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等赖四,他被你派出去调兵了吧〃金多多问。
〃是。我不想打仗,厥国根本经不起连年战乱,等赖四调兵回来,十四将受前后夹攻,希望他识時务。〃上邪瞳说。
又看了一会儿,两人遂沿着台阶往下走去。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金多多问。
〃罗塔的時候,看见他们装备就猜到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上邪瞳问。
〃可是之前,不予是打算陪我一起来的。〃对于钱不予支持十四,这是金多多唯一的疑问。
〃那是他宠着你。〃上邪瞳说,〃我虽然讨厌他,但从不否认他对你的感情。〃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营地。
王的帐篷早已撑起,帐篷外已躬身站着御医,想是上邪瞳看见金多多吐,便吩咐了下去。
〃可能是这几日吃的太多了,没啥要紧的。〃金多多说。
〃既然不舒服,就看看。〃上邪瞳说着,撩起帐帘,让金多多走了进去,御医紧跟在上邪瞳身后。
金多多坐在软榻上,将手放在案上。
御医坐在旁边静静的请脉。
只见他的面上微微一喜,忽有转为疑惑,然后是惶恐,脸色竟变了几变,迟迟不敢汇报。
〃说吧,有病就治。〃上邪瞳说。
金多多也被御医这阴晴不定的表情吓坏了:〃没事儿,说吧。〃
御医战战兢兢站起跪了下去:〃禀告王,贵妃娘娘已怀有一个多月身孕。〃
一道惊天的霹雳劈下,上邪瞳愣住了。
NO。54 贵妃娘娘,您就不能消停下吗?
他愣在原地,脑子嗡嗡嗡的,停止了思考,停止了转动,他懵懵的,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塑。
孩子呵呵,孩子
这么多日,他连碰都没碰过金多多!
而一个多月的時间,只能是钱不予的!
*
一个多月身孕!
相同的话,听在不同人耳里,感觉自是不同。
金多多压根就没注意到上邪瞳的怒意,一听到怀孕,心里就泛起丝丝甜意,嘴角也勾起一抹笑容。
上邪瞳低着头,进入眼帘的便是金多多这副甜的模样。
心中有翻滚的怒意要冲破胸膛,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像是掉进了无边的地狱,没有月明,只有黑,伸手不见五指,抓不住的黑
从前怀了他的孩子,她第一反应就是,最终千方百计弄丢了自己的孩子,如今怀了那人孩子,她竟乐成这样!
上邪瞳那双眼里,有隐忍的怒气,有冲天的火光,还有隐约在深处的,被背叛的心痛。
没错,金多多是说过,她和钱不予已经在一起了,可是,那時听到的感觉和现在看到的感觉,又是不一样!
金多多这个后知后觉的,早被怀孕的消息冲昏了头,这会儿才察觉到空气中气氛的变化。
旁边那个低气压点早已呈现负数,一双握在身后的拳头捏得很紧,指节苍白,似乎能听见关节处〃咯咯〃的声音。
御医在等,等上邪瞳这个火山爆发,把金多多这个金玉焚了的同時,自己也被拖去做陪葬。
金多多也在等,在上邪瞳的气头上,她可不敢往刀口上撞,千万别到時候孩子没了,自己小命也没了,钱不予**的蛊虫还等着吃她的血呢!
整个帐篷安静极了。
厥国的夏日闷热而干燥,跪在地上的御医却感觉背脊一阵阵发凉。
贵妃娘娘,您就不能消停下吗?
三个多月前,您非打下王的孩子,弄得整个太医院差点给你陪葬,如今您在外面逛了一圈回来,却怀了别人的种,这种事情,永远是我们御医汇报啊,您这不是想灭我太医院吗?
您出轨就出轨了吧,干嘛还要弄出个孩子?!
唉,弄出个孩子也就算了,为嘛还要露出这么一副乐颠颠的模样
金多多也感觉烦闷,加上天气炎热,心里就像被猫抓一样。
她已经开始后悔了,当初就不该回来,钱不予前往轩国的時候,她就应该义无反顾的跟上去,干嘛非要念及夫妻之情,跑回来通风报信,结果啥都没帮上,还惹到了这个超级无敌大麻烦。
就在御医和金多多双双悲叹自己時运不佳時,上邪瞳开口了:〃不是一个月,是半个月!〃
那声音,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是,是。〃御医跪在地上,低俯着头应道。
意思十分明确,王不愿意让人知道,贵妃娘娘肚子里的不是自己的。
有了这句话,等同于自己的小命暂時保住了。
半个月前,正是金多多上次去罗塔营地的時候,虽然那两人晚上没住在一个帐篷,但睡觉之前有没有做什么,谁敢猜测。
没错,王是受了伤,谁说受了伤就不能运动的?况且,王那么凶猛!
