆她还总觉得自己可以掌控这男人,可现在她才发觉,何止是掌控啊,她连他的千分之一都抓不住。
你永远永远都想不到,他下一步棋会怎么走……
偷偷地移开视线,云中秀朝沈之玄的方向看过去。在用眼神告诉他,和她无关,这一切真的与她无关。
而听到了自己拒绝,他似乎也挺满意的。看她的眼神也没有那么怨恨了。微醺中,他的凤眸显得更加迷离醉人。
将怀中的女子甩了出去,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对着司远鞠了一躬,醉醺醺地开口道:“臣,不娶。臣可以不承爵,可以不要什么府邸,但是请皇上答应微臣,终身不娶……”
他想娶,可是他想娶的人一辈子都注定不属于他。就算有朝一日真的属于了,那他也就不是沈之玄了。所以,沈之玄会终身不娶的。
他嘴角含笑,明明是一句简单的话,可是在旁人听来,却有一股心碎的味道。
几个大臣在心里嗤笑着,嘴上也不忘打趣道:“一个大男人怎会终身不娶啊?你平素里的yu火都是自己解决的吗?还是……找男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都醉了,在场的人几乎都醉了,便口无遮拦了。这话说完竟然还有人附和。
云中秀本以为以沈之玄的脾气会暴怒,可是他却没有,只是一屁股跌坐了回去。将酒樽斟满,笑嘻嘻地回道:“是啊你们说对了本座啊,还真就是找了男人……”说话间,他的眼神还朝上座的方向看去。
明明是他们出言不逊,可被侮辱的人非但不生气,反而还笑嘻嘻的,这让几个大臣瞬间暴走。他们将酒樽摔在案几上,指着沈之玄怒骂道:“你……你……你魅惑君心怎能如此不要脸?仗着皇上看重你,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不要脸呸真不要脸”
一时间,席中骂声四起。
所有人都加入到指责沈之玄的队伍之中,而他却饮酒饮的欢畅,似是没有听到一般。
默默坐在一边,云中秀再一次感觉到了司远的残忍。他爱着他,他却要帮他娶妻。虽然是不伦之恋,可又怎能让人不伤心呢。
这也更坚定了云中秀想要离开司远的心,这个人是无情的,当他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是天,你就是全部,当他不需要你的时候,你连狗屁都不是……
接下来宴会上还发生了什么,云中秀已经没有心思理会了,一心沉沦在自己的思绪里,她只知道那红袍男子绝尘而去,接下来宴会就散了。
回到尚华宫时,天已经黑了下来。方才虽然饮了许多的酒,可那些果酒的分量对云中秀来说不算什么。躺在榻上,她依然清醒的很。一遍一遍回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种种,越想心里便越乱。
在她享受宫里的锦衣玉食时,却不知道有个男人因为自己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司远倘若对他好一点还做罢了,可若是折磨他虐待他呢?
云中秀的心里难受极了,她从榻上坐起身,登上绣鞋想出去走走。可房门刚一打开,守在门外的宫女便将她拦下,不停地询问她要去何处。
被她问的恼火至极,云中秀猛地将房门甩上,独自回到榻上坐着发呆。
自从进到宫中,她便成了一只笼中鸟,没有一丁点的自由。这与她当初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简直差的太多了。如今仇是报了,可代价却是失去自由。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如果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么她宁愿远走高飞,不报那劳什子仇了。她哪里知道复仇的代价会是这么大?她哪里知道复仇的代价竟然是牺牲了两个人的自由啊……
“哎……”悲从中来,想到下落不明的连沐风,云中秀情不自禁地低叹出声。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随之涌入的是一温柔的声音,“怎么了,作何叹息?”
能在夜里来到她宫中的,除了那九五之尊还有谁呢?
云中秀该害怕的,从前每每想到这个情形,她都会觉得不知所措,觉得害怕。
可此刻真的到来,她却冷静异常,心跳平稳极了,竟然没有一丝恐惧的感觉,只是坐在榻上平静地等待着他走过来……
听不到回应,那声音再一次开口道:“秀秀?”只是下意识地想开口确认,明明见到了她坐在榻上的身影,可司远依然忍不住询问出声。
还是没有回应,看着他缓缓靠近的身影,云中秀真的一点都不紧张,反而有些想笑。想起了这一年所发生的种种,她越发觉得想笑。
似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般,她为何那般执念地去搭上他?
