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完全陷入到狂热当中,那激烈的拼抢,绝不放弃的jīng神深深震撼了他们,浑然忘了天sè已经愈来愈暗!
“咣!”在卫风的提醒下,王凝之有些不情愿的敲响了压哨锣,随着白队队员怀着一丝侥幸,在自已半场把球向对方球门掷出,最终比分定格在二十三比二十二,红队以一分险胜!
锣声刚落,红队队员全部冲入场中,不能跑的也被同伴背上,大家拥抱在一起,还有人咆哮着挥舞双臂,以发泄内心的振奋,反观白队队员,则是愁眉苦脸,一副极不甘心的模样,就差一分!
观众们也很明显的分成了两派,红队一方欢欣雀跃,仿佛获胜的是自已,而白队一方全都是满脸的痛心疾首之sè,一分之差,输的太窝囊了啊。
待到喧闹声渐渐止歇,卫风向下大声唤道:“大家请安静一下,本将来说两句,今天红白二队为山yīn全体士庶呈现了一出jīng彩的对抗,充分诠释了什么叫做永不言败、什么叫做拼搏不息!不放弃,不气馁,才能获得最终胜利,当然,胜者固然可喜,败者也不必沮丧,明年你们还有机会,如果以后没有激烈的战事,军中每年举办一届橄榄球寨,你们平rì也可以自行组织!好了,时间不早了,下面有请府君给获胜队员颁奖!请诸位列队,准备登台!”
奖台非常简陋,就是两张地榻面面相对,一张稍高,一张稍矮,现代社会颁奖,是颁奖者站在低处为获胜者颁奖,但考虑到王凝之的身份地位,让他比普通士卒站的低,不但王凝之自已难以接受,即便是获胜军士也会坐立不安,因此卫风搞了这么个符合时代要求的颁奖仪式,令双方都无话可说。
颁奖也是百姓们感兴趣的环节之一,所有人均是伸长脖子看向城门口,不多时,王凝之、谢道韫在山yīn文武及护卫的簇拥下缓缓而出,王凝之踱着方步,满脸的笑意,但百姓们留意的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侍从。
“快看,那可是绢啊,府君太大方了,获胜竟然给绢?”
“盘子里装的什么?我的天哪,竟然是金子,连金子都给?一块最少有一斤?”
“咦,那些牌子是干嘛的?黄灿灿的,好象也是金子做的,府君得花多少钱啊!”
伴着百姓们夸张的赞叹,王凝之的虚荣心无限膨胀,这一瞬间,他甚至都在暗暗责怪卫风,当初定下的奖励太少了,每人一块金牌,两斤黄金,四匹绢!
才这么点,如何能显示出琅琊王氏的慷慨?王凝之真正体会到了与民同乐的真谛,从城门到球场正中,约一百丈的距离,他觉得这段路太短了!
带着意犹未尽,王凝之登上颁奖台,把目光投向卫风,卫风会意的喝道:“颁奖开始,依次登台,乐起!”
锣鼓声再次响起,第一名获胜队员登上奖台,又紧张又激动的向王凝之躬身为礼,王凝之接过金牌,替他挂在了脖子上,这枚金牌制作的非常简陋,只在正面刻了个椭圆球形,背面刻上冠军两个篆字,这没办法,时间太仓促了,原本卫风还打算铸一座金杯,连图都画好了,但也由于时间因素,工匠在一个半月内,根本没法铸造,只能以后逐步完善了。
而绢虽然是丝绸中的最上品,质料轻薄,但四匹摞在一起,再加上两斤黄金,也有个十来斤的重量,以王凝之的体力,给三十人授绢,铁定会累趴当场,因此他只负责授牌,授绢授金交由侍从完成。
可对于普通士卒来说,仅仅劳驾高贵尊崇的府君在自已脖子上挂块金牌,已经是极为的诚惶诚恐,又岂会计较这一点点不足?
受奖队员连忙称谢:“末将多谢府君!”
“嗯!”王凝之满意的点了点头,向边上招了招手,侍从立刻把金帛递上去,队员接过,喜滋滋的步下地榻,换下一个继续。
第104章 激烈开场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间,已是夏末了,王凝之与谢道韫的联名信送走之后,司马道子没有任何答复,看上去,是不了了之了,褚秀之与褚喻之及三千义兴军家眷也于六月初来到山yīn,其中褚秀之任长史,类似于现代的秘书长,褚喻之任主簿,主管文书簿册,而王凝之在谢道韫的劝说之下,也将他的三子送往义兴,一方面是历练,做些实事,另一方面则是间接向褚爽示好,加深王褚二族间的联系。
而这些,都与普通士庶无关,他们更关心的是橄榄球,在这段时间里,随着卫风与全军将士有意无意的向外散播,橄榄球成为了山yīn百姓提及最多的一个词汇。
只是,规则虽然了解的七七八八,却只闻其声而不见真容,这心里总是瘙痒难耐,同时也有人颇为不屑,三十个人在一小块空地上你抢我夺,只为那一枚小小的椭圆形球,这有什么意思?不如多做几个,一人发一个不就得了?也免得争抢!
