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叫人,在那一声发出之前,只感觉到背上被用力的弹了几下,力道之大,霎时四肢就再也动弹不得,而后想喊,喉咙却像堵了棉絮,叫不出声来。难道是被点了穴?可是爷爷呢?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怎么可能没人发现有人进了她的房间?
“玉呢?”钟离还在想着,便听到背后传来浑厚的男音低声问道,虽是轻轻的,淡淡的,但却透着不容反抗的摄人气势。
钟离这才意识到,她没有穿睡袍,身上只有一枚雏菊月牙白的小肚兜,下身一条同色的褒裤,天哪,这人会不会劫色?
钟离心想她不能说话,这人解了她的穴,她便喊。
“房间里都没有,难道你贴身放的?”蒙面男子并没有打算解开钟离的穴道。他的声音带着戏谑。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嘲讽道:“这样的身材,真是让人连搜身的欲望都没有。”
钟离心中升起一丝欣喜,还好这段时间没养出傲人的三围出来,真是老天有眼啊。
“不过,事到如今不愿意也没办法了。”
听到这样的话,钟离的心猛然一惊,感觉到身后有两只大掌贴上了她的背,这人明明说搜身的欲望都没有,可是他居然从后背开始搜,背上光溜溜的一片,然后是腿,她能感觉到他掌略有薄茧,掌心有些发烫,就在她的身上慢慢游走。
他妈的,要搜身居然从没穿衣服的地方开始,变态!钟离只能在心里骂他。
“虽然你下床的时候,看上去没什么料,不过皮肤还算光滑……”。
那玩味的声线,从背后传来,钟离觉得一盆盆冰冷的水朝她在泼来,这孙子有一点搜身的样子吗?分明就是调戏良家姑娘。她杏眼瞪得溜圆,气得血压升高,便想要用黎重教的心法冲破穴道。
她默默的念,默默的念。觉得胸口一阵发疼,嘴里尝到了从咽喉出涌出的腥甜,才知道即便是弄成了内伤,她也冲破不了这穴道,她真的很没用。
府里难道没人吗?今天晚上不是爷爷卡宴和马莎都在的吗?他们去哪里了?她该怎么办,她被封了穴,她喊也喊不出来,为什么没有人来?老天爷也睡了吗?
那天玉被偷了,是南天帮她夺了回来,若此时,他能来,有多好啊。
那一双手还没停,越摸越往前,她感觉有一股热气一直在后面喷洒,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会被劫色吗?她不停的在心里问,忐忑的问。
想起那日她把南天绑在红楼的床上,她戏弄他时的情景,他一定也跟她现在一样,很恶心吧。
钟离额上冒着冷汗,心不停的颤抖,怎么办怎么办,若真是要被劫了色,她情愿那个人是南天,就当还他一次救命之恩,再说一回生二回熟,总比这样好吧。
想到此处,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在想什么?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事。
那一双手在她的腰间轻挲,听着那浑厚的男音语带揶揄的说道:“腰还算纤细……”钟离眼里的坚强慢慢被摧毁。蒙上了一层薄纱,嘴里的血水再也包不住,慢慢的从嘴角流了出来,泪珠噙在眼框里……
“哐~当当”门被重重踢开,来回的扇动。若不是够结实,定是散了。
她眼角的余光瞟向门开的方向,嘴角微勾,原来真的会有心电感应,她刚才有念到他,他便来了。
南天整个人站在门口,看着蒙面男子站在一动不能动的钟离身后,手还搭在她的腰间,拳握得可以听见“咔咔”的声音。此时门口仿佛狂风大作般,他的墨发登时恣意狂舞,朱袍倏然鼓了起来,那一张绝色妖孽的脸泛着铁青,完美的唇漾着嗜血的弧度,就像地狱杀来的修罗,重重的吐出两个字:“找死。”
她听着他的声音,他一定是发怒了吧,似乎能感觉到他的瞳已经慢慢变成了暗红色。
蒙面男子眸中乍射的精光与门口满目腥红的南天对视,眸中划过一丝狡黠,云淡风轻的说道:“你觉得是你动快,还是我的动作快?要么我们比试一下,是我弹指间先一掌打死了她,还是你举步间一掌先打死我?管她还是管我,你自己选。”
南天的脚顿在原处,沉声怒道:“不准伤她。”他不敢赌,纵使他怒可不遏他也不敢赌。
“哈哈!”