真的只是为了想过什么安逸的生活吗?其实你知道的,就算远远的离开,你依然能过得逍遥。虽然是乱世,可是世界这么大,总有你的容身之处啊。
但是你没有,你连想都不去想,第一个想法便是去搭上这人中之龙。想借助他的力量让自己日后的生活过得更安稳。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安逸的生活是需要代价的啊你满足了吗?现在的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得滋润无比,山珍海味任你吃,绫罗绸缎任你穿。可是你失去了自由啊,失去了原本最最珍贵的自由……
说到底你只是不甘心吧,云中秀啊,你是个可笑的女人。
重生了,你自认为自己与众不同。你甚至知道谁是将来的皇帝。这种优越感害了你,你不甘心重活一回只做个平凡的女子吧?你不甘心那万万之上的人从你眼前擦身而过,你却什么也不能做吧?
你害怕错过,害怕错过触手可及的优越生活。所以你拿什么报仇当做借口,傻兮兮地一条道走到黑。
现在真的黑了,你满意了吗?你已经无路可退了,甚至将一心对你好的人逼上绝境,你满意了吗?
“呵呵,呵呵呵……”
一阵阵毛骨悚然的笑声,从榻上的方向传来,司远愣在原地,心里忽然觉得毛毛的。
他蹑手蹑脚地越过半透明的屏风来到榻前,看她好端端地坐在那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秀秀在笑什么?说出来让朕也高兴高兴吧。”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司远随便捡了一句话脱口而出。
说完他便后悔了,因为怎么看怎么听,这妇人也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吧。
面对这样的她,他忽然有些紧张。明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来的,为何现在却这么紧张呢?
这一次,他是想要和她彻底摊牌的。因为他看透了自己的心,决定听从它的指挥。这样欺瞒的日子简直是太难过了。他决定将一切和盘而出,两个人一起去面对,一起去解决。他喜欢她,他亦爱着他,不是吗?
第三百二十一章 秀娘的身世(四更)
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两个人影,一个坐在榻上,一个站在榻边。相对而立,默默无语。
“秀秀……”司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那是一种不被理解的委屈。可是才唤出一个名字,便被那妇人打断。
她说,“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
她用的是‘你我’,只是这么两个字便让司远觉得很开心了。
他沿着床榻坐下,规规矩矩地坐在角落里,很小声地开口询问道:“秀秀很生气吗?”
得到的是一阵沉默。
黑暗中,司远能感觉到她一直在注视着他。
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司远无奈开口道:“你要知道,朕是帝王啊。有些决定就算不是出自真心,却也无可奈何。”
是帝王,呵呵,她就想到他会这么说。
不过无所谓了,过程她根本无所谓,她注重的只是结果,“能放了他吗?我恳求你放了他。你不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东西吗?只要你放了他,我愿心甘情愿给你,什么都愿意。”
她低着头,轻轻呢喃着。小巧的鼻头火辣辣的,眼眶也是越来越红。
那男人温暖的笑脸她忽然那么想念,很想念,很想念。他毫无条件地对她好,好到她已经成了习惯,从来不去想该不该接受。更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竟然害得他如此凄惨……
‘啪嗒,啪嗒’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拍打在云中秀紧握在一起的小手上。
她没理会身旁的男人,她不想知道他究竟是否会难过。他说的话,亦或是出自真心,亦或是假意。她已经统统不想理会了……
她自然看不到司远僵坐在床榻的另一侧,整个人呈石化状。
她知晓了吗?她竟然老早便知晓……
这是司远始料未及的,他也曾经怀疑过她是否发觉了些什么。可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一向多疑,所以他好不容易努力说服自己,她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可是……可是……
实在是太震惊了,震惊到司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傻傻地看着云中秀。
然后呢?震惊过后便是心痛,似是拧劲儿了一般,他的左胸口被人重重一击,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本来是来摊牌的,可现在这一刻他却忽然想逃。
不受控制地站起身,他抬脚便想离开。却被身后的人厉声唤住,“不准走今**一定要给我个交待我给你你想要的东西,请你放了他。”
她的声音那么冷,没有一丝丝的温度。听在司远的耳朵里,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连吐出的话也同样带着冷意,“你如此捍卫他,就不怕朕一气之下将他杀了吗”
冷哼一声,云中秀根本是不屑一顾的,“呵呵,妾不怕。江山对皇上来说如此重要,您要从妾身上得到的东西恐怕也和您的江山社稷有关吧?您要是杀了他也行,妾就陪着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