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纤面无表情的看他,冷声问:“你在开玩笑吗?”
东辰落云耸肩,“我并不喜欢开玩笑。”站起身来东辰落云向着黑夜中走去,最后飘散在风中的话,是他的警告:“若想好好活下去,就照本王说的去做。”
东辰落云走后,楚纤才从水里爬出来。
赤脚顺着来时的路走回去,楚纤想了这段时间一直刻意忽略的问题。
莫名穿越,更莫名走了另一个女人的命运。本觉得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回眸时才惊醒这不过是游园惊梦,梦醒了,一切就都落空了。
她还是会离开,会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二十一世界。
“到底该怎么做,继续走下去,还是想办法回去。”
“楚纤!”一个微怒的声音,忽然于月色下响起,打断了楚纤的思考。
楚纤吓了一跳,慌乱的搜索声音的来源。猛的望见了那站在前方的穿了一身紫色宽袍的男子。
我背你回去
黑暗中,男子手里提着的那方红色花灯格外明亮,照亮了他倾城倾国的面容,他微蹙着眉,有些无奈的叹息,“你这个女人,又是怎样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的。”
那个瞬间,楚纤的眼睛忽然就湿润了。
游园惊梦也好,镜花水月也罢,这一刻,在身边就好。
走上前一步,楚纤微笑,道:“天太黑了,不小心走到河里去了。”
东辰夜嘴角抽了一下,骂道:“白痴。”
楚纤回嘴:“你才白痴。”
东辰夜走到楚纤面前,甩手将披风为她遮上。将花灯向她面前一送,道:“拿着,我们回去了。”
肩膀上的披风有他的味道,很温暖,只不过面前的这个人简直要傲慢死了,让她一点都感动不起来。
楚纤不爽的撇嘴。心里骂:死王爷,就知道支配她做活。
不是很高兴的接过了花灯,楚纤赤脚迈开了步子。
这时候楚纤才发现没穿鞋踩在这石头路上还真难受。唉,突然想念起了柏油马路。
“慢着。”楚纤还没走几步,就被东辰夜拦了下来。
“干嘛?”口气不善的回眸,楚纤瞪着眼睛问。
东辰夜咳一声,好看的桃花眼闪烁,黑发在风中轻轻摇曳。东辰夜昂起头走到她身前蹲下,口气故做冰冷的说:“你笨死了,竟然把鞋弄丢了。上来,我背你回去。照你这么走,本王什么时候能回去睡觉。”
楚纤呆呆的看着面前男子宽广的背脊,心里产生一股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奇怪,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
她不知道是什么,也不想知道。
此时,比起反驳他,与他斗嘴,更想这样安静的靠在他的肩膀。
楚纤走上前去,伏在他背上。
东辰夜的唇,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不易觉察的勾了起来。
宽敞的背,温暖柔软的发丝,还有那空气中送来的属于他的味道,都让楚纤的心跳加快。
真希望能这样永远的走下去,就这样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不经意间,扫见了那红色花灯上龙飞凤舞的字。
“游圆落地有时醒,梦断之前且沉醉。”
环紧东辰夜,楚纤想,这一刻发生的这一幕,无关爱与不爱,她都会一辈子记得。
————————
清晨起来心情好啊。
楚纤张开双眼时,天已经亮了。
晨光中窗外的芍药清新无比,铺满整个外面的花地。
真好看……
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楚纤侧目。在他的身旁,东辰夜静静睡着,睡颜帅气让人垂延欲滴。
勾动嘴角,楚纤不禁笑了。
真是……美好的一天。
心情不错的一脚踹开一旁的东辰夜,楚纤觉得自己又找到了那个活力四射的自己。
“楚纤,你是想死吗?竟然敢踢本王。”东辰夜从床下爬起来,满脸怒容的兴师问罪。
楚纤温柔一笑,心情不错的回道:“王爷您这是说哪里话啊,奴家只是在叫王爷起床。”
东辰夜狐疑的看她眼,想了想问:“你是不是发烧了?突然笑的那么恶心。”
果然金色的花朵很配你
……
楚纤无语,甩都不甩他,就这样披头散发的猛然站到了窗前的桌子上。
东辰夜面上一黑,紧张的问道:“楚纤,你不是大清早上就要发疯吧,快点下来。”
楚纤笑嘻嘻的回眸,明亮的眸子弯起来,对着他做鬼脸,“我才不要!”
