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 (舜华颜之妃舞帝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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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佳人情倾天下:妃舞帝殇 (舜华颜之妃舞帝殇)-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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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叹了口气,冷冷道,“我只在附近走走,一会即回,你留在这里,二殿下若有什么事吩咐便来找我,不许跟着,你知道我的脾气。”

语毕,再也不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轻抖黑氅,顶着倾盆大雨,朝薄凉山慢慢走去。

对着黯淡烛火看了大半夜城防图,直到头晕脑胀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长洲城附近并未发现任何可以暂时用作泄洪的洼地,要冒大雨开渠引水更是无比艰难的工程,短短五天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暂时化解长洲城之险,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它淹没在滔滔洪水里?城中被困的若干老弱妇孺该怎么办?

脑中一时纷乱复杂,想不出办法,亦理不清答案,心浮气躁时并未发现自己正如着了魔一般沿着山间泥泞小路一步一步踏进了薄凉山。

一道闪电猛然撕破眼前承重的黑幕,如利剑狂鞭,从头顶炫目地直劈而下。

山间骤然大亮,一个黑影突然从斜刺里跃出,抱住我的肩膀猛地向后躲开,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身前一株碗口粗细的大树已从中间折为两截,只见断口处火花四溅,黑烟弥漫。不过转瞬之间,一株成年大树竟生生被闪电劈成两半。

身子随着惯性急速向后倒下,环着我的胳膊倏然一紧,天旋地转间重重跌进一个浑厚的怀抱,耳旁泥花四溅。

一时躲避得太急;这一摔竟是颇带冲撞力。

右手在泥地里轻轻一撑,旋身站起,吃惊看向身下的人,待借得电光看清来人面目时,却猛然间瞠目结舌。

散开的玄黑色雨氅下,漓天颀一身烟青色织锦缎袍已浸染上大片雨水泥泞,水珠沿着白皙俊美的脸部轮廓狼狈滴落,狭长黑眸中瞬间掠过一丝阴沉恼怒的光。

“二殿下,你这是……”呆呆地看着他从地上一跃而起,一张俊脸陡然逼近,怒容满面,眼睛里似是要喷出火来。

“你若是想死,别捡这种地方,回去我不好交代……更何况要是被雷电击中,死时的样子会很惨,那便白长了这么一张女人似的脸……”漓天颀修眉横竖,咬牙狠狠道。

闻言疾步后退一步,将两人身前的距离拉大,冷眼怒瞪向他,压抑着开口,“有劳王爷了……”

惊见乌云衔黑雨(3)

彼时玄黑色雨氅在翻滚躲避间早已散落在泥地里,身上月白色轻衣长衫也已尽湿。

雨水沿着发际跌落,砸在长长的羽睫上,眼前迷濛一片。

脊背兀自在雨中倔强挺直,薄唇紧抿冷冷看向眼前被雨淋湿亦好不到哪里去的人。

半晌眼前一黑,抬头看时,漓天颀身上玄黑色雨氅已罩在了我身上,咬着嘴唇待要不屑拉下,满带嘲佞的嗓音在耳边冷然响起,“你是想本王回到营地便治百里枫的罪?如果不想,就乖乖披上……”

说完淡淡瞥了我一眼,转身便顺着来时的小路走回去。

拉着氅襟呆立片刻,咬牙默默跟上眼前笼罩在雨帘下修长挺立的身影。

头顶电闪雷鸣依旧,大雨兀自从四面八方倾泻下来,漆黑阴沉的夜,主宰了天地间的一切。

刚踏出薄凉山没几步,远远便望见营地里火光冲天,雨水在亮光中汇聚成一条条密集晶莹的长线,垂直洒向地面。

帐篷前黑压压跪了满地的人,走近几步定睛看去,正是百里枫领着侯府里的若干随从还有漓天颀身边一众散骑侍卫。

轻轻皱了皱眉,瞪向身前不远的那个人,纵然此时浑身尽湿,狼狈异常,暴雨笼罩下的身形却犹自挺立,背影修长,浑身萦绕一股不可逼视的傲然贵气。

跟在他身后慢慢走到众人面前,百里枫等人单膝跪在雨地中,垂首敛襟,雨水顺着额际簌簌而下,身体却岿然不动,一眼便知平日里训练有素,只是不知究竟跪了多久。

心下微微一沉,说不出地懊恼。

夺步奔到他身前拦住去路,冷声道,“是我自己自作主张,跟他们没有关系,要罚便只罚我一个。”

