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嘴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很不自在,有些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随意安排的?”
女子拉着男子向前欢快的走着:“不管了,不管了,三郎,三郎,这个名字是我取的,以后只有我能叫你三郎,好不好?”
钟离紧紧的跟着他们,她第一次看见那个绝美的男子嘴角勾起一丝笑,淡声道:“好。”
钟离似乎能感受到那女子的心情有多喜悦,自己喜欢的男人终于接受了她,她守了一千年,终于在破釜沉舟之后得到了那男子的退让。
一千年啊,她是有多大的毅力才可以为了见这个男子一面去修炼。为了见他一面,甘愿忍受一千年的寂寞。一千年的寂寞终于苦尽甘来,她的那种心情,一定是想流泪吧?可她只有笑,没有泪,再悲伤的时候,她也没有泪。
钟离站在原处,看着一红一白的背影,多好啊,她听着那个女子不停的唤着:“三郎,三郎。”
钟离也跟着咯咯的笑出来了声:“三郎,三郎。”
他听见她一声嘤咛,热泪竟不争气的滚出了眼框,凝霜,你的梦里终于有我了,可是之前你为什么有点悲伤?凝霜,我在梦里做了什么令你开心的事,竟然你有些破涕为笑的滋味?凝霜,等你醒了,我带你去做你想做的事,让你天天都会很开心。
那修长的掌踌躇着扬在半空,想要揽她入怀,又怕碰醒了她,惊扰她的美梦。
她轻轻的一翻身,手碰到了他的脸上,浅笑着抚摸,再挪了挪,又离他更近了一些,直到他紧紧的抱着她,她才又安稳的睡去。
陈直让徒弟做的药枕,散发着淡淡的芳草香,还有一点不难闻的药香,真是有安神的作用。
她这几日开始毒发,总是会很容易醒,睡得不深,这午睡倒是睡得很沉,陈直一定有办法的。
她迷糊的睡着,手却不安分的在他身上乱摸,他真怀疑她到底有没有睡着,东拉西扯的把他的衣襟领子都扯开了,胸膛都露了出来。
“凝霜,别淘气。”他轻轻的说。
“唔。”她的脸慢慢移到他的胸前,含糊的应了一声。
她的呼吸均匀又灼热扑洒在他的肌肤上,她的呼吸声和他的心跳声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觉得喉咙干涩,想要吞一口唾沫,竟觉得嘴里也分泌不出液体,好干。
她的鼻尖又轻轻的动动了,触到他精瘦胸膛前的小珠子,她的鼻息一下一下的呼在里,他不禁的一阵颤栗。
声音有些哑得听不清楚:“凝霜,好好睡,别淘气,别动。”
“唔。”“三郎。”
他低头看她,她的眼睫一动不动,脸因埋在他的胸口而捂得发红,她睡得很沉,她梦呓了,她又梦到了他。
“凝霜。”微微躬身,下颌阖在她的发顶,掌再也不敢穿过她的发,只是轻轻的摸着。
突然一股电流袭遍全身,他倒抽一声长气,低头一看,这小妖精在干什么。
她阖着眼,白晳的小手扶在他的胸膛上,玫瑰粉舌露出一点尖轻轻的舔舐着他的胸前的凸起。她像是看得见一般,舌尖绕着,唇瓣又接着裹住那一粒珠子,有一下没有一下的轻吮。
他额上冒着细密的汗珠,重重的喘着气,往后躲了躲,可她就像闻得到味道似的又凑了上来。“凝霜,别玩了,我会控制不住的。”
他控制不住了,他身体早就有了明显的变化,那一处已经胀得发疼。
她的小手又柔又软趴在他胸膛上,像一块吸铁石一般,他便死死的被她吸住。
掌风一抬,帷帐落下,只有轻微的风吹进来,让那纱帐像起着涟漪的池水,慢慢荡漾。
侧着身勾起她的下颌,贪娈的吻着她,掌握着她的浑圆温柔的揉捏,略带薄茧的掌心划过她身上的每寸肌肤,都磨出一串的火星子。
等她迷糊的半睁着眼的时候,她的衣衫已经褪了个干净。
她怔怔的看着他,却依旧还有睡意,以为是在做梦。
他将她一裹,卷到了身下,吻一路往下,她胸前的粉红被他含在嘴里,或温柔或疯狂的吮吸。指腹微凉,像羽毛在她的腰线轻划,而后大掌覆盖,是略加力度的抚触,引得她一阵阵的轻吟。
他抬眉,青丝泄落在她的身上,他喘着粗气,半眯着凤眸,唇在她的脖颈上绵缠辗转:“凝霜,要吗?”他虽是难抑,却总不能只图自己欢愉。
这时候她哪里还说得出来不要,只怕是早就被欲火焚了身,她本以为做了一个春梦,哪晓得这不是梦,是真的。
藕臂绕着他的脖子,略有羞涩的点头。
滚烫的欲火一波又一波的烧着帷帐里的两个人,他托着她的头,在她的体内冲撞,生怕她的头发会因为在枕衾上摩擦而掉落。
“凝霜,我们永远都在一起。”他每撞击到她的顶端便说一次。
“三郎,我要永远都和你在一起。”她喘着重气回应他。
这一次当最终的快感传至四肢百骸后,他没有像以往一样,一脸坏笑的打趣她。而是紧紧的抱着她,舍不得从她的体内出来,抱着她,让他有些颤抖,竟忍不住哭出了声:“凝霜,你就像是我找了一千年那么久才找到的人。”
以往每每入睡,他都能看到那一个女子,虽然看不见脸,但总觉得那个女子就是他的妻子,那个梦,会不会有一千年那么久?他觉得有,也许还不止。
她不是说两千年才能换来同床共枕结为夫妻吗?