再说,王这么个占有欲强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坏了别人的孩子。
只要自己不说,金贵妃当然不会说,王就更不会说了。
〃还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安胎的药?!〃上邪瞳低喝。
〃是,是。〃御医站了起来,躬身退了出去。
金多多这个没良心的,这時才感觉到内疚,小声开口:〃那个〃
上邪瞳一道视线瞥过,金多多立即住了口。
通袖的眼睛,完全就是想杀人的模样。
伴随着一声冷哼,上邪瞳拂袖往外面走去。
*
当御医将安胎的药熬制好再送来后,金多多怀孕的消息很快传开。
金贵妃可真幸运啊!
王宫里这么多女人,就只有她怀过小孩,而且连续怀了两个!
只是奇怪的是,王好像没有上一次那么开心。
不但不开心,整个脸都绷得紧紧的,眸中透出的凉意足以将十丈之外的人冻成冰棍,进进出出都是一副想杀人的模样。
更重要的是,金多多住在王帐里,他便再没住进去过!
可若说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吧,他一天几次有意无意问起金多多的身体。
倘若恰逢碰到丫鬟刚好端安胎药进去,他还会亲自尝上一口,知道金多多怕苦,还嘱咐别忘了给她拿枣。
*御去我知。
〃小姐,你怎么又怀上了?〃允儿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你苦着脸干嘛?以后生出来叫你阿姨呢!〃金多多顺手将一颗枣放进嘴里。
〃唉,你这个样子,还怎么回轩国?〃允儿无语,〃姑爷若知道,又该伤心了!〃
〃伤心,他干嘛伤心?〃金多多反问。
〃你又怀了王的〃话没说完,允儿忽然想起什么,凑到金多多耳边,〃小姐,这个孩子是姑爷的?〃
金多多点头。
〃可是,不是说半个月吗?〃
〃是一个多月,上邪瞳不准御医说一个月的。〃
允儿恍然大悟:〃难怪王每天脸上黑得像锅底似的!说明王对你还是可以嘛,若被人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你就麻烦了!〃
〃我早就被废了,有什么可怕的?〃
〃你是被废了,可这次回来,王这般对你,谁敢当你是被废的贵妃?再说了,在王宫里,就算被废,不也还是王的女人吗?谁敢和其他男人暗结珠胎?〃允儿说着,干脆在金多多旁边坐下,〃小姐,你说王明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他还每天给你安胎,他到底想干嘛?难不成他真想替姑爷养孩子?〃
〃所以我叫你催着找回去的路!〃
〃要不,我们想办法通知姑爷吧?他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接你回去的!或者,我们直接去找十四王谈吧,如果十四王的军资真是姑爷给的,那他怎么敢拦你?还不乖乖的把你送回去?〃
金多多摇头:〃对于十四来说,成则问鼎九五,在这个关头,我又岂敢冒险?〃
NO。55 城墙上的那一抹红
从那日起,上邪瞳再没有进过王帐。
而城外,已经大规模迎战了两次。
第一次,上邪瞳站在城墙上指挥,第二次,他则亲自挂帅迎战。
擂鼓掀天,城外厮杀。
每一声都重击在金多多心上,她本来坐在帐篷里,可外面的声音扰得她坐立不安,她時不時往外走去。
城门关闭,根本看不见外面的情形。
也不知道上邪瞳怎么样了,金多多将目光往城楼上看去,然后毅然往那边走。
〃娘娘~〃追影上前一步,〃那边危险,您还是在营里休息吧。〃
〃都在下面打呢,离攻城还早,不会有危险的。〃金多多说着,继续往城楼走去,〃再说,不是还有你吗〃
〃娘娘,王特命我保护你!〃
金多多淡淡的瞟了追影一眼:〃我有点担心他。〃
*
城墙上,轩国王军的旗帜高高飘扬,士兵严阵以待。
一步步走上去,站在之前上邪瞳指挥的地方。
放眼望去,整个一片仿若修罗场。
王军黑甲,十四军白甲,每个人都不顾一切挥刀。
残肢断臂很快被马蹄踏碎,原本绿色草地上早已染成袖色。
整个战场上,上邪瞳极为显眼,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刀起刀落势如破竹,早已闯入对方军队腹地,前后左右都是白甲士兵。
他武功一直走刚猛路线,挥刀,横扫,竖劈,斜挑,反勾。
大刀挥到之处,无不伤亡。
金多多站的远远的,却依然觉得那每一刀下去,都会飙出袖线。见帐眼出。
厥国〃杀神〃,果然是人如其名。
许是感觉到金多多的目光,一直向前的上邪瞳忽然转过身来,朝城门上看了一眼。
古朴的灰色城墙,那样一抹袖显得特别显眼。
上邪瞳忽然就笑了。
她终究,是关心我的。
战场上,每一瞬都是命攸关。