钟离感觉到身后的人笑声狂傲邪恶,令人毛骨悚然。瞬间,男子闪身到了钟离跟前,她只看见男子黑纱蒙面,一头墨发,其他的标志还未来得及细看。只感到胸前有凉风钻入,她的肚兜被扯了下来,而那枚玉则裹在肚兜里,到了男子的手中,她想抬手捂住胸口,可根本动弹不得。她总算知道了,这个男人是故意的,当她下床的时候,他就应该注意到她的玉是挂在胸口的。他就是故意想要轻薄她。
眼泪在眼框里打着转,红唇颤抖得厉害。她便是这么倒霉,不是被人下春药,就是被人扯得光溜溜的任人瞧任人看。她觉得自己真是选错了职业,应该去做花魁,好歹可以卖点钱。
蒙面男子看向南天,讽笑一声,又在钟离身上扫了一眼,便一个闪身从窗户处飞了出去。飘忽的声音传了出来:“看起来骨瘦如柴,没想到身材还不错,早知道应该从前面开始搜身。哈哈!”
南天头里“嗡”的一声炸开了,来不及去管蒙面人,侧头吼了声清远:“派人去追,本王要他的人头!”
红光划过,朱袍一扯,把钟离裹了起来,快速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刚想再去追蒙面人。
却又看见她嘴角的鲜血,她是哪里受了伤吗?心中慌乱不堪,没了理智的一把扯开方才给她披上的袍,把她的身子翻来翻去的看了一遍,看到完好无损,这才放心,嘴角扬起心安的弧度。可当他的目光正好停留她胸前那一对浑圆,看着那洁白的玉兔起伏得无比厉害的时候,倏然抬头,对上她的眸,此时她的脸已涨红得厉害。
他赶紧手忙脚乱的又把袍给她拢上,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刚才他在干什么?他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他看她只是脸通红,眼瞪得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就是不说话,才知道还有哑穴未解,才又替她解了穴。
她觉得解了穴,一阵舒畅,不停的喘着气,没说话。他救了她,他慌乱的检查,是因为看到了她嘴角的血,她没有骂他流氓,真正的流氓已经偷了她的东西,跑了。她怕他自责,便安慰他,道:“我没受伤,你别担心,我刚才是想冲破穴道来着。”说着就着他的袍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他惊讶她没有骂他,若换了别的女子,怕是一巴掌扇了过来吧?可是……回想起他看到她的一片春光的时候,登时脸红若朱袍缎面。再一想那人也看了,心里那火真是压都压不住,烧到了瞳里。
“凝霜,对不起。我来晚了,等会帮你调一下内息。”对不起,会发生这些事,都是我当年做的错事造成的,若你一直在王府,怎么可能遇上这些事。若不是当年的事,我便可以在你身边时时保护你,对不起‘‘‘‘‘‘
“三哥,谢谢你来救我。对了,你怎么来了?”她强挤了个笑给他。
他看着她,抬手抚了抚她的肩,拉她坐下:“这段时间都怕你有危险,所以一直让青远安排人在附近看着,方才有人来王府报说爷爷和燕儿去追蒙面人了,我担心事有蹊跷,就过来一趟。”这府里怎么会没人?他当时记得苍南过来三十几个下人,可这府里未免太冷清了些,难道这里只有爷爷和燕儿两个人有武功吗?这怎么行。
“爷爷被引出去了?”钟离一慌,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去找他们。”
他一把拉住她:“凝霜,别去,要是爷爷回来发现你不在,更要急了,你的武功又不好,去了弄巧成茁,在家里等他们吧。”
她点了点头,又坐在凳上,谁说不是,她要是去了,万一发生打斗,说不定她会成为人质,她是最没用的那个人。
“方才,你没事吧?”他看着她落寞的神情,轻声问道。
“没事,他,只是……摸了我。”她装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嘴角还扬起一个尴尬的笑。
他心上有人用手狠狠一抓一拧,方才他明明看到她已经快要哭了,现在却又装作若无其是,罢了,不该问她的,她越在他面前装镇定,他越是觉得心绞痛得厉害。
“三哥,咱们喝一杯吧,我觉得有点冷。”
“好。”他应了她,这么热的天,她却一直发着抖,她还说没事,他踢开门的时候,分明看清了她眼里的恐慌和害怕,还有莹莹的泪光,这个女人,太讨厌了。
他看着她在屏风后换了自己的睡袍走了出来,脚上的拖鞋一定是钟离送的吧。
她把朱袍还给了他,他接过后,闻了闻,那袍似乎沾染了她的味道,慢慢穿上。
他看着她又点亮了烛台上其他几枚烛火。
她拎着酒坛朝他走来,这时候烛光好亮,照得的小脸有些微微的橙色,她栗色的发丝有些凌乱,穿着宽松的丝质睡袍,却有一种妖媚的美。他第一次看到,她的脚很漂亮,那拖鞋把她每根脚趾都露了出来,似玉一般。
她拉着他坐下,斜坛倒了酒,自己连喝了几杯,脸也微微发红,她朝他傻笑了一笑:“呵呵,我先喝几杯,压压惊。”
他也执起杯,陪她一起喝,好一阵,他唤了她一声:“凝霜。”他没有看她。
“嗯?”她看着他。
“你若是觉得委屈,想哭的话,可以倒在我的怀里尽情的哭,我不介意衣服被你打湿弄脏,回去洗洗就可以了。”他抬起头,朝她笑了笑,她为什么总要把自己包得那么严实?