语毕紧咬下唇,不依不饶地看向他,一脸不让侍卫们起身便不让路的绝然神情。

漓天颀修眉轻扬,狭长黑眸中忽地闪过一丝淡淡笑意,语带玩味道,“我又没说要罚他们,正准备喊他们起来,项少便这么迫不及待地冲出来……”

“你……”一把扯下身上的雨氅,兜头大力扔向他,转身便愤愤跨进自己的帐篷。

刚反手重重摔下帘子,突然心底一动,高声向着外面喊道,“百里枫,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

说完也不等他回话,快步走到案前坐下,心里一时怒气腾腾。

一丝冷风透过帘缝呜呜直挤进来,案上烛火明明暗暗,几欲熄灭。

湿透了的衣裳被风一吹,身子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深深叹了口气,转身从行李中取出一面菱花铜镜摆在案上,对着镜子轻轻解开发带,一头及腰黑发如瀑如云,流水般悄然泻下,洒满月白衣襟。

帘外雨急风骤,青灰色油布篷壁随风猎猎抖动。帘内烛火摇曳,扑朔迷离。

电闪雷鸣间;帐篷里忽而如白昼般骤然亮起,忽而又深深地暗淡下去。

不远处,忽明忽暗的夜幕中,一双狭长邪魅的黑眸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篷壁上一抹若隐若现的纤细身影,薄唇悄然扬起淡淡惑人的笑容,瞬间隐没在了接地连天的深沉雨幕里。

修眉扬兮彻骨寒(1)

略干了些的如云青丝松松挽成一束垂在身前,起身轻轻解开腰间束带,已然湿透的月白色长衫悄然滑落在地,白色丝质中衣紧贴在身上,冷风袭来,沁入骨髓般的寒。

缓缓褪下中衣,露出光洁如玉的肩膀,纤细的锁骨冰弦一般舒展。

紧裹在胸前的白色长巾早已吸紧了水,挤迫着胸口,似乎连呼吸都开始变得缓慢起来。

一圈一圈,裹胸长巾犹如落雪飘然散落在地,上身至此再无任何遮盖。

似是不由自主地低头,目光点点落在瓷白幼滑的胸前,些微怔忡后,唇角浅浅扬起一丝五味杂陈的淡笑。

自行李中取出干净的长巾中衣和一套淡蓝色棉布长衫,一阵手忙脚乱后终于穿戴整齐,心下微微叹气,要是霁雪在该有多好。

锦都城郊御赐给爹养病的辅国公府就快要建成,爹娘也即将迁入,临行时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留下她多个照应。

五指轻挥,浅玉发带轻轻滑落,一捧青丝如云似墨,流水一般潋滟铺开。

捏着檀木梳子一点一点缓缓地梳,镜子中一张从容淡静的脸,清丽如莲,水墨深瞳里,有丝丝锋芒隐现。

夜色中暴雨如瀑,有脚步声轻轻隐没在水花四溅里,警觉心陡然升起,我猛然抬头看向帐帘处,忽隐忽现的闪电光中,一抹修长人影淡淡映照在青灰色帘布上。

“谁?”拧眉问向帘外,难道是百里枫?

