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缘劫之君诺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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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缘劫之君诺天下-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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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磊毅和鸣烁一同来到院中,看到心急如焚的巫悠无愁和一脸淡然的墨罗珏嫣毓。叔母不是回了巫族吗?

“叔母。”

“夫人。”

墨罗珏嫣毓来回扫了眼三人,又看了看别院周围,那暗沉的气息无处不在,将这别院围得水泄不通,只能进,不能出,随即抬步朝着前厅走去,“进去说。”

“娘,还进去干什么啊,我们赶快去找姐姐,不然姐姐让那混蛋给欺负了怎么办。”

“愁儿,不得胡闹,你姐姐不会有事的。”墨罗珏嫣毓侧头看着身旁一脸焦急的巫悠无愁,再说到麒诺时,眼神飘远,透过他看着身后的鸣烁。

“什么叫姐姐不会有事的,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有事,她一个女孩子被灵舒悠阳那种混蛋不知道带到什么地方去……”只用想的他已经快要疯了。可转念一想,娘不是回家了么?“对了娘,你不是回家去吗?”

墨罗珏嫣毓看着他毛毛躁躁的样子微微叹气,他若是能有诺儿丁点的沉稳,她也就放心了。随即抬手点了他的穴道,如今诺儿应该还未到苗西,不能让他这般冒冒失失的闯去,何况这周围隐匿的气息如此暗沉,以他的脾气必然会弄得自己遍体鳞伤,为今之计,只能先等诺儿进了苗西境内再说。

墨罗珏嫣毓将怀中软到的身子递给身旁的人,“磊毅,带愁儿下去休息,两日内别让他醒来。”

“叔母……”

“什么都不要问,照我说的话去做。”

巫磊毅微微蹙眉,心口微微的堵,却还是只能照做,带着巫磊毅转身离开。

“鸣烁,跟我来。”

鸣烁听到夫人喊自己的名字,微微一愣,随即跟在她身后进了前厅后的内堂。墨罗珏嫣毓走到一旁的窗前静静看着窗外,鸣烁见她不说话,便也只是静静的站在她身后。

“从你们第一日来到这里,我便知道,你们是那丫头身边的靑戈和鸣烁,对吗?”

“是,夫人。”

“一眨眼,就两年了……靑戈那丫头可是与诺儿一同去的?”

“是。”

“这么说,诺儿的记忆是恢复了……”

“是。”

“真快……”诺诺心心念念天允那孩子,她料到她会恢复记忆,却没想过会如此快。

“夫人,主子是被逼的……那日大哥他们来,逼主子喝了药水,等主子醒来的时候记忆就已经恢复了。”

“这么说,她是心甘情愿跟着悠扬那孩子去苗西的。”

“是,因为三少爷……被苗太子带走了……”

“哈……他若不想,这天下有几人能带的走他。”就如同他来时,这天下多少人在找她们母女,可最后就只有他一人找到了,还在诺儿醒来的第一时间便来到她身旁,就这份魄力,她便不得不认可他对诺儿的心。

鸣烁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夫人的意思是,三少爷是故意被苗太子带走的?他为何要如此……

“叔母……”巫磊毅送巫悠无愁回房后过来,见叔母略显惆怅和疲惫的看着窗外,鸣烁一脸沉思,一时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鸣烁见他来,便躬身退了下去。巫世子安排的事情还有许多没有办,他必须加快速度,才能尽快将靑戈和主子从苗西带出。

“磊毅,你可是想问叔母,为何那么快就回来了?”

“叔母离开,可是为了苗太子能顺利带走公主?”虽是疑问,但巫磊毅心中已有了定论。

“什么都骗不过磊毅,难怪那丫头会那么信任你,磊毅,你长大了……”

“叔母,叔父这两年……很想念叔母。”有些话,旁观者清,倒有些不便开口。

“我知道……磊毅,叔母答应过你,等重逢之时,就告诉你当年之事的真相。”当年他为幼时记忆所累,怕他一时想不开,她才会和丈夫隐瞒他至今,可他有知道的权利,唯有知晓,才有选择的余地。

“磊毅谢过叔母。”巫磊毅的心,在听到真相二字时微微一颤。

“那时你还年幼,在回到天山无涯之前,你一直和你父母居住在天山之外,你本不该叫你叔父为叔父,而该是舅舅。”

巫磊毅微微一愣,这么说,他的父亲不是巫族人。

“你父亲,是北国有名的才子,而你母亲,是你舅舅的亲妹妹,他们自成亲之时便非常相爱,后来更有了你,对你更是疼爱有加。后来因为巫王继任大典,你父母便带着你回了天山无涯。一切本来平静,可有一日,你父亲半夜趁你母亲睡着,带着你去了天魔洞,企图在继任大典前一日盗取巫族秘辛——天魔秘籍。你身上有一半的巫族血统,又是男儿,血祭台前,你父亲给你下了迷药,想以你的血来开启祭坛的机关,可就在机关即将开启时,你的母亲发现了你父亲的意图,便感到天魔洞阻止,等你舅舅赶到,救下已经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你时,你的父母……已经……”

