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掐了自己好几下,才勉强压下瞌睡。脑袋却越来越昏沉了。
一坐就是大半天。
宫灯一盏盏的亮起时,我脖子不是一般的酸疼。
兴勃勃的把画一看,这不看还行,一看就把自己吓了一跳。
这时槿揉着眼睛醒了,酥磁的嗓音挡不住刚睡醒的迷茫,“画好了没?”
“啊,有,哦,不……还没呢。你接着睡吧。”我把画藏在自己的身后,干笑几声说。
他伸了个懒腰,理了理由点散乱的头发,说,“我还要吃东西呢。”
我连忙说,“那你吃吧,我先回去了。”说得也刚巧,来接我的人也到了。
“你是不是画差了?”他嘿嘿的笑,“都不敢拿出来给我看!?”
我心虚的站起身,讪讪的笑,“我怎么可能会会画差了呢,只是画得有点和你不一样。”
“你不是画的我吗?”他奇怪的眨巴着眼,走过来想抢我的画。
我一惊,撒开脚丫就往外跑。
“站住!”
我刚跑两步就被他抓到。
我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跑那么快啊?”
按照我们的速度、时间。他是不可能那么快追上我的呀!
“不知道,反正就是抓到你了。”他趁我愣神,抢过画。看了一小会儿,爆笑出来。
来接我的人,站在殿外,有点好奇的盯着一脸别扭的我与一脸“好笑,太好笑”的槿。
我绞着手指,头都快垂到胸前了。羞的耳根子都红了。
“小樱儿,你怎么会觉得我和月泽弦公子相似的?”他笑得弯下腰,“居然,居然……”
“居然什么?”比较熟悉的声音,“槿儿怎么那么笑的那么高兴呀。”
我心一惊,下意识的抢过画,想撕又舍不得,就藏在怀里。
槿笑得更大声。
形象啊!形象啊!
我鄙夷的睃了他一眼。
皇上也走了进来,看见我微微笑了一下,“樱儿还没回去的呀。”
我向他请了安,说,“这就回去了呢。”
“联刚来你就走,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他做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我,看得我想抽他。丫的,你是怎么当的皇上啊?说话也能前后矛盾!请问,被你冤死的人到底几何?
还有啊,拜托,我的心脏的承受能力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强。
“臣妹还有些事,就不打扰了。告退。”说完哪还敢留啊,迈开脚丫就跑。
“你刚才在笑什么?”
“笑小樱儿呀。”
“笑她作何?”
“她画的画呀。”
“画得很难看?”
“不是,很好看。”
“那怎么还笑的那么大声啊?”
“因为,她把牡丹画成了曼陀罗。”
我勾了勾嘴角。牡丹和曼陀罗么?恰如其分的比喻。
“公主?”侍卫见我不走了,便出声提醒。
“走吧。”坐上马车,看见越来越密集的警卫,又笑了一下。
怎么办呢?秋天了呢。
“是什么人?”一声粗声粗气的声音把昏昏睡睡的我吵醒。
顺口问了一句,“谁啊?”
“禀公主,是张侍卫。”
“哦。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只是履行检查。公主您继续睡吧。”
含糊的应了一声,挡不住睡意便沉沉睡去。
亲们要注意防暑哦、明明都秋日了还是那么热
第五十章:风艽 似梦非梦
大片大片的玫瑰田。蝴蝶翩跹,蜜蜂忙碌。空气中有极幽极幽的香。却分不清是什么。
远山青黛,碧波近台。
我寻着一条小径毫无目的的往前走去。
周围很安静,静得听不见风声,听不见水声。只有我的鞋子踩在小径上发出的沙沙声。
往前走去,看见一山的青竹。有飘渺的雾萦绕,尖锐的竹叶不停摩挲。还是没半点声音。
明明心惊得不得了,脚却像受了某种蛊惑,往前走去。
拨开竹下齐膝高的草,瞧见一座小茅草屋。
炊烟袅袅。
我走了进去,举目四顾,没瞧见半个人。
正奇怪着,一声历经沧桑的笑传了出来。
因为久不闻声音,忽然听见。觉得刺耳无比。
“来了为何不进?”笑声敛了去,严肃得让我心一跳。
“是。”我莫名的这么回了。
素手推开门,有木槿花在空气中坠落的声音。
一名白衣老者坐在几旁,沽一杯酒,正盯着某处发神。
他没动,我也没敢动。
就那么垂着头,踧踖的站着。
“你怎么把他乡当家乡?”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时,一道白光忽然炸开来。
脑袋一片模糊,身体不断的往下坠。
我终于尖叫出声,胡乱挥舞着双手,抓住让我心安的东西。
“怎么了?怎么了?风艽你快醒醒,你是在做梦,快醒醒。”这么着急的声音,是谁?是谁?叫谁呢?风艽?风艽。是我对不对?我叫季风艽。
风。是想让你象风一样自由惬意。
艽。秦艽。因为你妈妈生下你后,风湿复发,差点瘫痪。取“秦艽”里的“艽”就是要让你知道,你来得很不容易。要好好爱惜自己。
“好的。好的。”我停住乱挥舞的手,静静的贴着双腿。
眼睛却一点都不想睁开。
好累。好难受。
“你怎么把他乡当家乡?”我把哪个他乡当成了家乡?这个,还是那个?