转身,楚纤不顾东辰夜的阻拦,向着窗外跳去。
“你这个死女人,给我回来穿鞋!”东辰夜眼疾手快的跑到窗前试图抓她,可是她却像是只小狐狸一样,一个闪身逃跑了。
离手的清香在风中四散开来,她欢乐的跳着脚,向着芍药地花地而起去。
东辰夜无奈的扶住额头,不住的摇头,“真是狡猾的小狐狸。”
赤着脚跑到芍药地,被朝露覆盖之后的泥土,有些湿润,却很是束缚。
露水打湿了衣衫,楚纤一点也不在意,在花间辗转反侧,摘取金黄色的芍药。
东辰夜桃花眼微眯,看着她辗转忙碌的身影,薄唇勾起,从屋子里拿了披风走出去。
渡着步子走花地,在一片姹紫嫣红中,东辰夜轻轻的靠近她,猛的伸出手一把抱住她。
“啊!你干什么!”楚纤吓了一跳,没好气的回头瞪他。
东辰夜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大笑道:“哈哈哈哈,还想逃吗?狡猾的小狐狸,被我抓到了吧。”
楚纤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你堂堂一个王爷,也不怕被人笑话。”
东辰夜轻笑,“不会有人来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说起来,你在做什么,为什么只采这一种颜色的花?”
楚纤笑着,把手中的金色芍药一把塞到他手中,“给你。”
东辰夜不解,疑惑的皱眉,“给我?”
楚纤用力的点头,“嗯。是金色的芍药,给你。你喜欢什么花呢?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我觉得金色最适合你。迎春、芍药、向日葵、桂花、菊,都有金色的花朵,在我眼里这些都是你的颜色。”
东辰夜手里捧着那一束盛放的金色芍药,莫名的笑了,微微偏头说道:“我喜欢金色的花朵。”
没错,从这一刻起,我最喜欢的花朵——是金色的。
伸出手,东辰夜拿起一朵金色的芍药别在她长长的青丝间。
楚纤歪头,率真的大眼睛眨了又眨。
东辰夜薄唇勾起,眯着眼睛看着她,一脸坚定的说:“嗯,果然金色的花朵很配你。”
楚纤一怔,转而明白过来他话中的隐喻,咯咯的笑了起来。
银铃般的声音在花田中渐渐铺满,花朵也跟着摇晃起来。
东辰夜走到她面前,忽然将她横抱了起来。
金色的芍药撒了她一身。
楚纤受到惊吓,本能的伸出手环住他。
“你干什么。”
“当然是抱你回去了,下次再不穿鞋就跑出来,本王就把你按在□□打屁股。”
“你是个王爷,怎么可以这样啊。”
“我是王爷没错,所以我有权利打你这个不乖的王妃。”
“啊,后悔了,后悔了,你不适合金色,适合黑色!”
“哈哈哈哈,已经晚了。”
除了我母妃,其他都随你玩
风吹起芍药的花瓣,在晨光中,露水打湿了楚纤的衣摆。楚纤靠在东辰夜的怀抱里,感受着他身上特殊的清香,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美好的风影依然在她眼前绚丽绽放着。
楚纤咬着唇,默默地向上苍祈祷。
请上苍不要剥夺现在这一切吧。
不管这个人是利用我也好,假情假意也好,我都无所谓。
我……不会爱上他的。所以就再多等待一会儿就好,再多一点点的温存就好。我保证,我不会贪婪太多。时机一到,我就会离开。
所以……让我再多呆在他身边一会儿吧。
东辰夜和楚纤谁都没有发现,站在远处的东辰落云的身影。
一只蓝色的乌鸦从远处飞了过来,落在他手上说了些什么。
东辰落云嘴角勾起笑,道:“是吗?找到了啊。”
风吹起东辰落云的黑发,狭长的眸子里光芒流转,东辰落云此刻,正在暗自打算着,任谁都不知道的事情。
风和日丽的天气,最适合做什么呢?
把脑袋搁置在桌子上,楚纤摆着手指头想着。
前天,唱了一出陈世美的戏,把东辰夜打的落花流水,心里非常舒畅。
昨天,把东辰空最喜欢的小鸟给放走了,东辰空哭得稀里哗,虽然很假,虽然被江雅芝追的满院子跑,可是心情依旧非常舒畅。
“今日要整谁,才能让本姑娘心情舒畅呢?”扎着花瓣楚纤悠闲的说。
端着粥走进来的东辰夜正巧听到了她说这句话,半边脸都黑了。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楚纤撇嘴,不高兴的扔掉手中残败的花朵,双手托腮道:“每天都在这王府里待着,我快要发疯了。”
“你一直都在发疯,从来没有正常过。”东辰夜把燕窝粥放在她面前,有些不爽的说。
自从他这个疯丫头入了东辰王府,他这里就没有一天消停的时候。而且为了掩盖她装疯的事实,主院现在连个下人都不敢放。好吧,确切的说是没人敢来。
开始是想给她挑个可靠的贴身丫鬟,东辰夜就把跟随自己多年的小云弄来。
谁知道小云竟然泪流满面的跪在自己面前,痛声道:“王爷啊!看在奴婢跟了你这么久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
东辰夜一脸黑线,最终无奈的答应了下来。
太可怜了,还是放她一条生路吧……
叹口气,望着面前没良心的喝着燕窝粥的女子,东辰夜越想越气。现在他都沦为端粥的下人了!
