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绝对不会……
可是……他的心里好矛盾,难道一个人正直真的可以无畏无惧吗?
还是他是达王跟裴坚的人,这样更有利于除去东方向宇?
但他的目光却又那样的无私无欲,淡笑道:“好,本王等着你的好消息。”
“这案子或许由你来审比本王审更容易些。”
如雪作了揖,边退边道:“王爷,那本官就去提审人犯了。”
百里衡挥手淡淡地道:“去吧,本王等着你的好消息。”
如雪出了门,立刻嘱咐衙役,去狱中提审人犯。
走进阴森森的牢房,一股霉味夹着臭味的浑浊味道扑面而来。
穿过长长的牢区,才来到重案犯关押区。
喊冤的声音凄凄厉厉,让人毛骨悚然。
如雪早就想来牢中打探,但她怕百里衡生疑,强忍着。
加之如今身份不同,见了也不相识,不如狠心不见。
粗木围成的框里,挤坐着一群人,头发凌乱,衣衫污垢,气味难闻。
东方向宇
微弱的光下,如雪看到了角落里的崔欣和,倦坐着,已没有了从前的雍荣华贵。
她们似乎都很平静,也似没有生的意志,只是一心等死而已。
如雪的眼眶还是微热,或许血浓于水,让她感受到亲情。
她不会忘记,穿来的那一日,她是被哭声给惊醒,像是从梦里醒来。
抱着她哭的人,正是这位和蔼的崔欣和。
听丫环说,这些年,也都是崔欣和一人记挂着她。
那些日子,的确如此,崔欣和让她想起自己的妈妈。
抄家那天,正是她的寿辰,她本想跟她私下告别,离开东方家,浪迹天涯。
她不想当什么丞相的千金,不想碰到抄家的事,不得不管。
如雪深叹了口气,转而到了里间,里边又暗了几分。
如雪不带一丝感情地冷喝道:“来人,带东方向宇到审讯室。”
如雪话音刚落,急速转身往回走。
也不知是谁喊了声冤枉,随即是一片冤枉声。
如雪暗暗下决心,她要将刑部重新整顿,让这些案犯无冤可喊。
如雪快步回到审讯室,坐在桌案上。
房间已经被她布置着,现代式的。
墙上还贴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片刻一阵铁镣相撞的声音缓缓而来,沉沉地一下下撞击着如雪的心。
如雪双手撑着桌面,用手摁了摁太阳穴,拍了下桌面,给自己提了提神。
端坐在桌前,让书记员随坐一旁。
东方向宇进门的瞬间,如雪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胡子花白,杂乱纵生,像是一个疯子。
身体也微微有些佝,跟从前判若两人。
他的面色暗沉,目光却依然犀利,直直地盯着如雪。
如雪抬手道:“坐,卸去刑具。”
东方向宇卸去刑具后,一脸蔑视地坐在凳上。
他根本没把一脸稚嫩的如雪放在眼里,似回复了气势,昂头端坐,四平八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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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父女不相识
东方向宇卸去刑具后,一脸蔑视地坐在凳上。
他根本没把一脸稚嫩的如雪放在眼里,似回复了气势,昂头端坐,四平八稳。
“东方……东方向宇,本官奉命来审理你的案子,本官希望你如实回答。”
“这不仅是不了你自己,更重要的是为了你东方一家人。”
“我想这一点你比我清楚,一人做事一人当。”
“如果你如实以告,本官会向朝廷请命,保住你的家人。”
“请你回答本官,结党营私之罪你可认?”
如雪一时间都不知自己如何称呼他,东方向宇清了清嗓子。
头昂得更高,久久没有开口,显然是抵触她,懒得答理。
东方如雪皱起了秀眉,抿了抿唇,淡淡地道:“怎么你不想为自己审辩吗?”
“这可是给你唯一的机会?”
“难道你真的想东方一家在世上销声匿迹?”
“还是你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无话可说?”
“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的罪行……”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哼,想让我承认,办不到。”
“你告诉裴坚这个小人,老夫做鬼也不放他。”
东方向宇怒目向相,神情激动。
古人真是迂腐,还真以为做鬼能报仇。
如雪无耐地叹了口气,随即道:“对不起,本官是奉皇命审理此案,本官不是哪个大人的跟班。”
“本官只相信真像,东方前辈不觉得信本官一回也没什么损失吗?”
“再说本官又没对你逼供,又没让你冤枉自己。你说呢?”
东方向宇凝视着如雪,目光如两把利剑,像是要将如雪看穿。
如雪清咳了声,倒担心他看出什么端睨来,毕竟这身体是他女儿的。
这面像总有几分相似。
不过,又替东方如雪不平,他居然不认识自己的亲生女儿!
如雪见他目光微微软了下来,急忙道:“东方前辈,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朝廷所以没有立刻处罚你,也是有原因的吗?”