巫磊毅顿时脸色有些苍白,原来那脑中一直破碎的片段背后竟是这样残忍的事实。

“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你舅舅为了你不受牵连,便给你改了名字,把你过继给了已故的巫族长子名下,作为亲侄抚养长大……”

“父亲为何要这样做……”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他该是被逼无奈的。”当时看着他胸口被磊毅的娘亲刺穿的那一剑,还有他脸上解脱而幸福的笑容,该是多么无奈才会选择用自己亲生儿子的血来开启祭坛,又该是何种心情,才会在那般绝望的境地下笑得那般泰然温暖。

“那我娘……”巫磊毅想问,她是怎么死的,可是却发现自己没有勇气问出口,他怕,那个答案不是自己要的。

“你娘……她很爱你的父亲,在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男人之后,她含泪不舍的看着你,将你托付给你舅舅,然后毫不犹豫的一剑刺穿了自己的胸膛……到死,他们都紧紧相拥在一起,再没有分开……”墨罗珏嫣毓眼神悠远的看着窗外,似是在回忆,又似是在感慨。

“磊毅,叔母希望你明白一点,真相如何并不重要,你的父母都非常的爱你,你的舅舅也是,不管你曾经经历什么,你都是我们至亲至爱的人。叔母之所以决定告诉你,是不希望你揪住过去不放,一辈子在茫然无措和那些破碎的惨白记忆中折磨你自己,更是希望你知道,人生再多的无奈,只能折磨你的过去,却无法泯灭你这颗剔透玲珑的心。磊毅,你可能明白你叔父的一片苦心?”

巫磊毅眼中有泪水浸盈,却始终倔强的不让它滴落。真相,从来都是这般的无奈而又真实,让人恨不得舍弃,却又不得不直面。对于这些事实,巫磊毅除了悲伤,更多的是坦然,或许这也是这些许年自己隐隐有感的结果,终归是坏的,又能坏到哪去呢。

“叔母……可否告知我父亲和我母亲的名字……”

“他们的墓穴就在后山,你自己去看吧。”

巫磊毅一路走到后山,丝毫不觉秋雨绵绵的微凉彻骨,只觉心痛得有些麻木。墨罗珏嫣毓一直尾随在巫磊毅身后,随他一同去往后山,怀中还抱着一个深色布料包裹的长条形物事。

雨滴越落越大,打在周围的叶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一座华丽的墓碑前,巫磊毅笔直而立,任由雨水打在他的脸上,渗入他的眼里,再淋湿他的心。仿若只有如此才能缓解了他那些个噩梦萦绕,茫然无措,孤独害怕的夜里,对于记忆中早已模糊的容颜的牵挂和思念。

他相信叔母说的话,因为在他仅有残留的丁点记忆中,爹和娘永远都是温柔而笑,他从心底遮挡不住的温暖幸福之感,很多便是源于幼时与爹娘一起生活的记忆。

墨罗珏嫣毓在一旁的树下悠悠抚琴,那琴声悠远动听,没有伤感、没有留恋,有的,只是深深的了悟和平静。

不多时,便看到对面群山间,最高的那座山顶满是皑皑白雪的山腰上,一个靛青色身影面对着她遥遥而立。

就这样,巫磊毅站了多久,她便弹了多久,那人也就看了多久。直到巫磊毅再也承受不住一头昏倒在坟前,鸣烁现身,迅速将他背起朝着别院飞身掠去,墨罗珏嫣毓才终于停下手中动作,起身走到崖边,与那靛青的身影遥遥相望,却终是不想见……半响,转身离去,没有收起那属下滴雨未沾的古朴古琴。

巫磊毅这一昏迷便是一天一夜,鸣烁和墨罗珏嫣毓寸步不离的守着他,看他时而痛苦的说着胡话,时而挣扎着如孩童般脆弱的咬紧牙关抓紧被褥。只是看着,便说不出的心疼。

鸣烁听到窗外扑闪翅膀的声音,立刻来到窗前,快如闪电的将信鸽带入房中,那窗户一开一合之间,竟是让人看不清动作,只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因此,也并未惊动到外围监视的人。

☆、第十一章

“可是诺儿有事?”墨罗珏嫣毓看着那黑暗中难辨颜色的信鸽,略显疲惫的神色透着浓浓的担忧。

“没有,夫人,是主子传来消息说,已经安全到苗西皇宫。”

“那就好……”说完她才惊觉,这样好吗?哪里好?那里无异于龙潭虎穴,而她的女儿就在其中,如何会好。

“……叔母……”巫磊毅又有醒转,看着守在自己身旁,虽然光线暗淡,却是满脸掩饰不住的愁容的墨罗珏嫣毓,有些干涩的嗓子沙哑的开口。

听到轻唤,墨罗珏嫣毓一喜,忙敛了心神,温和的对着巫磊毅说道,“醒啦,来喝口水,饿不饿?叔母去给你弄些吃的。”一手轻柔的扶起巫磊毅,一手给他喂水喝。

“磊毅不饿……叔母……可是公主有消息了?”淡淡爽滑的温水划过,嗓子不再焦灼的疼,说话也较刚才舒服了不少。

“巫世子放心,主子一切都好。”鸣烁看着醒来的巫磊毅虚弱的样子,烧应该还没有完全退去。低头沉思了片刻,走到床边,“世子,鸣烁斗胆,请世子尽早将主子给世子的药服下,鸣烁知道,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或许有失分寸,但攸关主子安全,鸣烁不得不说,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世子去做,主子和三少爷也在等着世子,时间紧迫,还请世子多顾念自己和身边的人。”