在期待与猜疑当中,选拨寨有条不紊的举行,每到rì落时分,军营里都会如期爆出狂燥的呐喊声与山呼般的喝彩,这紧紧牵动了好事者的心弦,奈何军营看守严密,别说入内,就连靠近都会被喝斥,只能远远的攀到高处尽量眺望,但看不清楚,这反而更加难受!
七月二十rì,总决赛终于来临!
虽然时值夏末,却是一年中最为酷热的时节,因此总决赛摆在傍晚举行,山yīn南门外,用生石灰划出了一座长五十丈、宽二十丈的长方形球场,没有端线、得分线、界内线等线,只在中间划了一道中线,两边各有一个离地丈半,架在托架上的宽达两丈的球门,王凝之、谢道韫及一众山yīn文武已经登上了城头,球场两边十丈开外,则是密密麻麻的围观百姓,每个人都带着满脸的好奇,想弄清楚这橄榄球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空荡荡的场地与周围的人山人海形成了鲜明对比,百姓们一边猜测谈论,一边翘首张望。
“快看,来了,来了!”一名眼尖的百姓突然发声惊呼!
所有目光齐刷刷的转了过去,在数千名军士的护送下,一红一白两队各三十人正一路小跑而来。
“他们穿的什么啊?怎么这么短?还露胳膊露腿?”又有百姓惊呼出声。
原来,在实践对抗中,卫风发现,中国古装又长又宽松,不适合激烈的对抗xìng比赛,于是给参赛队员都准备了过膝大裤衩子与短袖大恤衫,另外在胳膊肘子与膝盖处配备了护肘与护膝,百姓们从未见过这种装束,在他们的印象里,胡服虽然紧身,却也是长袖长衫,因此难免会大惊小怪。
可看着看着,倒觉得人挺jīng神的,炎炎夏rì穿在身上,也应该比较凉爽,唯一不协调的,是队员们戴的头盔是黑乎乎的普通军用头盔,显得不伦不类,这没办法,后世橄榄球比赛专用头盔看起来简单,却做工复杂,以现有的技术水平,还不如用普通头盔呢!
军士们在场边散开,一方面维持秩序,另一方面作拉拉队,起着活跃气氛的作用,而那六十名队员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直奔场中,向城头施礼,齐声道:“末将参见府君!”
“好!”王凝之大声道:“老夫等这一天有一个多月了,希望你们都拿出真本事,最终获胜者,将由老夫亲自颁奖!”
“多谢府君,请府君放心!”队员齐声高呼!
“嗯!”王凝之满意的点了点头,把目光投向了卫风。
卫风上前两步,向下唤道:“府君、诸公与百姓都在看着你们,莫要怯场,也莫要让大家失望,全力以赴,夺得最终胜利,现在,本将宣布,山yīn驻军第一届橄榄球比赛总决赛正式开始,请无关人等立即退到场边!”
暂时不上场的队员撒跟向着两边跑去,卫风向王凝之施礼道:“请府君鸣锣!”
王凝之二话不说,抄起棒槌,对着悬于身侧的铜锣重重一击!
“咣!”的一声脆响,卫风拿起橄榄球,奋力向城下掷去!
一道抛物线向着场心坠落,球还未着地,红白二队已经掺杂在了一起,互相之间推攮阻挡,脚步跟随球的预判落点作着无规则移动,一股强烈的对抗意味油然而生。
“咚咚咚咚~~”置于城头与场边的数架牛皮大鼓也恰到好处的重重擂响,凭添了几分紧张气氛!
在万众瞩目中,随着橄榄球离地面越来越近,一名白队队员纵身一跃,伸长手臂眼看就要把球揽入怀里,另一名红队队员却眼疾手快,拉着他的大腿猛的向下一拽,就听到扑通一声闷响,白队队员立时跌了个狗吃屎,球也落入了人堆当中!
在互相提防牵制下,谁都没能第一时间抓到球,由于是椭圆形,球触地弹起没有任何规则,橄榄球斜向弹了开去,恰好落到一名白队队员的脚下,这人想都不想,当即弯腰去抱,刚刚抱入怀里,还未来的及掷出,又是扑通一声,已被红队队员拽倒在地,紧接着,另两名红队队双双扑上,想来抢他手中的球,这还了得?白队队员四人纵身同扑,刹那间,有如叠罗汉般,红队白队交叉堆叠成了高高一块!
城上城下的观众全都面面相觎,也太野蛮了,球还没开出呢!只见人堆中阵阵蠕动,手足乱挥,还伴随着呼喊喝叫,似乎都在争抢那小小的球,刚开始就激烈到了如此程度,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出来了!”褚喻之突然尖叫道。
原来,压在最底下的那名红队队员有点吃不消了,把护在身下的橄榄球吃力的挤了出去,但球在争抢中出乎意料的滚出了人堆,立时,人堆一哄而散,一名红队队员及时抱起球向着对方的球门猛冲而去!