她脸上本就尴尬的笑登时僵在那里,失神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看得他面红耳赤。
她久久的注视着他,眼里慢慢的雾气蒙蒙,水气越来越厚,凝成水珠,凝成湖水,反着烛光,波光粼粼,滴滴落下。
那一个满是白色的葬礼上,十二岁的她跪在灵堂前,静静的看着两口深色棺木,上面摆满了花,她的身侧全是花圈,飘着的两条白纸上都是悼词。她跪在那里,一瞬不瞬的看着棺木,似乎要把它们看穿似的,一滴泪也没有流下。
一个穿着白色T的少年慢慢从宾客席上走了过来,蹲在她的身边,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你要是想哭,就倒在我的怀里哭吧,我不介意回去洗洗衣服。”
那时候,她扑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鼻涕眼泪都擦在他的白T上。
他是她父母所在集团的董事长汪复业的孙子,汪梓城,那年他十五岁。
她失去双亲,无依无靠,后来汪复业收养她做了孙女,她搬进了汪家。
她每次想哭,梓城总在说,到我怀里来吧,我不介意你弄脏我的衣服。
她看着他一脸的真诚,心似波浪翻滚。倏地起身,坐在他的腿上,抬手圈住他的脖子,头埋进她的颈窝里,开始抽泣:“三哥,把你的肩膀借给我靠一下……让我抱抱你。”
心与念的涟漪10
他登时僵坐在那里,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放,不敢碰她,指搓着指,指腹湿湿的,冒了汗。心鼓乱擂,狂跳不止,她居然主动抱他,她还钻进了他的怀里,嘴角不停的抽一下又平静,又抽动一下,又平静。
他感觉到侧脖处的湿湿滑滑,她的泪顺着他的皮肤慢慢流下,衣襟已经打湿,一点点越来越多,他感觉到她的身体的抽搐,她的隐忍。她,真是个傻女人。
他微微侧头,闻到她的身上悠悠浮起的酒的醇香和玫瑰的馥郁芬芳。伸出原本僵着的双臂,抱着她,阖眼深嗅,这酒应该是红楼的酒,原来她一直用的玫瑰香。
这样的味道,这么近,又好似那么远,在哪里闻过?在哪里闻过?
她感觉到他的臂慢慢环住了她的腰。而后,他的手掌抬起,轻轻的在她背上安抚,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他轻轻的说:“哭出来就好,别闷在心里。”
她感觉到他的下颌慢慢的放在了她的发顶……手还在不停的抚着她的背,背后暖暖的,她原本有些冷汗……
那么熟悉的感觉,她阖着眼流泪,不想睁开,她有些贪恋这种温存,实在太好。
她多想有一个人,在她想哭泣的时候,任她弄脏他的衣服,眼泪、鼻涕,他统统不嫌弃,然后抬起手帮她收拾干净,不停的说,乖,哭出来就好了,别闷在心里。
她多想有个这样的人,可以守在她的身边,她可以窝在他的怀里,他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
她多想有这样的一个人,像梓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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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上,黎重轻声道:“卡宴,霜儿的私生活不要管,随她去吧。”
“卡宴明白。”
想着晚上被人引开,还好霜儿没事,若不是宁王派了人在外面守着,真是要出意外,他真是太大意了,居然上了这种当。片刻后,黎重又道:“青远说是派了人去追黑衣人,今夜这里我们轮流值夜,明日多调些人过来,再不能出现今天这种事了,卡莎的迷药解了吗?”
“解了。”
——
房内扑闪的烛光将人影映在墙上,不停的跳动,随着微风轻拂烛火,那墙上的影子更是没有规律的乱晃,乱跳,像某人的心。
他感觉到她慢慢平静了,才问:“凝霜,你用的什么香?”
她抬起头,满脸的泪:“没用什么香啊。”
他从怀里扯出一叠方巾,给她拭泪,一点点的擦,边擦边微笑:“是玫瑰吧?”
她也笑了笑,拿过方巾,自己拭着脸上的泪,哭出来,真的舒服多了:“是沐浴的时候用的花瓣,倒是没在身上涂过……”
手中的帕被她拿了去,觉得空空的,而后又环住她的腰,“这个适合你,很好闻,真香。”
“呵呵。”她觉得坐在他的腿上真舒服,“三哥,让我多占占你便宜吧,让我久抱你一会儿,你就当做做好事了。”
她窝在他的颈窝里,让我多感受一下这种类似的感觉吧,就当可怜我,可怜我这个寂寞难耐的女人。谁叫你总是说类似的话,谁叫也会觉得玫瑰的香适合我。都怪你,害我占了你的便宜,是你引诱了我。
“凝霜。”他抱着她,双臂越收越紧,他感觉到她的身子紧紧的朝他靠近。
凝霜,让我久抱你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