没写过的真书信
“按理说,你所犯的罪行,噢,或许是冤枉的,皇上还有理由迟迟不决断吗?”
“可见前辈在皇上的心中还是有份量的,他老人家不想冤了你。你说呢?”
东方向宇突儿跪在地上,凄然地道:“皇上,老臣是冤枉的,老臣蒙受皇恩,怎会造反?”
“皇上,你可要认清小人之野心,提防小人啊!”
如雪急忙跟进道:“这么说大人对指控决不承认,那就拿事实证明这是冤案。”
“那么请问大人,从你家抄出这么多家产,是何而来的?”
“如果不是收受贿赂,大人可有证据说明来源?”
“结党营私又如何解释,最重要的是那份信,大人还是仔细说清楚!”
东方向宇回坐凳上,一脸坦然地道:“我东方家乃东朔国的名门望族,祖上留下的产业良田万亩,珠宝无数,不稀罕一点不义之财。”
“逢年过节受点礼儿的人不是我一人,满朝文武皆是如此,礼尚往来,怎么是受贿?”
“哼,结党营私?”
“老夫为官几十年,门生旧吏爱戴老夫的有之,如果这也算结党,老夫无话可说。”
“至于什么卖国通敌信件,老夫从未写过。”
如雪从案卷中抽出信件,亲自拿到东方向宇的面前道:“你看清楚了,是不是你写的?上面的笔迹可是你的。”
东方向宇紧盯着书信,一脸凝重。
惊愕地揉了揉眼睛,抬头望向如雪道:“这的确是老夫的笔迹,但是老夫拿全家性命发誓,这决非老夫所写。这……这……”
如雪审视着东方向宇的表情,的确不像是诡辩的样子。
她收回了信,回到坐位,淡淡地道:“好了,今儿就先到此吧,来人让他画押。”
“至于这信,我一定会搞清楚的。”
东方向宇临出门回过了头,投来怀疑的目光。
他简直不相信,这样就审完了。
如雪随即又传东方培等人,全都做了笔录。
她知道自己这样审案子,是不合法的。
出现了转机
她知道自己这样审案子,是不合法的。
放在现代更加不合法,但是这里本来就没有什么法。
加上她欠东方家情,只要不是违背良心,她也只好这样为之。
一晃数日,如雪东奔西走,走家窜门的按自己的方式忙碌着。
但是压在她心头还是那封信,这封信才是至命的一击。
雨打在瓦片上,呖呖作响。
片刻,雨幕成帘,初冬的寒气从脚底往上袭来。
如雪猛然想起了狱中的催欣和,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她实质上的母亲。
如雪想到爸妈,一时间郁闷的慌。
手抵着额头,撑在桌面上,锁眉叹气。
随即又抬起了头,仔细地端详着信,是东方向宇撒谎还是这封信有问题呢?
或许是别人模仿他的手迹。根据痕迹鉴定的确是东方向宇写的,难道是东方向宇被下了迷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写的?
这些电视里情节全都出现在如雪的脑海里。
雨越下越大,哗哗的雨声,让人更加的焦躁。
突听到脚步声,如雪抬起了头,才见百里衡撑着油伞进了院。
如雪起身迎在门口,一忙几日都没有见他吧!
如雪接过雨伞笑探道:“王爷,下这么大的雨怎么来了?”
“看,衣服都湿了,快进门擦擦别感冒了。”
“感冒?”
百里衡不解地笑睨,听到她的关切,心里像是吃了蜜似的。
如雪愣了愣,呵呵笑道:“就是得了伤寒,王爷有什么急事吗?”
百里衡收起笑容,边进门边道:“东方向宇的案子可审好了?明日就是皇上给的限期了,案子进展如何了?”
如雪放下了雨伞,惊声道:“明天?王爷你没告诉我呀?”
百里衡凝视着如雪,黑眸如辰,闪着狡黠的光芒,淡笑道:“本王不是怕你心急吃不到热豆腐吗?怎么还没好吗?”
原来如此
百里衡凝视着如雪,黑眸如辰,闪着狡黠的光芒,淡笑道:“本王不是怕你心急吃不到热豆腐吗?怎么还没好吗?”
如雪拿起信道:“其他我都有证据,就这封最关键的信还未弄明白。”
“既然这么急,你怎么也不帮忙啊!”
“你就等着看我笑话啊?”
“那可是一家子的人命啊!”
“顾大人跟东方家有何渊源吗?”