他还说他是等了她两千年的包子,她怎么能扔下他?
他找了她两千年,两千年才找到,怎么可以只给他们这么短的时间相聚。
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相随才是他们的结局,而不是阴阳两隔。
“凝霜,我永远都不要和你分开。”字字铿锵,却字字心碎,面对‘落心散’三个字,依旧可以让他如此失控。只因又是一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女人。
十几年了?他都不愿意去想,那到底是哪一年,哪一天发生的事,母妃衣橱的长条楠木盒子里装满了青丝,就像是一起拔下的那么整齐的放在那盒子里,母妃的头发很长,很美。
她一定是不舍,才会把每日掉落的发整齐的排好,再齐齐的理好收起来,可是落心散的毒力发作之后是何其的快,她一定是知道自己中了毒,才会捏住发梢捋下枯朽的发,那一定就是一大把吧?
他如今却做着同一种事,她的发,他一根根的收好,装在盒子里,那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怎么可以随意的丢弃?
她的发,他视若珍宝,多美的发啊,栗色的发丝,他日找夜梦才寻到的发丝,他怎么舍得让她就这样的谢落。
还有四个月,还有一百二十来天,还有一千多个时辰,一切都来得及。
她一时忘了疲惫,想要扶起他埋在她颈窝里的脸,却怎么也搬不动:“南天,你怎么了?”
他怎么了,他居然在哭泣,他是没有安全感吗?他这样的男人怎么还会缺乏安全感?没有母亲的孩子都会这样吗?外面的人看起来是一副样子,关起门来又是另一副样子?
他像个孩子一样,擦了擦脸上的泪,“凝霜,我还要,我要你给我生孩子,生一堆孩子,每年生一个。”他无理取闹的说着,眼里却又眨了泪光。
钟离风中凌乱,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又不是母猪,每年都生,什么事都别干了。”
他笑了笑:“那先生一个女儿,像你一样美。女儿以后会孝顺我们,等我们老了,就让她给我们端茶送水。”这是她说的,她生的女儿一定很孝顺。
她热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女儿你拿来当下人使唤啊?”哪有这样当爹的,穷人家的孩子还舍不得呢,他一个太子,未来的皇帝还要女儿端茶送水。找不到人折腾了是吧?
“每天总要表示一下啊,这样才能显出她孝顺啊。我们以后多生几个孩子吧,让他们看着我们百头到老,等我们百年之后,让他们把我们埋在一起。好不好?”
凝霜,你愿意吗?愿意跟我生同床,死同穴吗?我是愿意的,由不得你愿意不愿意。
“南天,你想得可真远。”他还是和梓城一样,想要自己的孩子,可是谁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中国人谁不在意血脉?否则那些不孕不育的医院怎么会那么的火?
有些事情是命吗?