“殿下。月白公子就在京里,要不要寻他来替夫人诊脉?”
“他怎么会到这里来?查到他的真实身份了吗?”
“还没有。”
“是否派人跟着他?”
“回殿下,派了人。但都被他甩掉了。”
“那你们怎么找到他?“澈的怒气被激了出来,一拳打碎红木桌子。
小雪抖了抖,说,“回殿下,他每日都会去城西的‘福来客栈’。”
“是不是在等什么人?”
“不知。”
澈皱起眉头想了想,“你先下去吧。”
“是。”小雪迟疑了一下,望了望床上一脸冷汗的我,又道,“夫人这样怕是……不如找月白公子替她缓下毒,让她多撑些日子。毕竟,张项他们最近的动作不是很大。”
澈的怒气更甚,“我做事还需要你来吩咐?”
“奴婢不敢。”小雪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周围又沉默了下来。甚至可以说是“压抑”。
我咬着唇,冷汗淋淋。
忽然左脸颊上的温度更加冰冷。
“风艽。我很可恶,对不对?”指尖顺着我的脸颊划到我的下巴,再划着我的唇,我的鼻,我的眼,我的眉。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我。
“在你迷茫的时候,非但不拉你一把,还把你拉进这个大漩涡。遭这样的苦。对不起,对不起……”眉上承受着一滴滚烫的水的重量。这么烫的温度,快要把我灼伤。
“可是啊。”他苦笑,拈起我的一缕发吻了吻,“林家的江山真的不能在我们这一辈易主。何况,我还是掌管暗部的呢。很多事我根本就没得选择,你知不知道啊?原谅我好不好?风艽。”
我没有半点思维可以咀嚼他的话。
没兴趣,也没那个精力。
“吱……”脸上被滑溜溜的舌头舔了舔,见我没反应,聆儿又叫了一声继续舔。
傻宝宝。我又不是表面受伤,你怎么可能象以往那样止我的血呢。
嘴里一阵腥甜,我猜,我定是咬破了唇。
全身无力,脑袋又是白茫茫的一片。
最后听见澈的一句话是,“如果有得选择,我希望我只是普通人。可以找块祥和的地方和你慢慢老去。”
再度醒来时,脑袋不那么昏昏沉沉了。
我揉着太阳穴,想要坐起来。谁知刚起来一点,又应无力而倒了下去。
这次倒没有“砰”的一声。我的后脑勺被人用刚好的力道托起。
很熟悉的声音说,“你现在别慌着起来。多休息休息。”
我愣了一下,抬起眸子。
很陌生的男子。白衣。还有美丽无双的丹凤眼。
此时,他正浅浅笑着。温柔如水般流了出来。有股慵懒象蛊般牵引着我的神经。
我捂着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我说,“你来了。”
他说,“是。”
我的泪掉的更厉害,我说,“我没去找你,你反倒来找我了。”
他笑笑,揉着我的头发,“等你很久了呢。”
说实话,很狗血的对白。不过此时的我真的真的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只是盯着他看,生怕少看他一眼。
“月白公子。樱怎么样了?”澈推门而进。
弦的气质一变,摇摇变成一幅漠不关心的澹然高深男子。
“嗯。”他站起身,美丽无双的丹凤眼也敛去了温柔,只剩冷漠。他澹然道,“多用雪莲调养即可。”
错过澈的肩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讥诮一笑,“真是难得,澈殿下居然也有求我的一天呢。”
澈冷哼一声,“去拿‘紫月珠’给月白公子。”
门外有人应了一声,“是。”
弦还是没重新迈开脚步,反而侧过头对我说,“樱夫人吧?有些事别以为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多看看别人的想法吧。”
我咬着唇,看他的衣袂掠过房外才“嗯”了一声。
我怎么做不对吗?我要看谁的想法?你的吗?是不是?
第五十一章:风艽 临盆
“樱,你怎么哭了?”澈微讶的看着我,直接用冰凉的指尖替我揭泪。
我垂下头笑了笑,推开他,“殿下最近没事做吗?听说宫里宫外可是乱成一团了,你这个殿下就不去处理处理吗?”
他被我推得一愣,然后问,“你怎么知道?”
我笑,“这样都不知道,我还好意思在这里呆着么?”