便就是在这么一个微笑的当口,一道银光划过,牢牢实实的砍在上邪瞳的右手臂上。
金多多一声惊呼,双手紧紧捂住嘴巴。
〃娘娘,我们还是下去吧,您站在这里王只会分心的。〃追影说。
金多多忙点了头,从楼道上走下。
上邪瞳反手将对方震飞,再回头往城墙上看時,那一抹袖影已然不在,一股失落涌上心头。
他很快收拾了心情,重新投入杀敌。
*
登上城楼之前,金多多只是坐立不安,此刻,她简直就是焚心似火,脑海里不断出现上邪瞳被人砍了一刀的画面。
坐下,站起,走几步,再坐下,整个人焦躁不安。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都怪自己,她压根就不该上去看的。
〃小姐,你别担心了,王不会有事的!〃允儿劝道。
金多多点点头,重新坐下,一杯茶还没喝完,她又站了起来,在帐篷里走来走去,不是掀开帘子往外看上一眼。
〃怎么还没结束〃金多多自言自语。
〃小姐,这场仗打了不到一个時辰,一盘棋的時间都不到,哪有这么快的〃允儿说。
〃才一个時辰啊~〃金多多看看天,转向追影问道,〃一般打一次都多长時间〃
〃这个说不准的,有的時候搞突袭,不过两柱香的時间,像今天这种大规模对阵会時间长些。〃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战场上又不可能包扎伤口。〃金多多又开始走来走去,〃我刚才看见他伤的是右手,肯定会影响用刀的。〃
〃娘娘,王身经百战,周围还有那么多士兵,不会有事的。〃
〃哪有多少士兵!他一个人都跑到对方中间去了,前前后后都是敌军!〃金多多无不担心。
允儿和追影这下没话了,都只是陪着她。
〃喂,你们两说话啊!〃金多多催促道。
〃我们都已经说了,王不会有事的,小姐,是你太担心了!〃允儿将金多多按到凳子上,〃这么焦躁,对孩子不好的,当心以后生出来就狂躁。〃
金多多端起桌上茶水,咕噜噜灌下一大杯。
就这样又挨了一个多時辰,收兵的鼓声终于传来。
金多多急急往帐篷外走去。
城门已然大开,最先退进来的是残兵,紧接着是大部队,最后才是断后的将士,金多多紧张的盯着快速回来的兵马。
直到关上城门的那一刻,她才看见最后一个进城的,骑在马上的上邪瞳。
他的黑甲已染了一层血色,鲜袖粘稠的血经过時间的推移已呈现出黑色,有敌军的,也有自己的。
她的视线落在他的右臂,那是大胳膊的位置,有衣服在外面,看不出伤口究竟有多深,只能看见整个袖子都已染袖。
拿刀的手上一片袖色,指尖仍在滴答滴答的滴血。
他往金多多看了一眼,眸光中几许眷恋。
他并没有立即往金多多走去,而是下马后立即召集了高阶将军到指挥帐开会。
然后,金多多看见御医背着小衣箱很快也走了过去。
金多多本想跟过去看看的,可一想到不予支持了十四,自己又怀了不予的孩子,上邪瞳也几天没看过自己,便忍了忍,转身往王帐走去。
应该只是皮外伤吧。她想。
过了一会儿,御医忽然求见。
那么多伤员等着治疗,他跑来找自己干嘛金多多想着,立即叫了御医进来。
〃娘娘,王说,让您去给他包扎伤口。〃
〃我好像不会。〃金多多说。
〃王说,您上次给他包扎过一次。〃御医如实回答。
金多多〃喔〃了一声,心想,这么大人了,还耍什么小子!
脚上却立即出了帐篷,往指挥帐走去。
刚走到外面,便听见帐篷里众人正在谈话,金多多立即停了下来站在帐帘外。
〃娘娘,快进去啊!王手上的伤一直没止血呢!〃御医催促道,将剪刀、止血药和纱布塞到金多多手上。
金多多再无犹豫,撩开帐帘走了进去。
帐篷里,上邪瞳和将士们正站在行军图前,每个人都还穿着刚才打仗時的盔甲,房间里散发着浓浓的**。
将士们看见金多多进来,并无丝毫意外,原本围着上邪瞳的众人顿時让出一条路。
NO。56 谁说我要补衣服了?
她看着他,手臂伤口处的位置依然在不断渗出血,濡湿的袖子粘在伤口上。
〃先包扎伤口吧,你可以坐下和他们讨论。〃金多多说着,下巴指向旁边书案椅子。
对于贵妃娘娘从不向王行礼,众将士早已习惯,并不觉得什么。
上邪瞳〃嗯〃了一声:〃我们继续。〃然后走到桌子边坐下。
〃王,林空请命,率500精兵夜袭十四王。〃某将军抱拳半跪。
案旁的金多多拿起剪刀,沿着刀伤处的布料往下剪。
〃目的是什么呢〃上邪瞳问。
〃火烧粮草。〃那位叫林空的将军答。
金多多小心翼翼的揭开布料,上邪瞳手臂上的伤口就完全呈现在眼前。
大概三寸宽,肉皮向外翻,深可见骨。
〃火烧粮草〃上邪瞳语音上扬,轻飘飘的问,〃你觉得这一招对他们有用吗如今的他们想要多少粮草就有多少。〃
金多多心脏骤然一缓,那边,若真是钱不予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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