巫磊毅听着鸣烁不算中听的话,似是埋怨,但更像是别扭的鼓励和担心。巫磊毅看着鸣烁笑笑道,“谢谢……”他知道,那日自自己离开别院,他便一直守候在身旁,昏迷之时,也是他第一时间现身将自己送回来。公主身边有很多温暖的人。

鸣烁没想到巫磊毅会这么说,低着的头抬起,微蹙的眉梢稍稍动了动,然后有些别扭的低下头,怎么觉得面对这样温和亲切的巫世子,比平日里跟靑戈丫头吵架,和三少爷斗嘴还要没底气,一时有些不适应,鸣烁端起一旁的水盆,一路泼泼洒洒的出了门。

墨罗珏嫣毓见状,淡淡摇头浅笑,那丫头身边这群孩子都很善良贴心,却也很别扭,就像她一样,倔强而坚强,不懂得如何直率的表达自己的感情。

“磊毅,不要太勉强,那丫头不会逼你做任何事。”

“磊毅知道,能得公主信任,是磊毅的福气,磊毅……已经没事了。”公主说过,一味活在过去的人,是不会有未来的。这一夜,他一直梦见与公主重逢后的日子,她总是满脸平静祥和的去感受这个尘世给予她的新生命,偶尔无意识的缅怀回忆,却从不强求自己记起。

“那就好……”墨罗珏嫣毓起身离开了房间,让巫磊毅有足够的空间去休息、整理。渡陌禅师说过,唯有堪破,才能放下,方得自在。

出来之后,墨罗珏嫣毓并未回房,而是去了巫悠无愁的房间。

巫磊毅躺在床上,眼脸低垂的想着什么,片刻,勉强起身,随便披了件外袍,来到桌前,沉思片刻,拿过一旁卷筒中的画纸扑在桌上,笔墨齐备,便提笔开始作画。那神情专注,眉眼柔和,不知过了多久,他看着手下的画卷久久不动,浅笑叹息,握笔伫立,直到天色将明,他才缓缓放下手中的画笔,将那画好的卷轴细心装裱,挂到墙上。

随即,毫不犹豫的转身回到床上,取出麒诺给他的小盒子,照着鸣烁给他的纸条上所示额顺序,开始服药练功。这些药丸他之前就有见过,那是上次叔母出山归来闭关之前,他记得,等再见叔母,她已经能站起来行走,只是还无法如常人般利落,而武功修为也精进不少。

鸣烁和墨罗珏嫣毓似是知道他在干什么,都没有来打扰,知道他自己出现。那一刻脱胎换骨般的巫磊毅,让人惊讶得移不开视线。

麒诺自从住进了苗西的皇宫,便一天安生的日子都没有。

那日,灵舒悠阳陪着她和灵舒淳笑逛了一天,知道傍晚才从灵舒淳笑的宫殿离去,而她则顺理成章的住在了这个宫殿中。不知是否是因为他们之间达成协议的关系,灵舒悠阳撤掉了她身旁近半数的隐暗,她和靑戈在这座不大的宫殿中,行动还算自如。

当日夜里,待灵舒淳笑回房休息后,麒诺突然对靑戈说了一个提议。于是便有了现在这般情形,靑戈易容成麒诺的样子站在梳妆台前,看着麒诺慢慢将面具戴上,变成另一个自己。

“靑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主子,靑戈不明白。”

“以后你就知道了,你本就与我性情相似,要不被发现应该不难。”

“可是,我担心瞒不过苗太子。”

“不用隐瞒,我出去一趟,你先休息。”

“主子,我跟你一起去。”

“你才是‘主子’……放心,我去去就回。”

“是……”靑戈无奈,只能躺在床上装睡等她回来,幸好,那个淳笑公主将她和主子都安置在一个殿内。

麒诺顶着靑戈的脸,换了一身夜行衣,避开所有隐暗和皇宫暗哨,轻而易举便来到了皇帝的寝宫,果不其然,灵舒悠阳并未离去,而是直接来见皇帝。

麒诺运功隐藏了自己的气息,顺着偏殿的梁柱一路深入,在离二人最近的一颗不易被发现的梁柱上躲了起来。

“朕最不喜欢不听话的人,你知道不听朕的话的后果吧,恩?悠扬?”

“孩儿并没有觉得哪里忤逆了父皇的意思。”灵舒悠阳一脸不怕死的从容淡定。

“混账……”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轻响,皇帝将茶杯挥到了一旁的梁柱上,摔得粉碎,可见其力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那个贱人开脱,只要朕不派人监督你,你便阳奉阴违,你以为你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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