“我有些不想装疯了,我怕我哪天万一得罪了人,下场会很惨。”搅动着粥,楚纤突然忧伤的说。
东辰夜弊她眼,面无表情的说:“不要来这套,说吧,你又盯上谁了。除了我无法控制的母妃,其他都随你玩。”
就你那点小心思,本王还不清楚,不就是怕惹了麻烦没人给你撑腰么。
楚纤一听,立刻露出了闪亮的白牙,“真的?真的?要是他来找我麻烦,你真的能替我做主?”
变身成白娘子?
东辰夜面容皱成了忧郁的样子,桃花眼伤怀的眨了眨,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发道:“没办法,谁让我娶了一个疯子。”
楚纤顿时奸诈的笑了。
东辰落云,等着接招吧,告诉你,老娘可不是好欺负的。
“听说这荷花池子,直接对准了东辰落云的窗户,而且,他的窗前,全是他最宝贵的画。”楚纤透过荷花池子岸边,看着那边临水的雅致屋子,满眼算计的问。
“没错,落云从小就擅画,最喜爱的就是画画。他觉得画像人一样,若是总闷在屋子里,就会失去光泽,必须沐浴阳光,听风看雪才更具灵气。所以窗前摆放的都是他的珍藏。”东辰夜扫一眼荷花池对面的窗户,点点头笑道。
这个丫头真是的,要玩东辰落云早说啊。
什么需要提供的东西,他绝对不会吝啬的。
楚纤抬起头望望天空。万里无云的天空里艳阳高照。
“真是个好日子啊。”楚纤嘴角勾起笑说道,“东辰夜,给我准备两个竹筏,今日我们就在这荷花池子,尽情的享受美好的下午吧。”
东辰夜感兴趣的问:“你想要做什么?”
楚纤温柔一笑,伸出手环住东辰夜的手臂巧笑倩兮的说:“今日,你是许仙,我是白娘子,知道了吗?”
……
“许仙是谁?白娘子是谁?”
“白娘子是仙子,许仙是白娘子爱的男子。”
东辰夜一听这个设定,顿时来了兴致,不过不能让楚纤看出来。
昂起头,东辰夜故意板起脸来道:“好吧,虽然本王很忙,不过既然你这么有诚意的开口了,我就勉强答应你好了。”
楚纤满脸黑线,忽然想起了火箭队。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么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
此刻,楚纤非常想笑,不过她忍住了。
嗯,必须忍着,,小不忍则乱大谋。
“对了,还有个东西,是不得不准备的。”
“什么?”
楚纤微笑,“鲤鱼,非常非常多的鲤鱼。”
东辰夜不解。
“鲤鱼?鲤鱼又用来做什么?”
楚纤看着荷花池子对面的房间,意味深长的说:“有鲤鱼,才是真的好。”
“王妃是不是疯了啊,嚷嚷着要鲤鱼,还要活的。”王府内,某个下人一边向篮子里赛那些乱跳的鲤鱼,一边抱怨。
另一个下人翻了个大眼白,面无表情的说:“王妃本来就疯了。”
“说倒也是,可是王妃要鲤鱼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王妃。赶紧做活啦。”
几个人按照王妃所说,将鱼困在篮子里,拴在了竹筏上。
“为什么一个竹筏只栓这一个,而另一也栓这么多啊。”某个下人不解的问。
那个下人摇头,道:“王爷说,这是王妃嚷嚷让弄的,她说她是白娘子,一定要集齐七个装满鲤鱼的鱼篮子才能变身。”
……
“变身……”某下人嘴角抽搐了。
这个王妃,到底是什么托生的,没有她疯不到的。
明媚的下午,碧绿的河叶在微波潋滟的池子中,渐渐飘扬向两侧。
一支穿云鲤,千军万鲤来相见
荷花池子旁边,楚纤温柔的喝了口茶,提起一身白衣,对一旁的丫鬟道:“小青啊,今日天气如此之好,我们去游船吧。”
“是,姐姐。”一旁的丫鬟小玉嘴角抽了一下,按照王爷的吩咐道。
好想告诉她自己叫小玉,不叫小青。
真不明白,王爷到底是发了什么疯,竟然陪这个疯王妃一起发疯。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嗯,非常有可能。
楚纤笑着,也不理会小玉,自己上了竹筏,划船的下人立刻撑出船,向前行去。
一路行向碧波荡漾的池子中央,楚纤一身白衣,优雅的翘着兰花指,真有一点点白娘子的味道。
那一方,东辰夜换上了一身的书生衣衫。从那一侧随着竹筏行水而来。
楚纤看一眼,心里不禁一动。
没想到东辰夜穿这书生装,还霎是好看呢。
啧啧,只可惜了,等下这衣服就不能看了。
故意做了个眺望的手势,楚纤掩盖住奸诈的笑意,故意娇羞的问:“公子可是许仙?”
因为事先在那两个划船的人耳朵里塞了棉花,东辰夜也不怕丢了王爷的脸面。
正巧戏瘾也上来了,白色折纸扇潇洒一开,东辰夜有模有样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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