他皱起眉头,“你别这么笑。”
我挥了挥手,重新阖上眼睑,“对不起殿下,我有些困了。”
良久他都没动作,就那么站着。
即使我把眼睛闭得很紧,依然能感受到他火辣的目光。
这是第一次感受他到异样的目光。所以我微怔。
“殿下,镇王爷的府里来了人。说是王妃临盆,问您是否有空去一下?”
我猛的睁开眼,看向一脸阴沉的澈。
“你要去?”
我点点头。
“来人,替夫人更衣。”
小雪快速的走了进来。
澈想把我抱起来,我摇摇手拒绝了。自己撑着床慢慢起来。
“去备马车。”澈坐在床沿上,目光一直盯着我。
我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脸。今天我脸上长什么了吗?居然这么看我。
他能这么看,我可不能这么让他看,于是说,“拜托你避点嫌吧。”
“你是我夫人,我还不能这么看你?”他一本正经的说。
我恶寒了一下,伸出纤纤细指,“拜托,玩也不带这么玩的。”
然后他瞪着我,我瞪着他。僵持不下。
直到又有人来报,“启禀殿下,镇王妃难产。请殿下速速去一趟。”
我一惊,差点脚软。
哪还顾得上穿衣服,直接披上一件就跑。
刚跑两步,本就没力气的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澈叹了口气,把我横抱起。就往外面冲去。
在马车里我心神不定的咬着指甲,差不多过十秒就问一声,“到了没?”
现在的医疗技术那么差劲……难产诶。怎么办?
澈抱住我,象哄小孩子那样拍拍我的背,“乖,嫂子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我点点头,指尖微微颤抖。
灯火通明的林府人人着急的到处走动。
我本就着急的心,现在好了,更着急了。
翻身跳下马车,一个趔趄,我扶住马车定了定神,往里面跑去。
哪里最亮往哪里跑,身边是澈焦急的声音,“你跑慢点。”
哪还敢慢啊?我都快急死了。
强压住身体的不适,我甩了甩晕眩的脑袋用最后一点力气吊住澈。
他叹了口气,把我抱起。
刚走到庭院门外就看见平时一脸平静的林郁青此时慌张不已的来回度着步。连我们到来都没注意到。
澈喊了一声哥,迈进院子。一声婴儿啼哭划破天际。
我们都一怔,狂喜。
澈激动的低下头吻了吻我的额头,他说,“你真的福星诶。”
我还沉浸在落嫣没事的喜悦中,也没注意到他吻了我。
扯扯他的衣襟,让他放我下来。
他反倒把我抱得更紧,我皱了下眉头。
他快步的走到林郁青近旁,稳婆抱着一个小婴儿走了出来,喜道,“恭喜王爷,是位世子。”
林郁青唇角勾了勾,接过婴儿,又向门里望去,“王妃没事吧?”
“王妃吉人自有天相,怎会有事?”稳婆笑呵呵的说,“肯定是王爷做的善事够多,所以王妃才得菩萨的庇佑啊。”说着朝天作了几个揖。满脸谄媚样。
林郁青又是一笑,看来这句话对他满受用的。
他的着急样,连哇哇啼哭的小婴儿都顾不着,直接往稳婆怀里一塞,举步往房间里走去。
不仅我感慨了,连澈都感慨了。
他说,“我还是第一次见青哥这般模样。”
我说,“得夫如此,女复何求?”
澈笑了笑,用特别有深意的眼神看我,说,“我就是这样的啊。”
我刚想嘲笑说,“就你那样还是好男子?家里妻妾成群,还真不是一般人能享有的。”时,他又低下头吻了我。吃吃的笑。
这下我整个人都成当机状态。
然后象炸毛的猫一样,从他怀里跳开。
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在干嘛?”
他明显被我的态度伤到,笑容都僵了僵,“你感受到的那样啊?”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没发烧吧?还是你根本就不是澈?殿下?”我还是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吻我。
他拍掉我的手,凑身过来,咬着我的耳垂说,“不如我们更入戏一点吧。”
我整个人都僵掉了,想起推开他时,落嫣虚弱的声音响起,“是不是风艽?你进来好吗?”
澈一笑,挑了挑眉,朝里面说,“嫂子,还有我呢。”拖着我就走。
看见落嫣时我还是吓了一大跳。
娇颜苍白无血色,乌黑柔顺的秀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虚弱无比的她依偎在林郁青怀里象只受伤的小猫。
我心下一阵不舒服。
浓重的血腥气差点让我呕出来。
可是看着那样的她,又心疼无比。
举步往她那里走去,全身都颤抖着。
刚站在她近旁,她一把抓住我的衣袖,紧张的说,“你不要讨厌我们好不好?”那时我还不懂这句话真正的含义,以为只是用我作饵引张项他们中计,因而道歉。
后来我才知道,那只是计策最基本的一部分。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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