“本王怎觉着你一心在维护东方家。”
“既然无法证明,这封信就是真的,这是东方向宇的笔迹。”
他哪里就闲着,私下里调查,只是也找不到证据。
如雪心里一紧,百里衡说的没错,自己的确处处在为东方家开脱。
连找的证据都是如此,曾几何时她变得这么没原则了。
连忙道:“王爷误会了,下官……咦,这信,你看这信……”
信角居然分成了薄如蝉翼的三层,如雪跟百里衡惊诧地相视一望。
如雪急忙将信放在桌上,将手往身上擦了擦。
百里衡捏起了信,恍然大悟,一脸黯然地道:“原来如此,这是西苍国的雪纸,簿如蝉翼,也是贵如黄金,这些人真是煞费苦心,竟想到这种手段。”
如雪欣喜若狂,她一直以为古代的造纸技术还很拙劣,想不到已达到了这种登峰造极的境地。
三张纸叠加而成,跟一般的厚度相差无几。
这些字是东方向宇的,只是被裁剪下来,用三层纸包裹。
其中有字的地方,雪纸被裁去,加上粘贴技术了得。
大家关注的又只是笔迹与内容,一时间瞒天过海,连东方向宇本来也对信件无言以对。
如雪忍不住呵呵笑道:“真是天助我也,也谢谢老天派王爷前来。”
“若不是王爷冒雨前来,下官的手沾了水,恐怕这封信的秘密永远也解不了,太好了。”
他又狂乱的心跳
她的脸灿烂如花,春光明媚,闪着熠熠光芒,让百里衡有点目眩。
有些恍惚地凝视着她,久久没有回神。
如雪心里畅然,转而到了桌前,提起笔笑道:“王爷,你稍等,立刻给你写结案报告。”
她清亮的声音拉回百里衡的思绪,讪然一笑。
摸着跳动的胸口,在一旁坐下,微微抬眼瞄向如雪。
暗忖着,难不成真的病了,自从柳妃去逝,他觉着自己的心都死了。
现在居然又跳动了,狂乱地跳动!
难道自己因为失去情投意合的柳妃,喜欢上男。
,为什么,他的脑海里总是闪现她的影子,压抑地他快要崩溃了。
百里衡起身逃离,立在檐下,看着阶前溅起的雨水发怔。
他开始为自己这些日子的情不自禁反思,跟她在一起,总是觉得温馨,总是觉着心情畅然,默默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追随着他娇小的身影。
不行,百里衡又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也不能有此念想,毕竟他是一个王爷,一个读过圣贤书的皇子。
不能,再不可这样了!
喝醉了酒,去找她,已经够荒唐的了。
好在,没出什么事,否则都没有脸面来见她。
百里衡转身,提神凝息,恢复了常态,上前一看,眉头微微皱起。
不由地戏笑道:“顾大人,你这字……”
如雪的脸儿瞬间泛红,抬头不好意思地道:“那个……那个我从小不喜欢习字,所以……不如王爷帮个忙,这送到皇上手里,的确太不雅了。”
百里衡原本是要告辞回府的,却脱口道:“好,你也累了这些天了,你说我写。”
百里衡接过如雪手中的笔,触碰到她如脂般滑润的肌肤时,心底处一片柔软般的触动。
如雪似察觉到异样,急忙缩回了手,将笔放在笔架上,作了个请的姿势。
立在一旁,磨起了墨。
怀疑她的用心
百里衡提起了笔,嘴角微微上翘,笑探道:“先说说,你的论断。”
如雪一本正经地思忖道:“其一,结党营私,问题不在结党而在营私,朝中分成两派已是人人知晓,若以结党处罚,怕是不公。”
“至于营私,第二条的罪行,贪污收贿一样,当初抄家时所得,王爷是最清楚的,但经本官调查,东方家祖传的田产与珠宝,比这些还多。”
“而且东方家人都没有不良嗜好,所以说对东方家来说,累积大于支出。”
“据调查,东方向宇的夫人催欣和每年都会出钱救助贫苦百姓,扶助弱小。”
“还有东方家这些年拿出来赈灾的钱,不下几十万白银,再则官员间生辰过节礼尚往来,不足以说明是收贿,因为这是一种社会风气。”
“第三,就是这封信,显然是伪造的。”
“所以东方向宇无罪,东方一家更是冤枉。”
“这些都是各方证据,包括东方家田产,不动产,还有百姓、官员的证词。铁证如山,该结了吧!”
百里衡翻了翻详细的证词,不由地点头道:“嗯,做得好,恕本王直言,顾大人像是一开始就直找无罪证据,顾大人真的跟东方家没有关系吗?”
“噢,不用紧张,本王跟你相处也有些日子,顾大人处理其他案子,都是禀公无私,但是这案子……”
如雪扯了扯嘴角,一脸无辜地反问道:“有吗?我初来京城,哪里认识权贵。”
“只是觉着这连坐制有点不公,家人是无辜的。”
“兴许本官的心软了些,见不得那些妇孺受苦,可能有点偏驳,但是本官决没有徇私。”
百里衡边落笔边笑道:“本王也就开个玩笑,本王也不想信东方向宇会造反。”
“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