“红队,必胜!红队,必胜!”一见僵局被打破,红队拉拉队全都扯起嗓子疯狂呼喊,白队拉拉队也不示弱,大呼道:“白队,雄起!白队,雄起!”
一时之间,场外的呼喊声盖过了击鼓声,一股股热血喷涌上了观众们的心头,在数万双满含激动的目光注视下,白队防守队员上前,拦住红队队员的进攻路线,这人向左右一看,甩手一抛,把橄榄球抛向了自已的同伴,同伴凌空跃起,大脚抽shè,扑的一声闷响,橄榄球划出道优美的弧线,擦着边柱shè入了白队的大门当中!
二比零,红队先拨一筹!
第103章 判令离婚
卫风虽然不满,但转念一想,有个将军号总比没有好,也算是朝庭的序列武将之最末位了,其中最直接的好处是可以招收亲卫,作为自已的私军!
于是,从另一个角度寻得心理平衡之后,卫风坦然拱了拱手:“末将多谢相王!”
“嗯~~”黄门略一点头,把命令递给卫风,又取出一封信函,冷冷道:“这是相王给你的亲笔信,卫风接令!”
“呃?”卫风一怔,却没多想,再度摆好架式,黄门宣读道:“偏将军卫风,胆大包天,无视朝庭法度,以王逆余孽为妻,心怀不轨,意yù何为?本应着宫中宿卫缉拿定罪,但孤念你前立新功,有心图报,且年幼识浅,易为美sè佞言所惑,故特予戴罪立功,图后察看!今判卫风与王逆余孽离婚,将此女押送建康,可继往不究,孤会酌情提用,令到之rì,即刻起行,不得拖延!”
刷的一下,卫风面sè剧变,猛的站了起来,目中shè出了杀人般的寒芒直直瞪着黄门!在他想来,司马道子的反应会如此之快,多半是刘牢之散布的消息,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将王蔓交出,同时也立即开动脑筋,寻思着化解危机的方法,这个时候,公然抗命显然不妥,只是。。。。卫风眼角的余光偷偷瞥了眼王谢夫妇二人。
王凝之、谢道韫与诸炎之也惊呆了,都没料到司马道子会如此直接了当,黄门却是吓的向后连退,厉呼道:“你。。。。你要做什么?莫非你敢谋反?”
“宦侍言重了。。。。”卫风拱了拱手,正待据理力争,谢道韫已俏面一沉,抢过来道:“孝伯一系,满门被诛,莫非相王还嫌不够?竟连一弱女子都不放过?区区一介弱女子,谈何威胁?莫非相王竟无半分容人雅量?请转告相王,做事不要太绝,免得激起公愤,今rì王家侄女谁都不许带走,哼!我倒要看看谁敢前来辑拿!”
谢道韫这一发火,老牌高门士女的英雌之气勃然焕发,一股足以撼动心灵的威势迅速扩散到全殿,黄门敢轻视卫风,对王凝之、谢道韫之类的高等士人却不敢有半分不敬,当即苦着脸道:“老奴只是个跑腿传话的,谢夫人请息怒啊!”
谢道韫面sè稍霁,转头道:“王郎,你与妾修书一封与相王,替王家侄女求情,若是不愿,由你我二人牵头发动高门甲族,向朝庭联名上表,请求赦免王家侄女,若还不罢休,妾就坐在山yīn,等着相王派宿卫前来辑拿,治个谋反之罪好了!”
“这。。。。”黄门一脸的苦涩,他来之前受司马道子委托把王蔓押解回京,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谢道韫会替王蔓出头,这可难办了。
还在为难间,卫风已长吁了口气,深施一礼:“末将多谢府君与谢夫人仗义援手!”
“诶~~”王凝之摆摆手道:“卫将军不须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说着,行至几案前坐下,挥笔书写,又与谢道韫分别署了名,封好递给了黄门。
谢道韫叮嘱道:“你速速回京罢,请转告相王,如今贼逆未平,随时会卷土重来,朝庭应以清剿孙恩为首任,匆要小题大作,生出无谓事端!”
“是,老奴告退!”黄门苦着脸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待脚步声渐渐远去,卫风再次称谢道:“今次多亏了府君与谢夫人啊,否则,末将只能带着拙荆有多远逃多远了。”
谢道韫微微笑道:“正如王郎所言,不过举手之劳,谢什么谢?妾与世侄女引为忘年之交,卫将军重情重义,莫非妾就能坐视?好了,此话不须再提,其实,妾与王郎均是心中有愧呢!”
“呃?”卫风不解道:“谢夫人何出此言?”
谢道韫俏面微红,赫然道:“因山yīn固守不失,虽然给朝庭的表文已尽量如实上报,只是。。。。王郎却被朝庭计为首功,进安东将军,督会稽军事,另加散骑常侍,还免去山yīn赋役两年,说起来,这全是你的功劳啊,可朝庭偏偏给王郎加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