低头看了看垂散在胸前的一捧如墨青丝,心中一惊,再看向帘子时,一只手已然搭了上去,正作势要掀起来。

“不许掀!”心跳突然加快,空荡荡的帐篷里除了临时搭建起来的茶案和简陋的床榻,再无任何遮掩。

帘上手指微微一顿,缩了回去,人影依然还在,淡淡地若隐若现。

“你不会让本王就这么在雨地里站着吧?”慵懒闲散的嗓音似是带着些微笑意在帘外响起。

漓天颀?心头一把火复又腾地燃起,压抑着满腔愠怒,低低开口,“二殿下请回吧,我已经睡下……”

话音未落,来人却已自顾挥手掀开帘子,抬脚便跨了进来。

与此同时,我反手飞快扑灭案上长烛,帐篷里顿时一片黑暗。

“这是做什么?”漓天颀似有些疑惑,接着便淡淡扬声笑了开来,“我有这么见不得人?”

黑暗里看不见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只隐约通过帐篷外忽明忽暗的闪电光和不远处的淡淡火把光依稀分辨出面前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

“没什么事的话还请二殿下早些回去休息。”脸上一丝狼狈无声隐没在黑暗里,我悄然后退了几步。

黑暗里一股莫名的暧昧气息在空气中迅速蔓延,我微窘,面颊上瞬间晕开一抹绯色。

夜幕笼罩下看不清他的脸,唯觉一双墨色深瞳炯炯看我,身上似有水波流过,清冽微凉。

一片死寂……

我惊疑不定地看向眼前,黑暗中久久的沉静,时空这一刻仿若静止,连呼吸都快要骤停。

他……难道发现了?不,不可能……心脏如鼓点一般快要跳出胸膛,这沉默就快要让我窒息。

“或者……并不是本王见不得人,而是……”良久,清扬的声音朗朗打破沉寂,却又突然顿在那里,似是故意在等着我的回答。

“蔓清仪容不整,不便示人,还请二殿下见谅。”

一声浅笑随着凉风迎面扑来,我倏地攥紧拳头,心下忐忑,额角冷汗细密而出。

“项少颇为见外,都是男人……怕什么?既是不便,那本王就不叨扰了,项少继续歇着吧……”淡然*的嗓音低徊如笳声萦绕在空气里,帘子轻轻一动,人影已消失在了帐外,雨幕中渐行渐远……

颓然坐倒在地,低头环紧双膝,乌黑顺滑的及腰青丝瀑雨般流泻身前,唇边犹自喃喃低吟,“好辛苦……舅舅……晚儿撑得好辛苦……”

修眉扬兮彻骨寒(2)

天色灰白,厚重的云层压得极低,空气潮湿沉闷地令人几欲窒息,闷雷声滚滚隐没于天际,连日来的瓢泼大雨终于在我们到达的次日凌晨,在长洲满城百姓近乎渺茫的期盼下,暂时偃旗息鼓。

裴炎胜领着城中若干青壮百姓在天微明时匆匆赶回山脚营地。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群神情憔悴,遍身泥泞的农家汉子,一双双疲惫浑浊的眼睛里弥漫的满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后的无尽悲伤与压抑。

转身吩咐百里枫拿些随行干粮分与他们,终是不忍回头再看那狼吞虎咽,饥不择食的凄凉场景,举步往漓天颀的大帐走去,裴炎胜毕恭毕敬跟在了身后。

这个一脸讨好谄媚的地方官,仅仅召集了区区数十名百姓回来交差,带回的工具却有不少,一眼便知皆是逃难出城的百姓们在混乱中随意丢弃之物。

照此看来,现下城中的境况定然惨不忍睹,如今这些早已心力衰竭的汉子们却如何能暂解长洲城之危?