“凝霜,你累吗?若不累,再陪我做一次吧?”不管温柔缱绻还是抵死缠绵,他都要她,有了她之后,他的床上只能是她。
凝霜,陪我做一辈子吧。生同床,一百年后,再死同穴吧。你知道我有多贪恋你的味道,你的温暖,你的音容笑貌。
上次你被掳去了苍南,我无比镇静的回到帝都接受太子封号,可是夜夜不能入睡,即便入睡也噩梦连连,若是翻身坐起,枕衾都是湿的。我从来没有如此送眷恋过一个人,从来没怕失去一个人到这种份上。
凝霜,一定是我太坏了,否则为什么要让我受这样的折磨,间隔时间如此之短,我有些不能承受了。
别人都说我恃宠而骄,目中无人。
原来我是这么的脆弱,我有什么好骄傲的?你的一点坏消息,都可以让我慌乱到手足无措。
钟离呵呵一笑:“你倒是真不吃亏,看来不要多少天,就得把以前的都补回来了。”她说着,已经感受到了他在她体内的变化,他已经在慢慢的律动。
“那哪补得回来,补一辈子才补得完。”
“真会说大话,你到八十岁还动得了吗?嗯~唔”她轻轻的咬着唇,身子慢慢的去迎合他。
他痞痞一笑:“你到时候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我动不动得了?指不定我硬朗得很,就怕你吃不消。”
她咯咯的笑出了声。
这一次之后,钟离是真的累了,一觉睡去,已经过了晚膳。
南天穿好衣裳坐在床边,理着枕衾上的发丝,捏在手里整理着,整齐的捏成一小束,起身抬步至衣橱,拿出一个红木的长盒放橱旁的梨花案上,轻轻的打开盖子,生怕弄出一点响动会惊醒正在睡觉的人。小心的把手里的发丝放进盒子里。
嘴角浅勾,陈直做的枕头肯定是有用的,这发丝掉得没有早上多,陈直一定是想要她多睡。一定是有办法的,母妃当年是刻意隐瞒,可如今,她的毒发现得还算及时,她的时间还更多。
他会找到解药的,等下了早朝,他便去找父皇。
陈直会去找神医门的人。
他问陈直是不是可以把头发剪掉,这样会不会好一些?陈直说按理是可以,但女子断发,是不吉利的。
这样人命关天了,吉利和不吉利又有什么分别,只是怕凝霜会怀疑,他应该找个什么借口让她把头发剪掉?头发剪了还可以再长的,只要别让她看着掉发忧思会很重。
万一他一下子不在,她自己梳了发,可怎么办?
不行,他一定要把她带在身边。他不能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他不能让她去碰自己的头发。
凝霜,我是你的夫,你的发应该由我来绾,别人的妻子只在大婚之时需要行这样的礼,我却想替你绾一辈子的发。
翌日四更天,秋季倒是不潮,无雾,天地间还是灰色,鱼肚都未翻白。
钟离还在熟睡,却被早已换好朝服的南天一把捞起。
钟离还在梦中,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腾,迷糊中又打又闹的说着还要睡,急得带着哭腔的闭着眼闹,却任南天也听不清她说的什么话,都是乱七八糟的没有条理的梦话。
南天却拿好了她的衣裙,坐在床边,不由分说的把她抱在腿上,褪去她的睡衣,吃力的把衣裙给她穿好。嘴里不停的轻声安慰道:“凝霜,不在这里睡,换个地方一样睡,好不好?”
“凝霜,不闹了,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睡。”
等穿好钟离的衣裳,南天折腾出了一身汗。
钟离还是闭着眼,晃着脑袋,南天摇了摇头,将她抱出了东府,放上了停在门口的撵车。
他本来上朝都是坐马车去,可如今要带上她,还是撵车平稳些,车上还有大床可以让她睡。昨夜让陈直又做了两个枕头,一个放在撵车上,一个等会拿进宫放在如姨那里。
钟离一上了撵车,便醒了来。却依旧起床气极重,想发火得很。
他把她放在撵内的床上,却不管她怒火中烧的杏眸,柔声道:“在车上睡,陪我去上朝,进了宫,我把你送到如姨那里,你还可以睡,醒了想吃东西便让如姨给你传,等我下了朝,你想回府睡也行,想要去红楼,我便陪你过去。”
“南天,你要是当了皇帝,肯定是个暴君,哪有这样强迫人的,还要逼着我跟你去上朝,你不怕百官笑你么?”哪有这样的,早朝五更天,四更天便要起床,现在天才麻麻亮,这不是要人命么?上个朝也要她陪,他是不是疯了。
“谁爱笑不笑,我才不管,他们要笑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想当这个太子,大家都上书要废了我才好,我便想不去上朝就不去。天天陪你。”若不是要履行当初的承诺,他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上朝,他更应该花时间照顾她。
钟离只能无语,对一个根本不在乎自己爵位的人晓以利害是没用的。
可是在这样的时代,女人本就地位不高,他如今这样宠着她,得有多少人要不满?肯定会说她以后是个祸国殃民的主。这不是害她么?
“可是南天,别人都会议论的,你见过哪个上朝的亲王或者大臣带着内子去上朝的?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流言蜚语。”
南天眸色一凛,有些不悦道:“你也别担心太多,我不管别人说什么的,是他们说我目中无人,做点目中无人的事,我也不怕。你是我的妻子,听我的便是了,哪有这么多无聊的想法?”
钟离双眼一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真是伤不起。一句话卡得你没半句话好顶。
南天继续道:“今天开始我们都早点睡,这样早上你起来就没这么难受了。”说着又把钟离摁在床上,拉过被子给她盖好。“快睡,进宫还有一段路呢,等会你若是睡熟了,我便不叫你,让人守着你,你在车里睡也是一样。肚子饿了便告诉侍卫。”
他的声音很是温柔,还夹着宠溺,可是怎么都让人觉得有一种迫人的气势,根本不容反抗,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