细述淞江水患现状及请求增调筑堤民工的折子已经六百里加急连夜快马送往锦都,如今也唯有虔诚祈求上天在长洲城等待援助的日子里不要再连降大雨了。

进了帐篷,一眼便望见朝外正中的条几上,一只小巧精致的青铜鼎炉正燃着檀香,镂空的狮盖由四面丝丝地轻吐微烟。

一身白衣的漓天颀斜倚在炉旁软塌上,神情慵懒,手中随意翻动着一卷书,微微下阖的眼因来人而轻启,如墨深潭,似融入了浓浓夜色,霎时间便吞没了满室的轻烟袅袅。

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闲散惬意,当真是不折不扣的皇室贵族,纨绔子弟。

心里不由得暗自着恼,在见着眼前情景时更不自觉地颦起眉头,薄唇紧抿,冷冷不发一语。

纯净的墨色轻扫而来,淡若浮云,眸底沉冷的光泽却在瞬间收回,依旧漫不经心地投向手中书卷,白皙修长的手指优雅翻动书页,袖袂轻拂间,一缕沁人檀香淡淡弥漫开来。

“裴炎胜,差事办得如何了?”一双墨眸只瞧着书,淡然开口,声音里却分明搀杂着一丝冷冽,让人眩惑。

眼前这个一贯慵懒闲散,举手投足时总透露着一股子优雅贵气的男人,从来丝毫不掩饰他骨子里天生的冷锐和霸气,于收放自如间摄人心魄,迷人心智。

这样的人却最是难以揣摩的,更是无比可怕的……

“回王爷,下官已连夜派人前往邻近州县调集粮草物资和药品,明日便能赶回长洲。城中剩余所有的青壮劳力现已在帐外候着,工具也搜集了不少。另外,下官亦已照小侯爷的吩咐将城中一应死尸集中一处大火焚烧,无一遗漏。”裴炎胜毕恭毕敬地弯腰作答。

“哦?”漓天颀一脸兴味地坐起,书卷垂落一旁,手肘似是不经意地撑在了条几上,唇角讥诮扬起,眸光凛冽,“这么说来,裴大人做的都还不错了,那本王是不是该奖励你呢?”任谁都听得出这话音里的冷寒。

“这……这都是下官的应尽之职,王爷一声令下,下官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做到万事周全。”裴炎胜额角冷汗簌簌冒出,惶然间仍不忘极尽谄媚之词。

漓天颀拂袖站起,缓缓移步走至裴炎胜身前,白衣翩跹,一双黑眸中如水似墨,深不见底,脸上不知何时罩了一层寒霜,帐中气息瞬间凝冻起来,让人不寒而栗。

“既然裴大人也这么说,那本王便成全了你,来人,将裴炎胜拖出去砍了,待大水褪尽之时,悬其头于城门之上,以祭淞江堤坝垮塌致死的数千民工和被洪水淹没冲走的数万长洲百姓。”冰冷的语气,不带丝毫犹豫,仿若一记重锤,瞬间击垮面前早已摇摇欲坠的人。

两名带刀青衣侍卫一把拎起已然瘫软在地的裴炎胜,面无表情地往帐外拖去,待拖行至帐帘处时,裴炎胜原本已面如死灰的脸猛然回转,随即大力挣扎,犹做困兽之争,口中兀自大喊:“王爷饶命,下官……下官罪何至此……罪何至此啊?”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情景,亦是不解漓天颀为何突然下令杀裴,满带疑问的眼神刚投过去,却见眼前的人竟微微一笑,眉睫邪魅一挑,轻轻颌首示意侍卫松手,冷冽的眸光如锋芒,直直刺向倒地不起的裴炎胜,周身一股冷寒杀气随即翻卷四散开来。

“淞江堤坝为何如此轻易地被冲垮,个中原因,你应该比本王更清楚!你贪墨的朝廷赈灾饷银和淞江筑堤银如今藏于何处,难道一定要让本王给你全抖搂出来,你才肯乖乖地去当祭品?工部常颖如今还在刑部大牢里锁着,放心,本王很快便让他过去陪你,你们俩生前狼狈为奸,私自侵吞瓜分了上百万两白花花的官银,死后,就还让你们作对同命鸳鸯,在阴间受苦时,也好有个伴儿。”笑容淡淡绽放,如玉洁寒梅在玄冰百丈的悬崖斗雪而开,美极,惑极,却也冷极。

漓天颀语毕漠然回身走向软塌,看也不看地上的裴炎胜一眼,白衣翩跹,背影带着一股从容华贵的优雅。

一脸惨白再无辩解的裴炎胜瞬间便被拖出帘外,再无任何声息。

似是有条小蛇轻轻爬上了脊背,我微微抬眸,紧抿薄唇,若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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